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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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牵-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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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住我腰,头自然的就靠在我的小腹上。我忽然一僵,如此亲密暧昧的姿势我们太久没有过了,这样子,仿佛是他对我最好的那些个时光一样。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思,另一只胳膊也抬起来,环住了我身子。
“玉儿,你真香。”他喃喃道。
“有吗?”我奇怪道,“我从来没有用过任何代香味儿的东西,你怎么会觉得香?我不喜欢香味儿。”
“就是很香。”他笃定的说,“没有脂粉味儿,没有各种油腻腻的味道,就是清香,你独有的一种清香。”
我皱皱眉,思索道,“可是我真的没用什么啊,洗澡水都是最简单的温水……啊!”我低声惊呼,杨广一把抄起我身体把我抱在怀里,“你这个傻玉儿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他摇摇头,“我赞你香,只是顺口说的夸你,你不会顺势的讨好,也不会伶俐的回答,还真在这儿考虑你到底是什么味……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忽然觉得有点酸,他说我笨,总是对我有几分怜惜。人,总是觉得自己在意的人笨,才会处处想保护她,对于不在意的人,都觉得聪明精怪,提防还来不及。我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好,他……太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抱过我,于是只能自己手指纠缠在一起的一动不动。
“玉儿,”他望着我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个太精明的人,还是个傻丫头?”
我低下头,不看他,“从一认识我,你就一直在怀疑我这个,多好的时候,都没有变过,对不对?”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告诉我,”我望着他,“你到底想要个精明的妻子,还是个傻丫头?”
“然后你去扮演吗?”他声音有点哑。
我叹口气,苦笑,这句话摆明了怎么认为我的,难道一个傻丫头会扮演吗。
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叹口气,“玉儿,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不明,问了一句一直想问的,“我精明或傻,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吗?或者你认为精明的我对你是虚情假意?”
他扳过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看着他,他沉沉道,“你没有对我虚情假意,我知道。”
“那么……?”我望着他疑惑道。
他却不再提这个话题,总是让我把疑惑自己吃下去,怪难受的。
“玉儿,我没想到你跟柳言琢磨的那些还居然有点成效。”
“我不过是说说,”我笑道,配合着他,你不想说的我永远不提,“柳言才是一直在实践的人,比我了不起多了。”
“你也怪厉害的了,”他搂着我紧了紧,“这样看透人的心理……”
我怎么解释?解释这些是来源于一个此刻祖宗还没出生的一个叫做哈罗德拉斯韦尔的人的思想,来自于亲爱的霍夫兰先生,了不起的施拉姆?于是只能叹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看你,”杨广轻轻亲下我的额头,让我浑身忍不住的一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显得又傻又笨,惹人心疼,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忽然觉得荒谬,似乎人家穿越时空的女子都是因为才思敏捷,聪明透顶被人爱上,我却因为偶尔的行为被指责过于精明。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唉。
“不过玉儿,你的做法启发了我,”杨广忽然一笑,但是毫无笑意,“我以往的表现虽然不错,但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现在……”
我好像三九天被人泼了盆凉水,杨广什么意思,认识到自己在庙堂之中升势造得不够,要开始注重传播方法的进行传播了?想在朝野之中来场舆论战?
我到底……做了什么?
“玉儿?”杨广似乎注意到我的不同,但是却没多想,温和的道,“这仗,我想继续看你的那些个方法,我猜,你还有的是没有说出来的。”
第四十六章 渡江
    那一晚的谈论,在有人来报的时候就终止了。
对于这份感情,我目前是不争不躲,完全听命由天由他。在这个时刻,我想他也没有心思想女人。
开皇九年元旦那天,陈后主大宴群臣,欢度新年,后来听陈降之人说,那天陈廷大雾弥漫,浓雾呛得人觉得又辣又酸。后主喝得大醉,昏睡到下午才醒。
当此时,隋军开始了更新一轮的大规模突袭,晋王广大军乘雾进至长江北岸,杨广本人屯于六合镇桃叶山,隔江虎视建康,其左右两翼两员猛将贺若弼、韩擒虎则已偷渡过江。
右翼韩擒虎率五百人乘夜轻装自横江渡过长江,到达南岸的采石,陈采石守军在陈后主以身作则下,也是一起庆贺新年,个个喝得烂醉如泥。韩擒虎居然仅以五百人异常轻松的袭占了江防重镇采石。
左翼贺若弼则在广陵经营多年,为迷惑对岸陈军,每当沿江防军交接替换之际,他都命令交接两军必须到广陵集中,故意大列旗帜,使营帐遍布岸边四野,陈人见状以为隋军就要进攻,急忙发兵设防,如此再三,陈人知道了这仅仅是隋防守军交接,也就散了开去,后习以为常,不再设置防备。而长江南岸的情况,贺若弼则一清二楚,他不时的就派探子潜入江南,探听情报。养兵千日,用于一时,几年来,贺若弼就在等着渡江这一天。而这一天,便是新年这天,在一片浓雾之中,贺若弼带着精锐军一万二千人,神速渡江,对岸陈军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杨广盯着战报很久了,我有点儿担心的看了看柳言,他轻轻一笑,对我点点头以作安慰。
“这怎么可能……”杨广喃喃,然后转头望着柳言道,“你看看。”说着把战报递过去。
“初二,采石守将徐子建战败,采石正式落于我军之手;初三,陈主招公卿大臣入朝商讨对策;初四,陈主任命将军萧摩诃、樊毅、鲁广达并为都督,司空司马消难和施文庆并为大监军,调集军队……”柳言越念越慢,然后抬头望着杨广道,“这些个消息,高大人他们都知道了吗?”
