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这次却没有立马反击,低声说:“没有你在的话,我们大家都会不习惯的……”
“是啊,是啊……”
大伙附合着说。
我微微一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
“不,不是的。”
阿杰拉住我收拾东西的手说:“你这是在刚开晏的时候,就想离席,这会扫了大伙的兴。而且,你不是说只要主任不炒你鱿鱼,你都不会离开我们吗?怎么……”
“哈哈!那我炒他的鱿鱼啊,再说了,说话不算数本来就是我的本色,你还真信哪!”
我要带的东西也没多少,提起包向大家笑着说:“各位父老乡亲,我罗静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多保重,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请你们喝茶的,就这样,拜拜。”
走在大街上,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冲动而有半丝的悔意。
我深信,林天华绝对不是杀冷芳的凶手。
我这样做,也许并帮不了他,可我心里明白,我非这么做不可。
否则,我一定会不安的。
因为,工作有几千几万份。
可是,林天华却只有一个。
我来到父亲住的酒店门口,正好遇上父亲要出去。
“小静,你怎么了?”
父亲接过我手中的纸带,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怔了一怔,低声说:“爹的,我……我辞职了。”
“什么?”
父亲也感到了极大的意外,说:“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说过了,记者有什么好干的,早点回来帮爹的是正经。”
父亲携着我的手回到他房中,帮我的东西放好,微笑着说:“小静,和爹的一起回新加坡吧!”
“我……”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警方怀疑冷伯母是林天华杀的……”
“好了好了!”
父亲冲了咖啡给我,温和地说:“这关你什么事,破案是警方的事……”
“不,不是的!我知道,林天华他不是凶手,我知道的。”
“小静……”
父亲舒了口气,又说:“林天华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你……”
“不是的!他喜欢的是星寒姐,我和他……只不过是认识罢了。”
父亲不再说话,只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望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你和你妈咪一样,在感情上永远都是最含蓄的,若是别人不主动,你们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爹的……”
“好了,我不说了,我们商量一下回新加坡的事。”
“爹的,冷星寒可也是你的女儿……”
父亲给怔住了,垂下了头,叹着说:“我对不起她。”
“所以,你现在就要弥补呀!爹的,我想这个世界上你对不起的不止冷星寒一个吧……”
父亲没有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
沉默了好久,我才打破沉默说:“爹的!你不去看看星寒?”
“小静,你……你和她很熟吗?”
“你不知道吗,自从上次棋寒以手,她可恨死我了。”我叹了口气,又说,“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是姐妹,对吗,爹的?”
“小静,你长大了,上次棋寒……”
我胸口像被电击了一下,跳起来说:“爹的,其实在我参加棋寒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星寒和你的关系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一笑,说:“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连这都猜不到,我还敢叫罗静吗?”
父亲嘴边微微透出一股笑意,叹着说:“你呀!真不知道哪天才长得大!”
“是吗?我听人说,在父亲面前,做子女的可永远都是小孩子。”
“唉,你和她可真的不一样。”
我知道父亲说的“她”是冷星寒,我和她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看性格,恐怕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去。
我如果是火,好她就可以是水了。
水火不能兼容,那我和她呢!
也许这就是父亲的错,他既然有了冷星寒,为什么又要我呢?
“爹的,我记得我和星寒比赛前,你曾跟我说怕这场胜负影响了我和她的感情,那你当时是希望我赢呢还是希望她赢?”
父亲望着我,轻声说:“你们俩都是我的女儿,不过我却希望她能赢。”
“为什么?难道你对她心中有……”
这个“愧”字,我终于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没想到父亲却说:“我虽然是对不起她,但我却希望她能赢。”
“为什么,难道连你也对我没信心。”
说到这里,我胸口禁不住一酸。
“我罗祺锋的女儿棋艺能差到哪去?只是……我太了解你们了,你凡事都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是输是赢,对你并没多大的区别,可是星寒就不同了。她个性太过高傲,太看重成功与失败了。”
“爹的,你……你去看看她吧,毕竟,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父亲还在犹豫不决,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气愤的说:“你……你真是太过份了,难道你去看一看她,安慰一下,对你来说,也是莫大的奢侈吗?”
