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恋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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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恋对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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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混进府里陪你。”
双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居然说这种话!太卑鄙、太下流、太不要脸了!”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你这个大骗子,我讨厌你……我最最最讨厌你了!”
“双蝶……”完蛋了,他似乎搞砸了!
她本来只是有些震惊,而现在则真的生气了!可他只是不想让她回陈府去受欺负而已。
他是急疯了才会胡说八道呀!
海棠太过分了!
双蝶忿忿的走在街上,用衣袖拭去了气忿的泪水,她可以不去计较他假扮女人,也许他有不得已的理由。
可是,他居然说出那么卑鄙的话来威胁她,实在太过分了。
她回过头去,看见秦海棠在离她大约十步的地方也停住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许跟着我。”
“你别生我的气。”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看过双蝶这样子。
“不可能。”双蝶继续走,决定不管他的亦步亦趋有多么烦人。
她要气他一辈子。
“双蝶,你在这呀!”迎面一个云髻高耸、酥胸微露的女子拉住了她,娇声道:“原来你真不在陈府,我还以为那守门的坏东西存心骗我呢。”
“月桂姐姐你找我?”
月桂喜得眉开眼笑,“当然啦!你没听人家说雷公子高中了吗?你不回去沾沾喜气,这怎么可以?”
“我已经知道了。”双蝶淡淡的说,似乎未婚夫高中状元这件天大的喜事与她无关。
“还是嬷嬷有眼光,十年前就知道这小子有出息,如今果真高中状元,也不枉咱们凤蝶楼白养了他十年哪。”月桂犹自兴高采烈着。
她拉着双蝶又笑道:“你的苦日子也该过完了,咱们状元大人迟早娶你过门,共享荣华富贵,只是陈家那边你签了三年的契约,有些麻烦。
“不过这也不打紧,雷公子中了状元,陈家人巴结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刁难你呢?瞧我话这么多,还是先回楼里去跟嬷嬷说一声,再去看看雷公子。”
“月桂姐姐,我还有事要做,不能跟你去了。”一听到凤蝶楼和娘亲,双蝶隐隐有些惧意。
“那怎么行!”她眼睛一瞪,“状元夫人还回去当丫头!这可说不过去。”
“可是……”
“别可是啦!”她拉着她走,“你一年多没回来,大家可想死你啦!”
回到凤蝶楼,再度面对娘亲被怨恨和报复扭曲的心?还有姐姐对自己的憎恶?
她不想回去,可是月桂压根不理她的抗拒。
秦海棠看着双蝶跟一名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当他看见她们进入一户人家的后们时,也轻手轻脚的跟着翻墙进去,或许双蝶会气他的穷追不舍,可是他就是不能放下她不管。
遇上了她之后,他的随性和洒脱一点一滴的被磨光,心头不由自主的牵挂着她。
那些孩子气的无所谓也跟着消失了,对他来说,也该是学着长大、负责任的时候了。
一名美艳绝伦的中年妇人,穿着粉色的轻薄纱衣,娇媚的斜卧在一张贵妃榻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轻轻的煽凉,腿边一名小丫头正跪坐在脚凳上,握着拳头轻轻的给她捶着腿。
她的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模样甚是娇艳动人。
只是仔细一看,会发现她的眼角与唇边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怎么不进来?”江采衣眼光轻轻一扫,瞧见了双蝶,有些慵懒的轻喊。
双蝶有点犹豫的看着娘亲,因此脚步慢了一点才踏过门槛,然后缓缓的走到她前面,低声的喊,“娘。”
“舍得回来啦?”她挥手命丫头停手,坐起身来交叠着修长的腿,“我还以为你忘了从哪里出去的呢,还是在怨我不拿银子出来给你的雷公子使,才不肯回来看看你可怜的娘?”
