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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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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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月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又恨自己帮不上忙。猛然铿地一声清脆声响,秦又极的剑被风允天一萧磕飞,人也向外飞了数丈,跌落在地直喘气。
“哥!”
秦又玲大叫一声,原想飞奔过去,但偷爷看风允天那头已解决,自己这边也不好意思拖太久,酒壶一甩击中秦又玲背后穴道,她便应声倒地。
“遇上这两个宝贝真是麻烦。”偷爷朝地上的两人摇摇头。“这会儿没得休息,还差点被拆了骨头。”
“不过至少我们有理由光明正大进到梅庄了。”风允天抛给净月一个奇异的眼神。“这还需要净月妹子大力帮忙呢!”
***
“我非得这样芽吗?”
隔着一扇门扉,净月的声音透着几许迟疑。
在古庙会过秦又极兄妹后,三人又赶了个把月的路,才到达了目的地江西龙兴。但在直闯梅庄前,风允天拐了个弯进到客栈里,要了两间上房。
“净月娃儿,如果你不配合,咱们这戏就演不下去喽!”偷爷喝着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考虑许久,净月终于硬着头皮推开门。风允天不经意抬头一看,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这样……真的可以吗?”
净月扭捏地拉着身上的衣服,风允天的反应更令她窘到了极点。她身上换上了相似于秦又玲的合身劲装,一身玲珑浮突的曲线毕露,原结成辫的头发也全束到后头,这教向来衣着保守的她十分不适应。
“娃儿,你平常穿着那些破布,真是遭蹋你了。”偷爷赞叹地摇着头,双目流露出欣赏的光芒。“风小子,你瞧净月娃儿这身打扮,是不是挺不错的?”
“啊?”风允天听到偷爷叫他,这才自恍神中清醒。“是啊是啊,很不错。”
何只很不错,简直太不错了,现在的净月看起来柔媚中不矢英气,温柔中又见伶俐,他真的想不到只是简单地换了个装扮,会让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大的不同。
“你们别直勾勾地盯着我瞧嘛!”
略一跺脚,净月走到偷爷身后蒙住了他的眼,另一手持着丝巾掷往风允天脸上。
“哈哈哈……”风允天眼明手快地接住丝巾,放在鼻前一闻,笑道:
“好香!如果是秦又玲,抛过来的怕不是一方手绢,而是一把剑了。眼下她那泼辣性子你大概已学了一成,不过人家可不会像你这般害躁呢!”
偷爷也笑着拉开她的手,将一把青锋剑交给她。“没错,那秦又玲可凶得紧,你这点火候还不够。记着,你现在已经不是商净月,而是秦又玲,善使剑,从长白山地来,爷爷叫秦镖……”
“可是,虽然梅庄的人没见过秦氏兄妹,我还是怕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偷爷说了一大串,净月还是不放心。
“被认出来再说喽!”偷爷气定神闲,反正又没他的事。“风小子功夫那么好,装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喽!”
“认识秦又极的人不多,真正知道我是风允天的,搞不好还比认识秦又极的人少,这一点我很有信心。”风允天轻松地调侃她:“而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
江西龙兴梅庄
“禀庄主,长白山秦氏兄妹已到。”
梅庄庄主屠尚此刻正沉稳地坐在堂上,威猛的样貌看起来就像尊钟魁。听到手下的禀报,他不悦地朝椅子扶手用力一拍:
“秦镖居然如此看不起我?我三箱黄金请的是他,他胆敢派两个后辈小生来充场!”
“爹,别生气。人都到了,不如先叫他们进来,先看看他们的本事再说。”
屠尚的独生子居绍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毫无乃父之风。这个儿子书念不精、武练不灵,唯独满口花言巧语很得父亲欢心。
见父亲不悦,他忙附和:
“若这两人功夫不行,秦镖欠我们梅庄的就多了,以后还不任我们予取予求?”
