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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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情梦-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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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把车票装进口袋,然后一边离开车站往回向青年桥的方向走,一边想着应该到哪儿去休息一下去。
我想到了昨天半夜碰到的那两个联防队员,他们中的一个不是给我留了电话吗?他不是说我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打电话吗?那么我到他家里去休息一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我转念一想,我能去打扰人家吗?而且,如果我真的去了他家,我就能真正得到休息吗?他不是已经说了,他的女儿是我的作品的忠实读者,说得那个一点是我的崇拜者,那么如果我真的去了他的家,那么他的女儿还不得惊喜一番,说不定还会把她的同学朋友都邀请到家里对大家炫耀一番呢。当然也许我这是多虑了,因为这有点故意拔高自己身份之嫌。不过细想一下,我还是觉得到人家去不太好。
那么,最简单最方便的,莫过于找一家小旅馆住进去,睡上一天,到下午四点准时去赴约不就得了。
那么,大白天住到旅馆去蒙头大睡,不会引起人的怀疑吧。
嗨,我已经不管那么多了,怀疑就怀疑去吧,反正我也没干什么坏事,不就是要睡一觉吗。
这么想着,便留心起路边的一家家门面,来到一家挂着“春来旅馆”牌子的门前,对着那块牌子端详了一下,然后便走了进去。
服务台前居然没有人。
我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小小的门厅,服务台几乎占去了整个门厅的三分之一,在服务台对面有一只己经破旧不堪的皮沙发,看那样子好像是这家旅馆一开张时就已经放在那里了,也算得上是这家旅馆的“元老”了。服务台的左边墙上,挂着一块长匾,匾上是一幅司空见惯了的迎客松,边幅上写着字。但是由于时间太久,那字已经只能见到隐约的红色了,我想这块匾可能是他们刚开张时别人送来的贺匾吧。
在紧靠服务台的右边是一条上楼的楼梯,我猜想客房可能就在上面,于是我在门厅里转了一圈,然后高声地问道:“有人吗?”
没有人应,好像这里是一座空楼似的。
“有人吗?”我又大声地问了一次。
可是还是没有人应,看来是我来得太早了,这里的客人还都没有起床,而服务人员也都没有睡醒。我想了一下,索性上楼去看看。
于是我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上到二楼,在走廊里走了一个来回,没有见到一个人,只见每间客房的门都关着。
于是我便又上三楼。
“喂,你是干什么的?”
刚刚上到三楼,第二只脚还没踏上楼梯,便听到一个声音问道。
我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岁——两眼盯着我问。
“哦,我想住店。”我忙说。
“住店?”那女子不相信地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大早的你要住店?”
我知道我这个时间来要求住店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用想好的理由应答道:“啊,是这样,我赶了一夜的路,现在感到很累,所以想住店好好睡一觉。”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会,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可能是看到我一脸的疲惫,一脸的风霜,于是相信了我的话,脸上的气色也平和了一些。
“哦,那也该在下面等着呀。”她说。
“我在下面没见到人,叫了两声也没有应,所以就上来看看。”我解释道。
女子瞟了我一眼,道:“那跟我下去办手续吧。”
我实在不想再下去,因为我知道下去了说不定还得走到三楼上来,就算是不到三楼上来,也得再走到二楼,那样就白白地浪费了我的精力了,于是忙说:“我看这样吧,你们这里住一宿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你给我个房间先让我睡觉,我实在是太累了,手续等退房时再补办吧,怎么样?”
女子又瞅了我一眼,可能是看我不像是坏人,而且我一脸的诚实相也没有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她说:“好吧,一宿二十块钱,再加十块钱压金……”
我没等她说完,忙把三十元钱掏出来递给了她。
她接过钱,说了句“跟我来”,便把我领进了一间门上写着“306”的房间。
这是一间双人间,床上还算整洁,我向她道了谢,然后便放下背包,听完了她的几句交待后,看着她出了门,然后关起门,只把外衣脱了,什么也不顾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到身上,便把眼睛闭了起来。
很快,我便进入了朦朦胧胧之中,思维好像飞出了体外,飘飘悠悠地飞离了身体,飞上了半空。
就在这一种飘飘悠悠的感觉之中,我沉沉地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当我被一阵嘈杂声闹醒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分了。我觉得头有些沉,口干舌燥,全身无力,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外面吵得厉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静静地躺在床上倾听着。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听出点眉目来了,是有一位客人在退房时发现自己的东西找不着了,听起来好像是说装钱的箱子丢了。听得出丢东西的人嗓门挺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嗡嗡的,带了些鼻音。另一个与他分辩的人是个女人,从声音听出好像就是我所碰到的那个女服务员。
这时我就听那个带鼻音的人高声说:“那不行,我只能报警了。”
那个女服务员的声音随后答道:“报就报呀,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钱。
“这么说你是怀疑我骗你们的是吧。”那个鼻音人说。
女服务员的声音道:“我可没这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让警来查好了。”
这时候又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劝解道:“你们不要吵了,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大家都冷静一点嘛,就是报警也得跟警察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呀是不是?小鲍,我问你,今天有没有闲杂人进我们旅馆?”
