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颂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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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们颂扬爱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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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隔壁又看不见我们,既然来了,不如多呆一会儿再走吧。”
燕子说完,突然转身甩动着脑后的长发疾步跑到包房门口,拉开门伸头出去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简短地说了一句:“没人。”又重新仔细地将门反锁好,走回我的身后站着继续观赏。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也有些滑稽,仿佛我们是小偷,正准备躲在这屋子里大干一场。我见燕子表现得如此率直勇敢,而且兴致勃勃,于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地坐在那里,内心充满了矛盾,想看又不敢看,眼光虽然逗留在电脑显示屏上,视觉神经却仿佛突然萎缩了,一时竟无法向大脑传输信息。我犹豫了很久,最后索性将牙一咬,哎!既然是表演,而且又没人知道,怕什么嘛?于是便抬起头来安心地观看,不再表示要走。
那男人不知为什么,最初显然有些被动,女人却格外热情。她不时变换各种方法和姿态挑逗着男人。那男人一直坐在床边,手搁在女人柔嫩的胸脯上轻轻地晃动。过了一会儿女人突然伸手将男人手中残存的烟蒂拿掉,又要去解他的裤带,却被男人制止了。女人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男人,表情中流露出对他身体的渴望,那火热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冰山。这时,只见男人对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笑着点头回答了几句,顺从地仰面躺下了。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我禁不住非常好奇。我忽然觉得眼前的玻璃竟有些碍事了。
男人抬腿坐上床去,在女人的旁边躺下来。他开始非常温柔地亲吻着女人,从丰满的胸到纤细的腰,从圆润的小腹到匀称的大腿,那鲜红的双唇不停地缓缓移动着,在女人的身上寻找着情欲的释放点。我忽然看见男人身体下部令人敏感的地带隔着裤子微微地凸起来。我不由得耳热心跳,眼光一时竟离不开那里。我觉得非常好奇,心里竟暗自希望那女人的动作能再粗野一点。我不禁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脸皮也有些发烫。这时,燕子突然在身后轻轻触碰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只见她的目光仍然十分专注地望着那堵透明的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手扶着我的肩膀,紧挨着我在电脑桌前那张白色的转椅上小心翼翼地挤着坐下来。
这情形不禁使我回忆起我刚进大学不久,同班的十来个女生在某一天偷偷地约好一起看A片的情形。当时宿舍的板凳不够,连顶铺上都坐满了人。与我们一起看的还有我中学时代的同学苏苏。我也是这样与她紧挨着挤在同一张小转椅上,冒着随时可能跌跤的危险。大家就这样勉强支撑着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因为确实没地方睡觉。不少人第二天还因此旷课。
苏苏不是我大学的同学,她是专程为我们送片子来的。记得那一天吃过晚饭,大家闲得无聊,我们宿舍有一性格顽劣的毛丫头突然提议去租A片来看,其理由是都快二十大几的人了,已基本属于吃饭都不长了的那一类,竟然还未真正了解与自己同在一个星球生存了上万年,并且物种序列完全相同的另一帮家伙们的生理结构,说起来都令人惭愧。
想不到她的提议竟得到了大伙一致的赞同,都认为这理由冠冕堂皇,实在令人无法反驳。于是大家紧密团结在以毛丫头为核心的行动小组周围,一块儿去校园外面那家很小的租碟店里的柜台上,像侦探破案一样小心翼翼地搜寻,差点没使用显微镜,最后仍然一无所获。
毛丫头仍不甘心,便去小店门外向老板直接询问。那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体胖,当时天热,因此打着赤膊。他正趴在桌上与人热火朝天地斗地主,忙得不亦乐乎。当毛丫头忸怩了半天,文绉绉地向他小声打听有没有伦理片出租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竟听不懂,反而一再追问。由于打牌人多,说话实在不便,毛丫头尽管英勇善战,豪气干云,但仍然只得鸣锣收兵。于是第一次行动便以彻底失败告终。
回到宿舍,大伙都怏怏的,打不起精神。尤其是毛丫头,一进门便将自己砸在床上,心情沮丧到极点。我忽然想起好朋友苏苏的父母以前曾做过许多生意,好像也开过录像厅,说不定她家里还保留得有这类碟子,于是便打电话询问,没想到苏苏竟满口应承,说马上就打的送到,还一再询问我是要有情节或是无情节的。我一时茫然,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便将电话扔给了毛丫头。她大喜过望,仿佛绝处逢生,在电话里一连声地回答:“都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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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情形完全不一样,眼前上映的毕竟是真人秀。隔壁那对男女一直在甜蜜地互相温存,卿卿我我。奇怪的是那男人尽管早已脱掉了上衣,打着赤膊,却一直穿着长裤,这和他身边赤身裸体的女人比较起来显得很不协调,同时也令那女人感到很不舒服。据我猜想这可能是由于在以往类似的表演中,每次前来捧场的绝大多数是男观众,因此在这种场合下,演员们大概早已习惯了将女人的身体当作唯一的展示物吧!
