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同志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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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学生同志之爱-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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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军自小顺顺利利,他的父亲生财有道,他出国留学衣食无忧,从来没有吃苦受难,自然性格单纯。二十五岁的蒋军像孩子一样在我面前的时候,每次我都会想起小晏,他比实际年龄显得无忧无虑,她比实际年龄显得坚强挺拔,好似如出一辙,又好似毫不相干。
听蒋军讲话还会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尼姑庵的包黑子。他俩同样留过洋,在外国一呆十几年,不过人家蒋军比她咬字清楚多了,我把包黑子的情况讲给蒋军听,他笑得淌眼泪。他说,头些年,出国留学的人少,可能是长久没有使用国语作交流,导致丧失了与生俱来的母语能力,现在不同,现在在国外中国留学生比摊煎饼的还多,经常搞些郊游聚餐的活动,几乎每天都要说国语,你就是想忘都难忘!
蒋军称呼我为“Sun”,他告诉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中国学生说话常常走语,说两句英语,接着说汉语,要么英汉语一块儿说,特逗。例如:不Yes。让我Think下。Have dinner了吗?Head有病啊!反正怎么穿帮怎么说,那叫一个千奇百怪,弄得现在变成习惯,跟谁讲话都是英汉搅拌。
我说,那肯定,习惯可不好改。
蒋军说,习惯是大事儿,有时候要命的,就我回国前几天,隔壁公寓留学生集体出去玩,那个公寓里有一个叫卢洪刚的中国学生跟我挺不错,死活拖着我,最后只好跟着去。
在巴黎最热闹的娱乐区有一家中国餐厅,餐厅不很大,但有住宿的小旅馆,可以吃地道的中国菜,还可以见识国外货缺的中国美女端着托盘走来走去的细长大腿,因为整个餐厅从老板到服务生一水儿全是中国人。

第三章 命运弄人(2)

不过,卢洪刚公寓的老外们倒不是冲着这些去的,他们在一年之中经常光顾这里的原因主要为了玩,玩什么呐?玩麻将!
一次偶然的派对聚会上,卢洪刚说起麻将并且教会了那些老外怎么打,中国麻将博大精深的胡牌空间,把老外们深深地吸引进去。那天下午,他们从郊外玩完回来,个个意犹未尽,也不知是谁的提议就去了中国餐厅,在这里吃了晚饭,紧接着在小旅馆里打麻将。
因为经常光临,老板都混熟了,没什么特别情况房间都随便挑,他们也不客气,一般去就直接奔105,原因是那间房相对比较宽敞,而且在一楼,偶尔警察抓赌,老板一个电话,他们马上翻窗走人,动如脱兔的。就这样,在一年时间里,只要聚头,他们就常常在105玩至天亮,也都能轻松跳窗,逃过抓赌。
当天,去到旅馆一看,一楼的房间全满了,老板跟卢洪刚说,要么你们去四楼吧,四楼还剩个大间,收你们老价钱,如何?
卢洪刚和大家商量了一下,然后把合伙开房间的钱挨个儿收齐。老板说,行,你们上去吧,不过最近查房查赌挺频的,注意哈。
蒋军说卢洪刚他们公寓一共四个人,加上自己,再加上卢洪刚和一个韩国学生带着女朋友,就是七个人了。摆上麻将之后,两个女的都坐在各自男友的身边看玩意儿,偶尔望一眼电视,偶尔吃些零食消磨时间。蒋军说,当时我正玩得上手,我爸给我打电话,幸亏我爸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天我走以后,房间的座机立马铃声大作,坐在电话旁边是个日本人,大家就听见他用英语冲听筒里说了一句“真扫兴”,然后就看见他把桌子上的钱和手机胡乱地往背包里装,在谁都还没明白所以的时候,这人一边朝着窗台走一边吊儿郎当地说,警察检查,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公寓会合,我先走一步。就这样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窗台上跳下去,等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冲进来,而那个日本学生已经从四层高楼落到地面,摔得是手断脚残,差点回老家。
蒋军哈哈大笑,他用笑得变形的声音跟我说,怎么样,要不要命?有时候习惯要命啊!
