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缓缓地吻了他。
仅是唇与唇的相贴、碰触,司徒墨濯却震撼得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思考,脑中唯一的感觉是,她的唇,一如记忆中般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时,艳无敌觉得自个儿被羞辱了。
“你为什么不吻我?”
一声叹息逸出,他极力克制着想吻她的冲动,哑声问道:“艳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愣了愣,张嘴便咬了他一口。“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眸光一沉,随即露出一丝苦笑。“艳儿,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不要你因为一时冲动,而……”
“让我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艳无敌小脸泛红别扭地说出了心里的话,开口的那一瞬间,竟觉喉咙有些干涩。
他一直待她很好,她很确定自个儿的心情,不是因为一时感动,而是因为──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的夫君了!
听闻这话,司徒墨濯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记得她的反抗、她脸上曾有怅然若失的模样,所以他根本无法相信,她真愿意成为他的妻。
“你说你要……”
虽然四周无人,艳无敌仍有些羞怯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张口说话。“你好烦哪!你到底要不要?”
这事儿已经够让人难以启齿了,偏他还“不厌其烦”地再三确认,让她羞得想反悔。
“我要你!”他看着她郑重地开口,唇边却悬了抹最欢乐的笑意。
听到他如此笃定地说着这句话,艳无敌脸上的红晕无法控制地赧得更彻底了。
他凝望着她羞涩的模样,如释重负地将她拦腰抱起。“若你再不允,我真会被主长们给折磨死!”
艳无敌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忍不住问道:“那主长们是怎么逼你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他低头瞅着她俏脸晕红的娇笑模样,表情有几分哀怨与不甘。
听着他彷若诉苦的语调,艳无敌竟觉得自个儿是个坏心肠的人,仿佛没同他圆房,真是她的错似的。
她为自个儿的转变涩涩的笑了。
曾经,她是那么抗拒成为他的妻,如今,她却开口请他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
是因身处在这个陌生皇朝的他,让她产生依赖、产生爱,又或者这只是她为求离开的手段之一?
“我成了罪人了?”
“今夜过后,就不是了。”他灼热的唇覆上她软嫩的唇瓣,探索着她口中的美好与甘甜。
晚风扬起,细碎的花瓣随风落在脸上与他们相衔的唇间,燃起这属于男人与女人间最原始的火热欲望。
那一刻,天地万物仿佛都消失在他们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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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圆房了……
艳无敌侧躺在他温暖的怀中,静静的与他相拥而卧。
她墨般的发与他的银发因为一夜激情,亲密地纠缠在一起,当晨曦的微光由窗外洒落的那一刻,绽出一丝白光。
结发一辈子,当这一句话蓦地撞入心口的同时,艳无敌心中漾起微小的涟漪。
他们真能结发一辈子吗?
当不安的思绪掠过心头时,司徒墨濯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结实平坦的小腹间,若有所思地问:“艳儿,你说咱们把孩子放进你肚子里了吗?”
一发现他已醒来,艳无敌倒抽一口气,昨夜的点滴霎时涌上心头,让她羞得满脸通红。
“我……怎么会知道?!”
自觉问了一个傻问题,司徒墨濯浅笑出声。“说得也是。”
他双手反覆抚着她乌黑如丝缎的长发,感觉到些许热意涌上胸口,哑声道:“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有头黑色墨发。”
他充满渴望的语调让艳无敌身子一僵。
她知道,一个黑发子嗣对人丁薄弱的“庞武圣朝”而言,具有很重大的意义。
“不管哪一种发色,我们的孩子都会是健康的。”她笃定地说。
因为她的话,温暖了他的心,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喉头紧缩,好半晌,他才贴在她的耳畔,柔声开口。“昨夜,我弄痛你了?”
那一瞬间,温柔缠绵的羞人记忆重回脑中,艳无敌红着脸,咬着唇瓣否认。“还……还好!”
这一刻,她真不喜欢他的温柔,若不是背对着他,说不准真要让他瞧见她的窘状了。
再说,他是个大夫,若她真说出了现下的状况,很难保证他是不是会紧张地为她做起“检查”。届时,她铁定会窘得无地自容。
“等会儿我让侍玉备药草浴,你泡一泡,应该会舒服些。”
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她窘迫的咕哝了句。“不要,我不用泡身子。”
真让他这么交代下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昨晚圆房了吗?
识破她慌张举止下的用意,司徒墨濯轻柔的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傻艳儿,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耳底落入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艳无敌大惊失色地厉声警告。“我不用泡身子,不要人服侍,你别差人进来。”
司徒墨濯因为她恼羞成怒的音调而愣住,不知该不该顺着她。
“我真的很好,你别管我了,快起身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见他蹙眉沉思,艳无敌催促着他赶快起身。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他的语气有些哀怨。
艳无敌顿觉有些忐忑不安。“要不,我们还有什么事得做?”
