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对陌千雪的拒绝不以为意,好似早就会料中她会如此之说一般,笑道,“陌大小姐也不用先行回绝。桃花会正好订在七日之后,那时大小姐已经出了孝期,禁足令也得已解除,两者再无冲突,大小姐大可先收下请柬。”
陌千雪初到京中,对什么桃花会之类自然不懂,眼神余光扫过一边的莫嬷嬷,只见嬷嬷微不可见的向她点了点头。
莫嬷嬷不是一个不知分寸之人,璟亲王也是才在大殿上助过她,想来那苏苏郡主绝没有什么坏心才是。
几个念头同时闪过,陌千雪心早已放在肚中,笑着的应道,“那……便请嬷嬷回郡主话,就说陌千雪到时一定会赴约。”
张嬷嬷送完请柬,任务已经完成,便也不好久留,开口告辞,陌千雪便吩咐莫嬷嬷相送。
等莫嬷嬷送走了张嬷嬷回转,陌千雪开口便问,“嬷嬷,苏苏郡主是何人?这个桃花会又是怎么回事?”莫嬷嬷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桃花会,关于苏苏郡主的一些事一桩一件都给讲了出来。
桃花会,是京中女儿家的盛会。只有皇族的几个女子才有权力发放请柬,璟亲王府的苏苏郡主便是有姿格发放请柬的皇族贵女之一。
收到请柬的小姐都是权贵、公卿、世家贵女。此请柬看似为一个盛会的请贴,其实不然。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荣誉的体现。
若是身份相当,却没有收到请柬,一定会被圈内人鄙视笑话,被人瞧不起。
要说这苏苏郡主,那就是璟亲王的心头肉。她是璟亲王的老来女,也是璟王府唯一的一位嫡女。上头有三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一家人把她护在手心上疼。
可,这位郡主虽说受宠,性子有些暴躁,人却不坏。
由其仆,观其主。陌千雪从那张嬷嬷的身上,也能看了一些关于苏苏郡主的禀性。
身为亲王府最受宠郡主的贴身嬷嬷,却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可见其主子的禀性绝对错不了,就算是性子暴躁些,也一定是个讲道理之人。
暴躁,有时候只是相对而言。它的另一面又可解释为性情之中,豪爽,直率,看与之相处之人如此处之。
*晚间的国公府很是安静,三个公子中的子桦和子业也难得的早早熄了灯。
夜半,陌千雪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推了推她,在她耳边轻语,“千雪,往里面去点。”
“这么快就来了?”听到是宁少卿的声音,陌千雪眼未睁,口中一边嘟囔,身子一边不自觉的往里面让了让,“今天的这个梦做得挺真的,还有触感。”
梦?暗黑之中的宁少卿苦笑,他这样一个大活人躺在她的边上,她居然以为是梦!
想她这几天,腥风血雨确实是辛苦,宁少卿心中一片怜惜,便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唇角弧度一开,笑道,“昨天梦见我了吗?”
陌千雪翻过身来一把抱住他,“今天刚睡着,一睡着就梦着了你,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宁少卿伸出手臂搂住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额头的纱布,又气怒,又心疼,“你想我么?”
陌千雪如梦中呓语:“想你。”
他转动脖子亲她,她表扬他,“你的唇比昨天温暖多了,有热度多了。只是,今天消失前,能不能不要放大雾或者是浓烟,让我多回味一会。”
这回宁少卿真的是哭笑不得。
心中却又是酸楚难耐,那天她到处找他,找了他整整一夜,他怎么会不知?
他就在暗处,只是不能出来。因为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这一慕。那人不是杀手,只是一双眼睛,一双监视的眼睛。
然,影煞最善长的便是隐藏,是以虽然没有捕捉到那双眼睛的人影,却闻到了他的气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不能把她置于险境。
他必须要演一场戏。
麻痹对手的同时,也告诉别人,他并不把陌千雪放在第一位,并不管陌千雪的死活。
此非常时期,如此处理,看似绝情,却让陌千雪的处境更安全一些。
宁少卿叹了口气,摸摸陌千雪的头,认真道,“我再也不会不说一声就消失了。”
陌千雪抱住他的腰,埋入他怀中泪流满面,虽然他昨天在梦中也是这样说的,但她依然愿意相信他。
见陌千雪好似还以为在梦中,宁少卿眸光一闪,张开嘴便咬了咬她的脸,道:“雪,这不是梦。”
这五个字以及面颊上传来的疼痛,终于让陌千雪惊醒。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醒的,只是白天太累,昨天才做了梦,所以怕又是梦,所以刚才不敢直视,也不敢掐自己,生怕这是一场梦,一掐便醒了,便又不见宁少卿的身影。
不是梦?!清醒过来的陌千雪正要欢喜得惊叫,一张温热的唇却及时的堵过来,将她的惊喜全都堵在口中,只剩一室的旖旎。
☆、【108】威胁,小心驶得万年船
话虽这样说,但某人下手的力道还是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谁让你又不听话的,打烂了活该!”
“师兄你轻点,小七的屁屁要被打烂了!”某人踢着小腿,死命的想护着自己的小屁屁。
“啪啪啪”
师兄篇二: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看过!”
