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楚两军之战,战况太过惨烈,当时都畏惧不敢出战,作壁上观。怎么也没想到,楚军以不足三分之一的兵力竟然大获全胜,还胜的这样彻底。
而今楚国大胜,项羽俾睨天下,必然要问惧战不出之罪!
王离的二十万大军都挡不住项羽,他们更不是项羽的对手,若是问罪,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们胆战心惊。
合计之后,众人以为还是先来向项羽请罪的好。来到辕门,却又忐忑不安,不敢迈步进入。
见项羽带着一众楚国将领气势汹汹而来,众诸侯为强大的气势,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项羽走上前了,凌厉的,霸气无比目光扫过。众诸侯只觉得胆战心惊,根本不敢抬头直视,不由自主的两股战。
也不知是谁没抗住压力,率先跪倒,只听扑通声不断。即便自己是一国诸侯,项羽只是楚国上将军;即便自己都五六十岁,项羽才二十多岁,比自己的儿子还年轻。他们还是跪倒在地了,膝盖晃动,往前挪动着。
《史记?项羽本纪》记载,巨鹿之战后,诸侯见项羽,恐其追究避战畏敌之罪,至辕门,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第一五八章后续影响
夜晚,油灯点的明亮。
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两个身影——项羽和范增。
“羽儿,问过了吗?桓楚怎么说?”范增苍老的声音响起。
项羽摇头道:“问过了,桓楚说吕臣临走前有交代,只听命尹旭,那六千人是吕臣亲信,认死理。”
范增有些失望,追问道:“那苏角呢?”
“桓楚当时奉命在后领军,招降是尹旭带着蒲俊,和几个番邑开始的亲信去的,没人知道当时说了些了什么。不过苏角也是认定一点,只对尹旭一人死心塌地!”
尹将军岂会看不出,项羽安排桓楚跟随自己的用意?
哼!范增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项羽道;“亚父,强夺那些士兵定会闹出乱子,只能从长计议!”
范增点头道:“等着吧,机会有的是,三万多人短时间内一口咽不下的。这段时间还是多发展自身的实力吧!”
项羽道:“诸侯皆以归附,如今各路小股义军前来投效,我们自己身的兵力已经超过十万,加上诸侯军总计有四十万。此番见王离骑兵不错,羽儿正准备着手给我楚军配备!”
范增不屑道:“六国诸侯不足为虑,羽儿却不能忘记一个人!”
一个人?项羽略一迟疑,旋即明白过来,说道:“是啊,我们最近的精力全部集中在秦人和尹旭身上,怎地把他给忘了!”
沛公刘邦西进关中,出发已有数月时间!
项羽暂时忘了,可范增却时刻关注着,说道:“秦国大军都被我们引到巨鹿,刘邦一路并未遇到太多抵抗,攻城拔寨推进很快。又有郦食其那张利嘴。劝降的也不少,如今刘邦手下的兵马越聚越多,离关中越来越近!”
尽管此时关中王的称号于项羽而言,已经全无用处,却也不能便宜了刘邦。
范增道:“巨鹿秦军的大败。以后刘邦的路会更好走,我们得加紧料理了章邯。该抓紧去关中了。”
项羽点头道:“是。羽儿都记住了!”
——————
在此后的一段时里,巨鹿之战的消息迅速传遍天下,惊醒多少“深闺梦里人”。
楚都彭城,楚怀王熊心率先收到项羽的报捷信。
楚军大胜,于熊心而言却是彻底的失败。
自从宋义的首级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大势已去,却始终心怀一丝侥幸。
这一刻,项羽巨鹿大获全胜,睥睨天下。气焰不可一世。各国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视,缺的不正是自己这个楚王吗?
很快,自己就会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碍着项羽的手脚。自己还能存活多久呢?
熊心冷笑一声,瘫软在榻上,握着捷报文书。泪水滚滚滑落……
君王见捷报不喜反悲,如此怪异的情形,熊心算是第一个了……
齐国临淄离彭城并不远,很快也收到了消息。
齐相田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已经不知多久!
