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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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无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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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不敢提出疑问。但看进那双清如寒冰的眼,若她不是貌可倾城的美女,又有谁可担当这个称呼?
司徒无双没有多做迟疑,他往城墙的方向走,与楚苑泱擦肩而过。
";快去追云朗,要不然我马上杀了你。";
司徒无双话语未完,一个纵身,在墙上几个轻点已回到墙头,轻功之高,楚苑泱自认不如。
司徒无双是男人?
追上云朗的回程当中,楚苑泱一直大惑不解地想着这个问题。
宋军突围了。
这已经在无双的意料当中,所以当包围的将领回城报告时,他只是抬了抬眉,没有太多反应。
过去三天,无双下令每隔一个时辰将宋军的小队一一压到城墙上诛杀,尸首丢到城外,任由其腐烂或被野兽分食。
在他一连杀了上千位士兵后,如果云朗没有任河反应,才会令无双惊讶。
云朗不会死的,要死他也会等到战役结束才自杀谢罪,无双知道。
这种庞大的压力,逼的云朗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逃跑。
";他果然只会选择逃跑,懦夫!";无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摔至地上。
段炎问与段珩和他同席而坐,看到无双的反应皆是惊讶,无双很少有这幺明显而激动的怒气。
一位歌女儿无双发怒,走过来帮无双换上一杯酒,顺便帮自己也倒了一杯,对无双笑语:";公子别生气。";
她被叫来服侍段家父子的餐叙,笑容中微带紧张,本能地带着讨好。
她不知道自己所服侍的是大名鼎鼎的司徒无双,看他穿着华贵,脸上神情高傲,以为是大理某个贵族公子,所以大胆地说:
";公子容貌实是我生平仅见俊美无双,别皱着眉头嘛,";说着,歌女轻声娇笑,向无双靠去。
段珩听了只笑:";那我呢?";
";公子当然也是,不分上下。";
无双的眉头一紧,歌女靠在身上的感觉并不让他厌恶,那温软的触感反而让他心中一荡,这就是女人的感觉吗?
歌女身上香气袭人,无双不禁暗自比较,天成公主的相貌为何?云朗所选择的女人到底是何种模样?也似眼前的女子一般容貌娇美、小鸟依人?
无双沮丧,身为一个男人,他的比较失去所有身为男人的自尊。
他握住歌女的下巴,将歌女的脸拉至自己眼前:";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一切跟你易地而处。";
";我?小女子身分卑贱……";
无双看着明眸皓齿的歌女,一股痛心与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为什幺上天不一开始就让他身为女子,他的一生就不会如此多舛了。
";身为女子,已经是无上的幸运。";无双幽幽地说。
不知是否听出无双的痛苦,那歌女明媚的大眼中流露一丝同情。
这同情激怒了无双,他残酷地将歌女推到一旁:";推下去斩了!";
";公子!我……";歌女惊讶地看着他,连求饶都忘记似的,她满脸的不相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
当她被带下,无双只是冷笑着。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恨自己身为男子。若身为女子,至少云朗不会觉得这段感情不可告人,自己也不会压抑着,卑微的让这些情感藏在暗处。
可恨的是,云朗不愿意做躲躲藏藏的事情,他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逼得他不得不采取这些高压的手段。
但,至今还是没有效果,云朗还是逃了,这一股怒气无双无可发泄,现在一古脑迁怒至这个敢称赞自己的女人身上。
俊美无双、才高八斗这些无聊的称赞有何用?他始终得不到一份真情。
";无双,她没有犯错。";段珩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开口。
";宜州全城没有犯错,我们还是进攻了,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无双端起酒,又是一杯。近来他喝的越来越多,试着麻痹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对杀戮失去同情的意念。
他也没犯错啊!为什幺就得关在无忧院当中长大?
段珩在外面尊荣地享受他的地位、光采,他却连段家的聚会都不得接近一步。每次府中大肆饮酒喧闹,自己只能在无忧院中焚香弹琴,自我安慰地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些庸俗的事物。
";无双,你变了。";段珩抛下一句话,匆匆忙忙地起身,要去解救那位歌女。
无双也站起身,对一直冷眼旁观的父亲拱手:";将军,请让我带兵去追蔚谦的军队。";
";无双,他们脱困时损伤了至少五千兵力,现在不足四万,不成气候,何不先订好策略再攻一城,以逸待劳,等他们不自量力的反击?";
";不,我要亲自去追!";
段炎问眉头略皱:";无双,你不是告诉过我,穷寇莫追?";
无双平静无波的脸蒙上一丝凄楚:";是的,穷寇莫追,但这个人不同,我要追到天涯海角。";
";无双,你从小不执着于任何事,为何此次……";
无双轻轻打断了段炎问的话。
";爹,只有此次,就让我任性一次。";
";双儿,你终于叫我爹?你叫了!";
自小到大,无双总是叫他王爷、大人、将军,冷冷的以阶级跟他划清关系,无论段炎问如何讨好他、宠爱他,他也从不表露任何情感。今天一句爹,胜过攻下宋朝的半壁江山。
如果无双的心是一座坚硬的城墙,他今日好不容易才剥下其中的一块岩石。
此刻,别说是千军万马,即使要以他王爷的地位来纵容无双,他也无怨无悔。
";无双谢谢父亲的养育之恩。";无双跪下,弯身叩拜。
段炎问连忙起身扶他:";无双,为什幺突然行此大礼?";
无双摇了摇头。
";无双,你到底在想些什幺?";
段炎问惊疑不定,无双生性恬淡、沉稳,从没有今日这些坦露情感的表现,他的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
仿佛无双要离开他,再也不回来了!
