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虐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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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虐太上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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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必须先从罗宵是个怎样的人说起——”

    罗昊非常详尽地将罗宵所做过的狠辣行径钜细靡遗地告诉失忆的莫爱恩,无需加油添醋,因为罗宵本来就做恶多端。

    罗昊告诉她,罗宵是噬血狂魔,曾经为搜出他的藏身下落而屠村。

    罗昊告诉她,罗宵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手刀了与他敌对的莫专一夫妇——她的兄嫂。

    罗昊告诉她,罗宵野心勃勃,六亲不认,行事恶毒。

    罗昊告诉她,罗宵魔皇……

    莫爱恩听着,罗昊仍在说道,她不惊讶,好似她老早就知道这些事一样,即使从罗昊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皆是头一次听闻——

    “罗宵,就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未了,罗昊以这句话作结。

    她久久没有反应,罗昊倒惊讶她不如他预期的惊慌失措。

    “爱恩?”他以为她吓傻了,但她没有,缓缓抬头看他,罗昊覆住她的手背,“你不信我所说的?”

    不是不信,她直觉认为罗昊没诓骗她,但是……但是什么呢?

    “你开始害怕他了吗?”

    她仍是没动静,淡淡瞅着罗昊,教人读不出眸里有半点波澜。

    “也许,你的失忆正是天意,让你能逃离那个恶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终于有了反应。

    “你把他忘掉了,你只记得他曾是你夫君,除此之外不记得任何事,当然也包括他曾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这不是正好吗?你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不需要陪着他吃苦,你可以留在王城这里,我让人好好照料你……你瞧你,你本来是朵多美丽的花儿,被罗宵折腾成什么模样了,你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

    罗昊想将莫爱恩留在身边,这个意图昭然若揭。

    以前,莫爱恩抛不下罗宵,即便他以华服及贵妃地位万般利诱,她都不曾动摇。

    现在,那个心死塌地的莫爱恩不存在了,她变成一张白纸,对他及罗宵都很陌生,她并不像以往痴心爱着罗宵,他不信这一次,他说服不了她。

    他打从心里羡慕罗宵被莫爱恩如此深爱,他太嫉妒这个了,怎么会有一个人全心全意为了另一个人奉献,他从来不曾遇过这样的傻子,他——也想要拥有!

    他想要拥有莫爱恩!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爱恩,你会遗忘了他,代表你已经受够了罗宵的所作所为,你对他完全绝望,你何不藉这机会重新展开新生?”

    “大伯,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她听得懵懵懂懂。罗昊想说服她,她听得出来,但她无法理清他的用意,可是她从罗昊的神情间看出一件令她担忧的事,“你……不帮我找罗宵了吗?”

    罗昊握握拳。她满脑子都只塞进罗宵这两个宇吗?

    “如果你不帮我找,那我自己去找好了……”莫爱恩想站起身,原先罗昊轻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倏地收紧,将她又扯回原位,她瞠眸,无助地看他。

    “为什么连失去记忆,罗宵仍占据着你?”他沉声,轻易听得出不悦。

    “大伯……”她本能知道该害怕,本能想逃开罗昊。

    “为什么连失去记忆,你仍只挂念着他?”罗昊握疼了她的手,她低低嚷疼,但罗昊没有松手的迹象。

    “放开我……”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罗宵。”罗昊沉着脸,却矛盾地扯出笑,那抹笑因而微微扭曲、微微狰狞起来。

    莫爱恩惊呼一声,身子腾飞起来,落入罗昊臂弯内,在她挣扎之前罗昊又开口了,非但不能让她安心,反而一阵寒意自脚底窜上来——

    “然后亲手砍下他的头颅,让你死心!”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莫爱恩被软禁在王城西边的城楼最上层,她让人打扮得漂漂亮亮,餐餐金馔玉食,婢女贴心伺候着。

    三层楼高的居舍,下头是一片深幽色的湖,她无法从这里一跃而下,而唯一出入的门扇上缠着粗黑的炼锁,只有小婢送饭茶进来时才会解开,而另外有两名婢女与她同样被锁在华舍里,专司照料她生活起居。