当初,她供姓雷的吃穿,还把双蝶许给他,可不是安什么好心眼,她一眼就看出来姓雷的是块什么样的料。
中了状元又如何?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不会变的,他的存在将会让双蝶痛苦。
这是她养他十年的目的。
“没有。”她办不到,即使娘如此残酷的摆弄她的人生,把她当作复仇的工具,可她就是无法怨她、恨她、背叛她。
她只是心疼娘所受过的苦。
江采衣斜睨了她一眼,“他虽然是我未来的女婿,可我也没必要拿出银子送他上京赴试吧。你要望夫成龙,吃些苦头是应该的。”
甚至要双蝶到陈府卖身为奴也是她的主意,她要她走上当年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江采衣发过毒誓,若不能让那人痛苦、后悔一辈子,她愿下十八层地狱受苦!
若凤翩和双蝶想恨、想怨,就怪那个人背叛了她的真心、凌迟了她的感情、扼杀了她的良知。
她要毁掉他的女儿,就像他当初彻底的摧毁她一样!
双蝶痛苦而怜悯的看着娘亲充满恨意的眼,那股深沉的无奈重重的压在心头,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她有记忆开始,娘亲就不断告诉她和姐姐,她们两个是天底下她最恨的人,她不只一次在酒后掐住她们的脖子,直嚷着要她们死,却又在酒醒了之后,软言疼惜她们所受的惊惧,并说她绝对不会伤害她们。
八岁那年娘亲忿怒的一耳光,震破了她的耳膜,也打碎了她的心。那一年,她知道了娘亲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和姐姐,将会成为她复仇的工具。
长大的凤翩出落的像花朵一样标致,她一直都是双蝶的依靠,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一直很好。
直到她在屈辱之中从少女成为女人之后,她看向双蝶的眼光只剩下恨了。
江采衣看双蝶痛苦的样子,心里一丝不舍都没有。她的心早就冷了、硬了,她要大笑着看那人哭的信念,支持着她过每一天。
“好了,别老站着,稍微打扮一下去见你的相公吧。”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雷杰会怎么给双蝶难看。
“我不想去。”
“不去?!你给他留面子呀?”江采衣笑道:“那小子现在巴不得人家知道他的新身份,就连回来游街也大摇大摆的从我们凤蝶楼门前过,现在在镇尾的林家作客,他靠着我凤蝶楼的援助长大成人、读书识字,甚至我的床、凤翩的床都曾让他上过,跟你也有婚约,他和咱们凤蝶楼关系这般密切,我们不去提醒提醒他怎成?”
这些事情只有她凤蝶楼的姑娘们知道,镇上可是没人知情,因此雷杰现在一定怕她去掀他的底,强逼他和双蝶完婚。
他要是肯照办,那一切好说;要是不肯,可别怪她全部抖出来。
楼里的姑娘都称赞她为小女儿攀了一门这么好的亲,殊不知她这么做,只是想让双蝶一辈子不幸而已。
幸福?她从来没得到的东西,她的女儿又怎么有资格握在手上?
双蝶不想听她将自己和姐姐说得这般不堪,“娘,别这样。”
“别怎样?你可是有恩于他,他现在飞黄腾达了,难道不该来报答你?”
凤翩推开门进来,未语先笑,“瞧瞧这是谁,状元夫人不是吗?这可不得了了,我得行个礼以示敬意呀!”她盈盈一福,“好妹妹,有好处可别忘了姐姐我呀。”
面对姐姐的故作姿态,双蝶只感到难过,“姐姐……”
江采衣脸色一板,“浑身酒气的,还不下去!”
“娘,你不知道呀,朱公子现在才肯放我回来嘛!”凤翩往她身边一坐,伸手搂住她,“你女儿昨晚应付了三个臭男人,骨头都快散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江采衣拿开她的手,有些嫌恶的说:“这种事也拿出来说嘴。”
她掩嘴笑道:“害臊呀?我本来就是给男人玩的货色嘛!说起来,也是娘调教得好,十六岁就把我送给自己的哥哥玩,叫我不感激都不行。”
她的屈辱、被人糟蹋的忿恨,让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剩下熊熊的恨意。她恨她没良心的娘,也恨她冰清玉洁、仍能睁着一双澄净眼睛的妹妹。
在她被人糟蹋之后,娘冷冷的告知她,要恨就恨双蝶吧,谁叫她说她是全天下最美的、最善良、最温柔的姐姐。
江采衣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美丽、温柔、善良,她们应该跟她一样满心的怨恨。
“你说完了没?说完了就下去,我没工夫听你鬼扯。”江采衣冷道。
“你当然没工夫理我啦。”凤翩微笑道:“双蝶变成你的心头肉啦?我还以为你叫她到陈府当丫头,是想让哥哥有机会尝尝她的味道呢。”
“是没错。”江采衣也干脆的承认,她是有这打算,“可是那个饭桶搞砸了。”
双蝶难堪极了。她早知道娘亲对她不怀好意,可是她这么干脆的承认,还是狠狠的伤了她。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受伤的,也用沉默和藏心来保护自己了。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痛呢?
