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过来将那两只猪大哥打晕。”翩翩气呼呼的吼叫声中隐含一丝难掩的恐惧。“我的手快支撑不住了——”
端木野又恶劣的笑了几声,才慢步晃到山猪后头,轻松简单地便用剑柄将它们敲昏。
就在此时,翩翩正好手软地从树上摔下来,所幸距离不高,所以,她的尴尬部位才痛一下下而已,她立刻坚强地站起来躲到端木野身后。
“不是叫你装个水而已吗?你没事惹上这两只干嘛?”端木野指着脚下昏迷的那两只山猪。
翩翩担心地瞥了两只山猪一眼,才无辜地道:“我也不知道。当我走在山径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左侧的草丛里有痛苦的哀鸣声,我心中一惊,以为有人受伤了,便连忙拨看草丛要救人,没想到就看见那两只猪大哥在‘兄弟阋墙’,一只较胖的猪大哥硬是骑在另一只瘦小的猪小哥身上,还拼命咬着它的脖子,而被欺负的猪小哥自然死命地挣扎抵抗。我在一旁见到它们兄弟俩激烈地大打出手,心里觉得它们太不应该了,便用皮囊里剩余的水泼向它们,希望它们能冷静下来。没想到它们竟‘忘恩负义’的追杀我,真是太可恶了!”
翩翩清灵脱俗的小脸写满了义愤填膺与忿忿不平。
端木野呛咳出声。“咳咳咳……它们不是猪大哥。”他的声音头一次带了点愉快的味道。
翩翩拧起纳闷的月牙眉,不解地瞅着他问:“那它们是什么?”
“它们是猪爸爸和猪妈妈,打算要制造猪宝宝,而你多管闲事的坏了它们的‘好事’,难怪它们会气得发飙。”
端木野说得非常露骨,因为他心中存着一丝能吓走她的小小希望。如果再跟她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笑死的——要是她常搞出这种乌龙的话。
“噢!”翩翩的粉颊登时染上一层羞赧的玫瑰红。“你是说……那个啊……以前你也挺爱……做那个的……”她的美颜浮上一抹回忆以前的笑容。
端木野俊脸一红,略为狼狈地骂道:“你在胡说什么?真是不知羞!”
“哇!你真的脸红耶!”翩翩明亮的圆眸讶异地盯着他的脸瞧。“从前你也会脸红,只是每次都用凶巴巴的口吻掩盖过去,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唉!”
端木野突然发觉她所描述的人跟自己的个性很像,但这怎么可能呢?也许是个巧合吧!
他猛然转身去捡回野雉,一声不响走离她。他如果再待下去,一定会被这女人搞疯的。
“你怎么脸臭成那样啊?”翩翩追在他后头,关心地问道。
“你别跟着我。”端木野冷冷地道,他抓着野雉的左手握得紧紧的。
翩翩虽不懂他在闹什么别扭,但仍委屈的“噢!”了一声,改走到他身边。
端木野炯亮的黑眸横睨她一眼。“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的口气非常不友善。
“没有啊!”翩翩有些无奈地发牢骚道:“还不是你要我去装水,所以碰巧就跟你走在同一条路上呀!这可不是我的错喔!”她从怀中掏出皮囊晃了一下。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怎可半途就抛下她被赋予的重责大任呢?即使刚刚她才受到天大的惊吓也是一样。
“我帮你装水。”端木野冷着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皮囊。“你先回去拾些枯柴,等我把这只野雉处理好,就可以烤来吃了。”他跨过一棵横在小径上的枝木。
翩翩一听到有吃的,口中的唾液便急剧增加,只差没流下来。“好!”
她立刻听话地回头,跑了几步便猛然煞车。
不对耶!她如果这样一个人回去,碰到那对猪夫妻突然醒过来怎么办?那她不就刚好沦为“猪食”,死翘翘了?