    莫爱恩坐立难安,愁眉深锁,担心罗宵回到小苑找不着她时怎么办……

    数着日出日落,已过了两天。

    “能不能……放我出去?罗宵会找不到我,拜托你……”

    莫爱恩哀哀求着送膳食进房的婢女,婢女不说话也不应允,布完菜便又退下去,接着便是炼锁重新扣上的声音。

    屋里两名婢女忙着摆碗筷,同样面无表情,无视莫爱恩的恳求,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朝着她福身。

    “夫人请用膳。”这几乎是她们唯一会对她说的话。

    “我不想吃,我要回去——”

    “夫人请用膳。”两人语调平平,维持着恭敬姿势,颇有她不吃饭,她们便永远福身不起。

    莫爱恩叹气,乖乖坐定,执箸端碗,小小扒了一口饭,两名婢女这才起身,继续各忙各的去。

    很明显的疏淡,莫爱恩清楚感觉到,尤其是其中一位名唤飞云的女孩更是格外强烈,她曾听见飞云与另一名婢女窃窃私语,说些什么是无法完全听明白,但隐约听懂的那几句,是飞云咬牙切齿地忿然道:“为什么我必须伺候罗宵的女人?”

    浓烈的恨意,她不懂所为何来,只知道面对飞云时,一抹莫名的歉疚盈塞在胸臆,逼出疼痛。

    然而莫爱恩没有心思去细想任何事情,她只想离开这里,她下意识讨厌这个地方!

    罗宵……

    她想见他。

    可是她又好怕罗昊那时所说的话——

    “然后亲手砍下他的头颅,让你死心!”

    一个哥哥竟会说出要砍下弟弟头颅的字眼,太可怕了,若这是玩笑话,似乎也太过火,但罗昊的神情好阴骛,映衬着他撂狠话的认真。

    为了罗昊那句话,她不得安宁:心里的惶恐无止无尽蔓延开来。

    晚膳前,婢女先送来汤药,这是一连几餐罗昊命人熬的补身汤,婢女将汤药搁在莫爱恩面前的几桌上,之前总是默默送饭送菜再默默退出去的她,一反常态与另两名婢女交头接耳,嘀嘀嘟嘟地说了好久的悄悄话,并且在碎语的过程中不时神情古怪地瞄向她,那三双眼眸,令她毛骨悚然,尤其是飞云难得展露笑容。

    莫爱恩知道她们在讲的事情绝对关乎她或……罗宵。

    果然,她没猜错,她听见三个婢女交谈之中夹杂了罗宵这名字。

    “你们找到罗宵了吗?”莫爱恩挪近三人,忍俊不住地探问。

    三个婢女停下窃语,各瞧了她一眼,却没人开口回答她。

    “请告诉我……是不是有罗宵的消息了?他回小苑了吗?他在找我吗?他没事吧?”莫爱恩仍急着追问。三人撇过头,她急忙拉着其中一人的衣袖,小脸满是央求,“星儿?”婢女飞快闪身,避开她,她只能转向其他人,“白梅?飞、飞云?求你告诉我吧……”

    “你想知道?”飞云终于对她说了一句“夫人请用膳”之外的句子。

    “想……”

    “那我就告诉你呀,你靠过来一点。”飞云以为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和善,然而看在莫爱恩眼中,一点也感觉不到善意。但此时她顾不了太多,听从飞云的话,身子倾靠过去。

    飞云唇角勾起阴沉的笑,“罗宵他,死了。”

    莫爱恩震了震,有些呆怔,不确定自己听见什么。

    “没听清楚吗?罗宵他死了,死了。”飞云恶意地笑,放慢说话速度,让真爱恩一字一句听得仔细。

    “她没反应耶。”星儿狐疑盯着莫爱恩没有尖叫没有哭泣的冷静举动。

    “大概是失忆了,连过去那些也忘了,对魔皇没有那么死心场地,所以反应冷淡也不是啥怪事。”白梅自有见解。

    “啧,那多无趣,我本来还以为能看见她发疯似的哭吼。”飞云脸上的笑容消失,没看到她预期中的反应,她不满意。

    “你刚刚说罗宵……死了?”莫爱恩的反应来得好慢好慢,连眨眼的动作都非常慢,过了好久才挤出这几句话。“飞云,你刚刚说罗宵死了?”