凤翩亲昵的挽着双蝶,“好妹妹,你乖乖的听娘的安排,绝对不会错的。”
姐姐说话的语调是这么的热烈,但眼神却是那么的冰冷,她是用什么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呢?堕落吗?她不知道了……
“你别在这边歪缠,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江采衣道:“双蝶走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凤翩咯咯娇笑,“哎呀,有热闹可看吗?那我非去不可了。”
“随你。”
母女三人鱼贯的走了出去,江采衣和凤翩一前一后的把双蝶夹在中间。
她们一走出去,窗子一动,跃进了一条人影。
秦海棠刚刚低伏在窗外,越听越是心惊,世间真有这样的母亲吗?
他刚刚听到的事极其残酷而令人难以相信,那是要泯灭人性和良知才能做出来的。
他摇摇头,正想出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住。
一幅有些泛黄的挂轴悬在墙上,画的是桃花舞春风,吸引他的是画上的几行提诗——
凤翩翩蝶舞双双,柔情千绪痴心送。
凤蝶枝上枉销魂,柳花轻薄和泪红。
恨不此身与君同,一片清歌随春纵。
这诗并非名家所作,诗意不但浅显也不讲究平仄和押韵,但是他却觉得这首诗仿佛在哪里听过?
他多看了几眼,蓦地里一个念头想起,“陈老爷……”
是了,陈老爷吟过这首诗,他老是神色黯然、翻来覆去的念着的就是这几句诗。 
 第六章
会被拒于门外是意料中的事。
江采衣冷笑道:“避不见面吗?哼!”
“那就由着他吗?”凤翩接口笑道:“娘亲原来只有这点本事,呵呵……”
江采衣闻言一怒,回过身来反手重重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住口!”
“呵呵……”凤翩不疾不徐的拿起手绢,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轻点呀!娘,你要是把我也打得跟双蝶一样聋了,谁来伺候那些大爷们?”
“你……”江采衣气急,一掌又甩了过去。
双蝶连忙阻止,闪身挡在凤翩面前,江采衣那一掌硬生生的打中她的头,将她打跌在地上。
突地,一个黑衣人像是大鹏鸟似的,从高墙上飞掠下来,他伸手拉住双蝶的手臂,将她一把扛上肩头,跟着纵上屋宇而去。
江采衣惊呼道:“双蝶!”
凤翩只是看着,眼里带着冷冰冰的光芒,唇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双蝶安静的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
秦海棠将帕子浸湿,抓起她的手,仔细的擦拭她因跌倒而磨破皮、沾上尘沙和血迹的手掌。
她一直没开口,垂着长长的睫毛,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心痛之余,却也不敢多问。
原来双蝶的右耳是被她娘给打聋的,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呢?
想开口问她,但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正躲在树上偷窥,陈老爷说过双蝶不喜欢人家知道她右耳听不到的事,她一定很介意,所以他决定不多问。
他注意到她的双眉微微的蹙了起来,轻声问道:“痛吗?”
