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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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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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鸿门是项羽大军驻扎所在,从那里来,有可能是项羽派来的人,很可能就意味着灾祸,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若是其他人,此事便很可能是好事,让人在昏暗之中看到一丝希望!

张良略微沉吟,心中想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多想,先见过了人再说。

“请客人前来!”张良在营帐里来回走动几步,随口吩咐。

“诺!”

当士兵带着项伯进来时,张良心中亦喜亦忧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项伯是项羽的叔叔,也是自己的朋友。若他为公事而来,则项羽必有非常要紧之事,非心腹之人不可前来,其中的意味深长就严重了。

若是项伯以私人身份,私下前来见自己,那么子房先生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项兄,没想到竟然您项兄你,许久不见,张良好生激动!”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先上去拉关系攀交情总是没错的。张子房人精一样的人物,表情波澜不惊,丝毫不露异常。

项伯也没有什么“深夜叨扰”的客套话,立即上去拉住张良的手臂,张嘴说话时却欲言又止。目光落到了宋自己进来的小兵身上,自己是来救张良的,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刘邦得知,岂非先害了至交好友?

张良见此情景,知道项伯定是有机密要事,当即一摆手,帐内在无他人。

项伯似乎还担心隔墙有耳,故而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张良身边道:“子房兄,时间紧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赶紧离开此地,逃命去吧!”

张良心头蓦地一震,顿时泛起强烈的喜悦,项伯担心自己,是私下来给自己报讯的!如同在茫茫黑夜中见到一丝光亮,天助我也,沛公有救了。张良在第一时间内想到的便是这些东西,在刘邦身边待的久了,归属感和忠心格外的凸显。尤其是近来一段的时,子房先生满脑子全是如何保住刘邦。

谋士的心思和态度向来有些非同寻常,令人难以琢磨,陈平突然找到尹旭表示了归附。除了他对尹旭其人的认同和前景的认同,还有就是他的个人原因,为的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抱负。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不必范增和张良差的第一谋士。

张良似乎也有类似的情况,身为韩国的子民,家中累世为韩国卿相,自己也被韩王册封为司徒,委以重任。而他却“擅离职守”突然跑到关中咸阳为刘邦出谋划…策,还为此忧心忡忡绞尽脑汁。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刘邦,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呢?或许张良自己都不知道。

“项兄,发生何事?何事如此惊慌?为同你会半夜突然前来?可是…”张子房先生的话纯属明知故问,他知道项伯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项羽还害自己,当然前提是害刘邦。但他要问的是具体细节,从项伯口中套出话来。

打从一开始从韩国匆匆赶来关中,张良就没想过要离开刘邦自己活命。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知晓具体清洗,对症下药,针对具体情况做出策划,帮助刘邦渡过难关。其实项伯深夜前来造访,于目前的局势而来,已经等于是二分胜算了。只要项伯开口,得知具体情况,可以说此事便有了五分把握。

张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一向稳重沉静的他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但是表面上一直装的波澜不惊,看不出神人破绽,静静地等待着项伯的〖答〗案。

好在项伯不知道张良的想法,若是真的知晓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一心一意来救他,他竟然一颗心全扑到了刘邦身上,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自己一颗拳拳真心来救他,他竟然如此伪善的对待自己。

情势危急,填伯一颗心全扑在张良的安危之上,根本不曾过多在意其他事情。一路狂奔他的还有疲累,大口喘息道:“子房贤弟,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否则有性命之忧!”所料不错,张良故作皱眉道:“项兄,到底发生何事?可否说的明白些!”项伯急道:“你赶快走就是了,难不成也陪着刘邦一起死吗?”!。

第一八七章打定主意

世事总是这般难料,历史也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巧合与偶然刘邦军不知道自己军中出了曹无伤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奸贼,暗自向项羽出卖消息,借此邀功请赏。

关键是告密的内容还“道听途说”断章取义的,甚至是有些不着痕迹的无线,毕竟刘邦本人虽有打算当关中王,却从未有想法立子婴为相国。

天可怜见,老天爷对刘邦也算是不薄了。自己军中内奸曹无伤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左司马,不算是核心决策圈中的要紧人物。就在他和张良忧心不已的时候,老天爷送来了项伯,项羽的亲叔叔。

要知道项伯在楚军之中属于核心人物,有着超然的地位,他带来的消息和起到的作用绝非曹无伤可以匹及。在鸿门宴之前的一场情报战之中,明显是沛公刘邦略占上风。

这样的巧合,这样的运道,刘邦只怕是在睡梦中都会笑醒来。

霸上刘邦军营地,张良的营帐中。

项伯终于招架不住张良各种直言和旁敲侧击的询问,说出了实情:“羽儿和范增已经决定,明晚在鸿门军营设宴,便邀各路诸侯将领,共同庆祝此次灭秦之战。所有将领都必须参加,刘邦是少不了的。”

