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好的柯尔照片,一张张发送到小朋友的手上。
每个小朋友都兴奋地期待着,吱吱喳喳的吵杂声,几乎要淹没孔翎云的声音。
“你们这样做好吗?今天是坎城影展的前一天,他们那边一定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明星,这些小朋友全闯进去,柯家兄弟铁定会发疯的。”弗拉还了心替对方着想。
“就是要让他们无从招架,要是这一仗我们能打胜,将来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们,饭店才有复苏的希望。”他转个身,对着幼教老师们说:“快十二点了,我们过去让小朋友办理Check-in吧!”
所有的老师将带来的小朋友排好队,再鱼贯地带进大厅,场面之浩大,比一场阅兵典礼还要壮观。
弗拉与霍大叔望着声势浩大的童子兵,一点也不敢想象柯氏兄弟会有怎样的表情,两个人都很想跟过去看看,但心里头还是惶惶然的,想看又不太敢看。
“大小姐……你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弗拉故作镇静,反问一句。“你还不是一样。”
“那……”
弗拉晓得霍大叔的暗示,立刻点头说道:“是呀,我也放心不下,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好了。”
两人早就想这么做了,于是跟着前头队伍,悄悄地跟在后头,只见在“蓝景”大饭店前停了许多辆的礼宾车,显然地,一些超级巨星也在这时候登常小毛头对上超级巨星?
这下子,柯氏兄弟真的是有得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群小朋友的吱吱喳喳声,渐渐地传进柯氏兄弟的耳里。
孔翎云与蓓拉带头,一群像麻雀般的小朋友跟在后头,这样一组庞大的娃娃兵团,别说是柯氏兄弟了,就连准备下榻饭店的影星和观光客,全都看傻了眼。
“对不起,我们来报到了,这里总共是四百二十五位小朋友,不知道先生你要分几间房间给我们啊?”孔翎云手里拿着优待券,气定神闲地看着在柜台内不住发抖的柯氏兄弟。
“原……原来就是你搞的鬼!”柯尔拳头紧握,心中虽气,但为了顾全门面,还是得挤出笑容。
“别这么说,我们来这边给你捧场,替你制造这么多人气,你不谢谢我们,还吹胡子瞪眼,这可是你们‘蓝景’的待客之道?”蓓拉一掌拍在柜台上,洋溢着灿烂夺目的笑脸。
“你们可真是会选时机,选在这个时候来搅局!”柯杰眼角不停抖动,他阴阴地看着孔翎云,又想到老爸说的那番话,对于这个对手,不禁感到全身发麻,冷汗不断。
“不选在这时候搅局,那选在什么时间比较恰当呢?”孔翎云突然回过神,探表一看。“快,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再聊下去了,过了十二点,我们就无法Check-in了!”
“这里没那么多房间给这些小鬼,你快点把他们给我带走!”柯尔看到小孩子就头痛,天生没什么爱心的他,小孩可说是他的克星。
“我手上有你们‘蓝景’卖的优待券,而且依照规定,我们又还没超过十二点的违规时间,你们无权拒收。”蓓拉又往柜台桌上一拍,昔日那副小辣椒的样子又重出江湖。
“你们……”柯尔按捺不住,他可不愿就这样摸着鼻子自认倒霉,他冲出柜台,就算跟他们大打一架他也甘愿。
孔翎云早料到柯尔有这么一招,立即拉来一群小朋友。
“这位哥哥说有巧克力糖要给你们吃,大家要有礼貌,好好地跟大哥哥要,知道吗?”他指着柜台里的柯杰说:“拿完巧克力糖再去跟那位哥哥领布偶娃娃,有天线宝宝、贝蒂小姐还有米老鼠和史努比,想要什么就跟哥哥说,明白吗?”
小朋友们早就把柯尔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于是全体娃娃兵齐出动,将柯尔团团围祝“哥哥,给我巧克力球,那位哥哥说你会给的……”“我也要,快点给我,我要三个……”“鸣……哇哇……人家也要啦,不要挤啦……碍…小约瑟打我……”“那你别拉我的头发,哥哥,你快给我,人家要去拿布偶了……”所有的小朋友将柯尔围得水泄不通,只见柯尔在不得已情况下,只好赶紧叫鲍经理去准备巧克力糖。
“姓孔的,这笔账老子我一定会讨回来……乖,不哭不哭,你最可爱,给你就是了……”柯尔恨得牙痒痒,却得挤出勉强的笑来应付这群娃娃兵,可说是让他疲于奔命,整个人即将面临崩溃。
整个大厅像是无政府状态,一群拿到糖果的小朋友追得柯杰东奔西跑,有些小朋友还当场在大厅上大打出手,更夸张的是将昂贵的进口沙发当弹簧床上上下下蹦跳,盆栽被推倒,花瓶被摔破,到处都是小孩子哭叫不已的声音,还有些小朋友当场将裤子脱下,当起比利时的尿尿小童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吵成这样?”闻讯而来的柯泰山,一冲进大厅,整个人差点没有呆掉,举目所见,场面可说是鸡飞狗跳,只差没将整个天花板给掀开来,一些影星见到此状况,风度好的一笑置之,立刻坐上车子走人;一些则跟着众家媒体,冷嘲热讽笑看在眼里,他们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竟被一群小鬼给整得天翻地覆,这种场面恐怕只有好莱坞的贺岁片里才看得到的笑闹场面吧!
