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改变不了真爱的,我相信她也像我一样,一直都在深深地思念着我。”
“你们虽然有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互相之间不能见一次面,甚至连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那么当你们十年之约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又怎么能保证她就能够去赴你的约见?”
“十年之约是我们两个人的,我相信她会一直记在心里,到时候也肯定会准时赴约的。”
“师兄,不是我泼你的冷水,我觉得你太单纯了。你知道吗?十年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包括人的感情,我预感到你们的十年之约最终会让你失望的,你的‘红颜知己’是不会去赴你的约的。”
“你不必刺激我,我相信她会去的。”
“得了吧,师兄,你就别做美梦了,我敢跟你打赌,我赌你的‘红颜知己’不会赴约。”
“这个赌你是输定了。”
柳菁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我想我是赢定了,如果你敢赌的话。”
“我当然敢赌。”我说。
“那好,我就跟你赌一次,赌你的‘红颜知己’不会赴约,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你的“红颜知己’真的去赴约的话,那我到时候会送一件非常特殊的礼物给你的,要是她不去赴约呢?”
“你说吧。”
“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可以。”
“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
我笑了起来,说:“可以,不过我想你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可是柳著却一脸必胜的神态,斜着眼睛看着,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到时候你可别耍懒。”
“这你大可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守信用。”我轻笑着说。
柳菁点头道:“这我相信。”
经过这一通对话,本来己经非常疲惫的我,已经觉得全身再无一点力气了,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一个劲地直想躺到床上去。可是,柳菁却还没有走的意思,我又不好意思赶她走,所以我只好硬撑着。
“师兄,这事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柳菁好像是怕我反悔,强调说,“不过,师兄,我真的要到你这儿来住几天,你不要紧张,我只住几天。等找到房子马上就搬。”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我现在住的房子真的是明天到期,房东不愿意再出租了,所以我只好另租房子。这一时间我到哪儿去找房子呀?所以,先到你这里来借住几天。”柳菁说到这里恬着脸笑了笑,继续说:“再说,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也得有个人来照顾你两天吧。我看就这样吧,我搬过来住几天,一方面解决了我自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顺便照顾一下你,一举两得,怎么样?”
我知道不能再推脱了,如果连这样的要求都不答应的话,那真的就太不近人情了,于是我只好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咱们可说定了,你得赶快找房子,找好了就马上搬。”
“放心吧,师兄,你怕我搬来了就不再去找房子,懒在你这里不走呀。你根本不用担心的嘛,你也可以帮我找嘛。”柳菁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我做着鬼脸。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好轻轻地笑了一下。
“师兄,我看你好像一点精神都没有,要不你就到床上去躺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柳菁总算是发现了我的疲惫,向我说道。
我摇了一下头,说:“我倒真想躺一会儿,吃的就不需要了。”
柳菁直看着我,过了几秒钟才说:“我看这样吧,你到床上去躺一会儿,我现在就回去把东西搬来,看你这样儿没有人照顾真的不行。”
“我没关系……”
“得了,你就别逞强了。”柳菁说着站了起来,“你躺着去吧。我回去搬东西。”
柳菁不容我再说什么,便上前扶着我,把我送进了卧室。
“快躺下吧。”柳菁嘴里说着,便帮着让我躺下,然后为我盖好了被子,“好好睡一觉吧,别的事你就别管了。对了,把你的钥匙给我,免得我等会来了叫门把你给吵醒。
我没理由不把钥匙给她,而且此时的我己经感觉到头脑昏昏晕晕的,一躺到床上,浑身就像是瘫了一般,好像整个身子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灵魂也已经飘飘然地飞出了我的身体,到半空里去游荡去了。
我随口说:“钥匙在我裤子的腰带上,你自己拿吧。”
我的裤子就挂在门上的挂钩上,我感觉到柳菁走过去,随后便听到她摘下钥匙所发出的响声,接着又听柳菁说了一句“我走了”,同时感觉到她又把我的被子掖了掖,随即便处于一片朦胧之中。
朦朦胧胧间,我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飘飘悠悠的,在半空里飞着。天空中有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把它的光线赤裸裸地洒向大地,洒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燥热,就像是正被烘烤着一般。
可是我却顾不得这份燥热了,就这么飘飘悠悠的飞着,不知不觉间,我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在那座与琪儿定下的十年之约见面的青年桥上空。
“我应该站到桥上去。”我在心里想。
心里想着,仅仅只是一转念间,我便已经站在了青年桥上。
青年桥上没有一个人,前后左右都显得有些昏暗,我极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可是却觉得眼皮重重的,只能是强撑开一下,瞄一眼周围,然后再闭上。
我靠在青年桥的桥桩上,不时地强撑开眼皮看一眼周围,心里便想着自己这是在赴与琪儿的十年之约,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等待琪儿。
琪儿该来了!我想。
我刚刚想到琪儿该来了,突然就感觉到有一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强撑开眼皮一看,虽然看得并不太清,但是我心里却非常明白,是琪儿,因为,我对琪儿太熟悉了。
琪儿还是那一副清纯的样子,她的笑容让我感觉到眼前一亮,于是我的情绪立刻大振。
“琪妹!”我叫道。