女人坐了起来,微笑着对男人讲了几句什么,脸上流露出央求的神情。男人却骄傲地笑着一再摇头,仿佛在故意挑逗女人,吊她的胃口。女人不由分说,按住男人的身体,强行解开了他的皮带,并将他的长裤脱下来,用力掷到旁边的长沙发上。我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揪紧了,紧握着电脑鼠标的指缝间也禁不住开始微微地冒汗。女人俯下身子,慢慢亲吻男人坚实的胸脯,动作忽然变得温柔无比。当她伸出白皙柔嫩的小手,探入男人下腹处贴身的白色底裤里时,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随后睁大了双眼,好奇地观察着男人线条刚毅的五官上微妙而清晰的反映。女人的手在男人的三角底裤中随意地游走,逐渐接近了那个令人惊悸的凸点。她轻轻捏住那个早已变得明显膨胀的东西,男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身体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女人开始在里面轻轻地揉弄着它。不一会儿,男人就平躺在床上,将双臂枕在脑后,脸上流露出悠闲而舒坦的神情来。而我此时却紧张得几乎难以自控,甚至能十分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事前并没有任何预兆,女人忽然用迅疾的动作将男人身上仅存的遮羞布扒掉,让男人强壮的肉体在雪亮的灯光底下全部暴露无遗。那硕大而坚硬的物件猛然一下子从隐秘的地方精神抖擞地跳了出来。它直挺挺地站立着,就像个灵感勃发的行吟诗人,正在孤独而骄傲地仰天长啸。我生平头一次如此真实而完整地阅读了男人的下体。我整个人就这样傻呆呆地愣在那里,看它十分快乐而友好地朝着床上的女人频频点头示意。我的全身就像遭到了强大的电流伏击,四肢不禁感到一阵阵痠麻。此刻我忽然发觉燕子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那一直扶着我肩膀的右手竟情不自禁地开始用力,捏得我有点疼痛。我觉得好笑,轻轻动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她。她一言不发,也转过脸来凝视着我,那表情一时竟有些陌生,仿佛不认得我了。后来她摇了下头,才回过神来,朝我亲切地一笑,并伸长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小声地说:“杨杨,别急,等一会儿再走。”
就在我们转头说话的一瞬间,正在床上懒洋洋地躺着,享受着爱抚的男人已被女人强行扯了起来。两人亲密地互相牵着双手,贴近身子,额头相抵,面对面盘腿坐着,那姿势有点可笑,就像武侠小说中两个走火入魔,正在闭目练功的情侣高手。过了一会儿,男人大概被眼前女人白晃晃的肉体撩拨得有点火起。他忽然伸手揪住女人胸前那不住地颤动着的结实而丰满的乳房,加大了力度不停地揉搓,表情竟有几分粗野。女人满足地张大了嘴,却仍然没有一丝声音传过来。后来男人飞快地跳下床,赤身裸体地站在床前,匆忙得连鞋也顾不上穿。他不由分说将女人掀倒在床上,顺势将她拖到自己跟前,任女人在床沿处劈开大腿仰面朝天地躺着。他不假思索地转身在旁边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只花花绿绿的小口袋,迅速地将它撕开,原来那是一只透明的安全套。
男人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十分娴熟,甚至颇有点职业化。直到那时我才猛然发觉隔壁房间的每一堵墙都嵌着同样巨大的玻璃镜片。显然就在这同一时刻,有好几个包房的客人也正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它们背后,从不同的视角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场人体秀。想来这肯定是俱乐部为那位尊贵的富豪特意安排的一场保留节目,在这个众人无法知晓十分隐蔽的地方,为曾经谋划了很久的Party神秘地掀起一出小高潮。说不定强哥此刻也正躲在某个包房里,一边与客人们觥筹交错地畅饮,一边兴致浓厚地陪同着他们观赏。而我和燕子却公然闯入了这片女人的禁地,无意间发现了有钱男人圈子里这个天大的秘密。
隔壁的表演逐渐进入了白热化,场面看上去不堪入目。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一阵厌恶,站起来,捏住燕子的手,飞也似地逃出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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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房间后,我的脑海里还一直浮现着躲藏在另一堵玻璃墙背后的强哥那张笑嘻嘻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从我的脑海里闪出,他们这帮神通广大的男人,能否通过另外的什么高科技手段,同时也观察到小包房里的燕子和我,从而把我们也当作一种附加的娱乐节目。因为眼前的这个世界实在太阴暗,太不可思议,仿佛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像一句常用的广告词里所说的那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我感到自己对强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微薄的好感忽然一下子烟消云散,反而有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厌恶。我认为他这样刻意的安排是不尊重我,甚至是在伤害我。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戏弄了一把,内心很不是滋味。
夜总会里的演唱已经结束,那位一直垄断着舞台引吭高歌的中年女歌手,不知什么时候也终于谢了幕,此刻正坐在舞池旁边与人十分悠闲地交谈。燕子拉着我的手,带我回到楼下大厅。在乘电梯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能燕子也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还没有缓过劲来吧。大厅里依然灯火辉煌,那盏紫红色流苏形的水晶吊灯在临近深夜时分显得愈发明亮,那位弹钢琴的女孩也依旧坐在那里非常尽职地演奏,优雅而舒缓的琴声在空气中轻轻地荡漾着。