停顿了一下,女服务员的声音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一大早的来住宿,说是赶了一夜的路,要好好睡一觉。”
我一听才知道,原来那个女服务员姓鲍。
这时就听那个劝解的男人问:“那这个人呢?”
“我把他安排在306了,大概还在房里睡着了吧。”小鲍说。
那劝解的人道:“快去看看。”
小鲍答应了一声。
随即我就听到几个人的脚步一起走近了我的门前,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有几个人一拥而入。
我硬撑着坐了起来,看着他们。
除了女服务员小鲍,另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怒气,凭直觉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带鼻音的人。还有一个面色比较平和些,五十岁的样子,一副主人的模样。跟在最后的是鼻音人的同伴,也是一脸的不快。
“经理,就是他。”小鲍指了一下我,对那个面色比较平和的人说。
几个人的目光一起都看着我。
我有些无精打采地问:“你们有什么事?”
经理上下看了看我,微微地摇了一下头,问道:“这位先生,你一直都没有出去吗?”
我点了一下头,说:“我一直睡着,刚刚被你们的吵闹声吵醒的。”
我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所以回答得很谨慎,我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也没听到什么动静?”经理又问我。
我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反问:“什么动静?”
那个带鼻音的人嗡声嗡气地说:“我的东西被盗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一听他这么无礼,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但是我不想跟他争执,因为我也没有精力跟他争执,我觉得全身很不舒服,我知道一夜的风寒终于还是把我打败了,我病了。
于是我瞅了那人一眼,说:“你说话可得负责任,我自从进了这个门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床,而且不是你们在外面吵的话,我现在还睡着呢。不过我也该起来了,还得谢谢你们把我吵醒了呢。”
那经理看了女服务员小鲍一眼,小鲍便把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对经理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注意到了小鲍的动作,所以知道她是向经理证明我确实没有动过,因为除了床上的被子外,房间里的一切如故,没有一点改变。
我想我应该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病着,就算是他们丢了东西我也不可能成为嫌疑犯的。于是我向小鲍问道:“小姐,你们这附近有药店吗?”
“路对面就有一家,你是……”小鲍看着我。
我点了一下头,一边向外掏钱,一边说:“那麻烦你去给我买点药好吗?我夜里受了凉,可能感冒了。”
小鲍听了,看了一眼经理。
那经理看着我,走上前来,伸手拭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哟,还真烫呀,烧得挺厉害的。你快躺下,快躺下。”他回头向小鲍说:“小鲍,快去,去给这位先生买药去。”
“买什么药呀?”小鲍为难地比
我把拿出的一张五十元钱递向她,说:“麻烦你了,去买速效伤风胶囊,我感冒吃这种药效果最好。”
经理把我手中的钱拿去递给了小鲍,说:“听到了,快去,上来的时候顺便带瓶开水上来。”
小鲍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个鼻音人开口道:“慢着,我的事情还没搞清,谁也不能离开。”
小鲍犹豫地站住了,看着经理。
经理本来正把我扶躺下,一听这话便站起身来,转过脸去向那人说道:“我说先生,你没看到这位先生生病了吗?小鲍就到对面药店去买点药,怎么,你怕她会跑掉呀?她要是跑掉我负责。你们不是两个人吗?你们可以跟一个人去呀。”经理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快。
我听得出,也看出来了,这位旅馆经理是一位善良的人,从他发现我真的病了对我所表现出来的关心,以及对自己服务员的信任,我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位好人。
那位自称是失主的鼻音人被经理这么一驳,自己也觉得没趣,便嗡声嗡气地说:“那……没办法了,我只能报警了。”
“好呀,你不报我还要报呢。”经理没好气地说,“我这店虽小,但是还从来没听说客人在我这里丢过东西。你们不用急,等我把这位生病的先生安置好,就会下去打电话报警的。”
鼻音人讨了个没趣,悻悻地皱了一下眉头。
我向经理说:“谢谢你,经理,我没什么大碍,你忙你的去吧。”
经理却对我笑道:“不着急,等小鲍把药买回来了,你吃了药我再去忙不迟。”
见经理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竟对有客人在自己的店里丢了东西一点都不着急,而且我已经从刚才他们在外面的对话中听出来了,那位鼻音人丢的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呢。可是经理好像并没有把那事放在心上似的,一心只在为我这个生了病的客人忙碌着。
时间不大,小鲍就把药给买回来了,而且也按照经理的吩咐提上来了一瓶开水。经理吩咐小鲍把床头柜上的一只杯子用开水烫了两次,然后才给我倒上水。
我坐起来,倚靠在床头,拿出药,取了两粒,放在手里等着水稍微凉一些。
我看了那两个一脸不快地站在门边的人,突然感觉到他们的表情让人很难捉摸。
我又看了一眼经理和小鲍。
经理脸上仍然是一脸平和,看着我把药吃了,然后又让我躺下,并帮我掖了掖被子。我的心里感觉到一股温暖,我突然觉得这位经理就像是一位父亲一样,用他的善良与慈爱在关心着一位素昧平生的人,而他所关心的人仅仅只是他的一位房客。
“好好躺着,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小鲍,我会让她隔一会就上来看看的。”经理说。
“太谢谢了。”我说,“请您在三点半之前叫醒我,四点钟我得去跟一个人见面。”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对他的称呼“你”改成“您”了,我是由衷地尊敬他。
“怎么,很重要吗?”经理说,“都病成这样了,还去见?”