琪儿抿着嘴,看着我,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那样痴痴地看着我,脸上仍然带着一脸清纯的笑,可是我却突然觉得她的笑也有点痴痴的。
“琪妹,你……你这是怎么啦?”我惊异地问琪儿,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两个肩膀。
琪儿瞟了我一眼,这才轻启朱唇,轻声说道:“江哥,对不起,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吧,我已经……”琪儿突然停下不说了。
“己经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琪儿低下头去,低声说:“你别问了,江哥,反正,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不,琪妹,江哥可不能没有你呀,江哥这么多年来,每天都在想着你……”
“江哥,我也想着你。”琪儿打断了我的话,“可是,江哥,我们相差得太多了,而且,这十年来,我忍受了许多的指责与辱骂,我无法再继续面对我的父母,我只能选择逃避,所以,我就答应了一个爱我的人的求婚。”
“不,琪妹!”我完全明白了,悲痛欲绝地叫了起来,“不,琪妹,这不是你自愿的,肯定是有人逼着你,对不对?没关系,你不必再害伯什么了,江哥现在已经闯出些名堂来了,你这就跟我走,跟我到北京去,我能养活你。琪妹,这就跟我走吧。”
“不,江哥,已经……太迟了。”琪儿有些泣不成声了,“十年了,十年了你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怎么能……”琪儿说着,哭出声来。
“琪妹,对不起!不过我告诉你,我没有一天把你忘记过。”我说。
“江哥,我也相信你。不过,江哥,现在的琪儿己经不是以前的琪儿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所以我们不可以再相交下去了,况且经过十年的风风雨雨,我也己经不再那么单纯,那么理想化了。”琪儿低着头说着这番话,可是我却发觉琪儿说这些话时并不自信。
“不,琪妹,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我的真心话,江哥,我……”琪儿停住不说了,过了一会,才接着说:“江哥,你说过是希望我获得幸福的,我现在自己感觉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江哥,我们的关系就到为止吧。江哥,再见。”
琪儿说着,转身就想离开。我忙一把拉住了她。“琪妹,别走,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
“别,江哥,放开我,让我走,我们是没有结果的。”琪儿不看我,声音很轻地说。
“不,琪妹,你别这么说,我们这不是已经见面了吗?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我保证,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有些慌不择言地说。
琪儿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江哥,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江哥,我来见你,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风险?什么风险?”我有些不解地看着琪儿,“琪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
琪儿转过脸来,满脸泪痕地对我说:“江哥,我……”突然,琪儿的脸色大变,指着我的背后,有些张口结舌地说,“江哥,你……你看……看……”
发现琪儿的异常,我猛然回头,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奇怪地回过头来,再看琪儿,眼前哪里还有琪儿?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一脸气势汹汹的苗琳!
“江洋,你在这儿干什么?”苗琳对我大喝一声,“你是不是……”
我浑身上下徒然一惊,苗琳下面的话我也没能再听到,眼前的一切便都已经消失了。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汗津津的一片。
啊,原来只是做了个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与琪儿相见的梦,我更不知道苗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梦中,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琪儿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苗琳。
这就是梦吧。
在梦里,一切不可能的事都可以成为可能,就像梦境之初,我可以在天空飞翔,我可以想到哪儿便马上就到了哪儿。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人才能够“心想事成”。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尽管汗水己经浸湿了我的内衣,尽管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肯定得晒被子了,但是我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方面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出这一身汗对我的康复有好处,也许这都是喝了的那一碗水以及吃的那半碗面条起到了作用。另一方面,我眼下还不想动,我还想再回味一下梦境里的经历。
尽管梦境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但是琪儿的那几句话我却记得很清楚。琪儿说她不能再跟我在一起了,琪儿说她要从此与我断绝来往,琪儿还说她身不由己。琪儿怎么了?琪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却始终想不出个原因来,最后,我只能换一种方式来想了。我想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可能就是因为与柳菁的那一番对话吧。
是的,与柳菁的那一番对话,已经把我几年来对琪儿的思念一古脑儿地倾诉了出来,使我一直独自闷在心里的秘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所以我的头脑也随之得到了一些放松,再加上感冒发烧后头脑的一片混乱,那么做这样的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是,梦中的情景却让我无法接受,我不相信琪儿会离开我,不相信琪儿会不再跟我见面了……
一阵夜风从我的身边掠过,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我再一次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星星退去了,那轮月牙儿也不见了踪迹,天地之间突然变得黑暗一片。
这就是人们所常说的那种黎明前的黑暗吗?
