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辜允朕对他的疑惑了然于胸,揶揄道:“有问题别憋在心里,会闷出内伤。”
邬霆白净斯文的脸涨得通红,支吾道:“你……你怎么在我姐房里?”
辜允朕盯着他,挑眉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说呢?”态度大方,毫不掩饰。
邬霆偏头思索须臾,尴尬的应了声。“喔。”
“一早找我什么事?”他扭转话题,佣懒的问。
经他提醒,邬霆才恍然记起重点,语气充满惊奇。“辜大哥,有人找你,是楼议员耶。”
辜允朕微拧起眉,沉吟了会。“我知道了,谢谢你。”他拍拍邬霆的肩膀,传递属于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望着他颀长完美的身影,邬霆露出开心的笑容,喃喃自语:“嘿,我是不是快有姐夫了?”
有这么棒的姐夫,他觉得超有面子。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一到客厅见到来者,辜允朕感到不解。“你来干什么?”口气相当冷淡。
楼耘绅耸肩、摆手,无辜道:“你以为我喜欢来?”他还刻意打了个大呵欠,彰显他的不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他的酷颜更冷几分。
“我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楼耘绅戏谵道。
“废话。”他没好气的咕哝。“有屁快放!”
白他一眼,楼耘绅决定暂且不计较他的嚣张,反正这笔帐早晚会讨回来。
“我接到消息,允玥发生意外,送医院急救。”
闻言,辜允朕再无法镇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发生意外?』
楼耘绅气定神闲的拨掉他不礼貌的手,脸色却是凝重的。“她深夜酒醉驾车,出了车祸奄奄一息。”
他合下眸,沉声道:“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嘶哑的声调透着浓浓的不安。
楼耘绅冷嗤一声。“你的手机关机,能找到你算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辜允朕被堵的哑口无言,一脸歉然,深吸一口气,重新调适过度震惊的情绪,尽量以不在乎的口吻问道:“允玥在哪家医院?”
“天佑医院。她开完刀已经送进加护病房。”楼耘绅本想吊他胃口以兹报复,不过事关重大,于是作罢。况且,情绪不稳定的人格外暴力,还是先别惹毛他比较妥当。
辜允朕转身上楼拿钥匙,楼耘绅早一步叫住他。“朕,开我的车去吧。”干脆好人做到底,做个顺水人情,潇洒的把车钥匙轻拋给他。
辜允朕接过钥匙,以眼神向他致意,随后迅即冲出大门,火速飞车赶往医院。
楼耘绅徐步踱出邬宅,回程路上一边思忖着恶整大计。
或许,该找《禁忌场》其它几个股东兼好友出来商量、商量。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十天过去,邬梅再没有看见辜允朕、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贸然闯进她平静的生活,搅乱她一池春水。之前无论她的口气多差、态度多不友善,他就是不愿离开。但他却在她坦承爱上他、把身心都交给他后,选择不告而别,消失在她世界。
得知他离开时,她感到惶恐不已,黯然心碎、暗自流泪。
他不在的第一天,她几乎以泪洗脸,处于恍神状态,完全无心工作,吃不下、睡不着,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天,仍旧心痛难当,泪总不由自主溢满眼眶,直到哭累了,沉沉睡去。
第三天,已逐渐从重大的打击与怨怼中回神,心不是不痛,而是麻痹了。
花了三天等他,等到的是一场空虚和无尽的想念。
即使心碎了,天没有塌下来、地也没有崩裂,她仍在呼吸、日子还是照过。她不愿意再折磨自己,毕竟恋上他,本来就不该奢求有结果,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给过承诺,这仅仅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么催眠自己,她会比较好过、舒坦一点,他走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勉强打起精神,她重新把生活重心转移到工作上。为了让自己没空胡思乱想,邬梅兼了更多差,一天二十四小时,扣除掉睡觉的四、五个钟头,其余心思都放在赚钱上。
她一如往常在厨房处理食材,独自一个人忙进忙出。
不必动脑,无需费心,肉体上的疲累,能帮助她忘却所有恼人的情绪,偶尔左胸会闷痛得无法呼吸,但她已经学会忽略,她坚信再过不久,就可以找回往日乐观进取的自己。
锅里的羹汤沸腾漫出锅盖,半晌,她才猛然自呆滞状态回神,急忙关小炉火,擦拭炉台。
手忙脚乱之际,门铃催命似的不肯罢歇,邬梅嘀咕了声,慢吞吞的踱去应门。
一开门,来者劈头便大发牢骚。“小梅,怎么那么久才来开门?”
“慧岚,有什么事吗?”她面无表情的问。
察觉到自己态度似乎不够好,苏慧岚扯动嘴角,连忙改口装熟。“呃……我没责怪妳的意思,别误会哟。”
邬梅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没有请她入内的意思。
不过,苏慧岚也非省油的灯,杵在门口冲着她微笑道:“小梅,妳不请我进去吗?”
