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疼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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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疼小女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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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的土壤肥沃,可惜地一直空着,我在松土,打算种空心菜、苋菜。”秋婶自顾自地说道:“人家说“秋瓜坏肚”,立秋后十日要少吃瓜,菜瓜、西瓜、香瓜都要少吃,所以我不种菜瓜,要改种一些叶菜。刚刚我把菜瓜藤割掉,拿瓶子接了一些菜瓜水放在我家菜园那头,等一下你拿一瓶回去。住在路口那个阿凤说,菜瓜水可以抹脸,皮肤会很好,我是没擦过不知道好不好,以前菜瓜水都是拿来给小孩退烧用的。”
“喔。”曲小凝认真的听,认真的点点头。
这里的老妇人对她们都很好,薰也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妇人有满口的“经验谈”,多听,等于多学。
“秋婶,我做了几样小点心,特地拿来给你吃。”曲小凝从脚踏车前面的挂篮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头装有她今早刚做好的点心。
“真不好意思,每次都吃你做的点心,也没拿钱给你。”
“不用、不用。秋婶,你常送菜给我们,我做点心给你吃,礼尚往来嘛!”常接受不用付费的菜,曲小凝心想,自己也该帮忙出一点力。“秋婶,我来帮你,你告诉我,还需要做什么?”
“免了啦!你那么瘦,锄头都拿不动。我种菜是要自己吃,又不是要卖,随便种种,松土后,菜仔撒一撒就好了。”
说罢,秋婶呵呵笑着,拒绝曲小凝的好意,弯身,举高锄头,正要松土,一个不小心却闪到腰。
“啊!我的腰……一·”松开手放掉锄头,秋婶手扶在腰际,痛得不敢乱动。
“秋婶,你怎么了?”
“闪到腰了。”
“我扶你回家去。”曲小凝上前搀扶她。“小心点,慢慢走。”
“人老了,毛病一大堆,才松个土就闪到腰,我啊,真是没用!”
“不会,秋婶,你别这么说。小心……”
把挡在前面的一根木柴移开,曲小凝轻轻地扶着秋婶,绕出大院子,往隔壁的秋婶家前去。
“我是想阿金她们一家都搬到台北去了,那么大片的土地。放着长草,不如给我种菜……没想到才第一天要种,就闪到腰了,唉唷!该不会是阿金她那个早死的老伴阿雄,不想把地借给我种吧?”
秋婶喃喃自语,兀自臆测莫名闪到腰的原因。
曲小凝轻笑道:“秋婶,不会的,你别想太多。到了,小心门槛。”
扶秋婶回家休息后,曲小凝带着秋婶牌的菜瓜水,绕到隔壁的大院子,准备骑脚踏车回去时,看到秋婶没有收走的锄头还躺在硬土上喘息,心想,方才出门前,薰说她会准备午餐,那么她就不用急着赶回去,空出来的时间,正好可以帮秋婶松松土。
屦及剑及,吃力地拿起锄头,一下、两下、三下……她在久未翻松的土地上,挖垦出坑坑疤疤的痕迹。
烈日炎炎,才一会儿工夫,她已经汗溶溶,汗水湿透她的白T恤,挥落斗大的汗珠,再热她都不能停,一停下来,待会儿秋婶若是好些,一定不顾身体微恙,又来锄土。
她没有出钱的本事,但是帮忙出点力,尚可。
虽然她的力气真的不太大,但以前在家,她曾跟着父亲捡破铜烂铁,粗活的工作,牙一咬,其实还撑得过去。
只不过,拿锄头翻土这等事,比她想像中还难,一小块土地,锄了又锄,过了半个钟头,三分之二的松土工程,都还没完竣。
她暂停下手边的工作,挥汗歇喘,抬头,毒花花的太阳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身子晃了下,扶着锄头站稳,她忙不迭地又开始松土的工作。
薰说过,人要懂得知福惜福,吃人一个蛋,恩情无法断。秋婶对她们这么好,她做点事情回报秋婶也是应该的,再说,等空心菜收成的那天,她们三个女生,也能吃上一大把。
平日薰去教太郎英文,念倍燕则到处帮镇上农夫种田,只有她老窝在家里,像只米虫,现在她有机会做点事、尽点心力,虽然有点累、有点吃不消,可她其实挺高兴的,至少她觉得自己不是无所事事的人。
想着,嘴角浮起微笑,尽管头有些晕,手有些发抖,但她仍卖力地舞动锄头,胡适先生说:“要怎么收获,先怎么栽”,想到日后吃进肚里的空心菜,是她今日荷锄的成果,让她有种踏实感。
“不觉得你的手脚太慢了些吗?”