“砰”地一声,溅起一地烟尘,某人好半天才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
“洛小七,谁让你又偷看老子洗澡的!”伴着一声怒吼一抹娇俏的身影被扔出窗外。
师兄篇一:
简介不会写,奉上精彩片段
纨绔郡主倒追夫》文/沙糖没有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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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挂好鸟笼,怜悯的望了眼里面不知忧的鹦鹉,便低下头把手中那只笼中的死鸟拿了出来,交给迎上来的一个婆子,又把这空鸟笼放回暗房之中。
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这两只鸟笼有什么区别,也看不出来,里面活蹦乱跳的鹦鹉和先前的那只鹦鹉有何区别。
这是一个和取下的鸟笼一模一样的鸟笼,里面的鹦鹉也和之前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
鸟笼的黑布一取,里面的那只鸟儿便欢快的跳来跳去。
不用她言语,那宫女快步走向坤宁殿暗处角落,迅速的从那边的暗房之中,取出一个蒙了黑布的鸟笼,将先前的那只鸟笼给取了下来,再把手中鸟笼的黑布拉下,挂到廊前。
两宫婢扶了皇后进殿内歇息,宫嬷嬷挘藪{头上的冷汗,显站在一边的宫女挥了挥手。
一起立在皇后身后的两名宫婢上前去扶,“奴婢伺候娘娘安寝室。”
这声音温和,娴雅,威仪之中又不乏端庄,哪里和刚才那个发出阴森笑意之人能联系在一起。
笑过后,犹如心头一颗大石落了地,皇后不再理会下首的宫嬷嬷,而是面色微敛,庸懒的打了个呵欠,轻声道,“本宫乏了。”
宫嬷嬷连忙领了命说“是。”
皇后眯了眯有些下垂了的眸子,看着宫嬷嬷,眼底迸出两道利光来,宫嬷嬷吓得往后一退,就地跪倒,皇后却是笑了起来,“去传玉和公主过来,就说本宫想她了。”
皇后的话中有话,她安能听不出来,“那奴婢该如何行事?”
宫嬷嬷见鹦鹉死在笼中,却是面不改色,显然这一幕已是思空见贯。
那哀鸣伴着皇后嗬嗬笑音,更使得整个坤宁殿阴气沉沉。
听到这声哀鸣,廊下伺候的宫婢一个个腿都软了,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鹦鹉被小棒刺中,哀鸣一声,头便歪到一边,死掉了。
随着小棒刺入鹦鹉体内,皇后的笑意更甚,隐有几分快意,仿佛她手上那根不是逗鹦鹉的小棒,而是一把利剑,那剑刺入的也不是小小鹦鹉,而是陌千雪的体内。
随着那阴森的笑意,皇后手中逗鸟的小棒,一下子就刺入了眼前被逗的鹦鹉体内。
这小贱人,和她娘一样,都是她的克星。
入宫这么多年,皇上是第二次要禁她的足。第一次,是为了她娘,第二是是为了她……
虽然皇上顾了面子,只是口喻,并没有对外下旨,让她下不来台,可她胸中那口气却是怎么憋也憋不住的。
就因为这个贱人,前天皇上派人过来警告她,昨天皇上又派人过来诉斥她,居然让她在殿中禁足反省。
“不用了。这苏苏郡主正好帮了大忙,本宫还在发愁如何治她,让她在万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下……嗬嗬……”
宫嬷嬷身子颤了颤,“奴婢是不是应该派个人去知会一下苏苏郡主身边的张嬷嬷,让她去把贴子收回来……”
“没有眼色的东西!”皇后逗鸟的手顿住,转身狠狠的瞪了宫嬷嬷一眼,“那个没有礼教的野丫头,她也配?!”
宫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皇后身后,行了个万福礼,“昨天璟亲王府的苏苏郡主给镇国公府的陌大小姐小了去参加桃花会的贴……”
略眼一看是一身优雅,细看却是满眼的杀意,一脸的恨意。
自昨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来过一趟之后,皇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后脸色阴寒,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笼中鹦鹉,身后的仆妇宫婢一个个噤若寒蝉。
皇宫之中坤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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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姐胸有成竹,他又何必再多言,那些人确实不过一群跳梁小丑。国公胸襟广阔,国公夫人也是温柔良善,不愿与他们发生龃龉,容他们安生,他们便是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凭的是什么?
管家恭敬的答了声“是。”便退下了。
“无妨!”陌千雪嘴角微微勾起,冷凝的容颜上如同破开晨曦的曙光,刹那绽放出绚烂的光芒:“管家只管在府中把人给我盯好了就成,在府中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都要要禀告于我。”
一时间,心中感概万千,提醒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陌管家讶在那里。他从陌千雪的眼中看到了蔑视,一如从前国公看陌家主的眼神,恍若陌族的那些个人都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之所有让那些人得些好处,只为了圆家母的一个心愿,让母亲亡灵得到更好的供奉而已。
他若不动,哪里能出错,不出错,她如何出招。
陌千雪却是轻笑,“有劳管家忧心了,他们只管来好了。”她正愁找不出错处,揪住那老匹夫的小辫子,让他一辈子也不敢再到国公府里来碍她的眼。
“不派人跟着?”陌管家面露恨恨忧色,“老奴怕他们回去是那老匹夫又想出了什么对付小姐的新招,小姐不可不防啊。”
“派人在府中盯着他们就行,他们出去了就不用去管。”那个子桦一定就是个寻花问柳的主,难道他去逛青楼,她也要派人跟着么。
陌管家想了想还是说了,“今儿一早,陌族中有人传话,三个公子就都出去了。”
见陌管家领了命却犹犹豫豫并不离去,陌千雪问道,“管家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回?”
