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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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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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绝望中的斯马义又一次听从亚生的摆布。他在傍时时分,敲开了莱丽家的门,狠心地把莱丽骗到自己的出租车上。他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凶恶的男人要把莱丽母女怎样,要把自己和女儿怎么样,他在心里向真主祈祷:真主啊,救救我们吧!    
    


第五篇第十章(2)

                                 二    
    陈大漠满怀心事,利用下班时间独自驾车去了一次西尔艾力的家。他分析,既然所有亲属都不知道莱丽母女的去处,那么莱丽母女的失踪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因,他想到了西尔艾力,难道西尔艾力已经知道有人调查他,才对他采取报复?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说明,第一,西尔艾力的确在南疆;第二,他的家人知道西尔艾力的下落。    
    当陈大漠第二次敲开西尔艾力的家,西尔艾力的哥哥海米提赶紧起身迎接,他明明手里拿着烟,却问老婆“烟放在哪儿了?快招待客人。”这个细节被陈大漠看在眼里。    
    陈大漠不请自进,径直坐到炕上,他摆摆手对海米提示意自己有烟,于是默默地点燃一颗烟。    
    海米提示意老婆退出去,他谨慎地留下来陪着陈大漠。十年前,当弟弟诱奸女学生后,就是这个警察反复到他家里来问这问那,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前几天,这个警察又突然找上门来,而就是那天,西尔艾力在失踪了近十年之后,第一次回到家里来看哥哥,他给哥哥放下两沓厚厚的钱后,两人正要长叙一番,不料外面有人敲门。西尔艾力赶紧躲在里屋听动静,当他认为院子里的人是陈大漠时,他恼怒地骂了一句“混球”便匆忙跳后窗跑了。    
    海米提心里明白,这个警察深夜来访,肯定是冲着弟弟来的。    
    陈大漠:“西尔艾力回来过?”    
    听到这个问题,海米提出现第二次恐慌,他明明已经把老婆赶出屋去,却突然愚蠢地大声问老婆:“你看见我弟弟回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陈大漠冷眼看了他一会儿说:“坐下吧,咱们谈谈。”    
    海米提:“我弟弟真的没回来。”    
    陈大漠:“你说没有的事情,我偏说有,这里面恐怕有些道理吧?”    
    海米提:“我已经忘记还有我弟弟这个人了。”    
    陈大漠:“我记得你们兄弟俩相依为命,父母早逝了对吧?”    
    海米提:“我一手把弟弟养大,我们的兄弟感情很好。”    
    陈大漠:“你是个很不容易的哥哥。”    
    海米提:“我弟弟小时候很懂事。”    
    陈大漠:“他从什么时候变得不懂事了呢?”    
    海米提:“他不是故意要诱奸那个女学生。”    
    陈大漠:“十年前你就这样说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海米提:“我害了我弟弟。”    
    陈大漠:“什么意思?”    
    海米提:“有一段时间我看到弟弟很苦闷,就问他为什么。他对我说了实话,他说,他无法跟女人在一起,发现自己性功能有障碍。我一听很着急,就偷偷从一个民间郎中那儿取了几副中药,煮了给弟弟喝。谁知,几副药下去,他竟性亢奋,于是就发生了诱奸女学生的事。后来,你们把他抓走了,等他劳教回来,他绝望地对我说,他的性功能完全丧失了,唉,都是我害了他,他这辈子完了。”    
    陈大漠:“你说出这个秘密是想让我同情他?”    
    海米提:“我求你放过他吧,你已经毁掉他一次了,不能再毁他了。”    
    陈大漠:“我是依法办事,毁他的是他自己。”    
    海米提:“我弟弟太可怜了,有家不能回。”    
    陈大漠:“他变化大吗?”    
    海米提:“十年前的弟弟已经死了。”    
    陈大漠:“他在哪儿?”    
    海米提:“不知道。”    
    陈大漠:“他给你的钱花了吗?”    
    海米提一惊:“他没给我钱,是我做生意挣的,不信你问我老婆?”    
    陈大漠:“小心来路不明的钱花了烧手。”    
    这天夜里,陈大漠空手而归,但他心里有数了,西尔艾力确实回过家,那就说明自己对西尔艾力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想到莱丽母女下落不明,陈大漠急火攻心,不过,有一点值得他欣慰:三天三夜过去了,南疆还未传出莱丽母女被杀的消息,那就说明,第一,莱丽母女可能被绑架了;第二,是政治原因。    
    等钟成从省厅回来,王路和艾力也下乡后,陈大漠才把事情报告给钟成,并且把自己对西尔艾力的怀疑说了出来。    
    钟成一听头发都炸了,他点着大漠的鼻子说:“你可真沉得住气。”    
    陈大漠:“沉不住气有什么办法?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    
    钟成:“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陈大漠:“我已经查到,一个开出租车的男人和他的女儿也同时失踪了,目前,他们也都没有下落,那个女孩是古丽仙的同学。”    
    钟成:“很蹊跷。没听说莱丽得罪过什么人吗?”    
    陈大漠:“莱丽是个直性子,可能有时出口伤人,脾气比一般女同志也大点,但绝不至于树敌。”    
    钟成:“会不会冲你来的?”    
    陈大漠:“我也这样认为。”    
    钟成:“要是这么,事情可就不简单了。敌人想干什么呢?”    
    两人正分析着,买副局长神情严肃地进来了,他说:“钟头儿,咱们又有麻烦了。刚才一个农民报警说,他从叶尔羌河的芦苇丛里发现了一具飘浮着的尸体,头被人砍了去。”    
    “无头尸?”陈大漠惊讶地问。    
    钟成:“你怎么看?”    
    老买:“吾买尔昨晚突然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钟成:“你是说吾买尔?”    
    老买:“昨天上午,吾买尔紧急通知亚力坤,说接头人主动跟他联系了,对方要求他到老地方见面。于是,我就带着吾买尔和反恐二队赶到接头地点,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我们就就收工了。我让吾买尔回去先休息,有什么情况赶紧报告。我分析,就在我们都扑到接头地点时,对方却乘机等侯在吾买尔家的附近,吾买尔应该是在家门口,被人带走的。”    
    钟成:“你们不是一直在监控吾买尔吗?”    
    老买不解地说:“是啊。监控器里一直有图像,可是,后来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估计,吾买尔被搜身了,敌人可能把他衣服上的探头给拽下来砸碎了,这说明敌人警惕性很高。”    
    钟成:“赶紧确定尸源。”    
    老买:“我马上安排。”    
    陈大漠:“钟头儿,我是搞痕迹技术出身的,让我上这个案子吧。”    
    钟成:“可是莱丽还没有下落。”    
    陈大漠:“急也没用,也许两件事并不矛盾,没准是一个组织干的。我刚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尸体不是女性,就说明莱丽母女还活着,就有被找到的希望。”    
    