“不要拍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拍了……”柯泰山不停向一些摄影记者求饶,希望不要把他们饭店的狼狈模样,发送到全世界去。
不过能捕捉到这千载难逢的画面,他们哪肯收手,几十台摄影机从各个角度将小朋友大闹饭店的情形拍下,到最后,柯泰山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这时候,几位老师在孔翎云的命令下,将小朋友先带往外头的游览车,不出几分钟,大厅从吵杂归于死寂,凌乱不堪的场面,如同刚被核子弹炸过。
孔翎云伸出手,迎向跌坐在地上的柯泰山。
而柯泰山槁木死灰地张着垂垂眼皮望着他。“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因为……”正要说时,柯尔冲过来,那种自杀式的冲撞,跟神风特攻队没什么两样。
“我去你……”
“你给我住手!”柯泰山走到柯尔面前,一巴掌就这么打了过去。“你还闹得不够,想把饭店整个毁掉你才甘愿吗?”
“哼!”柯尔收起拳头,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柯杰。
两兄弟被折腾得不像人样,他们没话说,一脸吃获相。
“柯伯伯,说真的,我也不愿意这样对待你,只是,你多次放纵他们两人来欺负我们,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出此下策。”蓓拉看到柯泰山六神无主的模样,又不禁心软了。
“柯先生,会搞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想,该负起最大责任的应该是你,要不是你纵容他们,他们今天也不可能一再地欺负‘棕榈树’,你认为我说的对吗?”孔翎云说情讲理,但愿这件事到此能告一段落,别再冤冤相报下去了。
柯泰山双眼不停注视着孔翎云,他很好奇,这是从哪跑出来的一号人物,可以一再地将他们“蓝景”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
“我……我知道错了,不过……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柯泰山老觉得这孔翎云面熟。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只希望所有纷争到此能划下句点,大家以后良性竞争,和平相处,这样你能答应我吗?”他拉紧蓓拉的手,只想传递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讯息。
“这是当然的,以后我们大家就各凭本事,也许……能相互交流,谈谈合作计划也行。”情势比人弱,不得不低头。
“免了,能井水不犯河水我就上苍保佑了……”“蓓拉,不能这样没大没校”掌心箍紧暗示着。
“本来就是嘛!”
“好吧,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我能告诉你的绝不隐瞒。”
柯泰山指着他的脸,回忆说道:“你……父亲是不是一位华裔的科学家?叫做孔一鸣?”
孔翎云突然间被父亲太过响亮的名声给震慑,他一脸保守镜静,娓娓回话,“我父亲是谁跟这件事有关联吗?”
柯泰山忙撇清,“你不用太紧张,我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孔一鸣来蒙地卡罗,都会在我们这边住上一个月,而我从旁打听到你也是姓孔,父亲又是科学家,所以才……”“算了算了,你也不用东猜西猜了,我父亲就是孔一鸣,这下总行了吧!”被人认出来并非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当个名人儿子,并不需要大肆张扬。“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现在总该可以解开你心中的迷惑,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急不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准备上好的宴席,请你和所有‘棕榈树’的人员,当做是我一点心意,跟大家正式赔罪好吗?”既然确定对方身份,柯泰山更不敢怠慢,这孔一鸣是个鼎鼎有名的科学家,有着美苏法德四国国家元首颇过的荣誉勋章,万一没将他儿子给招呼好,那他以后怎混下去?
