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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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上娇客-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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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他所知,这个宫主之位并不好当,前阵子他们还穷得差点断粮,幸好那时阎铭阳在宫中,指点了他们一条财路,不然这个地方不晓得饿死多少人呢!

    “只要我当上宫主,一切的悲剧就会停止,再也不会有骨肉分离的悲剧了。”寒绍芸下定决心要废止这条“留女不留子”的宫规——不惜任何手段。

    “那也用不著杀我啊!”寒旻旻难过极了。阿姨为什么不先跟她商量一下就动手杀她呢?

    寒绍芸冷哼一声。“我连大姊、二姊都敢杀了,何况是你?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是我把她们推下楼的。”

    一阵冷风刮过,灯火晃动一下,在她那美丽温婉的脸上形成阴影。

    闻言,寒旻旻完完全全傻住了。

    “你、你……说什么!?”不可能!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阿姨会这么心狠手辣,她一定是听错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阿姨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姊妹呢!?

    这太荒谬了吧?

    “大姊可以把儿子偷偷留在宫里,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恨她,都是那贱女人害死了我的小文。”寒绍芸咬牙切齿地扭曲著脸。

    儿子!?朱丁玺疑惑地挑起眉来。奇怪!他怎么没有听说寒旻旻有个兄弟?她的口风蛮紧的嘛!

    寒旻旻生气地为她母亲辩驳。“那不一样,大哥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娘不得已才会把他接来宫里疗伤的,如果没有寒月宫的『万年玄冰床』,大哥早就成为废人了。况且,大哥现在神智不清,时而错乱,时而清醒,你以为娘很高兴把大哥绑在玄冰床上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若是娘有选择的机会,她一定宁愿儿子健健康康地生长在外头,也不愿见到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寒月宫的玄冰床上。

    “哪里不一样了?小文身上难道就没有病吗?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把他接回来,那我呢?我就不会心疼自己的娃儿吗?同样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她儿子的命就比我儿子的珍贵?”说著说著,寒绍芸的眼角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她的自私害死了我的儿子!”

    寒旻旻忿忿然地握紧拳头,忍不住质问她。“大哥回来的时间才两、三年而已,可是小文不是已经死了六年了吗?”

    她的时空错得太离谱了!

    寒绍芸的身躯一僵,接著,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谁说小文死了?你吗?”

    “是你刚才说的啊!”寒旻旻被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神吓了一跳。

    “不……”寒绍芸突然抓狂地跳了起来,拿著宝剑疯狂地砍向家具,同时悲伤地呐喊著:“不!我的儿子没有死……小文不会死……他还等著我当上宫主后……接他回来……”

    朱丁玺机警地抓著呆若木鸡的寒旻旻跳了开来,才没被剑砍到。

    “阿、阿姨怎么会变成这样!?”寒旻旻无法置信地张大了红唇,一脸呆滞。

    “她疯了!”朱丁玺眯著黑眸仔细观察寒绍芸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疯狂不是伪装。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她把恨意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一颗心早就扭曲了,不疯才怪!

    “我……我不知道。”寒旻旻满腔的怒火忽然消失了,在这一刹那,她只觉得阿姨既可怜又可悲。“让我想一下。”

    朱丁玺勉强等待了一会儿,但是她一直没有开口,他只好不耐地问:“你想到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睡觉啊?

    “嗯。”寒旻旻面色凝重地叹气。“我看把阿姨交给爹处置好了。”

    当年,她母亲的死让大家悲恸不已,但是最伤心的人还是她爹,他悲伤得连寒月宫都待不下去,足足在外面流浪了一年,才慢慢接受爱妻身亡的噩耗。

    “随你。”为了早点回房补眠,朱丁玺趁著寒绍芸不注意,上前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

    ※※※

    “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

    听完女儿的报告后,唐秉儒不禁感叹地摇起头来。

    “爹,现在该怎么办?”

    在淡雅大方的偏厅内,只有坐著旻旻和她父亲两人。

    唐秉儒沉默地捻著胡子,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原谅绍芸吧!她只是个可怜人。”

    唉!她毕竟是他妻子的妹妹,他怎么忍心伤她呢?

    “可是她杀了娘耶!”寒旻旻其实也感到非常矛盾,她下不了手,可是又不愿轻而易举就原谅她阿姨。

    这太便宜她了吧!

    “你娘已经原谅她了,丫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循他妻子的遗愿。

    “有吗?”寒旻旻有些错愕。“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娘在断气前明明有机会指出推她的人是谁,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断断续续地说要你接下宫主之位,可见当时你娘就已经原谅绍芸了。”只怪那时他太沉溺在丧妻之痛中,没有仔细追查妻子的死因,才会害旻旻也跟著陷入危险中。

    幸好,一切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安然无恙,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爱妻呢!