虽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但楼下大厅里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那些身着华丽服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女端着高脚酒杯,十分惬意站在那里彬彬有礼地交谈。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的男服务员们(当地人俗称少爷)单手举着放有红酒的托盘,在人丛中不停地来往穿梭。这场面看上去多么高雅、奢华,同时又是多么舒适而令人羡慕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不禁冷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同时想起了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巨大的财富背后都隐藏着罪恶。我感到此刻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具具用金钱包裹着的没有灵魂的躯壳,他们的生活已远离了真实。
我怀着一度曾被我视为最可怕而阴暗的看客心理,观察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那上面千篇一律浮现着虚伪而浅薄的笑容。忽然强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不禁怔住了,感到有些意外,他怎么竟然会在大厅里,难道他刚才并没在那堵玻璃墙的背后?又抑或他和我们一样也提前溜出来了?我不敢确定。强哥正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交谈着。很远就能看见他的脸红红的,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燕子此时也看见了强哥,于是便拉着我很自然地向那边走去。我突然用力甩开燕子的手,燕子一下懵了,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我醒悟过来,连忙用抱歉的语气说:“我想去洗手间。”“哦,在二楼。”燕子说,“我带你去吧!”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说完我径直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梯走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燕子带我去见强哥时表现得那么激动,反正我就是不想再面对这个人。我走上二楼,上面有一个面积不大的休息厅,厅内非常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没有开灯,光线十分微弱。里面放了几张漂亮的布艺沙发和一部电视机,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自助酒水台。
我穿过休息厅,来到室外露台上,感觉视野陡然一下子开阔了许多。这里不仅可以看见那正在银色月光下静静地泛着涟漪的湖水,而且还可以看见黑魆魆的树丛和我们离船登岸后那条弯弯曲曲的坡道。夜空里繁星满天,树木和花草散发着阵阵幽香,蟋蟀在黑暗中轻轻地叫着,清凉的夜露扑面而来。刚才在那个小包房里积淀下来的紧张与压抑仿佛一下子被释放出来,所有的不快和埋怨顿时都变得无足轻重。我不禁闭上眼睛,用最近刚和姐姐一道去健身房里学到的瑜伽腹式呼吸的动作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
忽然我被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打扰,不由得中断了自己宁静的思绪。我睁开眼,看见一辆红色的跑车正从林间公路缓缓地驶来,进入了露台下面的停车坪。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黑色晚礼长裙的女人,三十多岁,头发高高地盘起。她将车内一条体格强壮的狗小心翼翼地牵出来,将栓狗的皮带随手交给了前来为她躬身开门的警卫。那条狗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眼睛焦黄灼亮,面部表情温柔,外表看上去纯洁而华丽。我一向喜欢研究名犬,甚至还在互联网上为我家倍受宠爱的金毛犬“琪琪”建了个单独的网页,因此我知道眼前的这条狗原产于法国,学名叫比利牛斯犬,俗称大白熊。
那女人慢慢向露台下面灯火通明的大门口走来。她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步履轻盈,脚下发出橐橐的声响。她高挑的身材,白净的面庞,浑身闪亮的珠宝首饰与那款飘曳的黑色长裙搭配得非常协调,尤其是走路时那袅袅婷婷的步态,令人感到既有几分妖冶,同时又有几分高贵。我从站在大门口那几个警卫脸上必恭必敬的表情判断,猜想这女人绝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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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啊?找到洗手间了吗?”忽然燕子清脆的声音从身后的休息厅里传来。我转过头去笑了笑,回答说:“下面的人太多了,我上来透透气。想不到这儿环境挺好的,还可以看见我们来时经过的湖面。”
燕子微笑着走到我的身旁,扶着围栏,俯下头将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肘上,眼睛盯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楼下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仍然逗留在大门口,她用尖尖的手指头从随身携带的小坤包里掏出一支香烟,站在一旁的年轻警卫见了赶紧凑上前去为她点燃了打火机。这时燕子显然也发现了那女人。她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种不屑与愤慨的表情来。
我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停留在露台,想着心事,游离在各自的精神世界中,一时无视对方的存在。过了好一会儿,燕子才目不转睛地瞧着楼下的女人小声地说:“她叫萧莹莹,强总的前妻,也是我们的二老板,因为她在这公司里有股份。她父亲以前担任过市政府的大官,后来才退居二线。据说强总最初开发这片楼盘的时候,也曾借用了这女人的社会关系。”
我听了感到颇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是吗?这么漂亮的女人,家庭背景又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婚呢?强哥的眼光也太高了吧!”燕子说:“这女人外表看上去虽然很漂亮,很温柔,但实际上脾气却非常暴躁,尖酸刻薄,工于心计,而且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终身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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