“哼!叫他们进来!”屠尚不耐挥手,命手下带人过来。
苦候多时的秦氏兄妹—;—;正确的说,应该是风允天及净月乔装的秦氏兄妹,这才得已进人梅庄。
净月从一出客栈门开始,内心的惶恐不安就没减少过;一正式踏上梅庄的土地,她终于挨不住害怕,紧抓住风允天的袖子,踮脚凑近他耳边:
“我看……我还是不行。”她的声音极细微,还有点发抖,可以轻易听出她的心慌。
“你放心,一切有我。”风允天眼中含着笑意直视她,反手拍拍她的柔荑,希望给与她莫大的力量。“你现在可是秦又玲,下巴抬高,眼神犀利些,千万别露出害怕的表情。舞刀弄剑的就交给我,你只要顾着凶一点、辣一点就好了。”
手掌的碰触只有瞬间,净月却莫名地定下心来。她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信任的魔力。他有效地安定她的神经,说服她的意志,两人眼神交会的刹那,她真的相信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顶着。
“秦公子、秦姑娘,大厅到了,请。”
风允天二人被梅庄手下引入大厅,远远便看到屠尚睑色不豫地坐在堂上,旁边则坐着另一名男子,对他二人露出嘲讽的眼神。
“你们两个是秦又极、秦又玲?秦镖为什么自己不来?”屠尚不屑地瞪视两人。“秦镖收了我的黄金,收得还挺大方的!”
“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叫我兄妹俩前来。”风允天连理由都替秦镖想好了,他学着秦又极的模样,姿态摆得老高:“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还嫌太少呢!爷爷的武功,我兄妹俩也学了七、八成,相信帮梅庄应付敌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太嚣张了!屠尚眼瞪得老大,差点没从鼻孔喷出火来。
旁边的屠绍连忙安抚他,低声说道:
“爹,现在我们需要奏家,先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不如叫来教头出来试试他们的本领,不准真有可用之处呢!”
“好!”屠尚怒气稍敛,只是气得充血的脸还是不怎么好看。“秦又极,你兄妹俩既然这么有自信,就露两手让本庄主瞧瞧,看我三箱黄金花得够不够价值。”他朝下人拍拍手:“去请宋教头。”
偌大一个梅庄,能当上教头的人,武功必非泛泛之辈。风允天暗自握了握净月的手,转头对她一眨眼:
“玲妹,等一下我先来,且看为兄大展神威。”
净月了解他的意思,也回以会心的微笑。她手上的剑根本只是个装饰品,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看”,其它“大展神威”的事,绝轮不到她头上。
“宋教头到—;—;”
通报声还在堂上回荡,门口已走进一名手持九环刀的威猛大汉,见到屠尚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声如洪钟地问道:
“庄主,要与属下试招的秦又极可是这厮?”一把九环刀叮铃铃地举起,指着态度高傲的风允天。
“没错,听说他尽得秦镖真传,宋教头,待会儿过招时你可要注意了。”明褒暗贬,屠尚心里已经先瞧不起秦氏兄妹了。
宋教头转身面朝风允天,全身上下充满了煞气,随时准备冲上前砍人;风允天却似毫无所感,慢慢地拔出他的剑,斜睨了对手一眼。
“得罪了!”宋教头大吼一声,九环刀挥舞交织成一片光影,和着一阵杂乱的金后撞击声,朝风允天当头罩下。
风允天冷笑,抖手刮出几个光弧,并不直撄其锋,轻松地化解对手的招式。照理说风允天是使萧的,在剑术上应该略逊一筹:然萧招中许多劈、削、扫、砍、刺、点、拦等等的招式,其实与剑把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曾与秦又极过招,知道他使剑的要领,只要稍一推敲,再换上一把容易聚光的剑,学个五、六分像并不难。
“好个银弧剑祛!”宋教头知道这是对手当家绝活,不敢轻敌,立刻转攻为守,沉着以对。
武器不称手,风允天打来辛苦非常,不过他脸上还是一派地不在乎,见敌人攻势稍缓,立刻乘胜追击,连连猛攻!可是教头不愧是教头,任他如何骤雨惊风,宋教头还是稳扎稳打,毫不放松。
再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风允天嘴角一扬,在格开对方虎虎生风的一刀后,他故意卖了个空门,露出半个肩头。宋教头久战之下,以为机会来了,马上挥刀直劈,想不到敌人居然时不见踪影,待他回身寻找,那把亮晃晃的剑已经搁在他颈脖上。
其实风允天取了个巧,这一着根本是他身法高妙,跟剑招毫无相关,若不是顾着要学秦又极,早三个宋教头都让他摆平了,哪里还需花费这么多心力?