一道颇为不耐烦的声音,自曲小凝身后响起。
智慧卓越,胸襟开阔的胡适先生不会说这样的话,那身后的声音是……
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辆车子旁,浓晕双眉紧蹙,颇为不悦地盯着她瞧。
曲小凝惊慌地看着眼前不太友善的男人。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车子?她怎么没听到车子驶进来的声音?
“谁雇用你来的?”浓眉一拧,男人又问。
“我……”
两眼写满惊慌,她退了一步,丢下锄头,慌措的想跑,可是太阳好大,光线好强,她的头好晕,前方的路、前方的景物,一片白茫茫
晕茫茫之际,她克制不住倾倒的身子。
“喂,女人,别昏倒……”

第二章

焦仲焰这辈子最不屑的事,就是服侍女人,可偏偏他现在做的,就有关“服侍”两个字,而且,最该死的,对象还是个女人。
他脱掉她湿透的衣裳,换上他行李内的灰色衬衫.拿着报纸帮她扬风,抽了一团又一团的面纸帮她擦汗,见她嘴唇干,他还掬把水,拍拍她的唇……
真是够了!他焦仲焰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体贴地服侍过一个女人!
她突然昏倒在他前面,都怪他手太长,一伸手就接住。见她面色潮红、皮肤灼热、大量出汗、四肢湿冷,他猜测她是中暑了。
最近的医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所以,他只好先把她抱进车里吹冷气,暂时远离毒烈的太阳。
怪的是,车里的冷气明明很强,但他却觉得火气很大。
“没事干嘛留那么长的头发?”盯着她身前两条及腰的长辫子,他火大的想拿把剪刀,喀嚓一声,把它剪断。
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她还留那么长的头发,难怪会中暑!
女孩子,还是该留发禁时代的耳下两公分,最标准、最适合。
“喂,女人,快醒醒!”拍拍她红通通的两颊,他颇不耐烦地低嚷,“不要装死!”
不能怪他,他遇过太多女人在他面前装昏装死的戏码,虽然他确定她是真的昏过去,但有可能她已经醒了,只是为了多一点时间待在车上,又继续装死。他可没兴趣陪她玩这个老掉牙的游戏。
“喂!”
见她一直没反应,焦仲焰两道粗浓眉攒成一个忧心的结。她看起来不像是装死,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他下意识地把,食指伸向她的鼻下,拂在他食指上的微弱气息,证明她还没死。
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考虑要下车问邻人这个女人的家在哪里,她的身子动了下,细眉微蹙起。
末多加思索,他伸手扶着她的手臂,这动作顺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愕然。
他不是体贴的雄性动物,这句话是他母亲在养了他二十年后的某一天,语重心长地下的结论。
他母亲认为,就算他不体贴,至少也要有绅士风度,就像他那个在美国水牛城当教授的老爸一样绅士有礼,但很抱歉,他两样都做不到,他母亲怨说,一定是小时候他一直跟爷爷住,个性才会像他爷爷一样。
此刻,他够不够体贴、有没有绅士风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嘛关心她蹙眉的表情?又为什么要伸出两只雄性的长臂扶着她?
在他愕然不解之余,黑眸注视下的那双如沉睡般的黑凤蝶恬静地收起双翅的弯翘睫毛,缓缓地张启,眨动。
逼近在眼前的一张男性面孔,由模糊渐渐清晰,曲小凝吓得身子颤动了下‘之余,赫然看到自己的白色T恤落在脚边,当场吓得脸色苍白。
“你……”
看到自己坐在陌生人的车内,衣服又被脱下,以为自己遭遇不幸,两行泪水倏地滑下,抓了T恤,她迅速打开车门,一路哭着往住家方向跑去,一心只想赶快远离“坏人”。
见她突然跑了,焦仲焰一双浓眉当下蹙起的高度,简直可以媲美欧洲阿尔卑斯山脉上的最高峰勃朗峰。
“一点礼貌也不懂的女人!”
