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贼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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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贼师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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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迎,寒独峰眼底映入眼前银发飘飘的俊雅男子,瞬间怔愣在原地。“你是……”

    虽然明白艳无敌一直强颜欢笑地过着日子,但谁都没指望司徒墨濯会出现。

    但事隔三年……他竟然出现了!

    司徒墨濯抬眸,不解地望着他诡异的反应,不疾不徐地问:“不知此处是否有一位艳无敌姑娘。”

    耳底落人他的疑问,寒独峰回过神,庆幸来应门的是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抑下心中的注异,淡道:“公子请随我来。”

    司徒墨濯怔怔望着男子冷漠的背影,心中满是疑窦。

    这男子识得他?要不怎么会如此迅速便领他入堂?既是相识,那为何他对他毫无印象?

    脑中闪过千百个疑问,司徒墨濯跟着他穿堂过院,最后在长廊尽头处一间小阁前停下。

    寒独峰回过身,冷冷觑着他。“我师姐就在里面。”

    这一切来得太顺利,反倒让司徒墨濯有些怀疑。

    他脚步顿了顿,未立刻推门而入,只是眉峰淡蹙地酌量着遣词问道:“冒昧请问阁下,为何识得我……”

    “三年前,我在阎底门见过你。”

    心中一怔,他扬声问起。“阁下去过阎底门?”

    这三年来,“阎底门”发生的一切,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谜,他找不到人帮他解惑,只能日夜强迫自己回忆当初的情况。

    冷冷瞅着他,寒独峰扬唇淡笑。“我在阎底门带回我师姐的遗体,而送你回药师洞,则是我师姐最后的遗言。”

    语落,他推开门扇,让艳无敌的牌位以着怵目惊心的方式撞进司徒墨濯的眼底与心里。

    当牌位上的名字映入司徒墨濯眼底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冷凝,心脏如受巨锤猛力敲打着。

    “她死了?”巍颤颤地一步、一步往前趋近,司徒墨濯的声音无法克制地破碎不全、颤抖不已。

    他曾预想过,三年的不闻不问会让艳无敌伤心流泪,度过多少晦涩的夜晚。

    但这物是人非的结果,不是他所预想,不该是这样的!
第十一章
    看着司徒墨濯倍受打击的神情,寒独峰心头竟掠过一丝同情。

    蓦地,艳无敌三年前与他在渡口说的话,猛然撞入心口──

    我宁愿让他以为我死了,但这一辈子,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我不要他因为我的瘫痪,感到内疚。我不要他为了找我,无法为圣朝传宗接代。

    他知道,艳无敌不愿司徒墨濯承受她双脚瘫痪的结果,更不愿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所以她宁愿让他以为,她死了!

    寒独峰深吸了口气,好半刻才定定望向他开口。“到死,师姐心中牵挂的人还是你。”

    “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腐蚀骨髓的痛楚如潮水般,在胸中翻腾涌动着。

    这三年来他不敢荒废朝事,为的就是赶紧处理完,等待与她重逢的一天,他深信在“步武堂”的艳无敌一定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但他等到的,竟是艳无敌的牌位。

    双眼怔忡地望着那牌位,他毫不掩饰内心痛彻肺腑的伤痛,踉跄地跪倒在地,自责地喃着。“是我害了她、是整个圣朝害了她!”

    别开眼去,寒独峰不忍看他心魂俱裂的模样,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

    他潸然落泪,兀自沉浸在沉痛的思绪当中。

    情深缘浅,聚散由天定。他到了她尸骨已寒之时,才得知她的死讯,他如何不悲?如何不痛?

    受不了那沉痛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一幕,寒独峰退出了“步武堂”的先祖祠堂,心底扬升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他这样做对吗?

    任一对几经波折的鸳鸯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于心何忍?

