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早属(童话故事之白雪公主)- 第10部分

看见女儿不解的扬眉，萧新异继续解释说：“我看你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所以自作主张了，卿卿，你不会怪爸爸吧？”

萧卿卿抿了抿唇，退后几步让出路来，“请进。”

萧新异犹豫着，站在门边有些迟疑，“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爸爸想和我谈谈不是吗？进来吧。”她不喜欢拖拖拉拉，有些事情，还是能干脆利落得好。

萧新异苦笑了一下，走到小沙发上坐下。

萧卿卿关上门，坐到他面前垂下头说：“爸爸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呃……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萧卿卿咬着唇，没有回答。

“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爸爸愿意支持你。但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你才十七岁，不上学做什么呢？爸爸知道，过去是爸爸不对，一直忽略了你，但是请你明白，爸爸不是故意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一遍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得很艰难，她看见爸爸的手一直在颤抖。她爸爸只怕在面对商场的大风大浪时都没有这么紧张不安过。

而这紧张不安，是因为她。

一想到这点，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她伸过手去握住那双颤抖的手，这个动作令萧新异吃了一惊。

“爸爸，对不起。”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先把这句话说出来，然而一旦说出后，就发现自己开始泣不成声，“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爸爸，我只是想让你注意我……”

萧新异搂住了她，“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过去了，我的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别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要自暴自弃，未来的路还很长，爸爸却老了，陪不了你多少年……”

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老了，记得很多年前，他还是那么英挺潇洒，光洁的脸上神采飞扬，没有一丝皱纹。然而此刻呈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却蕴含了很多风雨沧桑、疲惫憔悴。他给了她最优渥的物质环境，让她衣食无忧，从来不需要为钱发愁。是不是就是因为物质上给得太多，反而让她渴望精神上的，人啊，总是这样贪心。如果她现在是很贫穷人家的女儿，也就没有这样骄傲和自伤的资本。要当魔鬼的女儿，需要挥霍别人挥霍不起的时间，浪费别人不舍得浪费的青春，不屑别人珍惜万千的前程……想想，多么幼稚可笑。

“听我说，给大家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一切好起来，好不好？”

“我们都渴望幸福，那么，不去尝试一下，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你那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的，她现在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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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再次被敲开时，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沈瑶嘉。

“对不起，打搅你们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可以吃午饭了。”沈瑶嘉绝对比她爸爸刚才的表情更尴尬不安。

萧新异挽着女儿站起来，正想说些什么话舒缓一下气氛时，萧卿卿却先他一步朝沈瑶嘉走了过去。

“谢谢。”她与她擦身而过，耳朵通红地匆匆下楼。

沈瑶嘉僵在门口，直到萧新异握住她的肩，她才从那一句谢谢中回过神来，“新异，你听见了吗？卿卿她……她……”

“听见了，她比我想象的明理，也更勇敢。”萧新异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原本以为没这么容易挽回女儿的心的，但事实比他预想的容易多了。说不奇怪是假的，这个女儿一向固执，又叛逆了那么久，弥补裂痕应该会比较困难，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的呢？

“你们和好了，是吗？”

“是我们，我们大家。”他不要妻子隔离在外，之前已经因为冷落一个而引起这么大的伤痛，吸取经验教训，他不会再疏忽任何一个人。

沈瑶嘉伸手搂住他，将头靠到丈夫的肩上，说：“我以后会努力关心卿卿，对不起，现在才开始学习怎么当一个妈妈，会不会太晚了？”

“如果说晚，我们都晚了，不是吗？”萧新异的微笑宽缓了妻子的内疚，“走吧，我们也下楼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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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有点精神不济，下午的球赛没问题吗？”惯例的饭后闲聊，边从学校食堂并肩走出来边问道。

顾西没有回答。

藤静轻皱了下眉头，“你的感冒应该好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两人绕过一幢教学楼，在离教学楼数十米的操场上，顾西突然止步。

藤静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对面那幢教学楼二层的第五扇窗子里，一个人依窗而坐。那纤柔清婉的人影，是萧卿卿！

她再把目光转回到顾西脸上，只见原先的恍惚忧虑凝重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笑意。

心里升起酸酸的感觉，说不在意是假的，如果能够笨一点，迟钝一点，该有多好。然而她的聪明，早在一切还没有明朗化前就已将事实洞悉。

“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的那个约定？”

顾西的目光留连在那人身上，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终于低下头来，表情惊诧，“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

藤静撇嘴，“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你这种精神状态，看来下午的球赛必输无疑！”

顾西微微一笑，“那么肯定？”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吗，怎么疲倦成这样？知道今天比赛还不好好休息，太轻敌了吧？”

