《俏皮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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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小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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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各安天命。”她悠哉游哉的脚步晃到火焰彼端。

    倚月外表装得潇洒,其实心里紧张得快尿裤子了。救命呀!现在离场还来得及吧?

    “随便跳,没限制。”一个友善的女孩子舞到她身旁咬耳朵。“待会儿音乐停住,鼓声响起,你只要舞向心上人面前,与他一起离场就可以了。”

    求偶舞!

    So——des——nei(原来如此)!以前她听说过一些部落会乘机开放,让未婚男女们藉由舞蹈传递出倾慕的心意。当时只是听过就算,熟料有朝一日自己真能下场表演一番。真是有趣!

    反正她没差,待会儿相中类人猿的方向扑过去就是了……

    慢着!那个大魔女一定会跟她抢,到时候该如何做?设计舞曲的人有没有针对我位女人相中同一个对象的情况提出解决方案?总不会像“来电五十”的场面,蠢兮兮地问男方:“来不来电?”“噢,来电!”那样解决吧!

    不行,她死也不能抢输!

    刚才她移换了位置,因此琪雅距离齐霖比她近。倚月也不跳舞了,干脆直接跑往了的方向。

    三公尺、两公尺;琪雅也努力地挤向目标;丝竹乐声蓦然催紧,舞曲快结束了;一公尺、半公尺;哈哈哈,她一定先到。

    轰!鼓声突然加入战局里。

    她赢了,她赢——哎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只莫名其妙的脚踝,勾住她的脚丫子,她和另一位舞者同时跌得七荤八素。

    “类人猿!”她抬头呼痛。

    琪雅猛地扑进他怀中。得分!

    “呀荷!呀荷!呀荷!”观众呼叫着,一窝蜂拥向选中男伴的少女,将双双对对的情侣簇拥向广场边缘。

    倚月差点被乱脚踩死,幸好有个善心人士及时把她扶起来。她无助地看着齐霖和琪雅一起被拱向外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倚月。”齐霖挣脱琪雅的环箍,但他摆脱不了包围在身后的重重人墙。

    “齐霖,不要走。”琪雅挂着笑容应付贺喜的旁众,眼中却闪着紧张。

    “倚月。”他再唤,压根儿没听进她的请求。“对不起,借过。”

    “老板,不要害羞嘛!”一个茶园员工挤上前调侃他。“赶快和琪雅进林子里‘聊天’。”

    他勉强挤出敷衍的笑容,不愿多说什么破坏大伙寻欢作乐的气氛。“麻烦让我过去。”

    “齐霖。”琪雅及时在完全脱离人群之前拉住他。“不要这样,和我到别的地方谈谈,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她的眼底、话中,闪耀着深沉的渴望和悸动。别让我失望,别抛下我,她无声地恳求者。

    “琪雅……”他终于正视她。

    两个沉默相对。摩肩擦踵的拥挤,人声杂乱的喧嚣,外在世界的纷乱暂时消失于他们的方寸之地。

    琪雅等着,等着他说出答允的承诺。

    齐霖轻轻捏握着她的柔荑,吐出一句:“对不起。”转身离开她的天地。

    对不起?琪雅愣在原地。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真的输给那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倚月!”齐霖终于赶回他们当初被人群隔开的地点。

    倚月已经失去芳踪。***

    她输了!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输给那个发育过度的女人。

    类人猿选择了琪雅,而不是她。

    Allright,或许这种说法不公平,应该说是“琪雅选择了他”,类人猿只是被选择的对象。但是……他可以挣脱呀!凭那身肌肉,真要施展出力气来,即使十个琪雅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没有,他选择乖乖地被琪雅拖走。

    如果他的心中存有一滴滴她的影子,好歹看见她摔得惨兮兮的,也该飞奔过来扶她吧!然而她自顾自地逍遥去了,扶她起来的人竟是密索。

    当时,密索的眼光极端阴晦,瞧不出一丝生息。也难怪啦!他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旁人兴高采烈地寻欢作乐去了,独留他和她相对无言,共同体验形单影支的滋味。

    她决定不留下来,以免那对“狗男女”回来的时候,她必须面对琪雅示威的嘴脸,她宁愿回家等他。然而齐霖进门之后并未向她解释什么,甚至没进她房里道个歉,她就此决定他们应该冷静一下。***

    ——你自己想一想,令尊对齐家造成这么多无法磨灭的伤害,他有可能接受你吗?你才应该自求多福。

    琪雅不久之前的预言再度跃进她脑海。或许在齐霖心中,琪雅比她更适合他吧!