我也一笑,我说,那日本人命大,万一摔死,这么丢命,真不值。
蒋军说,想想就笑,跳楼之前还跟人说他先走一步,以为还在一楼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
我没跟着捧腹大笑,蒋军可能不满意,他说,Sun,是不是很没趣啊?你知道,我十四岁就去了法国,所有的朋友都在那儿,在这儿,就你一个朋友,我总烦你,不会影响你工作,你不会讨厌我吧?
我赶紧说,怎么会呐,不会。然后我尽量话语殷勤,眉目之间有洗耳恭听的热情使劲地拧出来。
蒋军信以为真,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兴致高昂地说,真的?那再给你讲一个!我们公寓啊有个巴西学生,喜欢法学系的一个女孩,可人家不喜欢他,他也不知道从哪儿看了周润发的一部电影,拿出一张大票欧元就开始点烟,他肯定觉得自己挺酷,哪知道女孩把烧剩下半截的钱捡起来,字正腔圆地说,现在,我告你故意损坏欧元,你要再朝我吹烟,我还会告你蓄意伤害他人身体,臭黑鬼,滚开!大白天还跑出来吓唬人,黑得该死的东西!
哈哈哈,一欧元有九块半的人民币换,你说那巴西学生多傻,大傻帽儿,给他笑死。
嗯,真幼稚。
还有,还有,在法国有一个自行车公路赛,每年……
最近一段时间,蒋军天天来修配厂,看出来了,他人话多,也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跟他聊天,按理说不会产生疲惫感,不过我疲惫,常常走神儿,有时候附和的嫌疑欲盖弥彰。可能他讲的那些东西不是和我一起经历的,尽管新奇,尽管引人发笑,我却插不上嘴。
修配厂开张的时候文文买了一只水晶敞口花瓶,插满红掌摆在我桌子上,寓意生意红火,我不大喜欢养花,也不可能经常买花放进去,所以一直以来瓶子都是空的。后来参加自学考试,英语不及格,就出去补课,巧在一个私立的英语补习班看见教授养鱼,一时兴起也去买鱼养,就重新拿出那只大花瓶,省了买鱼缸的钱,不过鱼儿好像不喜欢它们的家,没几天全死光了。我本来还打算再养,养红绿灯,卖鱼的说红绿灯很好养活,而且性情温和,喜欢群居,不像我之前买的那些泰国斗鱼,性情粗暴凶猛,不论雌雄均争强好胜。
蒋军说,Sun,你这花瓶怎么不用,空摆着,当艺术品呀?
我说,没,之前养了几条鱼,后来全死了,放着也不碍事,就没收拾起来。
蒋军用两根手指头敲敲花瓶,好像鉴别古董年份那样拿起来看,然后挺好玩地问我说,Sun你喜欢什么花?郁金香,百合,还是扶郎?

第三章 命运弄人(3)

我作无辜状。我说,你问我呀?谁有你那么浪漫,我没什么花特别喜欢,百合吧,名字好听。
也就一说,都没当回事。
结果第二天蒋军买了一束百合过来,接下来每天都买,他也不多说什么,好像个画匠似的一进门就奔着花瓶去插花。这么过了一个礼拜,除了百合,其它花蒋军也买,他指着一枝粉红色的月季花跟我说,Sun,知道这花象征着什么吗?它代表热烈的爱恋。每种花都有属于它们的花语,深红色的香石竹的花语是一颗可怜的心,一般是含蓄的人用来送给暗恋对象的。而扶郎则代表有毅力,不会轻易打退堂鼓。
蒋军边插着花边跟我说,时而停下来偷偷观察我的表情。我完全明白蒋军的暗示,这段时间他每天过来,每天买花,约我吃饭、看电影,我也不是木头人,怎么会不明白。
我一笑,装傻说,真不愧留过洋,见多识广,对面花艺店聘人呐,你绝对有实力。
蒋军放下剪刀,特严肃地望着我,半天又一笑,无奈地说,好哇,敢糗我,这些花,你自己插哈!