“小静……”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难道你真的想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吗?”
父亲默然了。
我拉着父亲,大声说:“走吧!”
“小静……”
“爹的,人的一生不可能不会犯错,但错了以手就要知道改过,就要去弥补。”
父亲的脸色比下雪天还要阴沉,连车钥匙都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我弯腰拾起钥匙,笑着说:“爹的,让我来当你的司机吧。”
“小静,我……”
父亲欲言又止,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
“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
“不行,出都出来了,怎么能走回头路呢?”
“要是能走回头路,那就好了。”
父亲喃喃地说了些什么我并没在意。
我十四岁就学会了开车,只是来香港后就很少开车了。虽然香港已经车满为患了,但我罗静的技术却不容怀疑。
来到冷星寒的门口,我不由吁了口气。其实我的心情也是和父亲一样矛盾的。
冷星寒对我的敌意,也是会让我不寒而立的,不过幸好来开门的是温文而雅的宇文俊,我呆了一呆,自从那晚他对我表白以后,我们的见面总会多了点叫“尴尬”的东西,也许……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说:“星寒在吗?”
“她……”
我拉了父亲,又笑着说:“我们看看她,你应该不会吃醋吧。”
“当然……当然不会……请进……”
我和父亲一只脚尚未踏进去,就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这里不欢迎你们。”
宇文俊走回去扶住冷星寒,柔声说:“星寒,罗静和伯父来看你了。”
“星寒……”
父亲身子微微一晃,只叫得一声,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我向冷星寒望了一眼,只见她双目红肿,容色颇见憔悴,身上的一袭黑裙,却补得身村更显苗条。
她的目光分别在我和父亲的脸上转了一转,冷冷地说:“你们不是想看我吗?现在看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转身又走回屋去。
父亲什么也没说,我却大声说道:“冷星寒,你别太过份了,说到底,他也是你的……”
“小静……”父亲叫住了我。
冷星寒转过身来,鄙夷地说:“是吗?”
我望了她一眼,说:“人有些时候是可以清高,可以目空一切,但也得要有清高的资本。你凭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你和我们的关系,你以为我们会管你吗?”
冷星寒双目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清高是我的事,你能忍受就忍受,不能忍受就给我走!”
我知道,她没说“滚”就已经是算对我客气了。
“你……”
“小静……”
父亲拉住正欲大干的我,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们还是走吧!”
“爹的……”
“走啊……”
我向一言不发的向宇文俊望了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小静……”
父亲随后追了出来,我猛地止住了脚步,大声说:“爹的,你说她怎么……怎么……说到底你也是她的爹的呀!”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我胸中升起一股歉意,低声说:“爹的,对不起……”
“怎么了,你又没做错事。”
“本来是要来和星寒姐和好的,没想到,我觉得……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就是多余的,冷星寒恨我怪的,我都没有和好争执的权利,因为是我让她失去父爱的,如果……“
“小静……”
父亲一把搂住我,哽咽着说:“这不能怪你,一切的一切都是爹的的错,是爹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咪,更对不起……”
相信疑犯
父亲轻轻扶着我的双肩,望着我说:“小静,和爹的一块儿回新加坡吧,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爹的……”
我叹了口气说:“就算走,也得等冷伯母的事了结了呀!”
父亲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地说:“走吧!”
我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见的人是林天华,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想知道……
当你真正思念一个人的时候,真恨不得他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可惜上帝太忙了,他没有偷听到我的心事。
我不在乎林天华他爱的是冷星寒,可我在乎他过得开不开心。我对他的爱,他根本就无需知道,因为就算他明白,也改变不了他爱冷星寒的事实。
爱需要勇气,爱更需要机会,所以我并不是没有爱他的勇气,我只是没有爱他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天意,妈咪从冷伯母手中抢走爹的,今天冷星寒就就让我尝尝当年冷伯母的痛苦。
可是,林天华就是这么无视我的爱,他不在乎我为他流过多少泪,受过多少苦,他在乎的就只有一个冷星寒,我想,就算是冷星寒的头发掉了几根,他也会清清楚楚的记在心上。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冷星寒一个女人。
和父亲分手后,我就回到了住处,我没有去看林天华,更没有去找子潇,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乎他林天华。
我躺在沙发上,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中一亮,耳口传来了琦琦的声音:“罗静,你怎么了?”