杨广点点头,道,“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也是多此一举,高颎能没有眼线?只会知道的比我还快!”
“晋王您做得对,礼不可废,”柳言淡淡道,“至少这样高大人不能指摘您的不是。”
“柳言,”杨广微微皱着眉道,“我几乎不能相信这个消息,陈军在做什么,陈廷又在做什么?三天,三天的时间让我军箭指建康?!”
柳言一笑,“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陈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堪,看来这场战争会以我军摧枯拉朽之势胜利而结束。”
杨广摇摇头,面带不甘。
我也忍不住笑道,“怎么,没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杨广长吁短叹,“居然让施文庆为监军……若无意外,韩擒虎贺若弼这两个人,还会带来更多的捷报。”
事实如果如杨广所预料的一样。
初六,贺若弼军即攻拔江南重镇京口,活捉陈南徐州刺史黄恪。
初七,采石方面,韩擒虎渡江后因兵力很少而并不急于北上建康,而是率领军队向西进攻姑熟,仅用半天就将城攻克。时陈南豫州刺史樊猛应召赴建康,由其子樊巡代理政事,结果樊巡全家被捕。陈大将鲁广达的儿子鲁世真、鲁世雄也在新蔡率部投降,并遣使持书信招降驻守健康的父亲鲁广达。鲁广达并未因为儿子的劝降便投降于隋,反而对陈后主负荆请罪,后主貌似大度,原谅鲁广达,并且表扬他的忠义。但是却开始猜疑防守六合隋军的樊猛,致使军心大乱。
我双手合十,低着头祈祷,千万不要有任何意外,这场仗就这么结束吧,大家顺顺利利,回到长安去。纵然杨广再不甘心,我也情愿是现在这个样子,平平安安。
“玉儿,还没睡?”杨广掀开帘子,径直走进来。
我放下手转过身,“没,”随便扯个理由,道,“你看今晚月亮多圆。”
他走到我身后,环住我身体低低道,“你这里能看到月亮吗?”
我有些尴尬,我这里诚然是没有窗子的。可是他后面说的话更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猜也是看不到,何况今天初八,月亮真的一点都不圆。”
我恼羞成怒,转身瞪着他,嗔道,“心中是佛,看人人为佛,心中污秽,看人人污秽,我心中月亮是圆的,就算阴天下雨,也全都是大大的圆圆的月亮!你这个俗人懂不懂?”
杨广压着声音大笑,“玉儿你说话也有这么灵光乍现的时候,实属难得,难得。”
我忿忿与这个评语,可其实连这句话,也是剽窃的脑子中仅有的一点佛印大和尚的话,凭我自己,就算这点才情也没有。想着想着闷闷起来,低声道,“我就是这样笨了,你别老找我说话,我不是一朵解语花,什么也不会。”
“我就是喜欢我的傻瓜。”
我猛地抬头看他,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我一疼,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踉跄两步,他则用力的勾住我把我揽回来。碰到他胸膛的时候,我想问他刚才到底说了一句什么的勇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他好像……说喜欢我。
我有些震惊于自己心情的波动……说了云淡风轻,说了毫不在乎,说了再无奢望,可是这一年来,他忽然又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那些个壁垒却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御力,统统溃不成军,卸甲投降。
我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无情的,无情的,不动感情的,再不能有任何欲念,无欲则刚。我默默的警告自己。他刚才没说什么,是你自己的幻听,说了他也是无心的,你不能在意。半晌,我才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情,张开眼睛笑道,“怎么今天有空了?这几日你不是很忙吗?”
杨广似乎没注意到我任何的变化,有些不悦道,“忙才怪,我现在倒成了被甩在后面最没用的东西。”
“怎么讲?”我有点诧异。
杨广叹口气,为我娓娓道来几日的军情,贺若弼率军从北道,韩擒虎从南道,齐头并进,夹攻健康。陈沿江镇戍守军都望风而逃;贺若弼分兵占领曲阿,阻断陈援军通道,自己率八千人进逼建康。
“那你想继续如何?”我随口道。
“我已遣柳言带兵两万出发渡江,和韩擒虎合为一股势力,然后再同贺若弼一起在建康郊外扎营,等我渡江在开始最后的大决战。”
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急道,“柳言可会有危险?”
这话让杨广明显不悦,他眯着眼睛道,“我说过多少次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就算柳言是你的父亲安排的也一样。”
恍惚间,我们两个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重叠上故旧的影子,他霸道、任性、毫不讲理,用他自己偏激的方式对我表达着似是而非的情意。我偏过头,努力笑道,“我做很多,都是希望少伤亡几个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柳言,你又说哪儿去了。”
他缓缓的放松下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短暂的失态,淡淡道,“你放心,他不会有危险,柳言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得太子的人先死,高大人的人先死,怎么也轮不到柳言。”
“柳言……”我试探的问,“你还是重视他的,对吧?”