来到“庞武圣朝”虽有一段时日,但她鲜少与其他人接触,压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圆房后得遵循的古例。
迎向她慌忙的神情,司徒墨濯安抚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便是。”
“嗯。”艳无敌大大松了一口气,若没什么事儿,她想,她今儿会赖在榻上一整天吧!
瞧着她小巧精致的脸上出现可爱的反应,司徒墨濯拥着她,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艳儿,谢谢你。”
他徐柔的嗓音教她浑身一颤,她知道,这一句话虽简单,却代表着无限涵意。
她是不是真的帮他减轻了一点点扛在肩上的重任呢?
思及此,她的心口为他隐隐抽疼着,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艳无敌抬高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
司徒墨濯侧眸看她,不解她的动作有何用意。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司徒墨濯的胸口,因为她脸上难得流露的柔软,而微微的抽颤了一下。
他竟为她一个撒娇的表情,感到胸口流窜着一股喜悦的情绪。
现在的他,并非抱着打一开始要呵护“庞武圣朝”主母的责任,而是一种出自真心想将她拥入怀里的深切感动。
他们之间那微妙的转变,让司徒墨濯仍然有些困惑与迷惘。
或许正如艳无敌所说,既已成了夫妻,他们都得开始学习培养夫妻间的感情。
发现他有点失神,艳无敌松开手,尴尬地催促道:“我同你闹着玩的,你快去忙吧!”
他俯身将脸贴在她耳边呢喃。“留下来,我会忍不住想与你温存一整天。”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她红着脸猛地心促了下,不经意露出想咬掉舌头的懊悔表情。
“你好好休息。”司徒墨濯捧着她的脸,轻啄她柔软的唇瓣后,套上中衣,举步离开寝房。
第六章
司徒墨濯离开后,艳无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觉,待她醒来后,侍玉正端着膳食进屋。
“主母,用膳了。”
她半撑起身子,有些恍惚地问着。“什么时辰了?”
“未时。”侍玉朝她走去,准备伺候她更衣梳洗。
“都未时了。”她喃喃念着,讶异自个儿疲惫贪睡的程度,以往在“步武堂”练功,辰时若还不见人影,大师父就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
她的身子骨若再这么养下去,怕是会养出一身懒病。
撩起帘帐,侍玉边做边说:“宗主要我别吵主母,但眼下见主母睡得错过早膳和午膳,怕主母饿坏身子,侍玉才敢进门。”
在侍玉的叨叨絮絮里,艳无敌感受到的还是司徒墨濯对她的好,无时无刻牵挂着的,是她的一切。
思及此,她浅浅地扬唇勾勒出一抹笑意,任喜悦的情绪涨满胸口。
霍地,侍玉的轻唤,让她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主母,您怎么了?”侍玉略显冰冷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她的颈项,微讶的眼神带着审视。
艳无敌闻言不禁为之语塞,羞赧的想撩起衾被遮住自个儿身体,却为时已晚。
“主母身上这伤得擦药。”
“不……不用麻烦了。”
侍玉蹙起眉。“不成,宗主吩咐过,主母身体有异状一定要禀报,要不宗主会怪罪侍玉的。”
这哪是什么异状哪?她蜜色的肌肤上,那狼藉吻痕的始作俑者,正是侍玉口中的宗主所为。
艳无敌欲哭无泪地捉住她的手,尴尬说道:“你别跟宗主说。”
这丢人的事若传到司徒墨濯耳底,难保他不会大惊小怪的回来寻她,届时,不闹得人尽皆知才怪。
“主母。”侍玉为难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之,你什么也不准说!”不待侍玉回应,她难得端出主母的架势,扬声又道:“快来帮我梳发,我饿了。”
或许待补充体力后,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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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无敌趁着侍玉在一旁伺候时,旁敲侧击探出了当日她来到圣朝的位置──绿蜂甬道,并找回自己当初带来的贴身武器等私人物品。
天真的侍玉自然抵不过艳无敌的算计,不但详尽说了绿蜂甬道的位置,甚至把绿蜂甬道的历史也一并详述。
原来“庞武圣朝”的先祖为了躲避敌对仇族的追杀,躲进了“药仙洞”并误触机关,因而打开了她跌入的那一条密道。
甬道一打开,群涌而出的绿蜂在“药仙洞”形成了屏障,遮住了敌人的视线。
因此,绿蜂成为圣朝的守护神,守护着「庞武圣朝”与其子民。
听完这些点滴后,艳无敌一填饱肚子,便藉机溜出了寝殿,来到她初进圣朝的绿蜂甬道。
此时日光正好、鸟声啁啾、花香弥漫,周旁有着蓊郁扶疏的树林,远处依稀能听见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这一切清新、舒爽透着股怡人的气息。
踩过一地由枯残落叶铺成的黄色、绿色的天然长毯,艳无敌心想,她初入圣朝时,应该是跌到这上头了,要不身上怎会没带半点伤。
她稍在此停顿了会后又继续往前,最后脚步落在覆住甬道入口的青绿藤蔓时,心竟因为莫名的期待而微微颤抖着。
艳无敌缓缓拨开藤蔓,抚着雕有蜂纹的石板,心底顿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在圣朝这一段时间,她无法与外界接触,日子也早过了与九师妹雁飞影约定的时间。
九师妹等不到她,应该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吧!