我坐起身来,揉揉双眼,眯着又眼问:“现在几点了?”
“才八点呢!你怎么了,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今天辞职了。”
“辞职?罗静,你又在骗我了吧。”
“不,不是的……”
我正色的说:“我现在的这种心情,还能和你开玩笑吗?”
琦琦在我身旁坐下来,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没事!罗静,你可骗不了我,你为了能进报社,放着大小姐不干,从新加坡逃到了香港,如果没事,你会辞职?”
琦琦双目望着我,又说:“告诉我,以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胸口一痛,抱住了琦琦便哭了出来。
琦琦双手捧住我的脸,柔声说:“是不是为了林天华?”
我哽咽着说:“你知道吗?冷星寒她母亲死了……”
“什么?冷星寒她母亲死了,怎么死的。”
“是被人谋杀的,我今天还被警方叫去了警局。”
“那凶手找到了吗?是谁?”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凶手还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是谁?”
“可是……这些跟你辞职有什么关系?”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的晚报今天刊登了这件凶杀案,而且还意指林天华就是凶手。”
“就因为这样,你就辞职了,你也……”
“不,不是的。”
我拭干了泪水,低声说:“你知道这篇报道是谁写的吗,那就是我罗静……”
“什么……”
一向柔顺的琦琦也禁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向她苦笑着说:“没想到吧!我就这件事要大善人向社会澄清,可他不但不答应,还要我继续写。”
“你……难道那篇报道不是你写的……”
“当然了……”
我差点跳了起来,大声说:“琦琦,连你也不想信我?”
“你别激动,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可惜,林天华是不会相信我的。”
“罗静……”
琦琦叹了口气,又说,“就算林天华相信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会为此感动吗?别傻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想这么傻,可是我能吗?”
“只要你真的这么想,你就一定可以做到。”
“不,不一样的。琦琦,如果现在要你忘了子潇,你可以做到吗?”
“我……”
“做不到吧!”
“不过,我爱子潇,那是因为他也一样爱着我,如果他不爱我,我是不会像你一样无怨无悔的。”
“是吗?那我可又比人高一筹了。”
我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可真佩服你啊,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吗?”
我说着,真的流下了眼泪。
琦琦一慌,连忙递了张纸巾给我,柔声说:“我只习惯你笑,你一哭呀,我心里就会发慌。”
我拭干了泪水,却没有说话。
琦琦轻轻叹了口气,又说:“别伤心了,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叫子潇帮你……”
“帮我?”
“嗯,我想就凭子潇和林天华的交情,这点小事一定可以搞定的。”
我这才悟到她帮的是什么忙,胸口微微一酸,强笑着说:“子潇他才不会帮我呢?”
“有我在……”
“你算了吧你,你知道吗?子潇以前暗恋过我,你说他会帮我这种忙吗?”
“是吗?”
琦琦微微一笑,又说:“那你错过了他,一定后悔莫及吧。”
“哼!像他这种玩世不恭的家伙,只有你才会当他是宝。”
“是嘛!大概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
我微微一笑说:“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睡了。”
可是,这一夜我却失眠了。
西寒罗说:“青年人对于爱情,要提得起,放得下,那才是一个智者。”
每个人都说我罗静聪明,我对林天华这样放不下,还能说是“聪明”吗?
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我翻了个身,又想起培根说的:“就是神,在爱情中也难保持聪明。”
每个人,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哪怕你是天下无敌的高手,也是挡不住的。
可是,我却知道,女人除了爱情以外,还要有自尊。
所以,我不要林天华知道我爱他,关心他,在乎他。
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天刚亮就起来了。
“罗静……”
琦琦见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惊诧地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望了她一眼,又听她柔声问:“怎么了?咋晚没睡吗?”
“你今天几点的班?”
“怎么,有事?”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今天冷伯母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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