“好啊!秦公子果然剑法高超,不逊于秦镖老师。”屠尚暗骂自己看走眼了,幸好没得罪这两兄妹。
不过是打赢了一场架,语气就完全转变,这屠尚还真是无以伦比的势利眼。
风允天从容地收起剑,看也不看落败的宋教头。“怎么样?通过考验了吗?还是庄主也想亲自试试看?”
“不,秦分子的绝学无庸置疑,不过秦姑娘—;—;”屠尚拖长了语气,将眼光转向沉默的净月。
“啊?”净月见自己成了众人焦点,心跳得飞快,可是此时此刻又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她不得已硬着头皮,也学着秦又玲傲慢的模样开口:“哥哥,庄主还是怀疑我们呢!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咱们回去吧!”
“秦姑娘别这么说,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屠尚怕她不悦,替自己打着圆场。“只是没见到秦姑娘的过人武艺,有些可惜罢了。”
“哦?是这样吗?”净月往前踏一步,匡地一声抽出手中青锋剑,“那就试试看!不过,这一回我指定屠分子出来比试,而且见血方休。”话说得斩钉截铁,表情也十分坚定,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让双脚不要发抖。她豁出去了!她猜屠尚在看过风允天的剑法后,心存畏惧一定不敢让自己的儿子涉险。
风允天赞赏地看了净月一眼,她的表现远超过想像。他本想为她挡掉这一段,可是这样一来,秦又玲这个角色就缺乏了点说服力,想不到她居然自己跳出来,堵得屠尚左右为难。她向屠绍提出挑战,是个非常冒险的作法,不过如果蒙混成功,他们的这出戏就更天衣无缝了。
他也在等着屠尚的回答,若屠尚真的敢让屠绍出来,他还是有解决的办法。
“爹!”屠绍望着净月手上锋利的剑身吓白了脸,连使眼色给父亲。
屠尚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脓包?尤其这秦又玲很是凶悍,要真上场了,八成给捅成蜂窝。于是他打哈哈:
“不用了,秦姑娘,我只是说说罢了。”他深怕秦又玲性子一使,儿子真的遭殃了,忙唤来下人:“请秦公子、秦姑娘下去休息。”
净月闻言松了口气,双脚跟着一软,风允天适时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低笑说了一句只有她听得到的话:
“你要是真倒下去,我就抱着你走。”
双颊飞红,净月推开风允天,头也不回地随梅庄下人离去,内心还直为他说的话小鹿乱撞。
***
疏影横移水清淡,暗香浮动月黄昏。
梅庄之所以为梅庄,在于其中种植了一大片梅林,此正逢冬末春初,冰雪初融,梅花傲然绽放,点点白花妆点着梅庄的庭园,偶一寒风吹过,送来阵阵淡香。
净月独自一人站在园中,着迷地欣赏梅的千姿百态,及其营造出的如幻美景。
屠绍远远地看着庭院中的窈窕身影,暗自想着:这妞儿委实长得不错,虽称不上天仙绝色,但那一股子娇俏,总让人心痒痒的。如果她个性不是那么火爆,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他屠绍早就摸过去和她亲近亲近了。
但是她那把剑,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指着人的鼻子毫不软手。想到这里,屠绍有些怯步,可是,远方的秦又玲看起来那么脱俗、那么清丽,他真的好想……
去?还是不去?
