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最近都在拍戏,知道何文淑出事还是余嘉看了新闻后跟她说的。最近因为《魂》剧组在法国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事情,公司里对于她和苏真有一定的调整,余静最近也挺烦心的。
“你妈没事吧?”火机“啪”得一声响,余静吸了口烟后问道。
“嗯。”应了一声后,何念说:“我们和宋晤在外面呢,最近都不准备回去。”
“息影?”余静挑眉问。
这个问题,何念很仔细地想过。和宋晤一起陪着何文淑在这养病不是长久之计,但是眼下他确实不能离开。娱乐圈里新鲜血液更新换代很快,到他回去后他能跟得上么?跟不上他的话,他将来做些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何念说的有些沧桑。
将手上的烟灭掉,女人心中悲凉油然而生。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是一种认命的共鸣。
“能帮忙我还是会帮的。”余静笑着说。
知道她这句话完全不是随便说笑,何念淡笑着说了声谢谢。谈话到这有些沉重,余静很快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跟宋晤待在一起?就是那个医生?”
最近,何念貌似老是跟他在一起。当时去新娱拍杂志封面,就有八卦记者拍到宋晤坐在一边静静等他的照片。
宋晤作为吴辰曾经的私人医生,在何念和吴辰决裂后却站在了何念这边,里面的风起云涌又引来不知多少猜测。
“我说那医生不会看上你了吧,二十四孝丈夫啊!”余静笑着开玩笑说。
余静玩笑般的一句话让何念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何念觉得自己心里的一些疑惑仿佛被她这一句话给敲开了一般。
但是很快,何念就再次笑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何念说:“只是普通朋友。”
电话那边,余嘉叫余静去洗澡,女人柔声说马上来,然后就和何念挂掉了电话。
女人说的那句话还回荡在何念耳边,直到宋晤过来叫他吃饭时,何念才骤然惊醒一般地回过了神。
看到何念发愣后的样子,宋晤有些担心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不舒服么?”
额头稍微离开男人的掌心,何念脸上有些发热,笑着对上男人黑亮的双眸,青年说:“没事。刚和余静打电话了。”
“哦?”男人微微一挑眉问:“说了什么让你走神走得这么厉害?”
“说你是二十四孝丈夫。”想想自己刚才所想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何念也就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
脸上的笑容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温柔,男人说:“那你觉得呢?”
原本因为不在意而散开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握住,再次收紧。何念抬头看着宋晤,男人也正在看他。目光仍旧是以前那种像月光般柔和的感觉,何念却被蛊惑了一般,只听得到胸腔里心脏砰砰地跳动声。
微不可查地将头别向一边,何念笑着说:“挺像的,你比宋修书做的要好。”
眼中的光芒微微淡了一些,宋晤还未说话,何念就说:“妈在等着呢,先去吃饭吧。”
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男人说:“好。”
何文淑吃过宋晤做的饭,但是这次再吃却像忘记了味道一般对他赞不绝口。女人的记忆仿佛出现了一些偏差,时间轴脱离了原定轨道,记忆被打碎,有些能记得,有些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和重生,倒也有些相似的地方。如果何文淑是重生的话……
脑海中的想法很快被推翻,何念没有再多想。
吃过饭,何文淑要宋晤陪着她看电视,何念刚要去洗碗,朱玉的电话又来了。想起朱玉夫妇上次的嘱托,何念接了电话。
接了电话,说话的却是林冲。何念倒是挺想是朱玉的,林冲说话拐弯抹角的,等到寒暄了一通才问起让他帮忙的这件事。
不好意思地跟林冲道了歉,何念说:“我最近可能没时间拍戏。”
林冲因为他这话顿了顿,翻了翻资料说:“没事,投资商这边也还没谈下来,电影还在准备阶段,一切不急。”
虽然这么说,林冲说话的语气还是让何念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抿了抿唇,何念说:“我帮你联系怀特吧,至于我参演不参演,以后再讨论。”
“那只好这样了。”林冲说完,道了句晚安后就挂掉了电话。
何念突然消息,一堆通告没有人接,胡迪正应付的焦头烂额。公司要人,剧组要人,快把她折磨疯了。但是宋晤下的命令就是让她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要影响到何念,她也没有办法,何念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胡迪近乎咬牙切齿了。而听到何念的嘱托,胡迪直接崩溃。
“老大,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胡迪快哭了。
“卢萧呢?”何念于心不忍地问。
“一头熊能干什么啊!?”胡迪满满的怨念透过电话线传过来。
虽然挺不厚道,但是何念还是笑了笑,提点了一句说:“狗熊身边的狐狸能干的事可不少。”
一语惊醒梦中人,胡迪直接撂了电话。
“小念!”