他哼了一声,算作回答,“柳言和你不同,他有才华,我当然不希望他有事。”
换言之,没用的人,死也就死了,我有些莫名的厌倦,还有永远把握不到他心思的疲惫。
“玉儿,”他抚着我头发一直向下,手停到了下颌,然后轻轻抚到脸颊,道,“你跟我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你……想说什么?”我说出来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声音居然有点沙哑。
“你怎么了?”杨广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同。
我勉强一笑,道,“许是累了,不打紧的。”轻轻脱离了他的手,鬼使神差的,我竟然道,“你累了吗?若是累了,还不去姐姐那歇息了。”
一瞬间,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听的见。我心跳的剧烈,似乎快要跳出胸腔一般,我在说什么混话?有些事情,我们一直是装着懂得和不懂的,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呢?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事已至此,我也是不能收回的。都怪他这几日对我的态度,都怪他搅动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
不错,让他去萧怡的身边吧,我深呼吸,挺直了脊背,我曾经装糊涂,曾经装作一切不打紧,想梦里不知身是客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是他这一年把我打回原形,他有三妻四妾,他将来也会后宫如云,那么干脆就别给我爱,别让我爱,远远的望着就好了。我没有信心也不敢奢望成为他的唯一,那么至少,让我不要成为他的几分之一。是的,我退出所有希望以及感情。
“去吧。”我笑意盈盈的望着他道,“如此捷报连连,你也该轻松轻松了,睡个安稳觉,恢复恢复精神。”
在前线这么久,杨广的脸上又多了些沧桑,眼圈发黑,想来是熬夜熬的,胡子刮的粗糙,青色的下巴上好多胡子茬,可是眼睛还是那么黑,黑漆漆的望着我,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的情绪,平静得像湖底。
我心底开始慌,有一种情绪蠢蠢欲动,我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压抑着,我绝对不会去碰,不去想,不去想就不知道,不知道就过去了。
“走吧。”我轻轻的重复道,“我想休息了。”
“好。”他淡淡道,然后转身,走了。
我没过去,自己坐在桌子边,过了好半天,喊,“唐谦,唐谦?”
这次只有唐谦同我来了,其余的我担心她们,担心人多了反而麻烦。果不其然,遇见杨广带着王妃夜奔杨素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唐谦能在人前人后的对答如流。
“在。”她进来应道。
我背对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什么东西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可是又好像呕不出来一样的难受。她不说话,就静静的站在那儿。
很久之后我叹口气道,“洗洗睡吧。”
第四十七章 决战(上)
    正月十一日,鲁广达率军在白土冈摆开阵势,其军居于诸军之南。由南而北,依次是任忠、樊毅、孔范等军,萧摩诃的军队摆在最北。陈军摆开的阵势南北达二十里,十万大军不设统帅,首尾进退互不知晓。
杨广没有再来见我,也不再跟我说任何事,我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孤魂一般在屋子里静坐着,只有唐谦会来和我说几句话。她安慰我,战争再有一段时间要结束了,只等晋王过江,就是最后的决战,那时候就可以凯旋而归。我想起刚从并州回去的时候,那些夹道欢迎的百姓,那些个荣耀、恩宠,恍如隔世。
然而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下午传来战报:陈已破,后主被擒。
贺若弼部依然是只有八千人,按照杨广的部署是不能迎敌决战的,杨广命令贺若弼坚守钟山,等待江合宇文述三万大军渡江后合围建康,可是军情就是那么瞬息万变。后来,贺若弼声称,他登上钟山望见陈军竟然摆了一个奇怪的长蛇阵,绵延二十公里,自己的八千人虽少,但是完全可以破敌一处,于是立即驰骑下山,与所部七位总管杨牙、员明等摆好阵势迎战。
除了感激陈后主的鲁广达以外,所有陈将都无心恋战,贺若弼转移军队,不与鲁广达硬碰,而率军冲击孔范的军阵。刚一交战,孔范就带头逃跑,部卒哗然。长蛇阵上的十万大军自乱阵脚,互相践踏,根本不能再号令,员明更是生擒了萧摩诃。十万陈军就这样戏剧性的被八千隋军大败。
陈将任忠驰马逃回建康,向陈后主禀明了败绩,陈后主拿出两串金子,让任忠招募士兵继续死战。任忠劝后主准备船只往上游会合周罗喉军,后主无奈只得听从,让任忠外出布置,自己则带着宫女爱妃的收拾行装。当此时,韩擒虎、柳言所率两万人也已杀到了台城,任忠望着明晃晃的大隋军队,威武雄浑,最后的信心也垮了,率部投降。陈将蔡徽守朱雀门,听韩擒虎军队已到,更是如同看见天神降临一般的惊恐,立刻崩溃。韩擒虎由任忠带路,只带着五百死士,大摇大摆的就进入了朱雀门,个别抵抗的陈兵将,任忠见到之后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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