犹豫之中,银铃般的叫声传入他的耳朵。
“屠公子。”净月看见他了。她本来赏梅赏得好好的,但总觉得远处一道目光看得她混身不舒服,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无用的公子爷屠绍。
她在叫他了!屠绍看她似无不悦,手上也没拿剑,一副温和柔顺的样子,难道他今天真的可以交上桃花运?
一边轻飘飘地想,一边他已走到美人身旁。
“秦姑娘,这些日子在我们梅庄,过得可还舒适?”
“还好。”勉强搭理了他一句,净月已经想走了。她和他打招呼是基于礼貌,但并没有要他过来呀!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小生没有好好把握机会和姑娘聊聊,真是蹉跎光阴啊!”她居然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屠绍暗自懊悔,他怎么会忘了女人都爱假正经?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听到这里,净月的心思已飘到远处,没再仔细听他接下来说的话。这半个月,风允天到处查探,但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商不孤的消息,她父亲应该真的不在梅庄里。
屠绍看她低垂着头默默不语,以为她在害羞,便大着胆子将手搭上她的肩头。
“你做什么?”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净月用力想推开他。
她果然在害羞!凭她的武功,要真不愿意早就一掌把他劈飞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欲拒还迎的?
她这样小里小气地推他,屠绍反而被她弄得心痒难耐,邪念遂起,一心直想摘下这朵长白山上的花。
“秦妹妹,别不好意思,咱们郎有情、妹有意,没什么好遮掩的。”她愈挣扎,他愈想紧搂着她,一想到可以一亲芳泽,他擅自改了对她的称呼,想拉近距离。
秦妹妹!净月都快吐了。她慌张地想与他保持距离,屠绍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怎么办?风允天又不知跑哪儿去了,为了避免穿帮,她更不能出声呼救。早知道就乖乖躲在房里别乱跑,要不也带着剑吓吓他,胜过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秦妹妹别怕,和屠哥哥亲热一下……”啧啧啧,瞧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鲜红欲滴的樱唇……屠绍色欲薰心地望着她,拼命把嘴往她脸上凑。
净月被他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正想赏他一个耳聒子,却发现屠绍整个人突然僵硬不动,双手马上放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光越过他的肩头,净月看到了风允天面色铁青地站在他身后,一把森冷冷的长剑不偏不倚地指着屠绍的背心。
“风……哥哥!”见到风允天,所有委屈立即化为泪水倾泄而出,净月一古脑儿冲到他怀里无声啜泣着。
“屠绍,你好大的胆子,连妹妹我你都敢动!”风允天将剑身往前推一寸,让屠绍无法转过身来,另一手轻拍着净月的背,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别哭,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我一定会让你讨回公道。”
他总像是个守护神般,在她危急的时候现身保护她。他的怀抱令她无比安心,如果可以,她有些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胸膛。
单纯如她也是有私心的,因此即使已经停止哭泣,她还是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风允天从她停止抽动的双肩得知她已经不哭了,对她撒娇的动作,他只有摇摇头,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轻道:“秦又玲哪有像你这样赖着秦又极的?”
对了!她现在可是秦又玲呢!净月连忙站直身子用袖子擦去泪痕,然而定睛一看,屠绍根本吓得不敢回头,意会到风允天在逗她,她不依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秦、秦大侠,小生,啊不,在下只是跟秦姑娘开个玩笑罢了。”
屠绍发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背后那一把剑快让他尿洒裤裆了。
“玲妹,这畜生意图轻薄你,想不想在他身上划上几剑?”
“算了,看在屠庄主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吧。不过……”其实净月怕血怕得要死,否则屠绍哪有这么好过?不过既然风允天给她机会报仇,她也乐得出一口怨气。她走到屠绍面前,啪啪甩了他两巴掌,“姑娘我理你,你就以为得势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一回,秦又玲的泼辣她学了十成十。
“不敢了、不敢了!”要不是梅庄还需要这两个人,早叫爹把他们轰出去了。屠绍感觉到背后的利器已经不存在,头也不回地朝屋内奔逃而去。
有这种儿子,梅庄早晚有一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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