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医师气得眼睛快突出来,将她拉到一旁去,低声谴责。“免费的家教妳不要,偏要妳老爸花钱找补习班,妳想做败家女是吧?!”
“老爸,你说哪儿去了?”就算她想做败家女,也没家产可供她败坏呢!
老爸拿起她随便丢在沙发上的书包挂在她的肩上。“那妳就乖乖的给我上免费的家教。”然后又一脸慈祥地转身对圣王说:“她就麻烦你了,她如果不听话,尽管体罚,没关系!”
“体罚?!”圣王似有不解。
“就是玫瑰如果不听你的话,要打要骂随便你,爱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洪医师说得慷慨大方,反正打在女儿身痛也在女儿身。
“喔──”圣王终于懂了,眼神暧昧不明地看着玫瑰,好像她还没犯错,他就先用眼神在处罚她了。
“老爸,你有没有搞错?”人家常说蛇坑可怕,但是推你进蛇坑的人更可怕,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没有搞错!妳快给我补习去。”洪医师边说还边将她推出门外。圣王冷眼旁观,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城他可以不战而下。
※※※
玫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圣王位于她家隔壁的临时住处,等不及要向跟随其后的圣王发泄心中的不满。
眼见猎物手到擒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再轻松不过了,只是他不明白,那个“老霸”先生似乎在意圣女的英文成绩,甚至她这个人,虽然看得出他很爱圣女,但是那种爱法很特殊,和他的不一样,有点费思量。
“我想──”
“你想,我不想!”
他才开口起个头儿,玫瑰便堵住他后面的问话,连珠炮似地轰炸过来,她的伶牙俐嘴比F…15还具攻击力。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归国博士,也不想知道你用什么恶劣的手法诱骗我老爸推我入蛇坑,更不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居心叵测目的!”
她的小鼻尖上冒着汗粒,且因愤怒而胀红的脸颊益发美丽,令他心旌神动。
“我想知道,『妳的老霸』和我,妳比较爱谁?”他的问话与她前面所说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干,好像他对她的那番话置若罔闻。
她真是越听越气,气得咬牙切齿、紧握拳头,一肚子火气,像吃了超辣的麻辣火锅。
“可恶!你怎么可以装得好像聋子一样?”完全的藐视她的话,那比当面羞辱她还过分。
圣王仍旧冷着脸孔。“回答我的问题!”
“你看,又来了!你为什么能够这么狂妄、霸道、无礼、目中无人、这么……让人讨厌呢?”她忍无可忍了,虽然说那些话有点尖酸刻薄,但是她真的必须代替他母亲好好教训一下,教他如何尊重别人的情绪。
“是我?还是他?”他依然不为所动,尽管她已经快气疯了。
“你真的是不可救药了!”她摇头叹气,一副被打败状。
“对,我是不可救药地爱上妳!”他的应对却惹来玫瑰更激烈的反感。
“你懂什么是爱?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也不管对方能否接受,这叫爱吗?哼,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下一道圣旨,别人就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她语气激动地大吼,更气他这般的强人所难。
虽然她还没谈过恋爱,但是对于爱情,她一直抱持着一种很谨慎的心态。
圣王被玫瑰一连串的指责震慑了,深邃不见底的双眸,越形黯淡,宛若失去眸采的双瞳,独留空茫。
半晌,对方的默然寂静,使她稍微收敛些许声音的分贝。“爱情不是你说要爱,人家就一定得让你爱的?那是要两情相悦的嘛。”
他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神情严谨地研究玫瑰那番义正辞严的训话。
“那妳是比较喜欢那个『老霸』喽!”
玫瑰作翻眼咋舌状,又被打败了。唉,他父亲帮他取错名了,不该取名为圣王,应该叫“番王”,实在有够番!
“看你长得还算一表人才,横看竖看都像个聪明人,可是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她又开始骂人不带脏字了。
圣王只想知道真相,其余的一概没兴趣。
“妳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面对一个宇宙超级番王,她真的是没辙了!
“是、是、是,我是比较爱我老爸,行了吧!”这个人真奇怪了,没事拿自己和她老爸比,难道他也想当她的父亲啊!
她居然回答得稀松平常,一点也不怕他伤心难过,紧皱的浓眉,逼迫着紧闭的双目,仰起头,不敢睁开眼,怕男人不轻弹的热泪会不小心溢出眼眶,只能如履薄冰似地藉由一次次地深呼吸,平息一颗破裂的心。
他不能再失去她,上次她为了寻找生产的秘方,一去就是十来年,已经够难挨了,这回他是绝不会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了。
“为什么?”他必须知道敌人胜出的原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战场如此,情场亦然。
这个还要问?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烦,她没好气地说道:“他是我老爸,我不爱他爱谁?”难不成爱你呀?这句话留在心头,没讲出来。
圣王的双眉锁成一捆,他实在没雅量再听她讲下去了。
“原来妳之所以会爱那个老男人,就因为他是妳的『老霸』。”他深吸一口气。“难道那个『老霸』会比我更爱妳?”