翩翩咽了咽口水,随即转身,小跑步地追上端林野冷傲的身影。
“你怎么又回来了?”端木野不耐烦道。
“呃……我怕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处理杀雉这种事,所以又特地跑回来帮你。”她振振有词地道。她绝对绝对不要一个人走回去,那太危险了!翩翩拍着惊魂甫定的小小胸脯忖道。
“好吧!”端木野突然开口道:“那装水和杀野雉的事全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他把皮囊与野雉放在她那仿佛被点穴的呆滞小手上,不理会她错愕讶异的神情,乐得轻松地离去。
翩翩的小嘴张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真的叫她一个人去溪边啊?那她回程的时候岂不更危险!
凌大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酷无情了?一点都不体贴他柔弱的娇妻,竟然要她一个人去面对杀野雉这样血淋淋的事情?而且还将她一个人丢在满是猛兽出没的深山内,就这样一个人离去?或许端木大哥变了个性?
不!虽然端木大哥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但她相信端木大哥一定就是她的凌大哥,因为不只他们的面貌一样,就连眼神也如出一辙。也许端木大哥小时候的环境造就了他傲慢自负的个性,但他的本质一定和凌大哥相同,所以,她只要努力感化他,端木大哥必定会恢复从前温柔体贴的本性。
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烦恼这些事,她得赶快决定到底是食物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如果是食物要紧,她就得壮着胆子一个人去溪边,尽量把两只山猪的威胁抛之脑后;如果是小命伟大,那她就得摸着鼻子尾随端木大哥离开这个危险地方,冒着被他臭骂一顿的风险。
翩翩迟疑了片刻,便拔腿就跑,跑向端木野离开的方向,手里拎着一个皮囊和一只肥嘟嘟的野雉。
“等我呀!端木大哥——?”她气喘吁吁地大喊。
端木野回身皱着眉头看她手上还未处理的野雉。
“你不是会杀野雉吗?怎么又回来了?”
翩翩跑到他身前,喘了好一下子,才腼腆不安地道:“不是啦!人家的胆子本来就不大,你还要人家一个人去溪边,这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
端木野望向她那状似无辜的脸庞,开始怀疑她是否忘记是谁提议要去溪边杀雉、装水的,这根本称不上强人所难!
“真是没用!”他咕噜一句。“好吧!我陪你去,不过,你杀雉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他已一天没有进食,肚子早就饿了,他可不愿陪她在这里瞎扯一堆,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噢!”翩翩的脸色并没有开心起来,只要一想到端木大哥要监视她杀那只野雉,她的心就凉了大半。
她困难地吞吞口水,愈想愈觉得恶心恐怖,索性将肥肥的野雉丢到他脚边。“换你拿。”
端木野深不可测的黑眸看了她一眼,便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野雉。
“走吧!我还等着看你‘大展身手’呢!”
第二章
“快呀!”端木野催促道。
潺潺的溪水流动道,端木野坐在水中的岩石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行动。
翩翩一手抓着野雉的脖子,一手拿着据说很锋利的匕首,满脸嫌恶地蹲在溪边。至于是据谁说的……当然是坐在大石上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端木野。
恶!翩翩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以前在苗疆,凌大哥贵为一族之长,所以都会有两个大婶到家中帮忙,以致她对宰杀猎物一点概念都没有,只知道它们是“光溜溜”的,而且烹煮技术好的话,它们还满好吃的。
“别拖拖拉拉的,等会儿日头下山了,摸黑走山路比较危险。”
翩翩一听,焦急地抬头望一下天色,随即又拉下不甘愿的眼眸瞪着野雉。
好!翩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今天就算替野雉做一点好事,让它早日投胎做人。
她闭着眼睛,右手拿起亮晃晃的匕首,就要往野雉的脖子砍下去的时候——
“啊——”翩翩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她吓得将手中的野雉直觉地往端木野的位置丢去。
“小心呀!”