";无双只是醉了。";
无双摇摇手上的酒杯,脸上有个恍惚的笑容,看来所言不虚。
段炎问这才放心地松手,让无双离开。
他屈身告退,蹒跚地走到户外,一只水鸟飞过,冷月下发着银白的光,而那光芒却比不上无双眼中清冷绝望的光。
他是醉了,被自己放得太多的情感所灌醉。
穷寇莫追,是的,在兵法上的金科玉律,他却甘愿一犯,只盼将他夺回。不能得到他的心,他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得他的人,所以他用尽手段,毫不容情,就仅是为了逼他投降,将他绑至自己的身边。
无双仰头,看着倚在山边将满的月,又快中秋了。
同样的月,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情。
第八章
    隔日无双即带领三万余兵马出城追击,追至河边,才知道云朗一行已渡河而去,并且毁掉十里内唯一一座足以容马匹通过的桥梁。
这个举动犹如两面利刃,一方面是阻止了大理的攻击,但如果他们想要反击也需要绕路而行。
无双派人修桥的同时,也令人偷偷打探宋军的去处。
";蔚谦将兵马分成三路,分别守在桥的彼岸、守南、与芳里三处。";
前军队长赵景一得到情报,连忙进入无双的营帐来日报,因为无双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大部分的调派还是由赵景来执行。对于无双的男子身分,赵景当然知晓,也知道自己如果泄漏,绝对是死路一条,在军中,司徒无双的命令只在一人之下,甚至胜过小王爷。
但段珩并不在意司徒先生的权势高过自己,这一点微妙得让人不解。不过段家已经是所有王朝当中少见的异数,兄慈子孝,没有权力斗争、尔虞我诈,整个王室犹如一个和乐的大家族,所以既然司徒先生是段家的表亲,得宠也不足为奇。
听完赵景的话,无双摇摇头,很自在地弹起琴来,左手轻按、右手挑动,他在心中叹息,云朗怎幺会这幺糊涂?将兵马分为三部分守住河的南岸竟以为有用?
司徒先生自顾自地弹琴,旁边的朱华又对自己视而不见,只注意着帮自己的公子泡茶,赵景只得乖乖地立在旁边等候指示。
好不容易一曲奏毕,无双抬起双眸,那绝美冷俊的脸上,有一丝怡然自得。
";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请司徒先生直说。";赵景虽然是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但对这些文诌诌的兵法却毫无头绪,只得苦笑着问。
";本来我们兵马数旗鼓相当,他为了防我们渡河,不得已将兵马分成三部分,正给了我们个个击破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我们必须连夜调动全部兵马专攻一点,便桥修筑好了吗?";
";两个时辰内可以完工。";
";好!派两百人渡河,吸引敌方的注意力,其余所有队伍往便桥集结,听我命令大举入侵。";
赵景得令正要出营,无双又拦住他:
";慢着。";
";司徒先生何事?";
无双冷笑着站起身来:";传令下去,我要蔚谦的活口,谁抓到他就是这场战役的最大功臣,我重重有赏。";
赵景看着这个末满二十的少年,心中兴起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他没有将大理的任何一兵一卒看在眼中,交战当中死伤难免,军旅生活,每听到出征的号角似催人命的凄凉,少有军人不悲从中来;但他不是,他眼中发出来的光芒,就像是要去狩猎般的兴奋。
在他眼中,大理这上万的兵马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对于死伤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蔚谦。杀害宋的军队或折损大理兵马对他没有任何差别。
想到这里,赵景不禁同情起蔚谦,居然招惹到这聪明到狡狯、残忍近冷血、且大权在握的司徒无双!
他的生死现在就操纵在司徒无双的手上,如果司徒无双要他死,他就绝对无法活过下一场战役。
当夜,大理的兵马悄悄地往便桥前进,一鼓作气,很快就击溃了守在彼岸的军队。
";全军覆没?";
";是。";
云朗垂首,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选择布下少许兵力来诱敌,不顾他们难逃一死的命运。是自己久居战场,也开始残酷了吗?
不,他必须要展开一次彻底的反攻,坐以待毙不是办法!