“废话!”她不暇思索地回答。
好笑的是,他根本不认识她,怎会开口闭口就说爱她,完全不害躁,好狂的男子。
Re:夏彤…圣女笑传
他真是搞不懂地球人对文字的品味?“老霸”?这种明明听起来像是地痞流氓的字眼,居然能让圣女爱得死心塌地。
“『老霸』到底是代表什么意义?”身为圣王的他,很少这么不耻下问。
玫瑰被问得莫名其妙,简直不知道如何解释。“你是外星人啊?连老爸也没听过,真是耸得过火!”
外星人?他就是要来带回她这个外星人回去圣族之星的,不是吗?
“好吧,那我只好委屈一点,也当妳的『老霸』了!”
不知他是在开玩笑的,还是在酸她。
“我又不是你生的女儿,你怎么当我的老爸?”看他是头壳坏掉了!
圣王一惊,恍然大悟似地。“妳是说『老霸』是生妳的人?”
“对,他的学名叫父亲,艺名叫老爸!”她边比手画脚地写字,边带着戏耍的兴味逗他,因为这种关系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他们却在此辩得面红耳赤的,无聊!
原来老爸是生下圣女的男人,生命的延续真是太神奇了。难怪他对圣女的爱与他不同,多了他说不出来的关爱的成分在里面。想到自己为了圣女竟暗地里与他老人家争风吃醋,一直视他为情敌对手,不禁开怀大笑。
突地,他又想到一点疑惑。
“可是,根据妳的秘籍记载,不是应该还需要一个女人的合作,才能生下孩子的吗?”
“好吧,顺便机会教育一下你这个乡巴佬,是还需要一个女人,她叫母亲,大多数人叫妈妈,也有人叫阿母,当然如果想要复古一点,那就叫娘吧!”她好玩地看他一眼。“你们那地方的人都怎么称呼的?”一定是俗搁有力,她已经准备要放声大笑了。
他却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对于她的机会教育内容,感到万分的惊讶。
“可惜,圣族之星没有女人。”
什么?他们那地方没有女人?太夸张了吧,女人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一种动物,他们那里竟然“缺货”。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讲得太认真了,不像在说谎,况且那不是不可能的事,她曾看过世界地理杂志报导过什么女儿国的地方。
“那你说的圣女呢?”
圣王握着她的肩。“妳是圣族之星唯一的女人啊!”
她突然有股幸福洋溢的感觉,那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受宠,嘻──
“哇,真羡慕圣女!”对于一个国中和高中都就读女子学校的少女而言,想想看那种置身在男人堆中,被争宠的感觉,那大概比考上大学还令人兴奋。
“不用羡慕,妳就是圣女啊!”
这么大的诱因,她倒有点心动,也许可以利用周末下午去圣族之星做个半天的Citytour。
“想跟我回去了吗?”
圣王殷切的眼神,直透进她的内心深处,一处连她都不自知的角落,彷佛他比她还了解她。
有点可怖。
他几乎以为她要点头了,不必再费心思和她谈什么麻烦的恋爱,就可以直接拥有她了,一切将又恢复到她没有闯入生死轮之前的甜蜜日子。
握着她肩膀的手劲,不自觉地稍使劲了力气,也许是有点兴奋吧!
四目相对,双方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她差点又要被催眠了,幸亏逐渐松弛的肩膀,让书包不小心滑落到他的手腕上,匡啷一声,惊醒了玫瑰的意识。
“别开玩笑了,我要回去准备明天的考试了。”她推开他的手臂,想归想,现实还是存在的。
忙乱之间,开了门往外逃,连再见也没说,不甚清醒的她只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他的视力范围,否则她的意志力会被出卖了。
圣王灼然如烈日的双眼,紧瞅着半开的门扉外,那个仓皇离去的人影。“别忘了妳是圣女,身上具有玫瑰烙印的能量,它能让妳化险为夷,记得善加利用。”他不清楚考试是什么,但似乎是一大麻烦。
面对晦暗不明的局势,他心里暗忖着,只好重新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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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国文课考默书,她的脑袋壳里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因为她昨晚根本没有背书,看来今天的午餐又要吃饭配鸭蛋了。
她沮丧地咬着原子笔,两手支着下巴,极力要挽回上课时残缺不全的记忆,即使一字一行也好,千万不能交白卷啊,太丢脸了。
无奈,她越是想回忆,记忆越是遥不可及,倒是圣王的人影一再地出现干扰她的思绪,挥之不去,像梦魇一样。
就是怪他,自从遇见他之后,也不知他是怎么偷天换日的,把她满脑子的智慧,变成一堆没用的浆糊,逢考必惨,还说什么她具有圣女的能量,能量在哪里?
她摊开两只手掌,上下翻看一遍,啥也没有,这时她突然想起ET那部电影,于是伸出食指缓缓地碰触另一只手的手指,并没有产生任何的电光石火,瞎掰,哪有什么能量嘛!