哦,黎明前的黑暗!
琪儿,你真的不来见我了吗?难道五年前的梦境在今天成了事实了吗?可是,就是在五年前的梦中,你也是来见了我的呀!然而今天,你为什么就不能现一下身呢?琪儿,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每一年的每一天,你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在我的记忆中被抹去。琪儿,你应该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呀,应该是知道我对你的爱的呀。可是琪儿,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一面呢?就算是我们今后再也不能相见了,今天,在我们十年之约的今天,你也应该来与我见上一面呀,为了这一面,我已经整整等了十年了呀!
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琪儿的名字,可是回答我的,除了从身边轻轻滑过的风儿,就只有夜的沉寂了。
我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发慌,因为,就在这时,我猛然间感觉到了周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静,而黑暗与寂静也像是成了一对双胞胎一般,一起携手包围在我的周围。
我感到全身一阵清冷。
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呢?
我在心里自问。
我己经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肯定地说琪儿不可能再来了,如果我仍然坚持等下去的话,那么在离开这里之后肯定会大病一场的。而且,就算是不再等下去,就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我也很难保证自己这次不会大病一场,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全身在发冷了。
我是不是又会像五年前那样,再得一次重感冒呢?
我实在不敢肯定,我只能抱紧双臂,在心理和身体两种凄冷的攻击下,在桥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希望靠着这种走动能够把身上的寒气驱散一些。
可是,走动虽然能够把身上的寒气驱散一些,心理的寒气却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到了我难地控制的地步了。
哦,琪儿,琪儿,你在哪儿?
我依然一次次地在心里呼唤着琪儿。
我突然又想起了五年的那一次柳菁所说的话。
难道真的让柳菁说中了?难道我与琪儿真的就没有再见之缘了?难道十年的时间果然能把一份真爱也给改变了?难道琪儿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
这一个又一个问号轮番地出现在我的脑中,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答案。
琪儿不会再来了,琪儿不可能再来赴我与她的十年之约了!
我开始在心里劝说自己,同时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琪儿是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的,如果她真的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那么她不来见我,不来赴我与她的这个十年之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的,我应该理解琪儿。
可是,尽管我在心里劝导着自己,要理解琪儿,感情上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我爱琪儿,我对琪儿的爱己经让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除了琪儿的爱,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在我的心里有了琪儿,这世上的任何女性我都己经无法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在北京闯荡了这么多年,除了柳菁之外,我也接触过许多女孩子,其中也不乏像柳菁一样对我动了几分情感的女孩子,可是,尽管在这些女孩子中也不乏清纯可爱的,我对她们却一点都没有动情,我甚至可以说是对她们的清纯与美丽视若罔闻。在北京,在我所混迹的那一圈中,几乎所有与我相识的人,都会觉得我这人非常奇怪,有的甚至觉得我难以理解。当然这也怨不得别人的怀疑,因为像我这样一个男人,独自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下来了身边居然还是一副“清闲”,如果不是我这人古板、无味,就是我这人天生有毛病了,用圈内人的话说,是“太不正常”了。
是的,那些混迹于北京城中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些不甘寂寞的人,他们一个个在互相相识相交不久,只要是稍为投缘的,两人之间也就大都会有一些故事发生,而且这样的故事也是经常不断的,我对这样的故事已经听得多而又多了。
可是,在我的身上,却一点故事都没有发生,虽然那一次我最终没能拒绝掉柳菁住到我那里去,但是柳菁在我那里仅仅只住了三天,我便为她找了一套一居的房子让她搬走了。我知道柳菁因为这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我都不太高兴,但是,我却并没有去问她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想跟我住到一起的,不是我不想知道原因,而是我实在不愿意节外生枝。我担心自己如果问了柳菁,又会引起柳菁的感情冲动起来,到那时处理起来就更难了。所以,尽管柳菁对我露出一脸的不快,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