在王家村里,建房建作坊建食馆建厂,那帐可都是她自己算的,她的心算和珠算之技,连宁少卿都是佩服的。
她成立公司之初,因为要节约人工,公司的一应帐目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那些帐目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她都没有分毫出错。
这人只怕是后者!陌千雪嘴角摛笑,“让他们先候着,我一会便去。”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他打错了算盘。
要么,这人是个十分尽忠能干之辈,平日里帐目便做得极好;要么,这人便是个巨奸之人,想趁着她现在一头雾水,事务繁多之时,浑水摸鱼。
陌千雪当即吩咐管家,让风总管尽快带着京中大小管事先来露个面,她要接手京中一应事物。东家要查帐,哪个总管掌柜的不是要推几日,整整帐目。他倒好,这般的急,这般的快,便纠齐了人,上了门。
陌千雪是他正当名份的主子,依照礼数,他自然是要主动上门拜会。昨天她刚从宫中回来后不久,风管家便递贴上来请安。
等这些人散去,陌管家便上前请示道,“风总管带着经营外事的各大小管事都已经候在前厅,请小姐过去训话。”陌管家管着国公府内一摊子是主内,风管家便是主外。听说他是母亲风轻语的陪房,一直为国公夫人打理着嫁妆铺子和国公府的一应对外事宜。
其实这府中,也无大事,不过就是些吃喝、采买、收拾、清洁、维护之类。
她昨天第一次听家事,便听得十分的细致,今天已是胸有成竹,便让她们一个个拣了主要的事情说,听完汇报又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才让众人散了。
前天晚上陌千雪便给她们立过规矩,从此之后每天都得开早会,她们必须过来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
陌千雪让莫嬷嬷把那件洗过后的白孝衣拿了过来,穿戴好,才出了房门,坐在正屋之中让初一把那些个管事叫进来回事。
用过早饭,府中后院的各管事媳妇婆子也都到齐了,正站在院中听吩咐。
十五这才梨花带泪的退走。
还是莫嬷嬷上来解围,“小姐平素最是心软。心疼你让你下去,你便下去吧,杵在着,小姐看了也揪心。”
陌千雪哭笑不得,她只是有些歉咎,才让她下去休息,哪里就嫌弃她了。
陌千雪声音温和,“下去吧……今日也无什么事。”莫不是小姐嫌弃自己了?十五有些急,眼泪在眶中打转,“小姐……对不起,十五……十五没有落枕……”
她一个婢子,只是落了枕,便又是抱怨,又是休息,怎么敢当。
“小姐,十五无碍的。”十五一听让她下去,便慌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小姐昨天受了那么大的苦,回来也没有歇着,更没有叫苦连天。
用完早膳,陌千雪擦了擦嘴角,忍笑不俊,“十五,这有初一有嬷嬷陪着,你便下去休息吧。”
忍笑很辛苦。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没义气,可看到十五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她是想憋也憋不住啊。
陌千雪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哪里是像?就是给劈了的。宁少卿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她们两个在一边说,声音虽是不大,却也逼不开陌千雪的耳朵。
十五是个直性子,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我这一大早上醒来脖子就生疼生疼,像是被谁给劈过一般。”
莫嬷嬷吩咐人把早餐摆桌上,亲自伺候陌千雪用餐的当口,十五不时的晃动一下脖子,被初一看在眼中,于是悄悄拉了十五到一边小声问道,“十五,你落枕了?”
换了套爽利的衣服,与嬷嬷她们几个又闲聊了几句后,在院中如晨练般转了转,粥便熬好了。
初一的手也很巧,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髻,也硬是被她梳得雅致无比。
她这人一向简单,不喜欢太过浮夸的东西。
初一端了洗脸水过来,伺候完陌千雪洗漱,便又给她梳头。今天梳得是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只金镶玉的簪子,这是陌千雪要求的。
她是府中唯一的正经主子,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她的吃食自然是在自己的院中由嬷嬷信任的人来现做。
主子都起来了,做奴婢的断没有还躺着睡的道理,院子里烧水的,泡茶的,熬粥的,一并忙碌起来。
这时,主屋不远的厢房中初一和莫嬷嬷也收拾妥当,过来伺候。
听到里间的动静,外间守夜的十五连忙爬了起来,先端了杯花蜜调制的茶水给陌千雪喝了润喉。怕她着凉,便先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
这些念头都只在一闪念间,便在陌千雪的脑子中转了一个圈,她一个机灵坐起身来,她现在可还没有睡懒觉的福气。
这钱得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