刚挂掉电话,就听到何文淑在院子里叫他,何念赶紧走了过去。
“你看,玫瑰开了。”刚来的时候还是花骨朵,现在已经开了。
院子里的温度比室内好像要高,何念蹲在地上研究着,抬头望了望院子上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宋晤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将手上的毛毯盖在了何文淑双腿上,女人幸福地一笑。
倒了杯热水,宋晤跟何念商量道:“明天去外面转转吧。”
“嗯。”想起开车来时经过的麦田,外面的空气肯定也挺清新的,何念笑着应声,然后起身接过了宋晤递过来的水。
玫瑰刚绽开,院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打在粉色的花和绿色的枝桠上,倒有些朦胧的美意。
宋晤走到花旁,伸手折了一支花,然后带着笑意别在了何文淑的发髻旁边。女人的脸颊顿时红了……
男人这样的举动让何念很不适应,像是不满,又像是别什么东西。但是想着何文淑现在还把宋晤当做宋修书,他心中也微微释怀了一些。再追回去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刚才宋晤帮何文淑别花在头上时,自己为什么有那种异样的感觉。
正在他细想的时候,青年的掌心被微微打开,一支玫瑰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中。
手背上是男人熟悉的温度,何念的心中渐渐有什么东西流淌了起来……
☆、43
记得那次;吴辰的车上放了一大束玫瑰跟他道歉……现在想想;当时他为什么道歉都已经忘了。一些事情;不经常想了,当猛然想起的时候;就像蹲久了的人突然站起来,脑海里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真切了。
“我又不是女人。”淡淡一笑,何念抬头对宋晤说;“玫瑰太娇贵了。”
“像你么?”宋晤问。
何念一愣;手却被包住;食指传来刺痛感,被玫瑰刺扎破的指腹沁出一小滴鲜红的血。何文淑“哎哟”一声;刚要扯过儿子的手看看,就看到宋晤微笑着含住了何念的手指。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微微一吮咂,何念心一动,将手指抽了回来。
手指上还留有男人的温暖,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喉结动了动,何念笑着说:“你是说我会扎人么?”
目光又如月光般柔和,男人笑了笑说:“你是扎心。”
脸上笑容敛起,何念觉得今天的宋晤特别不对劲。何文淑看到父子俩这样,也揣测不出俩人之间到底怎么了。沉默了一会后,女人揉了揉眉心说累了,何念推着她进了卧室。
将何文淑安顿好后,何念出了她的卧室。这座房子虽然是两层,但是一层也不过一百平米,一楼是客厅和厨房还有吧台,二楼是书房、游戏厅和两间卧室。何文淑一间,何念一间,而宋晤已经将书房收拾好了,准备睡在书房。
从何文淑卧室出来回自己房间,何念需要经过书房。书房里的门虚掩着,灯光透过门缝流出来,在精致的地板上铺成了一个不规则四边形。
何念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看,宋晤没有脱衣服,正拿着笔看着文件。似乎察觉到何念的目光,男人抬起了头。
四目相接,何念竟有种偷窥被发现的窘迫感。脸上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男人和灯光融合在一起,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有事么?”
“没。”将门微微开了一点,何念倚在门框上笑了笑,“书房没有浴室吧,要洗澡的话可以去我房间,我给你留着门。”
“好。”宋晤应声。
“那你早点休息。”何念将门再次掩上,轻轻地说了句:“晚安。”
没有听到书房里的男人说什么,何念回到了卧室。这两天见到宋晤后自己的情绪越发不受控制,这样的转变让何念有些茫然无措。
但是无论怎么样的茫然无措,何念都知道两人不过是兄弟,真的只是兄弟。
脸上挂着些无奈的笑,何念进了浴室。洗完澡后,趴到床上就睡着了。
宋晤忙完已经是深夜,想起何念的叮嘱,男人拿着衣物去了他的卧室。浴室在床的旁边,何念还给宋晤留了一盏小台灯。
台灯下,床上的何念睡得很熟,手臂搭在胸前,脖子微微有些歪,双唇紧抿,青年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男人微微一笑,走到床边轻声坐下,床凹陷下去了一块。
抬手将指腹放在青年的唇上绕画了一圈,似乎觉得有些痒,青年将舌头伸出来舔了舔那个在他唇上不老实的东西。
十指连心,舌头湿软的触感像电击一般直达心底,男人俯□,含住了那个不老实的小东西。
只是轻轻一碰,何念轻哼了一声,身体动了动,有清醒的迹象。男人马上撤离了身体,站了起来。
浴室门轻声打开,男人的目光仍旧放在熟睡的何念身上。唇上还有软糯得感觉,青年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翻了个身,将双手枕在头下,并没有转醒。
没有再犹豫,男人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
花洒里的水砸在地板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刚刚还在熟睡的青年睁开了双眼,昏暗的灯光中,青年的目光看不真切。
受了伤的指腹在唇上微微摩挲,一滴心疼的感觉缠绕住了全身……
经常拍戏,何念已经习惯了早起。洗漱完毕下了楼,宋晤已经在准备早餐了,见他下来,男人优雅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早安。”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何念点了点头后坐在了餐桌旁。察觉到何念的异样,男人转身后,目光也闪了闪。
吃过早饭,宋晤回书房继续忙,何念陪着何文淑在院子里给玫瑰浇水。浇了一会,女人有些累了,何念拿过藤椅让她坐下,在他起身要继续浇的时候,何文淑拉着他的胳膊坐在了她的旁边。
将手里的喷壶放下,何念笑着拉住母亲的手问:“怎么了?”