    “就算现在还没死,明天也就会死!就算明天没死,后天也一定会死!他那种男人你以为能有什么好下场吗?他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你碍事,他早就该死了!”飞云突地转身吼她,甚至动手推她,莫爱恩毫无反抗力地跌坐在地,飞云不放过她,跟着蹲下,抡拳作势要打她,星儿与白梅快步上前阻止。

    “飞云,别胡来!你忘了圣主等着接收她吗?再怎么说,她都会是个妃子,得罪她对你没有好处!”星儿握住飞云的双拳,不让她挥舞,白梅则是挡在莫爱恩身前,不是为了护卫她,而是担心她受伤,罗昊会怪罪于她们。

    飞云一时之间无法平静下来,星儿及白梅的安抚并未奏效。

    “我不害怕圣主处斩我!我早就想死了,我带着她一块去!”飞云挣开星儿,推走白梅,双手伸向莫爱恩细白纤纤的颈子。

    “飞云!”

    莫爱恩看着飞云那张好眼熟的面容,她扭曲了原先清丽可人的容颜,拧眉、咬牙、眸带火。

    “最该死的是你和他!你和他都死掉的话也不会有人替你们掉眼泪!为什么你不带着他去死!跟他一块去死呀!”

    是谁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吼得撕心裂肺、吼得柔肠寸断,怨着的声音、哭着的声音、泣血着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她听得好害怕!

    十指掐住咽喉,阻断了活命气息,即使张大嘴,也呼吸不到空气,她的眼前浮现黑幕,令人想闭起眼,好好睡去的沉静黑幕。

    呀……飞云……

    这名字,越来越耳熟。

    飞云……

    她想起来了。飞云……曾是官家千金,她父亲处心积虑想将她送给罗宵当妃子,那时飞云到她的寝居拜见她,说是要与她姊妹相称,希望两人能如一家人一同伺候罗宵,她震惊无比,接连几日郁郁寡欢的神情没瞒过罗宵的眼,隔没几日,她只知道飞云连同她的爹亲全让罗宵驱走,她曾追问过飞云的下落,罗宵却只是淡淡告诉她:那不重要。

    而今再见到飞云,愤恨的神情、削瘦的脸庞、卑微的婢女身分,罗宵做了什么毒辣的处置,她也大概能猜到……

    星儿眼见情况失控,操起几桌上的摆饰花瓶,朝飞云脑门上砸,匡镰一声,花瓶碎落一地,飞云身子瘫软,失去意识地倒在莫爱恩身上。

    “星儿!你下手太重了啦!”白梅惊恐道。

    “我、我、我……我只是想让她冷静下来。”

    “岂止冷静,我看她连脑袋都破了。”白梅检视飞云的脑后,好大一个肿包,没见血,看来得痛上好几天。

    “你还有气息吗?”星儿拨开莫爱恩身上的花瓶碎片,探探莫爱恩的鼻气,幸好,还有口气在。

    莫爱恩紧合双眸,本能地贪婪大口喘气,喉上还隐约感觉到指甲深陷在其中的痛楚,她听见白梅在同她说话——

    “你也别怪飞云,实在是罗宵待她一家太过分,换成是我,我定会在你的膳食里下毒,杀了你,为自己报仇。”

    莫爱恩不敢细问罗宵究竟对飞云做了什么,怕听了,自己会羞愤得无地自容。罗宵从不善待任何人,无论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飞云方才是骗你的,罗宵没死……应该说,罗宵还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莫爱恩困难地张开眼,声音破碎沙哑,“还……没死?”