我说:“这个人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一定得去见、”
“好吧,三点二十我让小鲍准时叫醒你。”经理说,“你就放心睡吧。”
我再次道了谢,为自己遇上这么一个好店主而庆幸。
经理带着小鲍和另外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我没有再听到他们的争执,也没有听到他们是不是又争吵过,吃了药又喝了杯水,很快,我又睡着了。
小鲍果然在三点二十分把我叫醒了,尽管我仍然感到有些疲乏,但是相对于一个多小时前已经好多了。旅馆里已经安静了下来,那两个吵着说丢了钱的人也已经不在了,经理也已经走了。在服务台,我问小鲍:“那两个人的事弄清了吗?”
小鲍轻蔑地一笑说:“他们是想诈钱,一看经理真的报警了,就吓得溜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替经理松了一口气。
小鲍把十元钱送给了我:“找你十块钱。”
我没有去接,而是说:“别找了,我该好好谢谢你和经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感激。”
“嗨,谁还没有个难处,出门在外的,互相照应着点总是好的,我们经理他就是个大好人,我也都是跟他学的。”小鲍说。
我点头,说:“如果今天晚上我不走的话,还到你们这里来住。”
小鲍笑着说:“好呀,欢迎啊。不过这十块钱你可得收回去。”
我忙说:“我说过了,不用了……”
“这可不行,我可不好入账。”小鲍说。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就只是十块钱,如果多点,我可以说是给她的小费,当然我也不好再掏出钱来加上,那样做也不太好。不过我想我就算是再掏出钱来给小鲍,她也不一定会要。所以我不想因为这十块钱推来让去的,便只好收下,同时说:“好吧,我收回。请告诉你们经理,我离开这里之前,一定来拜望他。”
“好的,我告诉他。”
“那么再见,我的时间快到了。”
“欢迎再来。”小鲍随口说了一句行业用语。
我点了点头,与小鲍挥手而别。
走出这家“春来旅馆”,虽然脚下还有些飘,但是还算是没有失去重心,头也不再那么沉了。我一眼便看到路对面的那家药店,不觉又捏了捏口袋里的药,想起了早上进入春来旅馆的情形以及见到小鲍时小鲍的样子。
说实话“春来旅馆”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服务台无人,门厅里的破旧样,服务员头发蓬松,一副懒散的样子。可是,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对这家“春来旅馆”另眼相看了。
很明显,这家旅馆的经理是一位极有人情味的人,我想每一位客人住到“春来旅馆”之后,都会感到一份亲近的。尽管我并不知道他们平时对客人的服务如何,但是仅从今天他们为我所做的事情,从经理见我生病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关心,我就可以断定这家旅馆对客人是如何的关心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仅仅只是在这个小小的小城里开着这样一家旅馆。以经理对待客人的态度,以及那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如果他们要是在北京城的话,那么就以他的这种极富人情味的经营方式,肯定会把旅馆搞得风风火火的。
可是他们现在仅仅只是在这座小镇上开着这样一家小小的旅馆,实在是可惜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边慢慢地向着青年桥的方向走着边想,今天晚上我肯定是走不掉了,见到琪儿之后我们肯定会谈很长时间,但是我不会让琪儿和我谈上整整一夜的,那样的话恐怕琪儿会受不了。所以,我已经决定,与琪儿分手后,我一定要回到这家“春来旅馆”住宿,而且,我真的得再见见那位经理,跟他好好聊聊,我感觉到他们这个“春来旅馆”一定有许多故事,这些故事,说不定有一天就会成为我的创作素材,所以我得把它笔录下来,以备后用。
这么想着,青年桥已经落进了我的视野。也许是天气转晴的缘故吧,今天桥上的人比昨天多多了,路过桥上的车辆也比昨天的多,所以,桥上显得很热闹。
不过桥上是否热闹我都并不在意,因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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