〈2〉
那天11月11号,下午蒋军刚来,叶雨也来了,叶雨最近特奇怪,动不动电话关机联系不上她,问她怎么回事,每次回答得都是牛唇不对马嘴,一会儿说电话没电,一会儿又说电话忘开了。我跟窦俊伟说,姐夫,姐跟外头一准儿是有情人,赶紧雇家侦探所调查调查,这天天还小,你就不怕我姐跟人跑啦?
我把吓唬窦俊伟的话告诉叶雨,叶雨横我一眼,然后又挺欢喜地说,那个,就是老蒋他侄子?小伙子不错嘛!刚才一进来,老蒋跟我说他侄子对你有意思,就等我给做主了。
我张着大嘴,我说老豆他疯啦?我和蒋军,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叶雨一笑,说,看把你吓的,时间短怎么了?之前老蒋介绍的那几个我也没感觉合意,就这蒋军不错,小伙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学历都挺棒的,而且又是老蒋的侄子,也算知根知底,你不小了,现在有合适的就该处,相处一两年,二十四五岁结婚,正好!
我不吭声。
叶雨接着说,他,没约你出去吃饭?
我说,没。
那他没约你出去走走?
好像约了。
什么叫好像呀?那你没去?
去哪儿?没去!
我刚说完,蒋军就敲门进来了,看见叶雨在他显得有点吃惊,因为他刚才出去买花的时候叶雨还没来,所以大概以为屋里就我一个人。
我站起来作介绍,我说,蒋军,我姐。
蒋军朝叶雨一笑,说,你好。
叶雨也一笑,然后跟我说,小阳,你不是要去买东西么?你快去吧,我在这儿。
叶雨说着坐到我的椅子上,我就发蒙,我心想自个儿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买东西呀,我怎么不记得。
蒋军说,Sun,你去哪儿买,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见叶雨在笑,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
〈3〉
我和蒋军走在大街上,开始我们谁都不说话,后来他先说,他说,Sun,去哪儿?
我东张西望,正好看见某百货商场经过的打折宣传车,车身贴着积分抽奖和活动日期的大海报,还有喇叭放着喜庆的小调儿。我说,今天几号?
蒋军扳动手腕上的手表,他说,看你,突然问得我都忘了,今天11号,11月11号,现在是三点四十,怎么样?要报秒吗?我在上海念中学的时候,我记得我们班有个女生说11月11号也是节呢,孤男寡女节,呵呵。
我听着瞪眼。我说,今天11号?糟了!跟我去邮局吧!
蒋军看看我,他说,去邮局买什么?定刊吗?
我检查着钱包里的数目,头不抬眼不睁地说,去寄钱,在安徽,两个小孩儿等着我寄钱读书呢,昨天就该寄走,糟了糟了。
资助贫困家庭的小孩儿上学?Sun,你很了不起嘛!
蒋军你笑话我呀,也不是资助上学,就每个月寄点钱,有多有少,多少帮帮他们。
你是从哪儿知道他们需要帮助的?这么寄钱多久了?
不到一年吧。《幸福》杂志上看的。
Sun,你真了不起。今天,算上我一份,让我也有个机会给咱们祖国花朵施点肥,浇浇水……
蒋军掏出钱包,把两个硬币厚的一沓百元钞票全拿出来。
我望着他,我说,你干嘛?赶紧把钱收回去,你要有心,贫困地区上不起学的孩子多着呢,固定去帮一个,不过只要资助了他们,给了他们希望,你就得坚持下去。
蒋军点点头,他说,那,等把杂志给我看看吧,我也资助一个。
我一笑说,好。
从邮局出来,时值傍晚。

第三章 命运弄人(4)

蒋军说,钱寄了,现在咱们去哪儿呢?
