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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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牵-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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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他道,“唐谦必须同您在一起,唐姑娘,你觉得呢?”
唐谦点头笑道,“自然,不和她在一起,我担心也担心死了,还寻找什么幸福呢。”
我抗议他们这么无视于我的能力,却也心头暖暖,到底有人士关心我的。
“至于我,”柳言低声道,“我是不会同您一起走的,王妃,不管您怎么认为。我会留在这里,留在晋王身边。”
“这是你的决定,”我笑道,“我不能干涉,况且你留下也好,我还指望着你回长安之后,替我照顾连环和萱姨,我知道你说话,晋王还是肯听听的,有你照应她们,我就放心了。她们想留在王府就留在王府,想离开,就让她们走,但是一定要帮她们安顿好生活才可以。”她们,是我的亲人,我却不能再去相见,谁能料到,当日一别,就成永久。
“是,”柳言道,“如果你们相见面,我也可以帮忙安排。”
我心里明白,柳言和唐谦会一直有联络,这我不介意,也无法干涉,我没有他们那样厉害的能力,除非,我愿意让现在仅有的关心我的两个人伤心,一个人日后偷偷跑掉。我会吗?我不知道。毕竟那样,我等于同晋王府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我所不愿的。
“王妃放心。”柳言沉声道,“我留在晋王身边,是因为责任,因为身为男人的理想与原则,但是您是另外一回事,您的事情,如果不经过您的同意,柳言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晋王。所以我希望,您永远不要试图和我们断了联系。柳言心在天下,可是身,只对您一个人效忠。”
我感动,却无言以对。
柳言和唐谦动作很快,既然下了决定,就不必罗嗦。下午,我和唐谦就已经在柳言所安排的马车上。
杨广,我想起来心仍然一疼,这一天没有来见我一次,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他这样帮我下定决心,我当然也不能逊色了。
我笑着望着柳言道,“我们又不是永别,不同你告别了,愿你一切都好,替我照顾好连环和萱姨,我和唐谦,就按照你给我地址先去了,安顿好了,我们再做别的打算。”
柳言慢慢的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一种我所无法形容的情感,他黯然的叹口气,苦笑道,“这是当然,您慢走。”
黄昏的夕阳打在每一个地方,甚至我的心里,光影摇动,我的心却如涅磐,不会再动,车轮滚滚,一路尘埃。渐渐的,我想,我们已经消失在了柳言的视野里。
未来的生活会像这漫天的晚霞一样绚烂的在等待着我吗?还会想起他吗?我不知道。会后悔吗?我不能欺骗自己——可能会,如果爱真的深到了那样的地步。可是即便将来后悔,我也是必须要走的,将来后悔总比自残了自己的尊严好,一个人,不能没有尊严。即便是为了爱。
颠簸着,一路无话,我掀开小帘,外面寒鸦数点,稀稀落落的,栖息在干枯的枝头,不知道是什么声响惊动了它们,哗啦啦的,飞了起来。我放下帘子,想起踌躇再三之后,留给杨广的信,原本什么都不想留得,人走了,何必留,留了人家也未必看,何必再让人轻蔑。可终究是自己最最赤诚的全心全意,于是我还是写了一行字:
我爱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懂得了却发现原来我们没有机会。
————————
第一部分·;完
第四卷 江南
    那一天,我从下午开始等他,等到晚上,等到夜里,等到天色中的第一抹红。唐谦同我一样,一夜没睡。
我僵硬的转过头对她笑道,“他没有派人来对不对?”
唐谦因为我的笑担心。
我却继续笑着道,“你别担心,我想通了,他已经给了我答案。”
第三个问题,我甚至还没有问,他就这么心有灵犀的给了我答案。
这最后的机会,是给他的,也是给我自己的,不过,他放弃了。
种种爱恨,青溪桥头,他给了我明确的回复。
至此,这段感情,如果我在痴缠,就是对彼此的伤害了。我不该伤害他,因为他是我爱的人;我也不该伤自己,因为至少全世界都不爱我,我自己也该尊重自己珍惜自己——爱我自己。
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吗?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没有他我又需要什么。有什么需要告别的吗?也没有,从此种种,譬如朝露,既然去日苦多,何必苦苦挂怀。我收拾着自己随身的行囊,唐谦看出了,她用手压住我手,我望着她,脸上含笑,但是神情坚定。何必让我再留下,何必让我自己讨屈辱来吃?
“一点不值得吗?”她低声道。
我肯定地摇头,望着她道,“唐谦,我不知道你一直怎么看我,但是从今以后,我愿我能摆脱旧日一切阴影,一切都如昨日死。我从不渴望分一杯羹,不是我的我不勉强,但是也不要有人勉强我,我能够隐忍的我会隐忍,我不能也不会去忍一丝一毫。”
“晋王真的——”
我将手轻轻覆盖到她嘴上,道,“别再提他,算我懦弱,还不能若无其事的提他,但总会有一天我能做到,至少我坦诚地承认这一点,承认我将要做的努力,唐谦,你信我不?我不比他差,你说过的,我不会再摇尾乞怜——难道你希望我那样吗?”