从住院到现在,何文淑的眼神都有些空洞,但是现在却显得清明无比,只是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仍旧有些僵硬。
“二十六了。”何文淑说。
何念一愣,笑着点头说:“嗯,二十六了。”
得到儿子的确认,何文淑转头看着何念,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说:“我的儿子,该成家了。”
脸上的笑容一僵,何念目光一沉,没有回答。
何文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女人的想法就是让儿子成家立业,然后再传宗接代。儿子的事业蒸蒸日上,她对他的感情生活方面就上心多了。
走一步看一步这样的话,不仅适合他未来在娱乐圈的走向,也适合他未来的人生走向。他不是个善于计划的人,因为自己的性向,他从没考虑过和一个女人成家。何文淑的一句话仿佛打醒了他,又仿佛让他更加深陷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喜欢上女人,刚从吴辰的情伤中□,何念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再爱上一个人,很难。就这样孤独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母亲肯定不同意。
何文淑还在等着他的回答,青年一笑,淡淡地说:“现在工作还不允许,等过几年再说吧。感情这事,要随缘不是么?”
这是何文淑第一次问儿子这个问题,但是何念的理由,何文淑却在电视里听过无数次。目光有些暗淡,女人低下头,轻念了一句:“也好,娶妻就要对人家负责,总要找对人。”
别像她一样,耽误了自己,更耽误了自己的孩子……
知道母亲又想到了她自己,何念赶紧转移话题说:“妈,你喜欢什么样的?”
“妈懂得不多。”何文淑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又笑了起来说:“但是过日子,总要找个体贴的,温柔的,真心待你好的。”
不知不觉,宋晤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何念微微一蹙眉,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好。”
中午吃过饭,宋晤去书房又忙了一会,接近傍晚的时候,男人去推了一辆轮椅过来。将何文淑放在轮椅上,何念给她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一家三口出了门。
傍晚时分,红色的夕阳斜拉出淡淡的光芒洒在路上,将三个人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路边是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正往四轮车上捆扎着收割的小麦。
三个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何文淑兴奋地说着以前跟着母亲去乡下时帮着收割麦子的事情,说道后面,拉着何念的手开心地说:“你小时候可喜欢吃刚煮熟的麦子了。”
这事何念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宋晤貌似有些。将轮椅交到何念手里,宋晤沿着马路进了农田。
将轮椅固定住,何念抬头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一点点离他而去,等走到忙碌的人群中时,男人温文尔雅地冲着人们打了个招呼,老汉们哈哈大笑,有几个小姑娘还羞红了脸蛋,夕阳下显得妩媚而娇羞。
何念看出了神……
何文淑拉了拉何念的胳膊,青年回过神,问母亲:“怎么了?”
“你看那边的姑娘怎么样?”何文淑笑着问。
何念将目光转向马路另外一边,发现那边田地里的姑娘似乎正在看他,嘴角带着羞涩的笑,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青春和活力,倒是何文淑喜欢的类型。
已经养成了戴着墨镜的习惯,何念倒不怕她们能认出他来。何念笑着摇了摇头说:“妈,你总不能让我把那几个都娶了吧。”
何文淑哈哈大笑了起来……
女人的笑容将青年感染,何念嘴角也勾勒出一个弧度,等他转过身时,嘴角的笑容微微顿住了。
阳光很暖,波浪般的麦田闪耀着金光,男人手中抱着一大堆麦穗,背光而来。黑而亮的眸子里漾着如月光般朦胧而又神情,上扬的嘴角让男人看上去俊洁雅致。
心口因为心脏的跳动而微微发涩,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死死压抑着,握住轮椅扶手的手渐渐收紧,何念眨了眨眼。
“是他们给的吗?”宋晤刚走过来,何文淑就笑着问道。
“嗯。”应了一声后,宋晤的眼睛淡淡地看了何念一眼说:“小念喜欢。”
双唇紧抿,眼睛被麦穗扎得发疼,何念走到男人身边张开胳膊说:“我来吧。”
“扎人呢。”宋晤将麦穗收了收,然后说:“你推着你妈,咱们回去。”
转过身要走的时候,身后的老农叫了宋晤一声,宋晤转头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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