连向他说声“谢谢”都没有,说跑就跑。
至少也得告诉他她住在什么地方,他好去把他的灰色衬衫拿回来……
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一路伤心哭着回家的曲小凝,一进门。立刻冲人自己房内,关起门,蜷在门板后,哭得好伤心。
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光天化日下,被一个男人拉进车内,脱了衣服……那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被玷污了?一定是这样……
痛哭失声,她的身子不再是清白的,别人会怎么看她?以为她不检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她再也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桂尹薰和念倍燕两人在房门外喊着:“小凝,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曲小凝开门,但仍听得见哭声,念倍燕两手环胸,神色肃穆。“我看不妙,她回来时,穿的是一件过大的衬衫,看起来像是男人的衬衫。”
曲小凝回来时,念倍燕整个人正挂在沙发上看电视,瞥了曲小凝一眼,正巧看见那件套在她身上显得太突兀的灰色衬衫。
闻言,桂尹薰倒抽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惊讶地捣着嘴,桂尹薰脸色倏地刷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凝出门前穿的是T恤不是衬衫,加上小凝回来就躲在房里哭……
“他x的,一定是哪个烂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念倍燕气得咬牙切齿。转身,手在紧闭的门板上,砰訇砰訇的用力敲打。“曲小凝,开门,你在里面一直哭就有用吗?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宰了他!”
“念倍燕,你不要这样,发生这种事……小凝现在一定很害怕。”
“难道害怕躲在房内哭就会好了?如果不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他还会害人的,你可别以为镇上都是欧巴桑就不会有受害者,会干这种事的,都是一些丧心病狂的烂男人,就算七、八十岁的老阿嬷,一样会受害。”
念倍燕说得坦露露,桂尹薰听得心惊惊。她的确听过这类没人性的新闻事件。
“可是,小凝现在哭得那么伤心,先别逼她说。”房内的曲小凝还在哭,桂尹薰听了很不忍心。
“如果那男人是别的地方跑来的,不马上说,说不定他又跑掉了!”念倍燕气忿忿地抡拳,恨不得马上把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拉来面前海揍一顿。
桂尹薰听了,心想,也对。“小凝,别哭了,你开门好吗?”
“刚才她去哪里?”念倍燕想,等到曲小凝这个小媳妇开门,天都黑了,索性直接抓了个方向去找比较快。
“她说要去秋婶家……”
“X的。就不要让我找到人!”
冲出门外,拎了斜靠在墙上的一根扁担挂在肩上,念倍燕气腾腾地要去找人。
远远地,一个高大男人骑了一辆脚踏车,怎么看怎么怪地朝她们住的地方骑来,眼尖的她,一眼就认出那辆脚踏车是她大哥买给桂尹薰的新脚踏车。
照理说,把它骑回来的人,应该是曲小凝才对……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欺负曲小凝的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好啊!自动送上门来,是吧?”扛着扁担,站在围墙外,念倍燕一脸杀气地等着他到来。
焦仲焰一脸无奈地骑着脚踏车,往以前阿火叔家的方向骑去。
那没礼貌的女人跑走之后不久,住在隔壁的秋婶就扶着腰走出来,知道他就是小时候住在隔壁的阿牛,热络的和他聊起天来。
阿牛,爷爷帮他取的小名,希望他壮得像头牛一样。自从爷爷死后,好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秋婶告诉他,这辆脚踏车是住在阿火叔家那三个女人的,原本他才不在乎,脚踏车是谁的,关他什么事?