双蝶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会。”她轻轻的推开他拉着她的手,拿过帕子,“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
面对她刻意表现的生疏,秦海棠有些难过,欺骗伤害了双蝶对他的信任和关怀。
“双蝶,我真的很对不起。”他诚恳的说:“我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你绝对有资格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我绝对不会躲,只求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没有装作不认识你。”她垂下头去,“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你。”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认识好吗?”他有些恳求的说:“不管如何,我还是那个海棠。”
“我不知道。”她仍是摇头,“我再也不确定了。”
他是个男人呀!她怕有一天她会在他身上遗落了她那颗收藏许久的心。
“双蝶……”
“你让我静静的想一想。”她抬起头来,幽幽的看着他,“拜托。”
秦海棠低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开,离她远远的。
双蝶蹲在溪边洗着沾了血迹的帕子,突然发现这素帕好熟悉,在看见帕角绣了一只小小的粉蝶时,她认出这条帕子竟是自己的。
可这条帕子不是给一个叫花子了吗?怎么会在海棠身上?
正觉得奇怪时,突然听见水声微响,叶之秋一脚踩进溪里,右手拔剑快速的朝她刺来,她惊得呆了,动都没动。
她闭起眼睛,感觉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衣领滑入她的背。
“姓叶的!你……”
秦海棠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然后双蝶便失去了知觉。
她没见到,叶之秋的长剑刺穿了她身后黑衣人的咽喉,两人还维持着面对面站着的怪异姿势。秦海棠在变故陡然发生之时,便飞跃到双蝶身边,来不及阻止叶之秋杀人,只好点住她的睡穴,不让她看见血腥的一幕,并及时抱住她瘫软的身子。
叶之秋把长剑一抽,黑衣人便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掉入溪中,溅起一片水花,染红了溪水。
他冷哼了一声,还好他应变迅速,否则双蝶的脑袋早就被这个会土遁术,突然冒出来攻击的人给割走了。
“你干么杀人!”秦海棠怒道:“我要这个人活着问话。”
“来不及了。”叶之秋淡淡的说。
这种鼠辈杀了就算了,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叫他遇上了就非杀不可。
“要杀人难道我不会吗?”
真气人,又让叶之秋救了双蝶一次,那表示他又欠他一次人情啦!
“就算留下活口,你怎么知道他肯说实话?”叶之秋用脚踢过尸体,将尸体翻了个面,看见躺在涌底的匕首。
他轻轻的咦了一声,接着扯开那人蒙面的布罩,捏住他的脸颊打开他的嘴,这人少了半截舌头。
“是阎罗殿的聋哑杀手。”要杀双蝶的人居然会是阎罗殿的人?
“阎罗殿?”秦海棠也惊讶了。
叶之秋足一挑,将那匕首反挑上来,轻松对着刀柄一踢,匕首便朝秦海棠射去。“自己看。”
秦海棠抱着双蝶身子一纵,陡然跃高数尺,将半空中的匕首给拦了下来,连刀带柄的直直没入黄土之中。
那火焰的确是阎罗殿的标记之一。
这么说来,双蝶是阎罗殿的目标,那一夜他遇到的极恶杀手,原来目的是要取双蝶性命!
如果那夜他没有发觉那人将他阻挡下来,那么双蝶可能早已死于非命了。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冷汗涔涔而下。
“有人买动阎罗殿的杀手要杀双蝶。”秦海棠将那夜的情形详细的说给叶之秋听。
半晌,叶之秋才皱着眉头道:“那一哭一笑的标志应该是极恶杀手,可是他却蒙面?这倒奇怪了。”敌无极一向以真面目示人,因为自恃武功高强,从来不怕仇家前来寻仇。
想到这里,他不免一阵气忿,想当年挽剑派的独门剑法洗剑录遭鬼阎罗劫走,造成他们的分裂,剑法从此失传,否则他师父也不会败在秦四海手下。
敌无极即是以洗剑录横行天下,恶名昭彰,身为挽剑派门人的他,自然对阎罗殿深恶痛绝。
“我也觉得奇怪,姑且不论他蒙不蒙面,武功高强是事实,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杀双蝶?难道双蝶与他或鬼阎罗有过节?”号称武林第一杀手的敌无极,死在他手下的性命无数,而他一向只听鬼阎罗的号令。
叶之秋摇头道:“其中必有隐情,双蝶不可能是鬼阎罗想除掉的人。”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引来这种杀身之祸?
他顿了一下,又道:“除非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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