    “去你的臭老头!你最好死在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替你为我带来麻烦受尽煎熬。”

    苏为仁生前当失败的父亲也就罢了,连死后也不让她好过。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没理由要她为与自己无关的事件承担后果嘛。

    “你说什么?”沉思的世界突然插进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什么‘什么’?”她抬头搜寻从何而来的旁白。

    难得她挑中一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普天同庆的午后,坐在齐家大门口的台阶上想心事,居然还有陌生人来搅局。

    不速之客约有六十来岁,此刻正站在台阶下好奇地打量她,脚旁还放着两只破旧的旅行袋。倚月胡猜他八成是过路人,因为她并没有在附近一带看过这张面孔。

    “小姐,你是不是在骂我?”陌生伯伯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不过如果你缺了个骂人的帮手,我倒是很乐意提供援助。”她下逐客令的意味非常明显。“如果你想推销,我们家不买东西;如果你要问路,我对这一带不熟,对不起。”

    倚月手心撑着下巴,回头继续苦恼她的感情问题。

    “你家?”陌生伯伯打量齐家大宅片刻。“我还以为这儿的屋主姓齐呢!”

    他认识齐霖?

    “没错呀!我是他们的房客。”既然对方有可能是齐家的朋友,她的口气立刻和缓下来。“伯伯,你找齐妈妈还是类人猿?”

    “谁是类人猿?”陌生伯伯走上台阶,陪着她坐下来。

    “就是齐霖喽!”她仍然维持原来的姿势。

    “这个绰号满生动的。”老伯伯眉开眼笑。“我以前就觉得齐霖那小子很像某种动物,但一直无法联想到正确的名称。”

    “他不只外表酷似,连行为模式也很像。”她闷闷地指责。

    “齐霖惹你生气了?”老伯伯试探地问她。

    “没错。”她冷哼一声,“那家伙脚踏两船,简直可恶透顶,是所有男性生物中最令人发指的败类。”

    平常她当然不会随便抱怨给陌生人听,可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得想个办法排遣,反正这位伯伯又不是附近的住户,现在向他抱怨一下也无伤大雅,等他离开之后就一了百了了。

    “哦?以前没听说齐霖他母亲提起过这小子有对象,怎么转眼间就踏了两条船?”老伯伯似乎不太相信她的指控。

    “哎呀!你不懂的。”她懒得解释太多。“类人猿和老情人牵扯不清,又去勾引其他女生。所以才说他令人发指嘛!”

    “‘其他女生’指的是谁?”老伯伯看起来很好奇。“你吗?”

    “是——”她的回答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伯伯,你还没有自我介绍也!这样子很没礼貌哦!”

    “你也没有呀!”老伯伯瞪大眼睛。

    倚月忽然发觉,这个伯伯挺可爱的,表情生动多变化,与寻常行将就木的颓靡老头子不太一样,颇有点老顽童的气质。

    “我姓苏。”她大方地和他握手。“我叫苏倚月,您呢?”

    “苏?你和苏为仁有什么关系?”

    这是倚月第N次听见相同的疑惑,却是她第一次从问题中听不出隐含敌意的口吻。

    她几乎要大声欢呼上天的恩德。它总算派下一位公正客观、没有偏见的正义天使。

    “苏为仁是我父亲。”她招供。

    “让我猜猜看——一定是齐霖那小子拐你上山的,对不对?”老伯伯咋咋舌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以前就告诫过那只类人猿,过往的旧事没必要太记在心上,他就是不听,你看看,居然把你也给找回家了。”

    “就是嘛!”她仿佛遇见寻觅多年的知音。“要不是那家伙超级食古不化,我怎么会封他‘类人猿’的美名呢?”

    “唉!任何父母生出这样一个古板的儿子,实在丢脸丢到马六甲海峡去了。”老伯伯摇头叹息。

    “还好啦!齐妈妈做人比儿子成功多了。”她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嗯,我也这么觉得。”老伯伯赞同她的论点。“齐家人之中,唯一可取的就是齐霖他妈了。”

    知我者,陌生人也!

    “自从我上山到现在的几个月以来,你是我所遇到谈话最投契的人也!”她的嘴角咧到两边耳垂。“伯伯,你到底是谁呀?”

    老伯伯笑咪咪的。“我是——”

    蓦地,第二个不速之客闯入她的私人天地。

    “你们为什么挤在家门口?”齐霖忽然冒出来。“爸。”

    是他!这家伙临时跑回家做什么?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你身为老板,怎么可以带头跷……”然后,如闪电般,齐霖的呼唤刺入她的脑部感应组织。

    轰隆一声,她仿佛看见天空劈下一记火花四射的白光。

    不……不会吧?他好像说出一个她不可能在此刻听见的名词。

    “类人猿,”她的嘴巴撑成O字形,“你刚才叫他……”

    “爸爸。”他再叫一次。

    “爸爸?”她缓缓转头,迎上老伯伯和蔼的瞳眸,眼睛睁得和嘴巴一样大。“伯伯,类人猿刚才叫你——”

    “爸爸。”老伯伯依然笑容可掬的。

    “爸爸?”她虚弱地重复。

    天哪!为何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在她身上成真了?
第八章
    这绝对是一场灾难性的意外。

    以前虽然听过相关人士谈起苏老头和齐老头的恩怨,然而大伙儿并没有特意提齐老头的下落如何,住在齐家这五个多月以来也没见过齐老头的影子,久而久之,倚月自动达成合理的归纳结论:齐老头已经驾鹤西归了。

    结果人家活得好好的。

    这下子她可惨兮兮了,除了“奶妈”和“小姐”之外,现在又冒出一个“老伯爵”。剧情一贯的安排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突破重重难关,终于打算共结连理之际,却遭到“老伯爵”的反对,并且设计出一连串的阴谋促使两人产生误会,从此分隔两地,带着对彼此的思念和误解度过下半生。

    她和齐霖为何会这么多灾多难。

    “那小妞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齐父摸到儿子身边,轻声细气地通报。

    “她人在楼下,我们在二楼书房,你放低声音做什么?”他把鼻子埋进文件里。“而且你才回来不过两天,怎么知道她‘最近’精神不太好?”

