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与西尔艾力联手打出一个地盘。西尔艾力只想要枪要钱,不想要个上级领导,但司马义口气颇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两人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在南疆的一个无人区秘密建起了暴力恐怖基地,发展培训了四十余名暴力恐怖分子,并且伺机在南疆进行暴力恐怖活动。不久,南疆警方在破获一宗特大抢劫运钞车时,击毙了暴力恐怖组织头目司马义,抓获了组织成员亚生等人,围捕中,训练有素的西尔艾力溜之大吉,亚生被判三年徒刑。
经历了这次失败后,境外的阿力木并不甘心,很快,他又派另一副头目卡斯木潜入镜内,与潜藏在境内的西尔艾力接头后,两人又扯起“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组织”这杆破旗,搜罗了二十几名恐怖分子,对他们进行了恐怖训练。这次,他们决定搞暗杀,就在他们杀害了博斯坦计划生育办主任同时,警方也围捕了“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组织”的新建基地,恐怖头目卡斯木当场毙命,西尔艾力再次侥幸逃跑。
沉寂了半年之后,西尔艾力又忍不住想动了,他决意独自在南疆制造事端。这时,亚生出狱了,亚生找到西尔艾力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你,我一句话没说。我的要求不高,我想活下去。”西尔艾力知道亚生想敲诈他一笔钱,于是,西尔艾力痛快地给了他一笔小钱,而且把他带到乌鲁木齐进行了整容。在乌鲁木齐期间,西尔艾力在一个网吧上网,与境外的阿力木恐怖组织取得联系。阿力木恐怖组织答复:“黑鹰近期出动,老地方迎接。”
又可以有规模地折腾点事了,西尔艾力兴奋不已。为了改变自己郁闷的心情,找回失去的信心,他决定回到南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个人,去去晦气。西尔艾力认为应该拉着亚生一同分享杀人的快感。为了鼓舞亚生的杀人士气,他故意跟亚生打赌说:“我敢向任何一个异教徒开枪,而你不敢。”
亚生刚从牢里出来,心有余悸,但又怕西尔艾力看不起自己,他也故意说:“你手里那支枪是假的,杀人什么人呢?吹牛。”
西尔艾力拈量着他手中那支5。56口径的短枪,冷冷地说:“好吧,那咱们就到外面去试试手,看看我的枪是真是假。”
亚生最不愿看到西尔艾力那冷冷的、瞧不起人的目光,他也毫不示弱地,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出门前,他甚至粗暴地在西尔艾力眼前比划了几下,被西尔艾力愤怒的目光掣住了。
亚生挑衅道:“球,怎么啦,不敢动手啦?要不我帮你选一个目标?”
于是,回到南疆的第一天深夜,两人溜到街上。
西尔艾力轻蔑地看了亚生一眼,然后警惕地四下望望。
亚生仍然挑衅道:“球,你说你在境外培训过,你上过战场,可我看你也就那么回事,一遇到事,你比兔子溜得还快。”亚生仍耿耿于怀西尔艾力只顾自己逃跑,没有搭救他的事实。
西尔艾力仍旧不言不语,但是这次他把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了,那只手对着一辆正在行驶的出租车挥了挥手,于是,出租车开着大灯向他们迎面开来。
看见西尔艾力拦车,亚生兴奋起来了,他问:“劫出租车?然后杀了他?”
西尔艾力仍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无语。
出租车开到西尔艾力面前,他用力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后座,然后用目光示意亚生坐在副驾驶座位。
“两位去哪儿?”出租车司机热情地打着招呼。
西尔艾力在后座冷冷地回答:“不远,往前开几公里就到了。”
司机没有看到西尔艾力那双冷冷的蓝眼睛,只觉得深夜里搭车的这两个男人有些怪异,他们既不像外地人扛着行李,又不像当地居民表情随意,他们周身透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劲儿。想到这儿,出租车司机仿佛预感到什么,后悔不应该停车,他的拉车时间已到,本想回家的,可是看到有人招手,他想再挣一次辛苦钱。
亚生重重地把车门关死了,司机终于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他只好说了声“好的”便挂档提速,向前开去。司机一边开车心里一边敲小鼓,但愿不要发生什么事,但愿这是个平安之夜。
前方几公里处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附着这辆孤单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就要永远地葬身于那个恐怖的黑洞之中。他的祖籍在河南,父辈就来到博斯坦,他上有老小有小,自己又刚刚下岗,开出租车是他维持一家人生计的好办法。
越往前开司机心里越发毛,他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于是,他“吱”地一声把出租车停住,对两个男人说:“你们下车吧,我不拉——”
司机后面要说什么话,谁也不知道了,因为这时侯,西尔艾力的5。56口径的枪响了,随着“叭”的一声枪响,不知姓名的司机倒在血汩中。
西尔艾力那支黑洞洞的枪管冷冷地顶在司机的耳根子后面,子弹从司机的耳根子方向穿过他的头颅,司机的大脑神经突然中断,他就那样保持着一种驾驶的姿势,人却死了。他最后留下的声音像是被寒风吹落的树叶,一片一片的,遁入飘渺的黑暗之中。
坐在副驾驶坐位上的亚生先是吓了一跳,继尔兴奋起来,他佩服地盯着西尔艾力的眼睛说:“他死了,他现在是一只死鸡了!”