我愣一下,我说,啊,随便,去哪儿都行。
蒋军看我两眼,然后他说,Sun,你根本没有东西要买,对不对?
我闷头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蒋军停下来,他说,那听我的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点头同意——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当时心里会觉得自己很虚伪。
蒋军带我去了商场,在地下音像超市里,他把架式唱碟机的耳麦递给我,笑着说,每趟回来,都跑来听歌,一起听吧,消磨消磨时间。说完,他拿起另一只耳麦自己戴好。
唱碟机里播放着文文的新专辑《命运弄人》,文文投入地唱着:“……是谁向我们的爱放箭,一种一生找不到替代的怀念,说不出再见,让时光倒转,让我把你愿望在这一刻实现,在天堂,在人间,任凭风雨席卷,真情不变……”
我摘下耳麦,我说,蒋军,我想回去了。
蒋军望望我,他说,那好,我也觉得今天这歌没意思,一块儿走吧!
我和蒋军离开唱碟机,我们的身前身后是一排一排的音像品,我走在前面,蒋军叫住我,他拿起一张银色包装的CD,跟我说,Sun,等我一下。说完,他跑到收银台去付钱。
等到蒋军大步流星地走回来,他笑着跟我说,呶,买给你的。
我看着蒋军手里的那张CD,他等着我接下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正在不露痕迹地颤抖,我说,谢谢。
上海的街头人来人往,我们的中间不时有人走过去。我们分开。再到一起。分开。再到一起。
蒋军说,潘纬柏新出的那个《不得不爱》挺好听,我买的这张是新歌+旧歌的大杂烩,里面还有《秋日的私语》呐,我猜你肯定喜欢,电话铃声都是它,我也特喜欢,那天在公车上,你的电话响,还以为是我的了,满哪儿找,结果不是。
我一笑。
蒋军说,Sun,你小时候应该特皮吧?听二叔说,你练过跆拳道,现在怎么样?看你桌上那相框,拍得好像男孩一样,站你旁边撑着手的女孩是你姐姐?不过不像啊!你跟你姐姐在一块儿住吗?
没,自己住。我姐都结婚了,我小侄儿今年都四岁呢。练跆拳道需要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不行,我已经扔下好几年了,现在有时间就去奥金做活动,我姐夫在那儿,你要健身的话你就找我,给你办优惠卡。
好哇,怎么个优惠法儿?明天开始,我也自己住了,我爸妈临走的时候房子来不及卖,不过太久没人,估计要一番收拾。
我笑笑。
蒋军也笑,然后跟我说,这次回来大概要在上海呆到一月,一月就要回去工作了,Sun,年底跟我一块儿去法国怎么样?
我笑笑,我说,怎么可能。
蒋军的脚步慢下来,他说,Sun,我很喜欢你。
我笑笑,我说,喜欢我什么?
蒋军说,不知道。迟迟又补充说,可能你特别冷,让我总觉得很神秘。一个面对感情淡薄的人,肯定是曾经有故事的人。Sun,你跟我认识的那些女孩全都不一样。
我听着,听完我说,别傻了,你跟我不合适。
蒋军突然止步,我也跟着停下来,我说,不要听老豆的话,真的,咱们不合适。
蒋军特别严肃,他说,为什么?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吗?还是我比你大三岁,身高差不多,你希望找高一点儿的,你够不着的东西让他拿?
我摇头,我说,爱跟这些无关。
蒋军望着我,他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躲开他的目光,我在想应该怎么跟这个从没遭受过挫折的男人讲才不会伤了他。最后,我说,蒋军,你挺棒的,不过咱们真的不合适,因为我没有感情可以给你,我不想骗你。
蒋军的喉结蹿了两下,他有些失望地说,二叔告诉我,你没有男朋友,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你现在这样才是骗我。
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解释这个“骗”字,我开始向前走,结果蒋军拦住我,就像当年在尼姑庵的时候小晏拦着我那样,他特别激动地说,Sun你别走,我在公车上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吗?你以为我是听二叔说你好才觉得你好吗?那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男人?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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