但为了摆脱秋婶吱吱喳喳,聊个没完、问个没完层出不穷的话题,他只好假借好心要帮忙把脚踏车牵回去给她们,逃之天天。
他不想和邻居装熟,可也不想得罪他们,毕竟,这里是爷爷和奶奶居住过的老家,而他,打算把老家重新装潢一番,盖一栋小木屋当度假别墅。
阿火叔家前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肩上扛了一根……扁担。在等他?看起来像是。
蹙起眉头,焦仲焰用力踩了踏板一下,脚踏车车轮转了两三圈,把他送到目的地。
一到达,车子还未停下,那根扁担就往他身上招呼。
轻易地抓住扁担,他不悦地怒问:“你这疯婆子,干嘛打人?”
“你还敢问?”念倍燕用力想拉回扁担,无奈眼前这个高个子力气太大,一只手把扁担抓得死死的。“快放手,否则我叫全镇的人都来围攻你这个大色狼!”
大色狼?
睨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焦仲焰嗤声笑着:“我不喜欢男人婆,再说,我也没摸到你,你胡乱给我冠上大色狼的封号,不怕我告你?”
“告我?”念倍燕笑了笑。“谢谢你提醒我,我一定会叫曲小凝告你强奸罪。”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女人,看起来很面熟?”焦仲焰眯起了眼,仔细打量她。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等等,你……你好像是……阿牛?”原本以为他只是想攀关系,要她们不要告他,但拿眼往他那张脸盯住一看,还真的挺面熟的。
“烈结子?你是结子!?”
“死阿牛,真的是你!”遇见小时候玩耍的同伴,念倍燕一高兴,大刺刺的用扁担往他身上用力打了一下。
“喂!会痛的好不好!?”扁担在他手臂打出一条红印,焦仲焰抗议着。
念倍燕笑了笑,旋即敛起笑容,把扁担架在他脖子上,一脸杀气。“死阿牛,你死定了,你为什么要对曲小凝做那种事?”
移开扁担,焦仲焰一脸不悦。“她跟你说,我强奸她?”
“是没有,不过她一回来就躲在房里哭,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进去说吧!”
焦仲焰一脸无奈。他生平第一次好心免费服务女人,却被冤枉成大色狼,真是好心没好报。
看在念倍燕是他儿时同伴的份上,焦仲焰破例为自己所做的“好事”,解释一番。
“需要我打电话叫我的律师来,向你们再做一次报告吗?”他不悦地瞪着脸上还布满泪痕的曲小凝。
通常工作上遇到有争议的事,大半都是律师出面帮他处理,他不会多做无谓的解释。
“神经病啊你!”念倍燕踢了他一脚,视线旋即投向曲小凝身上。“曲小凝,你也拜托一下好不好,有没有被人那个,你会感觉不出来?你应该还是处女吧?如果被人那个,应该会很痛的……”
闻言,曲小凝泪痕斑斑的两颊,羞透地红似火,低下头,陷入羞窘的泥沼中。
“对不起,我……”
对于念倍燕心直口快,直言不讳的话语,桂尹薰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虽然是认识的人,但他毕竟是男人,在男人面前说这些,很尴尬的。
“阿牛,不是我爱说你,你干嘛随便脱女人的衣服?我知道你是怕曲小凝一身湿突然吹冷气会感冒,但你也不能给人家脱光光,难怪曲小凝会哭得那么伤心。”
听到念倍燕的话,曲小凝把头垂得更低。
“你不知道曲小凝可是很害羞的,你脱了她衣服,看光她的身子,你可要负责娶她。”
打趣的话语,让曲小凝羞得缩到桂尹薰身后,不敢见人。
觉得自己在三个女人的住处里,显得太突兀,焦仲焰起身准备离去,临走之前,回过头,对躲在桂尹薰身后的曲小凝,说道:“记得,我的衬衫要用手洗,洗干净后,还给我。”
知道曲小凝羞得说不出话,桂尹薰只好替她回答:“好,我们会把你的衬衫洗干净再还给你的,谢谢你,请慢走。”
看了缩得只露出半颗头的曲小凝一眼,焦仲焰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往门外走。
“阿牛,等我,我有事问你。”
念倍燕起身,跟着焦仲焰一起离开。
客厅内只剩曲小凝和桂尹薰两人,曲小凝咬着唇,轻声道:“薰,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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