西尔艾力抽回5。56口径枪,用衣袖淡淡地拭着溅到枪身上的血迹,然后抬起眼冷冷地问亚生:“这支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亚生真心佩服道:“是真的。你有种,不是跟我吹牛。这次打赌我认输。”
“那就好。”西尔艾力镇静地收起枪支,他很满意这个打赌结局,以后,无论亚生是不是服从他都已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今晚亚生亲眼看到了他冷血残忍的一面。他相信亚生那张嘴会很快会把杀死出租车机的场景夸张之后在恐怖分子们中间传播,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亚生不服气地说:“你已经杀了一个汉人,我也要杀一个给你看看。”
西尔艾力不屑地说:“就凭你手里的刀子?先把这个死人处理掉,以后再找机会看你杀人。”
亚生的杀人欲望被西尔艾力冷冷地阻止了,他愤愤地扑到死者身上,翻死者的衣袋,从中翻出一把零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西尔艾力推门下车。他佯装解手,四下看看无人,然后拉开前车门,一屁股坐在死者身上,引掣发动机,继续开车。
西尔艾力坐在死者身上一口气把出租车开到偏僻的郊外。在这个黑乎乎的夜晚,模模糊糊的月光将眼前发生的恐怖事件遮掩了。
“这是死者一个理想的去处。”西尔艾力停下车来,看看了身子底下的死者,他冷冷地对亚生说:“把他弄下车去。”
从枪响的那一刻,亚生才真正意识到西尔艾力的厉害,他知道西尔艾力要干什么,谁能想到,这个夜晚,这个无辜的出租车司机从此消失了,就像一滴水蒸发的无影无踪。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亚生和西尔艾力的一个赌。
亚生慌里慌张地把死者从座位上拖下来。西尔艾力看着他摆弄死者时,眉头一直都皱着,老实说,他对这个亚生非常不满意,他认为亚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只能利用他不能重用他。他暗暗骂着:“在监狱里坐了几年坐成傻子了!”
亚生弄了满身满手的血,他自己看不见,但西尔艾力却注意到了。西尔艾力冷冷地命令道:“把衣服脱掉,擦干你的手,然后盖上他的眼。”
亚生照办了。
死者没有闭上眼睛,这令西尔艾力很恼火。
西尔艾力冷冷地问亚生:“会开汽车吗?”
亚生粗声粗气地说:“坐牢以前偷开过生产队的拖拉机。”
西尔艾力阴阴地说:“今天我给练练车技。”于是,他把出租车倒退到离死者五十米远的地方,突然一加油门,让汽车从死者身上辗过去。死者的身体顿如一堆碎片,与身子下面的土地溶为了一体。
西尔艾力做完这一切,便把车停下来,招手说:“你来开。”
亚生顿时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刺激,他便学着西尔艾力的样子,让出租车从死者身上辗过去。这样如此反复,汽车在死者身上辗了四五遍,直到西尔艾力喊:“行了,该走了。”亚生才觉得过够了瘾。
然后,西尔艾力命令亚生:“把汽油浇到他身上!”
于是,死者和出租车在这个可怕的夜晚一同化为灰烬。
看着葬身火海的出租车司机,亚生好奇地问西尔艾力:“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西尔艾力冷冷地回答道:“我没有兴趣看他长什么样。”
“现在怎么办?”亚生问。
西尔艾力说:“你到老地方藏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别张扬,我去迎接境外来人。”
说完,西尔艾力的一双瘦长的腿在黑夜中跑动起来,很快,就消失了。
亚生也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第一篇第一章(3)
三
七月初的新疆从地底深处透着一股热气,幸运的是,钟成来到乌鲁木齐的当天就遇到了少有的雨天。雨后的乌鲁木齐清爽极了。一群群鸽子在城市的上空飞来飞去,天空之下是安逸的人民,人民正自在地享受生活。
钟成到这个城市不是来享受的,与这坐看上去现代、轻松的城市相比,他有着沉重的心事。早在围剿“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组织”时,南振中就曾一脸严肃地说过:“钟成啊,敌人可是在上规模地跟我们打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咱们的武器装备必须精良,人员素质必须高强,如果没有这两个后盾,咱们是要吃大亏的,作为保这方土地的公安局长,你必须超前思考出一个与尖端恐怖阵营对抗的行之有效的方案才行,那种韬略,才是大智慧的体现。”打掉卡斯木之后,南疆安静了一段时间,期间,南振中调到了公安厅当厅长,他上任后把钟成叫到办公室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敦促钟成尽快组建一支在全疆综合素质最高、战斗力最强的反恐专业队伍,以应对南疆越来越严峻的恐怖斗争形势。