“对不起,我正在忙,没空招呼妳。”她的心口有一块坚硬的岩石,态度异常冷淡。
没料到她竟拒人于千里之外,苏慧岚内心感到相当不满,但仍表现出一副热络的样子。“忙着准备晚上的花枝羹吗?”
邬梅微颉首,依然没要请她进去的意思。
“我可以帮妳。”说完,她像泥鳅般钻进屋内,循着香气来到厨房,趁着邬梅还没跟上,迅速自口袋拿出一只药包,扔了几颗泻药到锅里。
所有动作加起来不到一分钟,可见事先已经过多次演练,才会如此流畅,见大功告成后,她假装热心的询问刚跟上来的邬梅。
“小梅,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漾开灿烂的笑容,她心情大好。
邬梅摇摇头,径自忙碌,将苏慧岚晾在一旁。
苏慧岚厌恶极了她自恃甚高的个性,想挫她锐气的意念益发坚定。看着邬梅吃力的扛着大锅,她没有趋前帮忙,反而乐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几天前,她终于从企业小开的未婚夫口中知悉,辜允朕就是威震集团的现任总裁。她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撼,也再度激起对邬梅的漫天妒意。
而就在昨天,报纸和新闻都报导“威震集团”的千金,因为喝酒、车速过快,导致发生车祸的消息。
“有个总裁男友,怎么没接妳去享福,还让妳做这么粗重的活儿?”口气是十足幸灾乐祸。
有时无需利器,单凭只字词组就能伤人于无形。这一点,苏慧岚是个中高手。
无意挑起的禁忌字眼,折磨着邬梅的神经。
她的心狠狠揪扯着,胸臆仿佛挨了一记重拳,不禁呼吸困难、脸色刚白,晕眩的站不住脚,心不是已经麻木了?怎还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刻意封锁的满腔浓烈爱恋,以千军万马之姿,排山倒海而来,将她淹没在思念洪流中载浮载沉。
“小梅,还好吧?”苏慧岚推推她的肩头,替自己扳回一城而窃喜。
她恍惚失神,默然不语。
看她一脸苍白,苏慧岚有着报复的快感,目的既已达成,也没必要继续待在鸽子笼似的屋子,让她浑身不舒服。
“那我不打扰妳啰,祝妳生意兴隆。”苏慧岚临走前,别有深意的扬声说道。
邬梅犹如一座雕像僵直不动,以为流干的泪无声侵占脸庞。
爱一个人,痛楚总远比甜蜜来得多。
她沉溺在悲伤的情境中无法自拔,殊不知,苏慧岚的莫名现身,其实是灾难的前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夜市人潮来来往往,每家店的顾客络绎不绝,唯独邬梅的摊子无人闻问。
愣愣盯着满满的花枝羹发呆,她不由得轻喟。怎么回事?为何生意一落千丈,一个人也没有?她眉心紧皱、噘着小嘴,百思不得其解。
热腾腾的花枝羹已经黏稠成糊,看起来一点卖相也没有,更没人想光顾了吧。
思及此,她不禁沮丧的深叹一口气。
与其在这里等待客人上门,倒不如回家把后天要交件的手工艺品完成,还比较实际。
邬梅着手收拾摊位,正准备打道回府。
仿佛呼应她的想法似的,两名男子在摊位前站定。
“妳是老板?”男人粗嗄的嗓音,被周遭嘈杂的音浪吞噬。
“喂,妳聋啦!”另一名脾气比较不好的男人,拍着桌面暴吼。
邬梅吓的连忙回头,困惑的打量两名陌生男子。“对不起,我已经收摊了。”有客人上门她固然高兴,但花枝羹都成了浆糊,也不好再贩卖。
“想落跑?”男子露出一口红牙,一脸凶神恶煞。
知道来者不善,她提高警觉,戒备的盯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臭婊子,我兄弟们吃了妳的花枝羹,结果拉肚子拉到虚脱,看我不把妳的摊子砸了。”说完,就动手翻桌,发出?耳的声响。
“不要动我的摊子!”邬梅不顾安危,趋前制止大汉。
男人力道过猛,一把将她推倒。
方圆几公尺内的客人,没人敢跳出来伸张正义。
两个男人把摊子搞得乱七八槽后,稍稍泄了愤。“要是敢再出来卖,我见一次砸一次。”
警告完,还不层的朝她吐了一口痰,大摇大摆走开。
邬梅忍痛爬起身,看着眼前一团狼藉,挫败且无奈的垮下肩,眼角酸楚,忍着身体的痛相受惊的心情,她默默的整理,泪水含在眼眶,始终没让它落下。
世态炎凉,所以她必须更坚强。
花了一些时间把凌乱的现场收拾妥当,她才黯然离开。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辜允朕来到熟悉的摊位定点,却见摊子已收拾得干干净净,遍寻不着那抹纤细的身影。
他问过隔壁摊老板,老板因生意太兴旺,忙得无暇注意周遭情况。不过,倒和他聊了几句。
“小梅最近精神很差ㄋㄟ,常常恍神恍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板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头数落他一长串。
“一定是你惹她生气,两个人吵架了?”