孔翎云将这回答权利交给蓓拉,从她不停看着大门,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显然并不想赴这种没意义的约。
“我看不必了,你们还是赶紧将这残局收拾干净再说,翎云哥,现在小朋友都到我们饭店去了,我想过去看看他们。”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孔翎云也跟蓓拉一样,参加的意愿并不高。
两人手牵着手,边说边笑地走出“蓝景”,这是蓓拉第一次这么愉悦,在“蓝景”大门的招牌下,迎向美好灿烂的阳光。
“不对不对,再往右边挪一点点……好,好,再上去一点……好了好了,别再动了……”蓓拉站在饭店门口,对着两位扛着“棕榈树”这块大招牌的工人,不停地调度指挥。
“我建议用白底蓝瓦的颜色来当新饭店的主要色系,很多希腊的一些小岛都采用这种类似的中海的建筑模式,得到许多观光客的认同,你觉得如何呢?”孔翎云戴着太阳眼镜,并肩站在蓓拉旁边,两人正为即将重新开幕的“棕榈树”作最后的准备。
“如果要的话,那就得快一点,我想配合亚维农艺术节当天,来做个盛大隆重的开幕仪式。”蓓拉没有意见,一切都听从孔翎云指示。
“亚维农艺术节?”他有些孤陋寡闻,并未听闻。
两人边说,边往海边方向而去。
“那是法国亚维农一年一度的盛大节庆活动,总共有十二个不同表演会场,以戏剧为主,但也包括音乐、舞蹈和一些专题展览,规模虽然比不上蒙顿的柠檬节和尼斯的嘉年华会,但人潮方面应该是足够的。”蓓拉一说起法国南部几个重大城市的节庆活动,可说是朗朗上口,如数家珍。
“听你这么说,你对这一带的确是充满深厚感情,举凡一些人文苍萃,民俗节庆,还有一些风土民情,你都了若指掌,不如我们也在亚维农设立一个据点,或许能吸引更多的观光人潮。”
“还当然好啊,到时候我们再把自制的花茶、糕点结合搭配,一定能让所有的观光客留下不错的印象,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跟观光局申请,将我们这饭店搭配在艺术节的旅游行程方案里头,这样一定能提高我们的住房率。”蓓拉越说越兴奋,俨然成了一位精明干练的女企业家。
“你真是越来越有生意头脑了。”他轻捏她的鼻。
“还有还有,还能将新鲜的花草结合SPA,让客人做塑身美容,听说女人在花费这方面的钱时绝不手软,到时候业绩一定会三级跳,哇,那很快就能把债务全都解决了。”她说得兴高采烈,仿佛至世界都在她的手上,她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我看到时候客人荷包非得被你榨得一滴不剩不可。”
“那也是凭我的智慧和劳力去赚来的,又不是赚黑心钱,有何不可。”她说得意气风发,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态势。
“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累,什么事都自己来,太辛苦了。”从理到外一手包,他开始思索,要如何分担她的工作。
“我每天体力都很旺盛,你不要太担心我,只要隔壁那两个家伙别再来烦我,我工作天天都很起劲。”当她说得眉飞色舞时,发现孔翎云一直不停地看着她,看她一人唱着独脚戏,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动作给停了下来。,他被她的甜美和一股旺盛活力给牢牢吸引,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忘情地将她吻得昏天暗地。
起初,蓓拉还因为不太习惯而有些反抗,但接受孔翎云狂肆及带点迫切的爱意,她感觉对方像台发电机,不停地发出无穷的电力,索吻得她无从抗拒,只得欣然迎合。
“碍…喔哦……”她的心跟着对方狂吻的节拍而起舞,吟哦声迭起迭落。
他早就想要这样放肆大胆地索吻蓓拉,以往,他还惧于她火爆娘子的脾气,但现在他如鱼得水,驾轻就熟,尽情舔吻她的舌,甜美的气息渗入他心脾,让他好生满意。
这样的激情上演,直到霍大叔气喘如牛地跑到海边来,才正式告一段落。
“二小姐……”霍大叔双眼突亮,然后又立刻将视线转到一旁。
“有……有什么事吗?霍……霍大叔?”蓓拉拨了拨头发,立即和孔翎云拉出一段距离。
霍大叔不管害不害脸,这件事迫在眉睫,也顾不得说些抱歉赔罪的话。
“是……是大小姐叫我来找你们的,她说……她说老板娘她……”一句话分成数个段落,几乎快把两人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我妈怎么了?!”
“好像……好像又昏过去了!”
等不及霍大叔说完,蓓拉马上往饭店方向跑去,孔翎云连忙急追在后。
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心情,希望碧丝能洪福齐天,平安无事。
第九章
饭店的顶楼,医生正在为碧丝施打强心剂。
整个房间弥漫在一股愁云惨雾中,大伙的心情虽然很沉重,但是并没有人哭,他们只希望碧丝的病情好转,和大家一起迎接“棕榈树”崭新的开始。
“我不是说过要让她到美国去,为什么你就迟迟不肯放行。”孔翎云请医生到外头走廊,对他此时的坚持有些不可谅解。
“你也看到了,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飞行,这几天我评估过了,还是觉得别冒这风险的好。”家庭医生摇摇头,搭飞机跟早点让她送命,可说是没什么两样。
“要是不冒这个险,那跟静静地等死有什么两样,你看她现在这样子,有什么理由要让她拖延下去?”
家庭医生没有回话,这种事他不敢作决定,到时要扛起的责任他负担不起。
“我决定让我母亲到美国去。”这时,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蓓拉的声音。
“蓓拉小姐,你必须要知道,在长途飞行当中,每分每秒她都有丧命的可能性,即使在高空上请最好的医疗团队,甚至最精密的仪器急救,能挨到美国的机率也不到百分之三十。”这是他的金玉良言,沉痛的呼吁。
“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我也要搏一搏!”不多做思虑,蓓拉斩钉截铁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赞同蓓拉的想法,与其在这边毫无希望地等下去,不如抱着一线微薄的希望去拼一拼,我想。碧丝会体谅我们的做法的。”孔翎云同声附和。
“那弗拉小姐的意思……”
“姐姐那边我会去跟她说,相信只要能让我母亲有一线生机,她不会反对的。”
家庭医生看到众人这般坚定,自然也就不多做反对,当三人再回到房间时,碧丝正好幽幽地苏醒过来。
“妈咪……”两姐妹率先围到病榻前。
碧丝在医生打了强心剂后,精神有些回稳,她的眼神虽然空洞,但至少还有着坚强意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