这已是第二次到厅里来寻求援助,钟成没想到南厅长只当甩手掌柜,把这么大摊子事一并交给自己解决。钟成心里明白,南厅长不会真不帮忙,他的工作作风是,要看到队伍真正拉起来后,在最需要的部位使劲,他不喜欢那种“等靠要拿”的干部。
这段时间,钟成一直为这件事忙乎,他的反恐特别侦察队“蓝图”南厅长已经签字了,他在“蓝图”里规划:特别侦察队员既是军人又是侦查员,对国家忠诚是第一位的,同时要具有高超的侦察和作战能力。这支队伍下设六个大队,格局是:一大队侧重行动侦察;二大队侧重防暴业务;三大队侧重野外作战;四大队侧重文检技术;五大队侧重情报信息;六大队侧重意识形态侦察。其中特别强调,侦察员的武器装备,全部使用新一代单兵系统,通讯使用也都配备最先进的单兵通讯器材。队伍来源主要分三大块:第一块是从南疆十几个市县公安局中抽调出的优秀侦查员;第二块是从武警、边防以及正规部队里挑选出的擒拿格斗枪械能手;第三块是从高等院校选拔出的能够掌握高科技技能的优秀大学生。前两部分人挑选起来比较顺利,现在人员基本到位,已经不是问题。略有难度的是,优秀大学生的指标还有空缺。钟成头疼地是:现在这个社会,人才的输入都是等价值的,南疆公安局要钱没钱,要住房没住房,而且因为地处反恐第一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拿什么条件来吸引那些高素质的大学生呢?有几个大学生甘愿把自己的青春无偿地奉献给南疆公安局呢?但是,光头疼是没用的,得想办法。
钟成凭着一张能言善辨的嘴,启动了各种关系,向公安大学、刑警学院网络自己所需的人才。终于,一个个想在西部大有作为的热血青年奔南疆来了。按“蓝图”方案,这些应届大学生、研究生入警后的头半年,将要在昆仑山中的警官培训基地接受严格的实战和理论培训。
出了公安厅的大门,钟成对陈大漠说:“咱们还得去趟新疆大学,再淘淘金,决不漏掉一个好苗子。对不对?”
陈大漠点头,调整了一下方向盘,向着新疆大学方向驶去。
钟成搬着指头说:“其实,我这是为在你考虑,你看,你这反恐一队,有反爆炸土专家马建中;有老谋深算的网罗情报能手亚力坤;有坏的出格但聪明透顶的艾力,如果,再增加一名电脑高手,你那儿就是我的一块实验田,咱们就有好戏唱,现在是三缺一啊,没准那个‘一’啊,就藏在新疆大学呢。”
陈大漠点点头:“跟我想得一样。”
于是,他俩抱着希望,把赌注押在新疆大学。
这次到省厅,钟成把陈大漠带在身边当司机,这样做的用意有两层:一是因为陈大漠是恐一队队长,这个队将来如何发挥尖刀作用,俩人能在路上聊深聊透;二是顺便过过驾车瘾。像所有精力旺盛的中年男人一样,钟成特别喜欢体育运动。开车、打猎、游泳、玩桥牌,只要时间允许,他对这些运动乐此不彼。从南疆地区到乌鲁木齐有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一路上,他与陈大漠换着开车。他们行驶过著名的叶尔羌河,经过一片又一片胡杨木,穿越了壮观的沙漠公路,在天山腹地,钟成还奢侈地停下车来,打了几只野山鸡,总之驾车行驶的快乐洋溢着他的全身,这种快乐并不能消耗他的斗志,反而把他的精神头养得足足的。
“大漠,你对乌鲁木齐什么感觉?”坐在后排的钟成若有所思地问道。
陈大漠生着一张蒙古人特有的大圆脸小眼睛,他的嘴角始终抿得紧紧的,他的肩膀很宽,仿佛是竖在钟成面前的一堵厚墙。大漠实在地回答:“没有感觉,就跟到咱们四楼开了一次会,没什么区别。”
钟成笑着说:“倒也是,这两天你一步没离开公安厅大楼。哎我说,搞清新疆大学方向了吗?”
“前面就到了。”大漠沉静地回答。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穿过所有繁华,来到一处清静优雅之地,这地方仿佛一个透着书倦气质的女学生,相形之下越野车却像一位大大略略的武官,粗粗拉拉地闯了进来。
越野车“吱”地一声停在新疆大学教学楼前。钟成和陈大漠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钟成环视校园景色,目光里透着自信,他对大漠说:“我怎么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二十年前我走进这个校门时,觉得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再次站在这里,怎么还觉得世界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我说出这种话来,你有意见吗?”
大漠回答道:“没有。可是你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我这人就是心老。”
钟成侧脸看看一脸沉重的大漠说:“你是少年早熟。”
第一篇第一章(4)
四
整个新疆大学里,可能要数王路最悠闲。他身高一米八七,体重八十公斤,强壮得只剩下胸大肌。他今年25岁,正值青春的年龄(许多人在那个年龄弄丢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