    “那就好。”寒旻旻听了之后,立即松了一口气。“娘如果地下有知,知道我们要伤害阿姨,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嗯,”

    “对了!爹,女儿想把『留女不留男』的宫规改掉。”这是寒旻旻思索了一晚,才下的重大决定。

    为了防止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这条不人道的宫规有必要改变一下。

    “怎么改?”唐秉儒不无讶异。

    “嗯……改成男娃儿可以留下来,但是一旦他们年满十六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后,就得立刻出宫,不能再住下来了。”寒旻旻将大略的计画描述一下,然后询问父亲的意见。“爹,你觉得怎么样?”

    以前,寒月宫不留男婴,是因为男生很粗鲁,又爱争权夺利,百年前他们曾经叛乱过一次,差点把这座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冰宫给毁了,所以祖先们才会毅然决然订下这个规定,以保护住在寒月宫的人。

    但是,旻旻发现这条规定似乎矫枉过正了,男人会有野心,难道女人就不会吗?谁能保证优雅的女人就不会伤害他人呢?

    “这个方法不错。”唐秉儒赞同地颔首。

    因为担心寒绍芸会在无意中伤害自己,或是误伤他人,最后,他们父女决定废了她的武功,让她可以在宫里自由行动,并且隐瞒她曾弑姊的事实。

    在大家细心的照顾下,也许,有一天她会恢复正常吧!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寒绍芸的事件告了一个段落后,寒月宫又恢复平日那优闲自在的气氛。

    朱丁玺像个廉价劳工一样,跟著卢武衫四处跑,一下子修补建筑,一下子送药材到中原的药铺,再不然就是帮忙清理阿树、阿木的鸟身,总之,他忙得不亦乐乎,日子过得比寒旻旻还要充实。

    可惜,从赭火庄传来的一项消息,结束了他那快乐的劳动生活。

    “我父亲受了重伤,我得立刻赶回去。”朱丁玺踏进书斋,那俊美无比的面孔染上一层焦急之色。

    “噢!好啊!”寒旻旻头也不抬,就胡乱地答应他了。

    死阎铭阳!明知道她拿帐本上的数字一点办法也没有,竟然还规定她每个月都得把当月的帐目看过一遍。天杀的!他简直是在恶整她嘛!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朱丁玺缓缓眯起锐利狭长的凤眼,很不满自己所受到的忽视。

    “说什么?”寒旻旻一头雾水地从帐本上抬起头来,她的脑筋已经被那些可怕的数目弄得一塌糊涂了。

    朱丁玺的俊脸立即沉了下来。“你真的无话可说?”再给这女人最后一次机会好了。

    寒旻旻偏著螓首想了一下,才勉强想出话来安慰他。“你放心,令尊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叫阿树载你回去,它飞得很快,保证你一下子就到家了。”

    朱丁玺被她的驽钝搞得心浮气躁。“你要说的就这些吗?”该死!这根本不是他想听的话。

    “呃……祝你一路顺风。”寒旻旻勉为其难又挤出一些祝福的话来。

    “你这个笨蛋!”朱丁玺忍不住破口大骂。他都要走了,这女人竟然还有空说那些言不及义的废话。

    “你干嘛骂人啊?”寒旻旻柳眉一竖,开始有点不高兴了。这家伙到底在这里摩蹭什么啊?他老爹不是受伤吗?他怎么不赶快回去啊?

    “谁叫你欠骂。”朱丁玺拢起飞扬的俊眉,恼羞成怒地瞪著她。

    “喂!你不要太过分哦!”寒旻旻体贴他著急的心情,所以大方地没和他计较。“你家里有事就快点回去吧!”

    朱丁玺也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赶回家去,但是心里实在呕得很,两条腿硬是不肯听令离开。“我告诉你,我离开后就不回来了。”

    “那很好啊!反正你身上的怪疹已经医好了,不需要再留下来啦!”他能和家人团聚,寒旻旻替他感到高兴都来不及了。

    朱丁玺气恼地冷睇著她,眼神利如刀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吗?”这女人根本就不希望他留下来,他还自作多情什么?

    “你干嘛那么冲啊?”寒旻旻撇了撇小嘴。“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来啊!我又没有拿著扫把撵你。”

    这男人很不可理喻耶!现在是他父亲出事,他非走不可,又不是她赶他离开的。

    “但是你刚才的口气分明就很开心。”朱丁玺臭著脸指控她。

    “你终於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了,我替你高兴不行吗?”寒旻旻今天总算见识到男人无理取闹的一面了。

    “你用不著解释了。”语毕,朱丁玺悻悻然地转身就走,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比他还无情。

    好!算她狠!

    “喂!你究竟在气什么啊?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嘛!”寒旻旻不希望他是气呼呼地离去,这样他对寒月宫的印象一定很差。

    听到她的声音,朱丁玺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背对著她,低沉地开口:“你要是有身孕了,就派人通知我吧!我会负责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才不要咧!”寒旻旻朝他的背影用力地吐了一下俏舌。

    他的态度那么恶劣,她为什么要通知他啊?

    以后在路上遇到他,她还得考虑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呢?万一这没风度的男人假装不认识她,那她多尴尬啊!