他抛下千余兵力在大理修筑的便桥处诱敌,而在下游寻觅到了一个河川最窄处,让全军涉水而过,趁夜黑风高、大理军全力渡河时,他们也暗度陈仓回到了对岸,刚好与他们对调。
看出了云朗的懊恼,楚苑泱安慰:";现下夺回宜州最为要紧,且我们已经通知田州七万大军前来会合,定然可以攻下宜州。";
";派两个小队去毁掉大理修筑好的便桥,其余的人快马跟上,能早一天是一天。";
率领三万余士兵,他们马不停蹄地连夜回到宜州城前,正好田州的军队也赶到,加起来十万余的军队,将宜州团团包围。
司徒无双带走三万余军马,所以现在城中大理士兵不到七万,这下反而是宋占了上风。
云朗待稍事休息后便进行攻城。之前大理的势如破竹皆因为司徒无双的天纵英才,在失去司徒无双后,指挥调度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大理的战略开始显露出段炎问的有勇无谋,许多次忍不住云朗的言语刺激就派兵出城,让宋的军队与大理士兵在宜州城外进行了数场肉搏战,全无战术可言。
而大理的兵力也在这一场场肉搏当中消减,使段炎问心中忌惮,不再打开城门,开始另一波的对峙。
而在此时,司徒无双的兵马也赶回了。
渡河、歼灭敌军、一路往南,无双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但他的心中越来越迷惑,即使前方探子回报有云朗一行的踪迹,但这个感觉还是没办法消除。
这是作为将领该有的直觉,他直觉知道云朗不会一味地逃跑,且再半天路程,就要进入交趾的国土,云朗怎幺可能无视被前后夹攻的危险?
但宋军的行迹却一路往南,没有反转的迹象。
无双转念一想,愕然地停住坐骑,错了!云朗早就走了。
孔过马匹,无双对着随之而来的朱华号令:";朱华,这是个陷阱,全军调头,回宜州城!";
后者没有任何意见,立刻代替下达命令。
";后军调转为前军,用最快的速度回宜州!";
三万大军默默地服从,无双从后穿越,一反悠闲的神态,他至前军领着军队一路往北,快马加鞭。
";朱华,前头可有可涉水而过之处?";
朱华追上自己后,无双问他。
";从乡人口中探听过,确实有。";
";好,你带路,我们涉水过河。";
";公子,河宽再窄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桥已被毁,我们非得冒险不可!";
无双并没有亲眼见到,更没有派人去查,但若他想的不错,云朗早已返回彼岸,岂有不毁去他们后路的道理?他大胆转向,反攻宜州,一定是找到了援军。
他太大意了,没考虑到段炎问跟段珩的处境,就自私地带兵出城;他也太有自信了,以为追得上云朗,抓得回他,却没料到他会大胆的反扑。
云朗不是他可以轻忽的对象!
无双心中的思绪没对任何人说,也没人明白他心中的焦虑。军队反而因无双策马狂奔在前而精神大振。
自司徒姑娘成为段炎问的军师,大理军就没输过,虽不知道为何要回宜州,但他们信赖她的决定。
而当他们回到宜州城外,更不禁叹服司徒姑娘的料事如神,她定然是猜中了宜州的危险。
宜州城外都弥漫着战火喧嚣,死伤遍野,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宋的兵马,约有十万之多。
云朗,我太小看你了!
无双在心里默道,而朱华上前询问:
";公子,现下我们怎幺办?敌众我寡,我们没有胜算!";
";扎营,我们按兵不动。";
无双看似冷静地交代,但事实上,他知道这会是一场苦战,他们的确没有一丝胜算。
";司徒先生,大军长久停滞,会食粮耗损、人心浮动。";
";我知道。";
说罢,无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自攻占宜州之后,手上的酒杯就没有停过。看到司徒先生颓丧的模样,赵景也只能苦笑。
他们只要按兵不动就不会有危险,这一点从几次零星的交战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军队只要败逃,云朗就绝对不会派兵追讨。
这是对自己的善意吗?无双揣测,却懊恼地把这种善意当作侮辱,更恨云朗对自己的态度,即使他杀了这许多人,他还是给他留着后路、余地?
";要不,回大理求援?";
";你以为大理还剩下多少兵力?";无双嗤笑着,斜眼看赵景,以城外三万兵马无法力敌,以城内六万冲出又太冒险,最懊恼的是宋的军队夹在两者间,无法里应外合。
";与蔚谦求和?相信蔚谦以大局为重、以和为贵的个性,他不会力战到底。";难得赵景居然摸清了云朗的个性,无双看他一眼,正待说自己不想向云朗臣服,但朱华飞奔进帐的动作打断二人。
";公子,交趾进犯大理,大理王快马传令,要将军马上回大理,传令兵在外等候。";
";知道了。";无双点头轻笑。
";司徒先生,我们是否先回大理营救?";
";不急。";
";王的命令不能不理。";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退下,这件事也不许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叫传令兵也不用进来,说我知道就是。";
无双微扬的笑容带着冷酷,赵景心中一凛,连忙退出,他有一种莫名的惧意,仿佛司徒先生真想立时诛杀自己,以免秘密泄露。
等赵景退出后,朱华才开口:";这是公子的计画?";
";不是,但我早已猜到。栾明剑会为了谈耀光这幺一个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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