    当司徒墨濯为艳无敌上了一炷香后,恍恍惚惚地也离开了祠堂。

    寒独峰想差人送他,他却失魂落魄地没应声,只是木然地移动着脚步。

    “得罪了。”

    出于一股内心的冲动,寒独峰点了他的昏穴,让他躺在祠堂后,不假思索地往艳无敌的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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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独峰的脚步一定,小院里正巧传来艳无敌与儿子的对话。

    “娘,尘儿推你出去玩玩。”

    “小傻瓜,尘儿还小,怎么推娘出去玩呢?”爱怜地捏了捏儿子略显苍白的脸颊,艳无敌脸上挂着温软的笑。

    “十师叔说,尘儿只要每天多吃饭,很快就可以长出力气。”小男孩人小志气高,俊秀脸庞十足地像极了他爹。

    艳无敌闻言笑道:“若听你十师叔的话,尘儿迟早会变成小饭桶。”

    每每同儿子说话,他天真的童言童语总能逗得她心情愉悦。

    小男孩不以为意,依旧坚持。“变成小饭桶就会长出很多、很多力气,这样尘儿就可以带娘四处去游山玩水。”

    艳无敌捏了捏他俊挺的小鼻头,抑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哪,人小鬼大。”

    小男孩似懂非懂,仰着脸儿,专注的看着娘亲,认真的说:“五师叔还说,要让心爱的女子快乐才是大男人;娘是尘儿最心爱的女子,尘儿要到极境帮娘寻药,治好娘的腿。”

    他听说,大师伯为了娘,而被迫与红姨姨一同离开步武堂,到极境寻找药草。

    只是过了好多年,他们却一直没回来,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为了娘的腿,他也要赶快长大到极境去找大师伯、去帮娘寻药草,治好娘的腿!

    心弦一动,艳无敌看着儿子眸底闪烁的光彩,泪光瞬间盈满眼眶。

    当时人人都反对她将孩子生下,怕她会为了孩子丢了性命。但没想到生下孩子后,“步武堂”的每个人对孩子的疼爱远超过她这个娘亲所能给予的。

    因为她在怀胎时接受过毒法,导致孩子也跟着中了毒,每每看着襁褓中的儿子毒发时,她几乎要以为孩子活不成了。

    在这样的忐忑日子中,孩子长到三岁,只要毒不发,活泼机伶的模样与一般同年的孩子无异,更比一般孩子贴心。

    若今儿个要她重新选择,她仍是不悔当初义无反顾的决定,她一样会毅然决然地生下他。

    看着娘亲痴痴看着他发呆,小男孩出声唤了唤:“娘。”

    艳无敌回过神,笑看着他。“你呀!迟早会被师叔们带坏,以后不准学你五师叔的油腔滑调,知道吗?”

    “五师叔爱喝酒,才不喝油。”他人小鬼大地纠正。

    艳无敌还来不及回应,小男孩已朝着月洞外的高大身影扬声唤道:“六叔、六叔!”

    听见小男孩稚气却热情的叫唤,寒独峰松开拧结的眉心,嘴角徐徐牵动,将他抱起,玩着抛高的游戏。

    小男孩兴奋地咯咯直笑,艳无敌看着他微沉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精神瞧来不太好。”

    自从三年前两人谈开了后,寒独峰对她的态度有了大改变,虽然也找到了个十分爱他的姑娘,但对她的关心却依旧不减。

    寒独峰闻言眉峰一沉,对着小男孩缓缓说道:“少尘你先去找四叔、四嫂玩,六叔有话同你娘说。”

    因为几年前那场意外,排行老八的穆夕华和老四关劲棠因此结缘,两人在一年前成了亲,为“步武堂”添了喜气。

    小男孩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得很,颔了颔首,蹦蹦跳跳地就跑出月洞外。

    艳无敌万般疼爱地凝看着儿子,直至不见踪影才回过神问:“你要同我说些什么?”