“洪玫瑰,妳在做什么?如果写完了就把考卷交到老师这儿来。”
连坐在讲台后的老师,都注意到她怪异的举止了。
她噘着小嘴,暗骂着。“被他骗了!”她浑身上下根本一点电力也没有。
眼看同学们一一交出考卷,而她还在卧薪尝胆,那滋味真不好受,气得她捶胸顿足。
“默好的同学,可以先下课!”老师站起来整理一大堆的考卷,大概就只差她还没交了。
她瞄一眼手表,糟了,只剩下三分钟,心里急如热锅里的蚂蚁,大力地捶着胸口,怦怦作响,嘴里低喃着。“课文呀,你到底躲到哪儿去了,赶快出现吧!”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灵光一闪,没背过的课文霎时如泉涌一般,汩汩而出,她惊异之余,赶忙振笔疾书,就怕下一秒,它又消失不见了。
下课钟响起时,她刚好写完,一分不差,准时交出考卷,然后她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座位上。
“玫瑰,妳怎么了?”史秋莹走过来。
她疲倦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我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全身体力透支呢!”
“妳是不是生病了?”史秋莹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玫瑰也不晓得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胸口,不久突然爆发出一股始料未及的潜能,难道那就是圣王所谓的能量?
她回想自己方才的动作,举起手掌,作势敲击胸口,拉开上衣的衣领,低头往里头瞧,掌力正好击中玫瑰胎记的位置,她吓得往后退,椅子因失去重心,随着往后翻倒。
幸好,史秋莹及时拉住她的脚,才不致跌个四脚朝天,裙伞开花。
“玫瑰,妳到底怎么了?一下子打自己,一下子又翻开衣服窥看自己的胸部,现在又差点跌倒。”说到这儿,史秋莹的神色突然暧昧起来。“是不是胸部太小,吓了自己一跳?”
玫瑰不理会她的嘲讽,将她拉到教室外,没人的角落。
“蚯蚓,妳老实讲没关系,妳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正常人?”她困难地吞下口水,好像那唾沫很刺喉似的。
史秋莹摀着嘴,忍不住想笑。“真的要说?”
她用力地点头,只想弄清楚真相。
“是妳要我说的哦!”换隐形眼镜的史秋莹上下打量她一番,正经八百地说:“除了胸部小了一点,其它应该还算正常啦!”
被批评的玫瑰,表情木然地低头盯着自己胸前微微突起的小山丘,不过,对于这样的规模,她虽然不满意,倒也能接受。
她两手在胸前一阵乱挥,像要扫除掉什么似的。“哎呀,我指的不是身材。我是说……”说什么来着,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一阵子,她老觉得自己不正常,异性碰了她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就会发生意外,连走在路上,看到垃圾筒就会产生某种冲动想去踢翻它,一开始以为只是因为她的个性好动使然,后来越严重,只要一看到垃圾筒就踢翻它,然后会很自责又愧疚地再把垃圾装回筒内,才装好,又忍不住举脚再踢翻它,她曾因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而沮丧得不敢出门,除了上学。
那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是怪胎,若不是身为心理医师的父亲,一再地开导她,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她是个正常人,慢慢地,她才重新认定自己的正常人身分,而她也安于做个正常人,对于异性的接触问题,她仍在找人诊疗,至于垃圾筒,她则尽量视而不见。
可是,在她已经习惯于自己是个正常人的今天,又出现诡异的能量问题,这个重大的发现,严重打击她的正常心态,连蚯蚓都说她的胸部比一般正常人来得小。
想到自己乖舛的命运,发达的泪腺里屯积着惊人的蓄水量,准备来次大泄洪。
哇──她大剌剌地哭起来。
“玫瑰,我是跟妳开玩笑的啦!”见玫瑰哭得伤心,史秋莹赶紧端出事实真相。“其实我是嫉妒妳,才故意那么说的,谁叫妳集智慧美貌于一身!”反观她自己,唉,怨叹啊!
玫瑰噙着泪水,擤着鼻涕。“可是妳说我的胸部比别人小。”太伤人了,就算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能这么直接攻击她的要害。
“那是因为妳的内衣里面没有垫海绵,而别的同学都有,包括我,还垫两层呢!”谁叫她对自己的身材没信心,真惭愧,还大言不惭地嘲笑玫瑰,简直是国中笑国小。
“哦!那不是很难受吗?”
她老觉得现代女人穿内衣就像古时候的女人裹小脚一样的自己找罪受,唉,为什么女人总喜欢找一些东西绑在身上呢?
“还好啦,为了爱美,没办法!我家里还有一些绵垫,可以借妳。”有好东西应该与好朋友分享才对。
玫瑰连忙摇手。“不了,谢谢。”塞厚了一时,又塞不了一世,干么找罪呢,她才不会想不开。
可是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扫除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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