第五篇第十章(3)

                                    三    
    王路和艾力参加的巡视组一共二十人,公、检、法、司各各人马齐全。该巡视组又分成四个小组,他俩和另外三个成员作为第一组,来到博斯坦下属的依干其乡。第一组成员的积极性都很高,头一天,他们就把“意识形态领域反分裂斗争再教育培训班”的第一批三十名群众组织起来了。小组成员轮流讲课,王路首当其冲登台讲课,他的讲课内容是“关于反分裂斗争再教育的认识问题”,他是结合南疆地区这十年中的暴力恐怖案例来展开讲的,由此显得生动有说服力。    
    接连讲了三天课,王路发现一个问题:来听课的青年人少,老年人多。这是怎么回事呢?青年人都到哪儿去了?这天下课之后,王路拉着艾力来到派出所,他想,既然到了乡下,不如顺便把依干其乡这些年所发过的案件情况,一一录入整理,同时也了解一下依干其乡青年们的情况。一进派出所,尔肯所长就热情地通知他们:乡党委书记库尔班打来电话,一再邀请两位警察到他家吃晚饭。    
    这次下乡,王路随身带来了微型手提电脑和便携式打印机。这会儿,他让艾力帮着翻查档案,他自己录入档案资料。很快,就要到吃饭的点了。尔肯所长有事先走了,走时,他叮嘱两人晚上八点以前在库尔班书记家汇合。    
    艾力捅捅王路说:“收工吧,吃饭时间到了。”    
    王路收起手提电脑,背在肩上,两人步行往库尔班书记家方向走去。当他们穿越旅游景点时,看到乡演队正在给游客表演民族舞蹈。艾力一听到音乐,立刻手舞足蹈起来,他拉着王路非要先看会儿歌舞再去库尔班大叔家吃饭。王路拗不过他,两人往葡萄架跟前凑。    
    依干其乡有一口著名的地下水井,两年前,一名考古工作者惊奇地发现,这口设计合理、科学又纯净的地下井已经存在了两千年,也就是说,而两千年来,这口井一直滋养整个依干其乡的人民。据统计,依干其乡的百岁老人的比例在全疆位居第一。考古工作者偶然的发现被公诸于众之后,依干其乡一夜间成名,政府决定开发这口地下水井的旅游潜质,因此,依干其乡被政府定为南疆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为了配合旅游景点的开发,依干其乡成立了一支民族歌舞表演队,每天为游客表演。    
    这天黄昏,旅游景点里的葡萄架下,一个红脸膛的中年民间乐手正起劲地击打手鼓。简易舞台上,美丽的维族少女帕丽旦正随着有节奏的音乐跳着激情欢快的《红玫瑰》独舞。    
    台下的游客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帕丽旦的独舞。帕丽旦的美是一种外向的、奔放的、热烈的、风情万种的。台下的艾力欣喜地对王路说:“快看,台上这个姑娘就是我未来的老婆。”    
    王路斜眼瞧了瞧他,说:“你省省心吧,人家能看上你?”    
    艾力说:“我不开玩笑,真的,你看那个跳舞的姑娘真漂亮。”他张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姑娘的独舞。    
    帕丽旦在舞台上投入地跳着,偶尔向台下的观众抛一个媚眼,这其中就有艾力,他以为姑娘也注意到了他,便得意洋洋地对王路耳语:“知道喀什的姑娘在背后怎么评价我吗?她们叫我‘名牌’,就是高档的意思。你看,我走到哪儿,哪儿的姑娘喜欢我,你看台上跳舞的这个,你看她的眼神。”    
    王路说:“我看她看里没有你。”    
    帕丽旦的独舞结束了。    
    台下的游客们礼节性地鼓掌,艾力一看热烈的程度不够,立刻抡起自己的手掌使劲击,带动着全场的游客都跟着鼓掌。帕丽旦礼貌地向游客们谢幕,她特意向艾力致谢。    
    游客们热烈地议论着走了,艾力冲上前去表白说:“姑娘,你的独舞跳得棒极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艾力。”    
    女孩轻声回答:“帕丽旦。”    
    “帕丽旦?帕丽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呀?帕丽旦姑娘,你很漂亮,认识你很荣幸。”艾力的四肢灵活地扭动着,他真想上前拥抱这这美丽的姑娘,那一刻,他真的没有杂念,很纯净很美好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冒昧,怕失去再见这姑娘的机会。    
    艾力清了清喉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我是南疆地区的警察,跟着工作组下乡搞宣传来了,感谢真主让我遇到你。能告诉我吗,你的家在哪里?”    
    没想到帕丽旦还挺厉害,她撅着小嘴问:“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艾力猛然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喂,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    
    哪知帕丽旦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她义正严辞地指责他:“有你这样当警察的吗?”    
    艾力刚想再说些什么,帕丽旦已经一跺脚跑了。    
    王路拉拉艾力说:“梦醒了吧,该去吃饭了。”    
    王路在一旁撇着嘴笑。艾力瞪着眼责怪王路说:“你怎么不帮忙呢?眼睁睁看着她走了。我告诉你,我刚才对她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艾力不甘心,他又跑到演出队队长面前,先递了一颗烟,然后打听帕丽旦的情况,队长透露说,帕丽旦是依干其乡最漂亮的女孩,人很老实,现在还没有确定男朋友。    
    艾力对队长千恩万谢,当他回到王路身边时说:“完啦,我对她一见钟情,拔不出来了,我有爱情了。”    
    一路上,艾力乐滋滋地自言自语:“美极了,真是美极了。”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帕丽旦的动作,嘴里哼着《红玫瑰》歌曲,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五篇第十章(4)