端木野见状大喊,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避开了那朝他飞来的野雉,然后轻轻落在一块较小的岩石上。
“你在搞什么鬼呀!”他三两下地便将活蹦乱飞的野雉捉了回来,人立在正埋首痛哭的翩翩身前。
坐在地上惊吓过度的翩翩,睁开迷的泪眼激动地扑入端木野的怀中哭泣。“它……它又‘复活’了!哇……”
端木野不解地看向她圆圆的小头颅。“谁?你说的是‘它’吗?”他将手中的野雉举得高高的。
“什么?”翩翩泪涕纵横的小脸蛋勉强离开他安全的胸膛,睁开一道眼缝看向端木野——
“啊——”
翩翩一看到“复活”的野雉,又吓得泪眼汪汪,双手用力推开端木野。
于是,端木野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措手不及地被“扑通”推下水,手里犹捉着拼命挣扎,泼了他一脸水的野雉。
“你推我下水干嘛?”端木野坐在溪水中粗暴地吼叫,顺手将“咕咕”乱叫的野雉再一次打晕。
原本还被吓得半死的翩翩见情况没有想像中可怕后,便一直捂着嘴咯咯偷笑。
端木大哥摔到水中的模样好呆哦!
“你为什么突然推我?”
端木野浑身湿答答地站在翩翩面前,他的俊脸是一片强抑怒气的铁青色,目露凶光地瞪着她。
“没什么啦!”翩翩连忙做出最内疚惭愧的懊恼神情。“人家以为那只野雉突然‘复活’了,所以不小心吓了一跳,才会‘小小的’推了你一把啦!端木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端木野双手握得死白,连右手拿的野雉都差一点和它的头分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掐断她那美丽纤巧的脖子。
“它先前只是被我打晕而已,没有‘复活’。”他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些话来。
“人家现在知道了。”翩翩乖巧懂事地低头认错,小巧的肩膀颤抖了好几下。
端木野一见她低头忏悔,一副后悔万分的可怜模样,脸上严峻的神色便缓和下来。
“好吧!这次姑且就原谅你了。”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她都后悔得快流下难过的眼泪了,他当然会大方地原谅她!
翩翩低垂的头发出一声像是要窒息的哽咽声,肩膀剧烈地抖动。“谢谢你。”
“你不用放在心上。”端木野担心地看着她——她的声音“怪怪”的,该不会自责到想哭吧?“我真的不生气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翩翩又发出尖锐怪异的嗯哼声,最后终于忍不住——
“哈哈哈……哈……你好好笑喔……”
整个山区都充满着她忍俊不禁的爆笑声,附近的鸟雀全被“震”得差一点脚软掉下树去。
原来翩翩是在努力地憋住笑意,而不是像端木野以为的她在难过自责。
本来她真的真的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笑意。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有两只“落汤鸡”杵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偏偏大的“落汤鸡”又老讲一些怕她内疚的话来安慰她。
这叫她怎么忍得住憋在肚中的笑意啊?
端木野的神情缓缓地变沉、变黑,炯亮的黑眸发出骇人的凶光、愤怒地瞪着捧腹大笑、不知死活的何翩翩何大妹子,额头上的青筋因压抑怒火而突起。
他开始认真考虑怎么杀她才会带给他最大的满足感!
“你在笑什么?”他的表情阴沉,声音柔得有些危险。
“哈哈……没什么咳咳……咳……”
翩翩笑得太过开心,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我只是觉得一只大的‘落汤鸡’抓着一只小的‘落汤鸡’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到非常的讽刺好玩。真是有意思!”她拍拍胸部,让自己的气顺一点。
端木野抿起严厉的嘴唇。“是谁害我变成落汤鸡的?”他劈头冷冷地质问她。
翩翩的动作戛然停止。
“端木大哥,你好像不太开心喔?”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端木野那明显的怒火了。
“你终于明白了。”端木野黑着脸讥诮道,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安抚他的怒气。
翩翩瞪圆了双眸。“难不成你是因为我刚才轻轻笑了几声而生气?”她难以置信地再确定一次,这端木大哥的度量也未免太小了吧!