    “咦?我看不只她哟,连你的精神也不太好。”齐父察言观色。

    “谁说的?”他立刻为自己辩驳。

    “否则你干嘛花二十分钟去研究同一页文件。”齐父抓住儿子的把柄,颇为洋洋得意。

    “我……那是……”齐霖一时语塞。“因为这份试算表比较复杂,需要多花点时间研究清楚。”他转得还算通顺吧?“爸,要不是你把所有工作移交给我,自个儿和朋友到处去游山玩水,我也不必日夜操劳过度。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抓我小辫子!”

    是了,是了,这才像齐霖!以前齐父每次回到山上,固定要听儿子发一顿飙,从“不务正业的老爸爸”指责到“所有茶业的重担全丢在我肩上”,至于那些温馨体已话,比如“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啦、“你单独到世界各地云游会不会太寂寞”啦……通常要等到儿子炮轰过后才会不情不愿地说出口。

    每年齐父也都会为儿子的控拆浮升短暂的罪恶感,但今儿个可就不一样了。

    “你也不想想,老人家我即将迈入六十大关,再不早点退休、到世界各地逛逛看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你老妈是看不开,否则早该陪着我当一对空中夫妻飞航全世界。做老子的把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交给儿子,请问犯了台湾哪条法律?”他振振有词地反驳。

    齐父心里明白,儿子的生意头脑比他灵光多了,与其让齐氏茶业在自己手上完蛋,害他嗝屁之后愧对齐家的列祖列宗,不如趁早将烫手山芋丢出给儿子,自己也好乐得清闲,谁都他的类人猿儿子是个“能者”,注定要“多劳”呢?

    “显然你一点也不内疚。”齐霖冷冷地指责父亲。

    齐父非但不内疚,还打开电脑大玩儿子偷偷COPY进硬碟的限制级电动玩具。

    “当然不。”齐父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可以大兴问罪之师。“类人猿,我问你,为什么把苏为仁的女儿拐山上来?”

    “你叫我什么?”齐霖终于抬头让父亲看清楚他的鼻子。

    他无法相信连老头子也被那个丫头传染了。

    老头?……被传染的人似乎不只他老爸一个。

    “她取的绰号贴切又顺口嘛!说真的,我和你妈一样,打那尊俏娃娃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很喜欢她。她外表可爱漂亮不说,行事言谈也挺机灵可爱的。儿子呀!我看你们俩年纪上配得过去,你自己觉得如何?”齐父现场做起媒来着。

    “爸,你说到哪里去了?”齐霖的脸孔开始发热,天知道他起码两千六百年没脸红过。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谈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对……”且慢,当然不对,他原本打算讨论的主题好像和儿子的婚事无关。“好险好险,差点让你转移了话题,咱们言归正传。”

    齐霖翻个白眼向老天爷求救。是“他”转移话题的吗?

    “当年我就告诉过你,土地被骗走的事情我必须负责任,不全然是苏为仁狡猾多诈,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你去找人家的女儿干什么?”齐父开始第一波教诲行动。

    “我只是想弄明白……”

    “还有什么好弄明白的?”齐父压根儿不让他说完。“不就少了一块地、少了一点钱吗?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计较这么多干啥?”

    “你说得倒轻松!”当初茶业差点宣告倒闭,他巴不得这些身外之物越多越好,甚至从二十楼顶砸下来敲死他也无所谓。

    “没错呀!即使当年缺少那块地皮来周转现金,你也不撑过来了,而且赚进荷包的银票比老头子我当家的时候更多,现在才回头追究那笔土地不是多此一举吗?”齐父咧出慷慨大方又和蔼的笑容。

    齐霖完全了解老爸爸的哲学。钱嘛!这种东西再赚就有了,生活快乐比较要紧。就是这种要命的乐观想法害他做足了四、五年的牛马,差点连小命也卖进去。

    “事过境迁,旧事重提没有意义。”他选择结案。

    “知道就好,那你还把人家拐回来做什么?”

    “谁说我拐她回来?”天大的不白之冤!

    “难不成是她硬要跟你上山的!”齐父抢白他。

    “没错。”他当场确认。

    “你真以为你老子傻得可以被这种蹩脚的台词唬过去?”齐父发觉儿子很瞧不起他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倚月死了父亲,孤零零地浪荡江湖,结果遇到你这个出马为国仇家恨讨回公道的债主,马上巴住机会不放,乞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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