她摇摇头。
“所以,”我笑道,“我要离开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难办,我已经给皇上和皇后各有书信一封,就说身体突然非常不适,病得很重,就先留在南方,南方乃是我的祖籍,希望能调理一下。他们不理会我最好,若非要理会我,就让晋王呈上个我暴毙就是了。有的是公主们可以接替我位子,担什么心呢。”
唐谦还是摇头,低声道,“您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生活。”
我推她,笑道,“看不起我,那这样,我很无良的偷走点晋王府的钱财吧?对他们不算什么,我省吃俭用,也够用一辈子了。运气好的话——”我没说,或者我能回到未来,回到家,就不用承受这些个种种苦楚了。
“柳大人知道吗?”唐谦问道。
“不知道。”我回答。
“告诉他,否则我不会让您走的,我和他乃是您的人,如果您真的如此绝决,我们必须都要知道。”
我耐心道,“唐谦,即便是你我也不希望你同我一起,咱们天大地大,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不好吗?我不再是公主王妃,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女人,何必咱们还要在一起,你不想去北方吗?没有桎梏,寻找着你的幸福。”
唐谦紧紧攥住我手道,“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艰苦,一个人说大话。”
我笑笑,心知她仍然把我当一个金枝玉叶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可是我到底是来自未来,我真的就能那么没用?在坏的状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我还能怕什么?身死也抵不过心死,留下来我就是心死。我如何舍得让自己那般难过?
“不同您争,”唐谦道,“我现在派人去找柳大人,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我说不过她,就干脆一起等待着柳言。
没多久,柳言来到,屏退所有旁人,我对柳言说明了自己的决定。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诧,或者昨天看见那样的状况,他就猜到了我将会作出的决定,这个男人,比鬼还聪明。
“王妃,”柳言温和的道,“如果您做了这个决定,我不会阻拦您,但是您不能一个人走。”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他道,“唐谦必须同您在一起,唐姑娘,你觉得呢?”
唐谦点头笑道,“自然,不和她在一起,我担心也担心死了,还寻找什么幸福呢。”
我抗议他们这么无视于我的能力,却也心头暖暖,到底有人士关心我的。
“至于我,”柳言低声道,“我是不会同您一起走的,王妃,不管您怎么认为。我会留在这里,留在晋王身边。”
“这是你的决定,”我笑道,“我不能干涉,况且你留下也好,我还指望着你回长安之后,替我照顾连环和萱姨,我知道你说话,晋王还是肯听听的,有你照应她们,我就放心了。她们想留在王府就留在王府,想离开,就让她们走,但是一定要帮她们安顿好生活才可以。”她们,是我的亲人,我却不能再去相见,谁能料到,当日一别,就成永久。
“是,”柳言道,“如果你们相见面,我也可以帮忙安排。”
我心里明白,柳言和唐谦会一直有联络,这我不介意,也无法干涉,我没有他们那样厉害的能力,除非,我愿意让现在仅有的关心我的两个人伤心,一个人日后偷偷跑掉。我会吗?我不知道。毕竟那样,我等于同晋王府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我所不愿的。
“王妃放心。”柳言沉声道,“我留在晋王身边,是因为责任,因为身为男人的理想与原则,但是您是另外一回事,您的事情,如果不经过您的同意,柳言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晋王。所以我希望,您永远不要试图和我们断了联系。柳言心在天下,可是身,只对您一个人效忠。”
我感动,却无言以对。
柳言和唐谦动作很快,既然下了决定,就不必罗嗦。下午,我和唐谦就已经在柳言所安排的马车上。
杨广,我想起来心仍然一疼,这一天没有来见我一次,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他这样帮我下定决心,我当然也不能逊色了。
我笑着望着柳言道,“我们又不是永别,不同你告别了,愿你一切都好,替我照顾好连环和萱姨,我和唐谦,就按照你给我地址先去了,安顿好了,我们再做别的打算。”
柳言慢慢的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一种我所无法形容的情感,他黯然的叹口气,苦笑道,“这是当然,您慢走。”
黄昏的夕阳打在每一个地方,甚至我的心里,光影摇动,我的心却如涅磐,不会再动,车轮滚滚,一路尘埃。渐渐的,我想,我们已经消失在了柳言的视野里。
未来的生活会像这漫天的晚霞一样绚烂的在等待着我吗?还会想起他吗?我不知道。会后悔吗?我不能欺骗自己——可能会,如果爱真的深到了那样的地步。可是即便将来后悔,我也是必须要走的,将来后悔总比自残了自己的尊严好,一个人,不能没有尊严。即便是为了爱。
颠簸着,一路无话,我掀开小帘,外面寒鸦数点,稀稀落落的,栖息在干枯的枝头,不知道是什么声响惊动了它们,哗啦啦的,飞了起来。我放下帘子,想起踌躇再三之后,留给杨广的信,原本什么都不想留得,人走了,何必留,留了人家也未必看,何必再让人轻蔑。可终究是自己最最赤诚的全心全意,于是我还是写了一行字:
我爱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懂得了却发现原来我们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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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完