    他目光掠过她散发着母性光晖的温柔脸庞,缓缓说道:“三师姐,他来了。”

    “谁来了?”她一时没能意会过来。

    寒独峰抿唇不语,静静伫立在原地。

    艳无敌震颤地看着寒独峰诡异的神情,心似有所觉地一凛。“我累了,想回房歇着。”

    “三年虽然晚了些,但该面对的,是逃不了的。”寒独峰语重心长地开口。

    曾经,艳无敌浑身上下绽放着无畏无惧的飒爽,现下,因为瘫了双脚,变得消沉而内敛。

    “他……真的来了?!”蓦地,一股冷意由内心窜起,她一脸震惊地瞪着寒独峰,颤声问道。

    “我带他到祠堂,他看到你的牌位后打击不小,所以我点了他的昏穴,见或不见,由师姐决定。”

    “我不见他……我不见他!”心中止不住的惶然一波接着一波,她惶恐的摇着头。

    三年来她对他的思念不曾减退,虽然总是口是心非,但心里的思念却是以着一点一滴的方式累积。

    今日他终于来了,她却无颜见他!

    “那尘儿呢?你不能剥夺尘儿与亲生爹见面的权利。”

    瞬间,寒独峰的话冻结了她体内所有的血液。

    孩子还小时,体内的毒未清,所以她不敢贸然将孩子送回圣朝;但现在孩子大了,因为日久相处,她多了抹不舍,更不可能将他送回圣朝。

    现下孩子的爹来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办!

    “三师姐,别再折磨彼此了,跟他回去吧!从他在祠堂的反应,我看得出他对你的爱一直没变,不要再做这种做茧自缚的傻事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艳无敌茫然地乱了方寸。

    寒独峰抬起手,像个大哥般,轻抚着她的头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退出月洞,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先让司徒墨濯暂且待在大师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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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该死的!”紧蹙着眉,恢复神智的司徒墨濯抚额低吟出声。

    他早知道江湖上的人没安半点好心眼,方才那男子突如其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防不胜防就这么中了招。

    倒下前,他的背铁定撞上什么,以致一恢复知觉,强烈的痛意便由背部袭来。

    “它的颜色好美喔!”

    他暗忖着,却因为那一抹稚气的嗓音,猛地睁开眼睛。

    见那白发叔叔醒来,小男孩蹲在他身旁,好奇打量着他的发。“叔叔,你是谁啊?”

    眼前的小男孩清俊秀气,黑色的头发,深蓝几近墨色的两丸圆珠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白发。

    那神情、那语气,像极了记忆中的姑娘……

    心荡神驰了好半刻,司徒墨濯无意识地呐呐喃着。“我来找我的妻子。”

    小男孩不解地侧头看着他的眼。“妻子?谁是叔叔的妻子?”

    面对小男孩的疑问,司徒墨濯几近直觉地回应。“她……死了。”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小小的心里却因为陌生叔叔脸上的表情,感到莫名忧伤。

    司徒墨濯摸了摸他的头,勉强起身,涩然开口。“我的头发是天生的颜色,若真能选择,你的黑发比我漂亮。”

    小男孩的话勾起了他对艳无敌的回忆,让他心痛欲裂……

    看着白发叔叔脸上难过的神情,小男孩握住他的掌,一脸认真说道:“娘的头发比尘儿的好看,五师叔说娘的发像绢坊最好的黑布,尘儿带你去看,看完叔叔就不会皱眉头了。”

    “而且娘常跟我说,爹爹有一头好看的银色头发,她很想念,虽然尘儿不会分银色和白色,但娘瞧见了你的头发,应该就不会一直叹气了。”小男孩单纯说着。

    蓦地,他昏沉的神智因为小男孩的话而顿了顿。

    为什么他总觉得小男孩的话,有一种让他感到情绪激荡的希冀。

    司徒墨濯好半天才喃喃的问:“你……你说什么?”