                                      四    
    派出所长尔肯把王路和艾力带到依干其乡的库尔班书记家。尔肯问王路:“知道为什么库尔班书记一定要热情地邀请你们来做客吗?”    
    王路说:“原因不明。”    
    尔肯便说了一个故事。他说,库尔班书记与钟成局长是患难之交,你们是钟成的手下,他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了钟成,能不热情款待你们嘛?他说,二十年前,正在读大学四年级的钟成和十二名大学生被安排到北疆伊犁的一个林场实习。在那里,每天都有上千根排好的木头静静地躺在山坡上,伐木工们总要定点把最下面那根木头橇开,然后,上千根木头就会按着固定的顺序排向一个储木场,然后再从储木场排放到山下的林场。年轻的钟成对生活充满了好奇,他与比他年长十岁的林场派出所民警库尔班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时,钟成的理想是读研究生,然后到向往已久的北京去大展鸿图。而库尔班却平淡地说,他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好警察,他还说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飞了,总要有人留下来守卫边疆吧?意外的事情发生在钟成的实习结束那天。那天,钟成和库尔班正在山坡下聊天,正在排放木头的一个大学生不小心松动了一棵木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成百上千的木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钟成和库尔班身上辗过,在这九死一生的关头,钟成突然紧张起来,库尔班却大喊一声猛然把钟成推出几米远,他自己跳进了一个刚刚埋过人的小土坑里。钟成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的场面:上千根木头从库尔班身上辗了过去,那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警察,什么叫英雄。上千根木头滚到山下的林场去了,警察库尔班大难不死,但是他的腰和右腿却压断了。库尔班出院之后,组织上照顾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回到南疆的乡下,先是当主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几年之后又提拔成乡党委书记。    
    因为这件事,钟成受到极大震动,大学毕业后,他立志到南疆从一名普通民警做起。    
    听了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王路也很震撼,他叹出一口气:钟成当年的选择原来如此。对库尔班大叔的敬意也油然而生。    
    库尔班书记今年五十三岁,四方脸膛,一对眉毛又黑又浓,他本人是全国劳模,去年,他所在的依干其乡被评为自治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单位。    
    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如钟的库尔班大叔步出门前热情地与王路等人握手:“欢迎,欢迎。”    
    库尔班的妻子头戴着花帽,儿媳妇身穿红色长裙正坐在院内一条木凳上搓羊毛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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