    “他被吊在城门,已经一天一夜,不给饭不给水,任由怨恨着他的百姓投掷石块,断气了没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撑不过太久。”白梅将飞云扶起。“星儿,来帮我吧,得带飞云去看大夫,万一你力量没拿捏好,伤了颅内就不好了。”

    “哦,好。”星儿搀着飞云的右半边,将她环在自己肩上。

    “再告诉你一件事。”白梅没停步地走,续道的声音抛来,“罗宵是自投罗网,他为找你而来。”

    四月天独家制作

    白梅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打转。

    失去的记忆正在回笼,好的、不好的、想忘的、想当作不曾存在的,杂乱涌现上来,占满她的意识。

    她曾以为懦弱地逃避就能免除痛苦,所以她为了保护自己,舍弃掉所有记忆,躲进自己的心里沉睡,以为不看不听不回忆,就永远不用再伤心难过。她害怕着罗宵会变回之前冷血无情的罗宵,害伯着自己又要面对罗宵杀人或罗宵被杀的恐惧……她曾经羡慕着罗宵的失忆,正是因为那股羡慕,让她本能地以为只要忘了,就可以得到安宁与乎静。

    所以她忘了,将心中最最悬念的东西,牢牢关上,忘了自己,也忘了罗宵。

    但事实证明,她的遗忘,不代表全天下的人也跟着遗忘,还连累了罗宵。

    他被吊在城门,已经一天一夜,不给饭不给水,任由怨恨着他的百姓投掷石块——

    他被吊在城门,已经一天一夜……不给饭不给水……任由百姓投掷石块

    他被吊在城门,已经一天一夜……

    莫爱恩捂着嘴,却捂不住从指缝溢出来的呜咽。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别这样折磨他,给他一刀痛快吧……

    她不求他生,但求死得俐落。

    她会陪着他,一定会紧紧陪着,他没饭吃没水喝,她也不要吃不要喝了:他被吊在城门几天几夜,她也跟着长跪房里不起,只要他的死讯一传来,她也义无反顾从窗扇往大湖一跃而下。

    莫爱恩心意已决,无论星儿与白梅威胁利诱或是好说歹说,她都无动于衷。

    她不替罗宵求情,因为她知道他罪孽深重。

    她不试图逃离,不做任何救他的努力,只是温驯地在等待,她心平气和,难得的心灵宁静。

    “你想陪他死是吗?”狂怒的罗昊闻讯杀来,将双手合十面向大湖而跪的莫爱恩狠狠扯起。从白梅口中听见她不吃不喝足足三日,他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大伯……爱恩能求你一件事吗?”莫爱恩许久未进食饮水的唇瓣微微干裂,嗓音轻浅无力,但字宇清晰明白。

    “求我饶他不死吗?不、可、能!”罗昊咬得牙关发疼,在她开口提出要求之前就无情拒绝她。

    她淡笑,她摇首,她迎向罗昊怒红的火眸。“不,求大伯将我与罗宵一块吊在城门,让我和他——”

    “住口!”

    他大喝,吼得震天价响,她却好似听不见,没被他打断话语,“一块赎罪。罗宵的罪孽,我责无旁贷,我无法感化他,更甚至于有好多人是因为我的缘故才送命,我也是杀人者……”

    “我叫你住口!”

    “等我和他过世之后,请将我们两人的骸骨交给我妹妹莫水心,我允诺她拿着我与罗宵的头颅去祭拜她亡夫及公婆。”

    罗昊几乎想使劲摇晃她,他听出她恢复了记忆,恢复了痴心无悔。

    “你跟他都是蠢物吗;:”他对莫爱恩愤怒,也对罗宵愤怒,她蠢,罗宵更蠢——那时罗宵寻她而来,他与他正面对上,两人之间的对峙一触即发,但当他以莫爱恩的生命安危恫吓罗宵,那个自小到大都不曾向他低头的男人,那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男人,那个他视为终生死敌的亲弟弟,竟然甘愿束手就擒!

    蠢!两个蠢人!

    莫爱恩静默地挨着骂,完全不反驳。

    “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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