“你要多让让她,那么好、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你应该多疼她、照顾她,不要让她难过。”
辜允朕还是头一次被教训,却一点都不生气,老板的话只让他觉得内疚。脑海里倏地浮现她巧笑欠兮的模样,想见她的欲望顿时彭湃不已。
自从出事后,他一直待在医院,允玥虽从鬼门关救回一条命,但至今仍处于昏迷状态。不确定她何时才会醒,醒来后也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听到医生如此宣布,他更是自责,他必须确定允玥平安无事才能放心,她也一定要平安,否则他难辞其咎。
事发当晚,允玥曾到夜市找过他,离开后到PUB买醉,也才会酿成灾祸,一切意外都因他而起,基于弥补心态,他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她身上,一个星期来几乎未合过眼。
辜夫人不忍心,于是强迫他先回家休息。
车开到一半,邬梅柔美的容貌、坚毅的神情,蓦地闯进他空白的脑际,方向盘一转,迫切渴望见她一面,然而,他的刻意却失望了。
离开夜市后,他马不停蹄驱车至邬家,仍旧扑了个空。
本打定主意在门口等她回家,手机赫然响起,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电话,听到的竟是允玥恢复意识的消息,他喜出望外,收线后随即下楼。
车旁,伫立着一道身影,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的车出了神。
辜允朕心跳莫名加快,站在原地不敢惊扰对方。深怕他一出声,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无踪。
邬梅第一眼就认出,车子是属于“他”的。
他……出现了?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急好快,下意识的梭巡四周--
身后英挺修长的男人,让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两人四目相交却异常缄默,仿佛上演一出无声的默剧。
良久,辜允朕才挤出一句话:“好久不见。”声音异常沙哑,心情复杂。
也才一个多星期不见,对两人而言,好象睽违了一世纪般遥不可及。
再见到他,邬梅既惊又喜,理智和感情同时剧烈拉扯着,进行一场激烈对抗。前两天,他差人送来巨额支票,说希望这笔钱能让她不必再那么辛苦。可她明白,那是男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想撇清关系的做法。
她收下了支票。
为的,是让他知道她会放弃,绝不会对他痴缠。即使被误认为见钱眼开、贪得无餍、别有目的的那种女人,也无所谓。
为求逼真,她还狮子大开口,索求了积欠债务的同等金额。
隔天,支票果真送来,她也毫不客气的收下,却没想过要真的动用它。她要留着当证据,证明他无意间流露的温柔体贴,都只是演戏而已。那笔巨款,则是戏落幕后他给的酬劳。
她要时时刻刻警惕自己,不容再继续深陷。
在他面前,她更觉卑微,他拥有一片奢华的天堂,而她仅是一颗尘埃,渺小的微不足道。
他会注意到她,只因她无心飞进他眼中,他才会意识到她微小的存在。
思及他的无情,最后她什么都没说,选择逃避退缩,也许潜意识里,她无法原谅他的不告而别,也无法谅解他用钱糟蹋她的真感情……
“那天……”
“对不起,请你让开。”
辜允朕想解释那天匆忙离开的原因,却被邬梅冷声打断。
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故作镇定的绕过他身边,疾步上楼。
她决绝冷淡的态度,让辜允朕心头掠过一阵失望、不悦等厘不清的陌生感受。
带着几分赌气意味,他并末追上去,而是驾车赶至医院探望脱离鬼门关的妹妹。
两人就像交叉的两条线,短暂相聚后,又再度渐行渐远……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纵使被角头混混砸摊、恫吓不准做生意,邬梅还是不畏惧恶势力威胁,照常开工。
认真思索事情经过,客人吃了花枝羹拉肚子的那天,恰巧和苏慧岚登门入室的时间符合,想必是她在食物里动了手脚,慧岚这么做的原因,为的是要她生意做不成吧!
摆摊是家中最大的经济来源,说什么她也不会屈服。
显然,她太过天真--她的坚持,终究斗不过对方有心的打压。
那些角头混混不但每天滋事,还让她连摊位都租不成、害她无法营业,甚至还找上她家,扬言要伤害她家人。
慧岚的诡计得逞,她无力反攻,只能退守。
她被打得浑身瘀紫无所谓,可是怎么也不能让至爱的家人受到伤害,为了捍卫家人安危,她上网另觅房子,并在最短时间内迁徒。
当母亲和弟弟问起原因,为了不想让他们操心,都只是轻描淡写带过,没有解释太多。
安置好家人后,邬梅在附近市场打听是否有摊位出租,继续卖花枝羹,得到的消息都是否定;眼见每月偿债的日子就要来临,收入非但大幅锐减,反而还因搬家多花了一笔费用,而父亲近来病情又再加重,精神更加耗弱……
接踵而来的事件令她心急如焚,无所适从,心头感到无比沉重。
邬梅木然的枯坐在昏暗的房间,回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