顾西举步继续前行，藤静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把所有失落和别扭隐藏。

聪明的女孩子永远不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里，而她，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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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你的病好些了吗？”吃完午饭回教室来的夏叶璃看见同桌，高兴地跑了过来。

萧卿卿一笑，点了点头。

夏叶璃摸摸她的额头，“还好还好，没有发烧。”

“神经，谁告诉你我发烧？”萧卿卿笑着打开她的手，然后准备下午要用的课本和笔记，是该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学习了。那些个颓废任性的日子里，除了伤心，她什么都没得到。

身边的夏叶璃对好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感到非常好奇，问她时，萧卿卿却只是微笑并不作答。

“好吧好吧，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今天放学后留下来吧。”夏叶璃冲她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事？”

“哈，你上次被篮球砸到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吧？顾西学长为了抱你上医务室抢救放弃了比赛，后来汪寒学长也很担心地跑去看你，两队的主力都走了，那比赛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所以改期在今天。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昨天陪我逛街时又没讲。”

“我以为顾西学长告诉你了呀，原来没有。那今天去看吗？”

萧卿卿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不是担心又被球砸到？”夏叶璃想起那天的事就格格地笑，“说真的，你真的蛮背的，看球都会被砸到，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要是毁容的话，啧啧啧，顾西学长就倒霉了。”

“喂，要是被毁容了的话，真正倒霉的人是我耶！”

“他害你毁容，他也要负很多责任的啊。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放学后一起去看，不准反悔哦！”

第8章



萧卿卿和夏叶璃到小卖部买好水走到篮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

夏叶璃拉着她往前排人群中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占了个比较好的位置，离左侧球筐比较近。

“卿卿，快看，汪寒穿球衣好帅哦！”夏叶璃发出和其他少女们一样花痴的叫声。

而萧卿卿的目光却萦绕在红九号身上，他才是让她专程前来看球赛的真正原因。

由于两队水准都很高，因此比赛进行得非常激烈，最后汪寒一个三分球远射，以两分领先结束了上半场。

女同学们趁中场休息一阵蜂似的涌了上去，递毛巾的递毛巾，递矿泉水的递矿泉水，再配合二楼美少女啦啦队的口号舞蹈，直把气氛推到最高潮。

萧卿卿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和周围人群的兴奋相比，显得格外安静。

于是红九号顾西和蓝五号汪寒一转头间，都看到了她。

顾西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转回头继续喝他的水，汪寒却冲她跑了过来，挥手叫道：“啊哈，瞧我看见谁了，萧卿卿同学！”

因为他的表现而忽然间受到大家瞩目的萧卿卿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上次好心办坏事，让你坐我位置看球本是指望可以使你看得更清楚点，结果却害你受伤。没想到这次你还肯来看我比赛，很高兴呢！”

身边的夏叶璃成心添乱，“是啊是啊，我和卿卿特地来捧你的场的！你球打得好棒哦，三分球真厉害！”

“有美女观礼，我真是万分荣幸！”汪寒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引得大家又是一阵骚动。

远远的那边，顾西回过头来了——他看见了——可他又转过头去了——

萧卿卿的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

偏偏汪寒还不肯放过她，拉住她的手说道：“有你给我加油，我一定会赢的！如果我赢了，我就请你吃饭。”

“不用了……”

“要的要的，祝福我吧！”哨声再度响起，休息时间OVER，下半场开始。汪寒在她手上拍了一下，转身跑回场内。

好奇怪，同样明目张胆地追求，其他男生令她厌恶，汪寒却让她哭笑不得，就是讨厌不起来。她总觉得他的笑脸下另有阴谋，对她表现出的喜爱不是出自真心，可也绝对不是坏心眼。

怎么会这样呢？萧卿卿觉得好不容易清醒了的思绪又开始紊乱了起来。

“唉，又输了一球！”夏叶璃叹道。虽然刚才说帮汪寒加油打气，但见自己学校输球，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萧卿卿瞧了显示屏一眼，44：41，晔华落后三分。

顾西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气喘吁吁显得很累。她当然知道原因，昨天陪她在风中坐了一夜，然后抱她回家，弄得三四点才能睡觉，早上又一大早就起来了，体力不支很正常。

而汪寒却是越打越精神，连连三分球得分，看来晔华这次要输了。

一记投射撞杆，篮球“刷”地朝场外飞来，又是朝她这个方向，大家惊呼！

眼看流鼻血事件将再度重演，一直静立着的萧卿卿突然跳了起来，在空中直接将球拦下，双腿并拢，肘关节内收靠近身体，腕上用力——篮球回滑出一道漂亮之极的弧线，落在篮圈之上，滚动几下“啪”地入网。

进球了！

这一下是目瞪口呆，寂静三秒钟后，整个篮球场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干得漂亮！”汪寒朝萧卿卿竖起大拇指。