    感觉他突然顿住脚,小男孩仰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可不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叫什么名字?”司徒墨濯直瞅着小男孩,血液沸腾地颤声问道。

    “我娘说,在步武堂时我叫艳少尘,但如果我跟爹爹回去的话就叫──”话夫尽,小男孩的话突然顿住。“六师叔!”

    寒独峰折回祠堂,正打算将司徒墨濯带到大师兄的寝房,但当脚步一定,心整个凉了半截。

    “尘儿!”

    司徒墨濯铁青着脸,情绪已难自持地咬牙切齿。“你骗我?”

    寒独峰摇了摇头,扬起嘲讽的淡笑,聚散由天定,这注定该圆满的情缘,又岂是三言两语、几个谎言所能阻隔。

    “去找她吧!她的心结现下只有你能解了。”他朝小男孩招了招手。“尘儿过来,六师叔带你去……”

    寒独峰顿了顿,唉!去哪儿呢?真是头痛!

    小男孩拧起眉抗议道:“可是我和白发叔叔先说好了,我们要去找娘。”

    “我想,晚一些白发叔叔会同你娘一块来寻咱们,是吧?”他望向司徒墨濯,已然与他成了同线阵友。

    听着他们的对话,司徒墨濯已隐约明白一些事了。“他是……”

    寒独峰耸肩,不发一语地为他指了指月洞的方向。

    司徒墨濯愕然杵在原地,这转折太仓卒、太急切,让他怀疑,他是不是疯了?才会产生这么不寻常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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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满心的迷惑与怅惘,艳无敌神绪恍惚地过了一天。

    待她回过神时,日落西山,斜阳挂在树梢,将天边一片翠绿掩映在一片薄暮余晖之下。

    “糟糕,时辰都这么晚了。”想到自个儿就这么忽略了儿子大半天,她懊恼敛眉,纤手落在轮椅上,急着离开小院。

    心一急,木轮却卡在石砖缝边,让她无法像往日那般得心应手,试了几回,木轮竟没半点动静,不动就是不动。

    “嘿!连你也欺负我,是吗?”艳无敌轻拍着木轮低斥,却感觉到身侧有一道无形的眸光直直锁在她身上。

    她不禁抬起头,对着月洞投去探视的一瞥。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整个人霍地处在愕然的震慑当中──

    一阵晚风吹过,他俊雅修长的白色身影、银白长发,随风扬着深深的忧郁,浓浓的哀伤。

    “艳儿!”司徒墨濯咽然低唤,没想到……没想到她美丽如昔,不同的是,她坐在木轮椅之上!

    听到那熟悉的呼唤,艳无敌脸色陡然苍白,两片唇瓣颤然地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底拢起一抹雾气,透过雾气,她怔怔地望着那名男子,任回忆如决堤般地朝她涌来……

    迎视艳无敌震惊的眼神,司徒墨濯心中涨满了酸楚与柔情。“艳儿!为什么要骗我?”

    瞧见男子阴郁的神情,艳无敌被他憔悴、狼狈和失魂落魄的样子给震慑住。

    从他的眉宇、眼角,她捕捉到他憔悴的身影,她暗想,这三年里,他也一样处在被思念折磨的痛苦里吗?

    她不敢问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心底那一些胆怯、迷惑、自卑与爱所交织成的密网,将她狠狠捆绑,让她动弹不得。

    这可怕的无措感让她惊慌、瑟缩的不断往后退,手慌忙地想挪动着木轮,无奈她却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见她沉默不语,甚至想逃离他的身边,司徒墨濯缓缓走到她身边,哑着嗓幽幽说道:“为了平息圣朝叛变,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压抑着不找你的冲动。因为,我知道你回到步武堂后,你的师兄弟们会让你得到最妥善的照顾,我不必担心你。”

    “每天每夜,我都这样说服自己,然而在每日清晨醒来时,却总是下意识的寻你的身影,忘了你已经离开我很久、很久了……好不容易,我离开圣朝寻到你了,你却用这恶劣的方法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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