第五十二章 求医
    公元五百九十年三月,江南,正是个春雨连绵的季节,仿佛天地间永远都这么湿漉漉的,草木新绿,被雨水冲刷得份外馨香透亮。民宅的屋顶上,雨水顺着瓦片哗哗的向下流,形成一道道水帘。青石板上绿茸茸的苔藓,滑溜溜的,行人走路的时候都会减缓脚步,别有一份悠闲的滋味。
我站起身,双手轻轻的捶了捶腰,一到这样的季节,腰就酸痛,不能长久的一个姿势,否则便开始发麻发木。隔壁的赵大娘说我是生完孩子月子里没休息好,落下的病根儿,这病要陪我一辈子了。
关上窗户,还能听到外面雨打树叶的簌簌声,我缓步到了床前,望着熟睡中的子衿红润的面庞和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心中充满了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恍惚间还是去年春天,我和唐谦刚刚安顿下来,就为了到底去哪儿而争执。我主张去北方,一方面是想让唐谦到北方寻找属于她的幸福,我心心念念的,认为她和阿史那大哥的缘份不该那么结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杨广在南方,我不想在他的辖地上。可是唐谦反对我的主张,她说她既不想去寻找什么我所谓的幸福,也觉得我躲避杨广的理由荒谬可笑。我们每天都关于这个问题争个不停,直到某一天我忽然晕倒,而大夫说,我有喜了。
于是所有的问题因为这个没出世的孩子有了定论,唐谦坚决不允许我受车马劳顿之苦。而我,也把全部心思放到了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我们迅速的在一处小村庄买了一块地安顿下来。周围风景如画,且民风纯朴。幸亏唐谦自幼生长在南方,会说一口流利的吴地方言,让我们迅速的融入了当地生活。
我摸着子衿圆滚滚的小手,心中充满爱怜。这个孩子不知道到底是福薄还是命大,说他福薄是因为,若生在王府,他必是锦衣玉食的小小王爷,过着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日子;而命大则因为,他仅仅七月便出生,是个早产儿,那天,偏偏唐谦不在,就我一个人在家,他便哭喊着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曾有人说,如果将痛苦分级,最高的痛苦便是分娩,那一晚,我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痛楚。等唐谦第二天早晨回来,看见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我,和在我怀里一声不吭的子衿。
那时候谁都认为子衿活不下去,他又瘦又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可怜的小猴子,人家的孩子哭的洪亮有力,可是他连哭都哭不出声,哽在嗓子那儿,脸憋得通红,仿佛随时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去了。我不肯让别人碰,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守候着我的儿子,不眠不休,一动不动,谁劝都不理,那时候,子衿就是我的全部,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子衿在,我就在,子衿若是没了,我便一头撞死在他身边。
现在想来,还是后怕,这个小小人儿,承担着我所有的爱和希望。
唐谦每每说起这个就内疚,说都是因为自己我才会早产,才会让子衿受苦,才会让我因为照顾子衿在月子落下病根儿。我说她多心,孩子要出生,就算唐谦在,也不可能喝斥两声就不出生了吧?至于照顾子衿,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就算让我拿命去抵他的健康我都乐意,何况只是让我有点儿小病却换来了子衿的平安呢?
柳言知道我怀孕之后便一个月一封信,他寄来的银票,我根唐谦这么节约的人,两辈子也花不完,我们俩笑说,子衿成亲娶媳妇儿的钱,他柳叔叔都给准备好了。柳言遗憾的写道,可惜他驻扎晋阳,不然一定要来看看这个孩子。
晋阳,我怔怔的,望着子衿的小脸儿,我离开后没多久,杨广就班师回长安了。就像我所安排的那样,他对上说我留在了那南方。论功行赏,杨广的功劳居然排在高颎、杨素,韩擒虎、贺若弼、王韶等所有人之后。同时,杨坚没有让杨广像其所希望的那样镇守南方,而是把他再次调派到了并州,而让杨俊坐镇江都。
这其中的玄机我不懂,也没有兴趣知道,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子衿轻轻动了动胳膊,我赶忙把小被子给他盖好,天气还凉,一不小心感冒了,可麻烦的紧。或者我的动作稍微有些大,子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小眉头还稍微皱着,仿佛也在思索什么,小大人儿似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经过仔细的调养,子衿身体已经一点不比同龄的孩子弱,六个多月大,便已经会说简单的音节,望着我和唐谦总咯咯的笑个不停,然后张开肉乎乎的小胳膊清晰的喊,抱。
隔壁赵大娘总夸子衿长得好看,说长大了一定迷死好多女孩子,又说,子衿长得不像他娘,每每听到,我心还是会一拧。六个月还看不大出来,可已经能够发现,那双漆黑漆黑的眼睛和他一样。
闲暇的时候,我和唐谦一起做些女工,虽然不指着卖钱,可是既能消磨时间,又能给孩子做点儿小衣服,何乐而不为。
“咚咚。”轻轻的叩门声惊醒了我的思绪,喊道,“谁呀?”
“是我!”赵大娘道。
我赶忙起身,跑出去,细雨淋了一身,开了门,赵大娘站在门口,一身湿漉漉的,我忙道,“赵大娘,快里面去,有什么事而进来再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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