“没错!”端木野对她那种“轻描淡写”的说法不太满意,他直截了当地道。
翩翩突然觉得这初春的天气好像满热的,否则她怎么浑身直冒汗,而且冒的是冷汗。
她被端木野犀利冷冽的眼神一瞪,困难地直吞口水,她尴尬地干笑几声,才绞着手指头,低声道:“呃……端木大哥……对不起……呃……我不是故意的。”
端木野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那我为了赎罪,这次一定认真地杀野雉,好不好?”翩翩一脸可怜相地撇了撇嘴。
她不认为自己刚才有做错事,全都该怪那个滑稽的景象实在太好笑了,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两只湿淋淋的“落汤鸡”……哈!不行!快忍住!这次说什么也都要忍下来。
翩翩成功地憋住笑意。
“不用了。”端木野沉着一张臭脸道。“我自己来就行了,免得你又推我下水。”
啧!啧!这男人怎么一点器量都没有呀?真是爱发脾气!太不可爱了——可是跟凌大哥的脾气好像喔!
“随你高兴!”翩翩随口嘟囔一句,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静静观察他如何杀雉。
其实,端木大哥脸臭臭的模样挺像小娃儿闹别扭的表情。
???
端木野拿出火折子升起一小堆营火,将他刚才处理过的野雉架在火堆上烧烤。
他一身湿冷的衣衫早已被他运功给蒸干了,不过,他满腔的怒火并没有平息。现在他后悔得要死,为什么他要多管闲事救了这笨蛋女子,运气真是太差了!
而翩翩则坐在他身边馋兮兮地盯着架上的野雉瞧,嘴里不停焦急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动作不要慢吞吞的。”
“急什么?”端木野冷凝着一张俊脸道。
“哎呀!端木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到天黑,我就变为喜鹊了,一做喜鹊,我就得吃喜鹊的东西,也就是恶心的小虫子,这样子岂不‘辜负’让我们忙上大半天的野雉,真是太浪费了!”翩翩“咕噜”咽下一大口口水。
“再说,为了追赶上你,我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翩翩再一次焦虑地望向西边只剩“半球”的落日。
端木野不为所动地讽刺道:“哼!你还在坚持你那套荒谬好笑的说法呀!有本事你真的变成小鸟让我大开眼界看看。”
他对她那想要贯彻始终其谎言的精神感到“佩服”!
“喜鹊!不是小鸟。”翩翩抗议地大喊。
端木野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讥嘲道:“还不都是一样。”喜鹊不是鸟类的一种吗?真搞不懂女人家为什么那么爱计较。他摇着头徐徐转动挤着野雉的支架。
“可是小鸟好难听喔!”翩翩嫌恶地皱起俏鼻子。“喜鹊听起来比较讨人喜欢。”
端木野嗤笑一声。“你不是会变成喜鹊吗?快变来给我瞧瞧呀!”他存心要看她出笑话的。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变成喜鹊。”翩翩朝他像赶苍蝇一样敷衍地挥挥手,双眸聚精会神地猛盯着架上被烧烤的野雉瞧,小巧的喉咙因吞口水的动作上下起伏着。“呃……你介不介意……我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吃吧!”端木野再也忍不住翻了白眼,他还以为她将要有“惊人之举”,没想到她只是虚晃一招敷衍过去了。
翩翩开心地欢呼一声,喜孜孜地伸出小手欲徒手撕下她中意的部位——
“哎哟!”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好痛喔!”
端木野轻斥一声:“怎么笨手笨脚的?”他拿出匕首割了一块肉香四溢的肉片递给她。“慢慢吃,别掉在地上了。”
翩翩瞳眸漾起亮晶晶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接过热透的肉片,抬头瞄一眼渐渐昏暗的林内,不禁着急地张口猛啃肉片,顾不得吃相要文雅。
端木野惊讶地瞠大双眸。他从未见过这么丑的吃相,就算她真的饿到发慌了,她有必要吃得狼吞虎咽吗?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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