他很清楚,巨鹿之战如此结果,项羽如今是何的声势、地位。也可以大概预测,今后的形势。
这小子运气怎地这么好?田荣感叹的同时,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想当初因为杀田假的事情,拒绝出兵定陶,以至于项梁战死,从那时候起,项羽就已经彻底恨上了自己,田项两家便结下深仇大恨。
前不久,范文轲从中斡旋,田荣答应册封宋义之子宋襄为相。为此宋义和高陵君等人在无盐宴饮数十日,大军于安阳延误四十六日。项羽一怒杀了宋家父子,对齐国,对自己又何尝不恨呢?
齐项两家已经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从现在的形式看,章邯似乎撑不了许久。等到秦国覆没,项羽回师彭城,齐国的噩梦也就开始的。
田荣笃定项羽不会放过自己,不会放过齐国!与其坐以待毙,等到时措手不及,还不如现在早作准备,先下手为强!田荣默默念道:士卒,兵器,粮草……
想到这,田荣长长呼了口气,喊道:“来人,请范先生来!”
范先生指的自然是范文轲,他也得到了巨鹿的消息,这会子正坐在家里声闷气呢!
自己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宋义被项羽一剑就给杀了,以至于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此事范文轲一直耿耿于怀。最后无奈选择回到临淄,全力帮助田荣。
项羽带兵去援助巨鹿的事情他知道,他曾经认定项羽有去无回,定会被章邯、王离斩杀。
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一日之内第二遭,他们内心深处总不愿意承认项羽的能耐和实力,不由自主地归结到运气上。
项羽没死,反而更加的如日中天,范文轲的心里很不平衡。宋义之死已经让他沦为家族的笑柄,奇耻大辱不报仇怎么行?
不仅是项羽,还有尹旭,正是此人坏的好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尹旭一直是侄女看中的人物,甚至还赠送他宝剑,调动家族势力几次帮他脱难。
范文轲认定,大哥和侄女这是在故意间接破坏自己好事……
这让他心理的恨意更为浓重,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范文轲冷冷道:“大哥,你不仁,我不义,此事须怨不得我……”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相国田荣邀请。范文轲不由的露出一抹奸邪的笑容,出门去了……
会稽郡,震泽的湖风寒意侵人,房间里却格外温暖。
范依兰言笑嫣然,将手中的丝绢递父亲!
今这是怎么了?范文轩好奇地接过,仔细瞧了才知道是巨鹿楚军大胜的消息。笑道:“有些意思,好,很好!”
范家受赵高迫害多年,如今巨鹿大败,秦国露出败亡之象。终于能一劳永逸解决赵高的追杀,身为家主的范文轩自然格外开心。
范依兰也开心到:“这下爹爹总算是放心了!”
范文轩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巨鹿大战差不多结束了,让你哥哥恢复燕赵和草原的经营吧!”说完顺手放下了丝绢。
前段时间王离大军到来,河北之地风声鹤唳,范阳不得已暂停家族生意,直到此时方能再次启动。
范依兰稍微有些失落,迟疑道:“爹爹不再看看后面吗?”
听女儿这么一问,范文轩顿时乐了,适才的信函他看的很清楚,最后写到苏角不敌,率部近三万投降楚将军尹旭!
范文轩笑道:“看来其中有我女儿的功劳啊!”
“断水是蒙恬将军爱物,苏角他们见到故主宝剑,自然容易亲近些,招降也就容易的多……”
说起此事,范依兰还几分骄傲。正如昔年在彭蠡泽,马车上对母亲所言。宝剑赠英雄,发挥他最大的作用,看来送给尹旭是送对了……
范文轩心知肚明,女儿指的绝非于此,笑道:“三万人马,不错!他要是能斗得过项羽,坚挺着走出来,未尝不是不可以!”
真的?范依兰讶然看着父亲,眼中满是惊喜……!。
第一五九章改立新君
巨鹿战败,消息终于传到咸阳。
秦国官员大惊失色,一场动用了几乎全国兵力的战争,一场他们认为必胜的战争,一场事关国运兴衰的战争,竟然败了!