听到此话,张良心中多少放心一些,其实他和刘邦最为担心的还是项羽直接率军杀过来。四十万大胜归来的精锐之师,绝对不是自己手下这点人马可以抵挡得了的。

虽说项羽和范增很可能担心造成的恶劣影响,按照常理是不会这么做。但是项羽这种人骄傲自负,刚愎自用,自从巨鹿之战后更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说不定他会一意孤行。自从新安杀降之后,项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于项羽而言损失的不过是名誉和〖道〗德层面的东西,对刘邦而言却是身价性命,所以他们损失不起。

为此刘邦和张良一直都忧心忡忡,在无法确定之前一直派出大量的警戒暗中防备着。

同时想办法从新丰鸿门打探消息此时此刻,项伯带来的确定消息终于让刘邦吃下了一个定心丸。

当然张良也曾疑惑,项伯是否是在演戏?是否是项羽和范增派来的,为的就是迷惑蒙骗自己?略微思索张良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

二来,楚国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项羽要想对付刘邦直接明着来就是,不管采取何种方式,刘邦都是被动的。何必搞的这么麻烦?所以项伯真是私下来的,为了自己的安慰着想。想起昔年的友谊,张良心中忍不住暖意浓浓。

虽然心中感动,但表面上子房先生依旧是不露声色,波澜不惊,佯作不知道:“这个当然了,秦国灭亡了,三年苦战终于有了成效自然该好好庆祝一番。沛公斩蛇起义,也算是最早起兵抗秦的,此番灭秦也算是功劳不小,自然该去参见的。、,

破武关,攻陷秦国都城,接受秦王子婴投降这些巨大的功劳,可以说仅次于项羽,这些事情张良只字不提。

项伯摇头苦笑道:“子房老弟高才,东西世间万事此事意味着什么,你自然知道?何必和老兄我打哑谜呢?”

张良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愧疚至于是否发自内心,只有子房先生自己知道了。

项伯道:“刘邦先入关中可以说是捡个便宜,要知道秦国大军全部聚集到了巨鹿,尽数被羽儿消灭的。否则刘沛公怎么能有这个机会?灭秦之战居功至伟的是羽儿才对,然而此战最大的胜利果实却被沛公收入囊中,这个即便是羽儿可以不在乎,但是手下的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将会服气吗?还有众多的诸侯王从中叫嚣,羽儿为了维护面子,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何况还有个范亚父……”

灭秦之战最大的胜利果实,就目前而言自然是关中王的宝座。项伯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好在二人都心知肚明。项伯也在有意无意为项羽开脱,毕竟项羽是自己的亲侄子,有些不好的事情还是推到别人头上为好!

项伯轻叹一声:“羽儿已经得到消息,说刘沛公要在关中称王,这倒也没什么,当日在彭城怀王是有约定的,先入关中者王之,哼哼……………,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沛公何以要任用子婴为相呢?”

张良心头一震,谈及此事时他虽不在,但是后来有听周勃提起过。

知晓此事的也就刘邦身边的几个核心将领和谋士,即便有所扩散也只限于中层将领和近身侍卫。项羽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如此看来军中是应该是出内奸了。这对于压力巨大的刘邦而来,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

项伯续道:“鸿门那边诸侯将领得知此事之后,都非常气愤,子婴虽是扶苏之子,平日来也略有贤德之名,但他毕竟是秦王,是敌酋。沛公这么做是想做什么呢?如何对得起六国阵亡的将士和百姓?如今鸿门那边都吵翻天了,刘邦的罪过可想而知。子房一直追随刘邦身边,已经让人很是不满。此番要问罪刘邦,子房你也该名列榜首的。”

项伯说的并不明显,但张良心知肚明,诸侯王算得了什么。自然是项羽想要杀刘邦,不止如此,刘邦手下的谋臣武将估计一个都不会少,自己更是首当其冲!

项伯继续说道:“昔年子房老弟曾于危难中出手相救,让项伯逃出危难,你我相交多年,情谊深厚,为兄不忍见你陪着刘邦一起死。特意星夜赶来,你快些离开吧!”

张良摇头道:“我是韩王派来帮助沛公的,如今他有为难,怎么能轻易离开呢?若是这么偷偷走了岂非背信弃义之徒?所以此时该告诉沛公一声!”

这,………,项伯有些迟疑了。

张良说道:“沛公不曾想过称王关中,更不曾也不会立子婴为相,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诬告。其中多有隐情,需要细细说明,若是上将军因此问罪沛公,来日真相大白,上将军的威名和声誉必然大受影响,项兄也不忍看到这样的情形吧?”