    ※※※

    朱丁玺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匆匆赶到鹰舍,而阎铭阳与卢武衫此时已经站在鹰舍前等他了。

    “小伙子,你真的要走啦?”卢武衫有些依依不舍,毕竟要找到像他这么爱工作的怪胎还挺少的。

    “嗯。”朱丁玺的俊脸上还残留著馀怒。

    “你的脸怎么臭臭的,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旻旻啊?”卢武衫的手肘暖味地顶了一下他的胸膛。

    虽然他一直没有套出他的身分,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逐渐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跟他开始熟稔起来了。

    朱丁玺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起那女人。”

    “怎么了?小俩口又斗嘴啦?”卢武衫揶揄地咧嘴一笑。

    这对冤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们在旁边早就看习惯了,要是有一天这两个人突然不吵了,他们还会浑身不自在呢!

    “谁跟那女人是小俩口?”朱丁玺对他怒目而视。不懂得幽默,就不要乱开玩笑,因为一点都不好笑。

    “丁玺,发生什么事了?”阎铭阳冷静地直呼他的名,在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后,如果再喊他朱兄就太矫情了。

    朱丁玺克制地眯起充满危险的高贵凤眼。“也没什么,只是和寒旻旻有点意见不和而已。”他的口吻听起来有点酸酸的。

    阎铭阳的黑眸闪了一下,突然明白他在气什么了。

    “寒家的女人都很迟钝,你要有耐心一点才行。”他同情地拍了拍“受害者”的肩膀。

    “她竟然连留都不留我一声,还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你教我怎么有耐心?”朱丁玺忿忿不平地抱怨。

    卢武衫听到这里,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完全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讲谁啊?”

    “给她一点时间吧!那女人虽然莽撞,但还不算太蠢,她会想通的。”否则她也不会发现寒绍芸的事,进而破坏他设计寒绍芸露出马脚的计画,可见寒旻旻还有一点救。

    “等一等!你们说的是旻旻吗?”卢武衫又插嘴了。

    “要多久?”朱丁玺拉长著俊脸。

    “放心吧!就算她没想通,人还是待在寒月宫,跑不掉的。”寒旻旻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她怎么能把一个如此出色难缠的狠角色弄得这么患得患失呢?

    卢武衫那粗犷的脸庞一亮,总算听懂他们在谈什么了。“对啊!想当年我那口子也是在我要离开前,才发觉对我的爱意,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才不会留下来呢!”他积极地想参与讨论。

    朱丁玺和阎铭阳同时转过头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太高兴这老家伙在他们的面前炫耀。

    “喂!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旻旻的爹啊!他可以作证。”像是遭到天大的侮辱般,卢武衫激动地瞪大了牛眼。

    事关他男人的面子,他非得叫这两个小伙子相信不可。

    “再说吧!”阎铭阳明显地在敷衍他。

    “没时间了,我得走了。”朱丁玺则连敷衍都不肯。

    “你到达之后,用力拍一下阿树的脖子,它就会自己飞回来了。”阎铭阳交代一声,便把阿树给牵了出来。

    “嗯!后会有期了。”朱丁玺立即跃上阿树的鹰身,在它的乘载下,他就要飞离这座令他又爱又恨的奇特冰城了。

    ※※※

    在朱丁玺离开的同时,寒旻旻火大地冲进晴晴的房中。

    “大姊,你来啦!”寒晴晴眨了一下美眸,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看见她大姊怒气冲冲地飙进来。

    寒旻旻一进来,就把帐本往桌上一摔。“告诉你的男人,我已经把帐本看过一遍了,叫他给我滚到一边去。”

    “噢。”寒晴晴逆来顺受地乖巧点头,然后倒了一杯茶给她退退火。“大姊,喝一口茶吧!”

    原来今天是月底,是她大姊审帐的苦难日,难怪她的火气这么大。

    寒旻旻接过杯子,连灌了好几口茶水,才稍稍压下怒火。“哼!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不爽地嘀咕著。

    “对啊!我家相公真的很莫名其妙耶!”寒晴晴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彷佛有吐不尽的苦水般。

    “谁在跟你说阎铭阳啊?”寒旻旻白了那个完全在状况外的傻妹子一眼。

    “那大姊在骂谁?”寒晴晴失望地垮下可爱的嘴角。好可惜哦!她还以为可以找到人和她一起批评阎铭阳呢!

    “当然是朱丁玺那个大白痴啊!我没事骂你家相公做什么?又不是不要命了!”那家伙是寒月宫的“镇宫之宝”耶!如果没有他帮忙她打理宫务的话,寒月宫早就被她玩完了。

    “噢!”寒晴晴搔了搔香颈,又摸了摸怀孕的肚子,经验丰富地等待大姊的火气又消了一点,她才问:“大姊这回在生朱大哥什么气啊?”她很是无奈。大姊明知道她胆子小,还三不五时跑来跟她说这些火爆的冲突,这不是摆明要吓死她和宝宝吗?

    “他很可恶。”寒旻旻愤慨地指责朱丁玺。

    “怎么可恶法?”寒晴晴好奇地问。

    “呃……”寒旻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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