二十万长城边军,大秦最精锐的部队,全军覆没。将门之后,王翦之孙的王离自刎沙场。
这样的消息传回,对于曾经辉煌显赫,扫六合一统天下的秦国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
这样一个重大消息,深宫纵情欢乐的胡亥却一直不知晓,直到很久……………,
赵高来报时,面色苍白,酒色过度的秦二世胡亥正拥美在怀,淫笑不止。
“丞相,何事匆匆来见朕?”胡亥头也不回,随口为了一句,手上仍旧忙的不亦乐乎!
赵高眉头一皱,心情有些复杂,这胡亥哪像个皇帝样?旋即有自嘲,此子从小由他教导,乖张荒淫也是自己的手笔。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大权独揽呢?
沉默片刻,叹道:“陛下,巨鹿的战报传回来了!”
胡亥仍旧没有回头瞧一眼,更未察觉到赵丞相的神色异常,笑道:“捷报来了?章邯、王离两位卿家果然不负朕之厚望!”说着手口并用,逗得怀中美女交吟连连。
赵高沉默了,几次欲言又止,这才道:“陛下,并非捷报!”略微迟疑,狠下心来道:“我军战败了”…
胡亥似乎没听清楚,追问道:“丞相,你说什么?楚军战败了?我矢秦得胜,败的必然是楚军喽!”
赵高无奈,沉声道:“陛下,是我大秦的军队战败了!”
“什么?”胡亥陡然放手,那女子还想撤交谄媚,却被一把推开。
跌倒在地,闷哼一声,见二世皇帝面色有意,赶忙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赵丞相,你说什么?”胡亥已经问第二遍,这一遭他听清楚了,却难以置信。
赵高无奈道:“陛下,我军战败,王离将军二十万人全军覆没,章邯部尚有二十万兵马,正沿着漳水和各路叛军对峙!”
“王离全军覆没?怎么会呢?那可是大秦最精锐的军队?”胡亥眼中写满不可思议。
“都是那个章邯!”赵高骂了一句,说道:“楚将项羽破釜沉舟,士气大振,趁王离将军不备偷袭,以至于惨败!可恨章邯守卫侧翼,却疏于防守,给楚军钻了空子。王离危急之时,向章邯求援,章邯竟然拒不出兵,坐视王离全军覆没。”
为今之计,为了责任是必须推卸的!
“什么?章邯不救?为何?”
赵高道:“或许牵涉到争夺军功的缘故!”
胡亥“龙颜”大怒道:“章邯不是上书,说让王离驰援赵国陪他作战吗?他竟此贼当诛!立即传朕诏命缉拿章邯会咸阳问罪”“陛下,不可!”赵高慌忙阻拦,解释道:“陛下,章邯手中尚有我大秦最后的二十万大军了,若是贸然缉拿,一不小心,章邯若是反了……………”明亥歇斯底里暴怒道:“他敢!”
怎么不敢?赵高苦笑道:“陛下,臣曾多次命他渡漳水发起反击,歼灭叛军,谁知他一拖再拖,这已经…”赵高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住口。
“是了,是了!章邯骁勇善战,此前一直大获全胜,这一遭也一定能行。让他赶快出兵,歼灭叛军,扭转局势!”胡亥骤然抓住一根稻草,全然忘记了前一刻还要抓人问罪,想起章邯的好处来。
“慢着!”胡亥适才太过激动,并未在意赵高的话语,这会反应过来,质问道!”丞相,你刚才说你多次命章邯反击。他一拖再拖,已经……请问丞相,此事何时发生的?”赵高心中自责嘴快,慌忙道:“陛下,此乃去岁年末之事!”胡亥勃然大怒,指着赵高怒吼道:“四个多月了,你竟然不及时禀报于朕!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此时已然是秦二世三年四月,巨鹿之战发生后整整四个月。收到消息后,赵高一直瞒着不让秦二世知道。毕竟自己一直笼络章邯,毕竟调王离出兵是自己的主意,身为丞相,此事难逃干系所以他费尽心机瞒着胡亥,同时命令章邯迅速反击,扭转局面,也好交代些。
然而章邯始终未出兵,只是隔着漳水与“叛军”对峙。
赵高躲在安乐的咸阳,哪里知道战事艰难,事实上章邯能不让起义军推进一步,已经是莫大的成就。至于反攻,短时间内完全没有可能。
在赵高的连番催促和威逼利诱下,章邯有些坐不住了,他派出司马欣前往咸阳。向朝廷解释战况,同时打探咸阳消息。
昨日,司马欣已经进城,赵高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无奈向胡亥吐露真情。
雷霆之怒完全在意料之中,赵高立即装模作样地跪下,哭泣道:“陛下,此事确是臣之错,臣也是不想让陛下您担心不是?此等忧虑之事,臣自然会为陛下分忧的!”