上次子啊新安,项伯也曾全国项羽,奈何项羽没给自己这个亲叔叔一点面子。对此项伯也是不怎么生气,更多的是无奈与沮丧。眼看着侄子做错了事情却不能劝阻,以至于产生了后续一连串的不良后果。

这一遭自然不能这样了,即便劝不了,那就想办法阻止吧!万不能让羽儿犯下杀刘沛公的罪过。项伯心中打定主意,轻轻点点头。!。

第一八八章骤闻喜讯

深夜,浅浅的月牙儿挂在天边,天空繁星点点,格外灿烂,凛冽的北风吹过,格外的寒冷,阵阵寒意从领口袖口钻进来时,让人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如此恶劣的天气下,除了少许几个热衷于观星的爱好者,除了心怀要是,着急赶路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待在外面,都早早的钻进了房屋帐篷之中,温暖的被窝才是最好的去处。

霸上,沛公军大营,一片黑沉沉的寂静,却又几顶营帐依旧灯火通明。第一谋士张良没有睡,身为人主的刘邦同样尚未就寝,他们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着。

自从被张良当头棒喝之后,刘邦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紧接着项羽进入函谷关,大军压境让人压力重重,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人有些难以喘息。沛公刘邦近来也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今夜,见到刘邦再次坐在帐内沉默不语,有一个人格外的难受。

那便是刘夫人吕睢,见到丈夫这幅茶饭不思,憔悴忧郁的表情,吕睢心疼不已。

她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非要做坚持着做什么关中王妃,听了樊哙和妹子的话,在榻上吹了枕头风,丈夫可能还在继续犹豫,不会这么轻率地进攻武关,也不会率先进入关中,得了这名义上存在,却无法实际占有的关中王的候选人身份。

若非如此,也不会丈夫也不会被项羽所忌惮和愤怒,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进退维谷的田地、尽管此事多是众将领的愿望和劝谏,她的意见只起到了极小的作用,但吕锥却深深为此自责。故而特地做了吃食于深夜送来,算是是一点点补偿和关心。

“夫君,对不起!”吕睢走到近前,递上一碗文火熬制的野鸡汤,轻声致歉。心中的感情格外的沉重,格外的不是滋味。

刘邦抬起略显沧桑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温言道:“夫人何出此言?”对吕睢这个容颜俏丽贤淑达理温柔贴心的小交妻,刘邦一向分外宠爱更不会忍心有办法苛责。何况她并不曾犯什么错误,刘邦对此真的有些愕然。

吕锥心中的歉疚反而更加浓重,低声道:“若非奴家好高骜远一心要当那个什么天下之贵,争径好胜想要那关中王妃的虚名,夫君落到今日的被动局面,也不会这般为难……”刘邦扶着交妻的蛮腰,摇头道:“夫人何必介怀此事是诸将的建议,最终的决定也是我做出来的,又怎么怪的了你?”刘沛公轻叹一声都:“说起来,是为夫对不住你,想你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我,遭受了多少白眼与嘲讽,我却没办事让夫人得享荣华富贵,反而要跟着我担惊受怕的……当真是有负交妻深爱,有负岳丈大人的期望……唉!”

吕锥听闻此言,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楚没想到夫君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是对自己充满愧疚,感动不已。或许在以前,她嫁给刘邦是因为父命难违和对天下之贵的奢望。

然而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过眼烟云,吕睢陡然间真情流露心中满是对夫郎的爱意。

吕锥生怕丈夫因此心灰意冷,失去信心,柔声道:“夫君已经做的很好了,怎可如此轻贱了自己妄自菲薄呢?”

刘邦道:“夫人切莫担心,为夫依旧满腔斗志不尊有丝毫减弱。为夫和子房先生正在商量对策,已经有些眉目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吕锥心中黯然,她是聪甚的女子,知道夫君这是在骗自己,若是有办法了,如何还会这般愁眉苦脸?显然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心中的歉疚和爱意更加浓重了。

刘邦似乎察觉到了妻子的异样表情,想要劝说却不知该如何启齿,正在此时属下来报,张良先生来访。

“子房来访?”刘邦不由有些疑惑,张良这时候来做什么?但他知道张良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此时前来定然是要事。略微的迟疑或吩咐道:“快请!”张良进入大帐后,也不向刘邦施礼,更是未注意到吕睢的存在。

动作和礼节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直接向着刘邦的座位走来,喜道:“沛公,大喜啊,大喜!”

大喜?刘邦惊愕之中满是惊喜。

张良喜道:“沛公,项羽之事可以顺利解决了。”

“哦?果真吗?子房先生?”说话的自然是刘夫人吕睢。

张良这才注意到吕锥的存在,发觉自己高兴之余失了礼数,不过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在意的。

刘邦见状立即趁机道:“是啊是啊!夫人,为夫没骗你吧!我说的过的,已经和子房先生想到办法了,你就莫要再担心,尽管放心好了。

吕锥大概能才想到,很可能是张良刚刚想到办法,夫君的初衷还是安慰自己。感动之余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张良已经想到办法,事情可以解决了,一切都好办。

张良歉然躬身施礼道:“沛公,夫人,子房失礼了。”吕锥嫣然一笑,施礼道:“子房先生说哪里的话,吕睢感激您都来不及,您和夫君商量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专题向刘邦轻轻一笑,满含柔情蜜意,转身离去。

张良仍是欠身恭送,恢复了他往日谦谦君子的做派。

刘邦目送吕睢的交媚的背影消失在大帐门口,意犹未尽地又看了一眼。赶忙转头看向张良,面带惶急和疑惑道:“子房先生,到底发生何事?”张良笑道:“当真是天估沛公,项伯来了……”

听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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