“帅呆了——”周围的同学尖叫。

顾西跑过来捡球，有意无意地看了萧卿卿一眼，目光很是复杂。

而夏叶璃则是一脸不敢相信地盯着身边的好友，继而紧紧搂住她，雀跃地说：“哦，卿卿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居然会打篮球！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萧卿卿脸上一红，低声说：“我们走吧。”

“不要啊，球赛还没结束呢……”在夏叶璃的抗议声中，萧卿卿拉着她的手将她强行拖出去。

“喂，卿卿，干吗这么扫兴嘛，难道你不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吗？”

“我不想看见晔华输。”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不想看到顾西输。

“这倒也是哦，要是我们学校输了，也挺没面子的。”夏叶璃认命，乖乖地跟着她回家，边走边说，“不过真奇怪，你今天就能躲过那个球，上次却躲不过……”

“上次我感冒了，走神。”

“原来是这样……对了卿卿，汪寒是不是喜欢你啊？他对你表现得好热情哦，我看见好多女生都开始朝你怒目而视了。”

萧卿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他才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知道。”

“那你怎么就一口否认呢？不过……能得到汪寒的垂青，对女孩子来说在虚荣心上也是种满足吧。好羡慕你哦，卿卿。”

“你又移情别恋了？我的牺牲真不值得啊。”

这回轮到夏叶璃脸红，“拜托，人家哪有啊，只是说说嘛。不过卿卿你今天很奇怪呢。”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上星期有了很大的改变。卿卿，你应该不会还想休学吧？”

休学？不，当然不。

萧卿卿勾动唇角，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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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直到开饭时分才回到家，等他洗完澡下来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王阿姨给他盛了饭，他接过就吃，吃得又快又急，满脸疲惫。

沈瑶嘉是第一个把疑惑问出来的：“怎么了小西？不舒服吗？”

“嗯，有点累。”

“那今晚早点休息。”

“好。”顾西放下碗筷离座，这时电话响起，因为他刚好经过，便接了起来，喂一声后脸色就变了。

过了半响，他转头，沉声说道：“Odile，你的电话。”

呃？第一反应是夏叶璃，这个麻烦精，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顾西把话筒递给她，脸色很奇怪，也不走开，就站在旁边听着。

“你好，我是萧卿卿。”

“呵呵……”线路那边传来一阵明朗悦耳的男性笑声。萧卿卿一呆，原来不是夏啊。

“卿卿，是我。”

“请问，你是哪位？”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这真让我伤心。不过你就算听不出我的声音，但看到顾西那张臭脸时也应该猜得出来嘛，呵呵呵呵……”

萧卿卿看了顾西一眼，果然是一张“臭脸”。

心中明亮，顿时猜出了对方是谁，“汪寒？”

“叮咚，恭喜你答对了！正是今日篮球场上大败晔华英姿飒爽威风八面玉树临风……以下省略一千个赞美词的你们班班长的哥哥我，汪寒。”

哈，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会逗乐！不过这样一来也证实了顾西今天真的输了，难怪接电话时脸色不好。

“找我什么事吗？”

“某人不听话，中途逃跑放我鸽子，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萧卿卿轻笑出来，“拜托，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不管，反正我得请你吃饭。”

“我不在外面吃饭的。”

“这样，那改其他节目好了。这个周末你没什么事吧？一起去郊游。”

“我要写作业。”

“别用这种烂理由搪塞我好不好？我高三了都不怕，你才高二，抽一天玩不会死人的。就这么说了，周末去爬雾蒙山。晚安。”容不得她拒绝，汪寒就挂了。

萧卿卿拿着手里的话筒，有点哭笑不得。一抬头，顾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高大的身躯消失在楼梯处。

“爸爸，同学叫我周末去爬山，可以吗？”最好爸爸反对，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爸爸不让我去而拒绝这次约会。

谁知萧新异对她露出一个慈祥之极的笑容，柔声回答：“爬山好啊，有利于身体健康，多活动活动是好的。”

晕……事情真是不按她所希望的那样走呢。

吃完饭上楼，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时，忍不住扭头看顾西的房间一眼，房门紧闭，也没有光亮，看来他真的很累，早早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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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1，星期一，晴。”摊开日记，笔在纸页上填涂的同时，忽然有一种想倾诉什么的冲动。

“今天是一个转折点。”

停一下，接着写：“昨天是她的生日，发生了很多事。原来她是天秤座的女子，据说这个星座的人心地善良，诚实温和，想来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发现写不下去了，于是又起一行：“这么说来，离天蝎座的生日也很近了，究竟是几月几号呢？”

呵——

轻叹口气，放下笔，组织语言真不是她的强项。抬头看窗，天空上闪烁着很多星星，他，什么时候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