胡亥自小被赵高教育,给这纨绔子弟不知灌了多少迷魂汤。胡亥对赵高也多少有有些情分在,何况还有那份拥立之功,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坐上皇帝的宝座呢?
想到这胡亥不由得泄了气,沉声道:“不要有下一鼻!告诉朕你的分忧之策!”赵高松了一口,说道:“陛下,章邯派了司马欣回咸阳,臣这就去督促他,让他告诉章邯,尽快出兵!”
胡亥道:“尽快办妥此事!”
赵高告辞退了出去,走出胡亥的寝宫抹一把额上的汗水。等候在外的咸阳令阎乐赶忙上前,问道:“岳父大人,怎样?”
赵高叹道:“有些发怒,还好过去了。”
阎乐沉吟道:“岳父大人,有些不妙啊!以后再想哄着她,怕是不容易了。”“怎么讲?”赵高低声询问。
阎乐道:“上次朝堂上,您指鹿为马,压制了众大臣,胡亥这厮却懵然不知。甚至以为自己得了迷惑病,还找太仆占卜,还去上林苑斋戒。但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时,经此一事,胡亥说不定会有所醒悟,于岳父大人掌权不利啊!”
赵高蹙眉道:“你想怎样?”
“不若换一个皇帝?”阎乐压低了声音,低声试探着分说,献上一条毒计!
赵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阎乐道:“岳父,巨鹿之败朝臣和国民定然怨声载道,此时重要有个人承担责任才是。把责任推给章邯终非长久之计,朝廷必然有人站出来,不是您就得是他啊!、,赵高依旧没有说话。
阎乐续道:“换了皇帝,可以平息民众和朝臣的怨气。再立一位秦王,也可平息六国的不满。”
“秦王?立谁?”赵高简短问了两个字。
“子婴!反正他一直掌握在您手中,大秦还是您说了算!”
赵高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先料理了司马欣再说!”!。
第一六〇章最后的希望
黄昏,夕阳缓缓隐没在西方的远山后。
万点余晖洒向地面,整个世界都都笼罩在一片金黄的光芒之中。
泾水静静流淌,半江瑟瑟半江红,清风吹过,荡起一片粼光灿灿的波浪。
远处青山如黛,林海茫茫,静谧自然。河边一处偌大的宅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或许是许久未有人居住,隐隐还有打砸火烧痕迹,已经破损许多。
一个宫装夫人踏着夕阳走来,看着残破的墙垣门窗,不由叹道:“唉!两载不归,我的泾水行宫已经残破至斯,可惜我满园的花木都被糟蹋了,否则此时满园春色,好不怡人!”不由再叹一声,颇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
后面走来一个长须男子,年纪约五六十岁,轻轻走到夫人身后,扶住香肩,柔声道:“触景生情了吧?莫要伤心了了,花草枯萎凋零可以再种,至少赵高还给咱留着房子,虽然有破损,却也能遮风挡雨,还能让你我故地重游!”
夫人俏脸一红,交羞不已,埋进了长须男子胸膛。他二人年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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