这一个甬道通往她所熟悉的世界,只要爬进去,她很快就能回到中原,可以见到她所想念与熟悉的亲人。
但,她真的要走吗?她若真这么走了,司徒墨濯怎么办?但如果不走,八师妹的病怎么办?
一想起司徒墨濯,她的心就像被条无形的线缠住般,只要稍微一扯动,他那双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的蓝眸,便浮现在眼前。
他的一切霸占着她的脑海,让她……舍不得离开他!
但假若他们之间,真多了层夫妻的关系,那司徒墨濯是不是会念在夫妻之情,陪她暂时离开圣朝?
她知道,责任感极重的司徒墨濯绝不会答应。
当日他宁愿让她伤心,也坚决不离开圣朝一步。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若想带着他一起离开,只有把他“偷”出圣朝。
她来自神偷世家,虽然未能继承衣钵,但自小习武,体内丹田十足,拥有极强健的体魄,若真要偷个男人出圣朝应该不成问题!
只要他跟着她回到“步武堂”,替八师妹治好病,让她禀明师父,他们再一起回来,这岂不圆满?
思及此,艳无敌紧握成拳,毅然决然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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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因为这一个偷人的打算,让艳无敌处在一个莫名兴奋的状态中。
在她几次探查绿蜂甬道并确定计画万无一失后,她差人备酒、备菜,在经往绿蜂甬道的小亭弄了一桌小宴,准备“请君入瓮”。
待一切完备后,她叱退了下人,不动声色地在酒里下了迷药。
当药溶于酒中时,艳无敌耳底瞬即捕捉到司徒墨濯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她不着痕迹地将药罐攒入怀里后,连忙整了整衣衫,端坐着候他。
司徒墨濯脚步一定,望着满桌佳肴,眉心一拢。“娘子今天这么好兴致?”
听着他讶异的口吻,她敛下星眸,俏睫遮住了眸底神情。“难不成同自个儿的夫君一块用膳,也得想个名目?”
司徒墨濯没遗漏她脸上细微的变化,沉思了会才道:“是不用,只是你太乖,为夫有些不习惯。”
今天的艳无敌有些许不同,他说不上有什么不同,只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正转着他所不懂的思绪。
她好气又好笑的瞟了他一眼。“怎么把我说得像个小孩儿呢?”
“孩子以后若像你,会好一些。”甩掉心头莫名的担忧,司徒墨濯语气放柔,眼眉俱缓说道。
他身体自小就不好,除了病恹恹的总提不起半点精神外,更少了同龄孩子该有的朝气,时间久了,情绪波动便少了,性子自然也就内敛。
而艳无敌不同,乍看清冷难接近,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善良且热情,若孩子能像她这般活泼,定能让死气沉沉的圣朝多一些热闹的气氛。
“你啊!三句离不开孩子。若真有了孩子,我还有地位可言吗?”她嘟起嘴,不满的板起脸来。
迎向妻子的怒眸,司徒墨濯没好气地问:“我只是说说,娘子生气了?”
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冷哼了一声。“气?我怎能不气呢!”
司徒墨濯瞧她艳美的容颜罩上了不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说:“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她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肩头,把弄着他雪般的银丝,嫣然一笑。“那……为了消弭我的怒气,罚你一杯酒。”
“成。”他温雅一笑,取来石桌上的酒杯,俐落地仰头一口饮尽。
见他如此信任她,艳无敌心里竟有些愧疚油然而生。
感觉到她异常沉默,司徒墨濯修长的指轻抚着杯缘问道:“怎么,你像是有话想同我说?”
她斜睨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却仍旧没有勇气开口。
“说吧!只要不是离开圣朝的事,我都可以允你。”他垂眉,俊雅的面容仍是一贯的温柔平和。
淡抿的唇朝他弯出了真诚的笑意,她吐出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夫君,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的话让司徒墨濯温和的双眸掠过一丝不解,正想开口,身旁的景物竟开始扭曲变形起来。
艳无敌瞳眸淡睨,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持续说着。“虽然起初心里有百般不愿,但这些日子来,我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