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妳以为妳有什么权利来约束我?别忘了妳是妳父亲硬塞给我的,妳敢的话,就划下去啊……划啊!用这种哭闹的方式,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他甩头走出了房间。
他还是走了……
是妳说他会爱上我的!
是妳说妳不想牵绊他一辈子的!
只要妳死了,他就会爱上我…。。
一切都是假的!
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妳啊!
是妳啊!是妳这个已死的于真,而我在他的心底连一个妓女都不如。
要不是妳的话,我的心里会残存着一丝的奢望吗?
不会,绝不会,我不会去企盼他会有爱我的一天,不会的。
全都是妳啊……妳虽然死了,但妳拥有他完整的心,而我──什么都得不到。
从地板上爬起来,她看着梳妆台的镜子上所照映出的自己。
「骆臻臻,每个人都说妳美,但是美有用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口中喃喃的说,「再怎么美,他也不会觉得妳美,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正眼看妳!」她抓紧手中的玻璃碎,血染红了地板,「既然这样,妳徒有这一 张脸有何用?没有人会看的!」说完这句 话,她握着碎片的手狠狠的往自己脸颊划了下去,「要这张脸没用!」她大吼着。
白晳完美的肌肤被她给狠狠的划开,她自虐的举动伤了她那张引以为傲的美丽脸庞。
他不爱她,留着这张脸也没用!
是的!没有用!
血由她脸上的伤口滑落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这一生都不要再见到你!」她哭吼道。
第七章
两年后──
骆臻臻顶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手上拖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
没有去刻意的掩饰她脸上两道又长又丑陃的疤痕,她就这么不顾众人惊异的眼光慢慢的走着。
这两道疤痕一道是做不到给于真承诺的惩罚,另一道则是提醒自己,要自己断念。
那日,她拿着玻璃碎片残忍的由自己脸部划下去之后,她便离开他的住处,搬回了骆家。
骆东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是血的回来,十分的震怒,他甚至想派人做掉郁弘骐,但是她阻止了他。
原本,骆东找来了整容医生要替骆臻臻整容 ,但是她拒绝了,她认为,这样就好了。
在医生帮她医好脸上的伤之后,她旋即出了国,直到今日她才第一次回到台湾,而她回到台湾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她父亲的情妇生了一个小男孩,所以她有必要回台湾一趟,等过些日子,她又要出国了。
「小姐,请上车。」几名身穿西装的男子,帮骆臻臻开了车门,她的行李则由其它的人放进后车厢里。
「帮主已经等很久了。」
「嗯!」骆臻臻笑着点点头,然后坐上了车。
* *******
「小臻,妳终于回国了!」骆东高兴的抱紧自己的女儿。
「是啊,有没有想我啊?」骆臻臻俏皮的说道,这两年来,她的脾气变了很多,不再那么刁蛮、任性了。
「当然有啊!」骆东用力的点点头,「早叫妳不要出国喝什么洋墨水了,妳倒好,害老爸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孤孤单单?」骆臻臻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有芳姨阽你还算孤孤单单吗?」
「子女都能留在身边总是比较好啊!」
「是这样吗?就怕你把我当成超大型的电灯泡了。」她开玩笑的说道。
「才不会!」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骆东用力的点点头。
「我想还是算了,两个星期后我就要回去了。」
「为什么?」
「没什么原因啦!」骆臻臻耸耸肩。
「对了,老爸帮妳找了个整容医生,帮妳将脸上的疤除掉。」骆东还是为了骆臻臻脸上的疤感到惋惜,美美的一张险竟然想不开让自己划成这样,他心都快疼死了。
「老爸,你是嫌我丑吗?」骆臻臻故作哀怨的说道。
「当然不是了,妳在老爸的眼中永远是最美的。」骆东连忙的说道。
「那不然我怎么总是听你说要找整容医生帮我整容啊?」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那光滑的皮肤上多了两道凹凸不平的疤痕。
「老爸是为妳好啊,这样比较好找到人娶妳。」骆东叹了口气。
「是吗?不过我根本就不想嫁。」
「女孩子家还是嫁人比较好。」
「嫁人?」她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俊逸的脸孔。
「怎么了?还在想郁弘骐吗?」骆东看着骆臻臻的表情正色说道。
「想他?」骆臻臻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那时我勉强的去接近他,早就该知道后果。」
「但是妳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所以只好伤一次学一次乖不是吗?」她早已彻底的封闭了自己的心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妳太死心眼了。」
「这句话我从小就听你说了。
「听手下说,郁弘骐透过很多渠道想找妳。」
「找我?」她的心跳倏地加快了 下,然后笑着摇头,「找我做什么?我的离婚协议书也写好了,两人应该互不相欠了。」不容许自己再燃起小小的希望之光,免得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她在心中严厉地提醒自己,他们两人早已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听说不是这样。」
「老爸,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她挑了挑秀眉。
「我八卦?」
「当然了,净听些有的没的。」她摇摇头。
「郁弘骐真的找了妳两年了。」
「就让他继续找吧!我自认为没有再亏欠他什么。」她要离开的时候,几乎可以算是一个人走的。
她没有带走什么,只有带走许多苦涩的回忆而已。
而她遗失了什么?应该就是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吧!
「妳太骄傲了,还爱着他为什么不去找他?」骆东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我骄傲?这也是遗传自你啊,呵呵……」
「傻丫头!」
「别说了,我先上楼去了。」
「嗯……妳的房间都没有变动,我每天都要人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他笑道。
「谁敢移动个东西,看我不将那个人的手给打到断掉不可。」
「我想他们可能就是因为知道妳的个性,所以才不敢乱动。」骆东苦笑。
「那我先上楼了。」
上了楼,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呆坐在床上。
两年了,真的釨久了,但一切又恍若昨日一样,感觉上时间就这么匆匆的溜走了。
「两人应该没有任何的牵扯了吧?」她摇头笑道。
从抽屉里拿出了婚纱照,这一本是小本装的,婚纱摄影店额外送的,她留在娘家,而大本的则留在郁弘骐那里。
翻开手中的婚纱照,她每翻一页,眼前就浮现了郁弘骐的身影。
她还是眷恋着他的,她知道。
不然她不会才刚踏上台湾这块土地,脑海中就全装满了郁弘骐。
剪不断,理还乱!
*******
一大早,芳姨便拉着骆臻臻一同逛百货公司,两人慢慢的走着,边看着衣物也边聊天。
「小伟,姐姐抱抱。」骆臻臻手上抱着小婴儿笑道。「他会不会哭啊,芳姨!」
「不会的。」芳姨笑笑的说道。
「真的吗?我很怕我只要轻轻一碰他就哭了。」以前,她总觉得小孩子很烦、很讨厌而且又哭闹不休,但是她嫁给郁弘骐之后,她觉得小孩子其实是很可爱的。
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电视,每当看到那种有小婴儿出现的广告时,她都会忍不住的凝望失神,紧盯着电视看。
其实她很想拥有郁弘骐的孩子,但,他从未给过她机会!
而且他还说,他为了怕孩子遗传到她身上那肮脏的血液,他宁可没人送终也不要让她生。
看着眼前抱着的小婴儿,她忍不住的让眼泪滴落了下来。
「怎么了?」芳姨看到骆臻臻突然哭了,紧张的不得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骆臻臻连忙擦去了眼泪。
「真的吗?」芳姨关心的问道。
「真的。」
「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上,说出来比较好。」芳姨说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那就好。嗯……我们去看看那边的女装好了。」
「嗯。」骆臻臻点点头。
********
「找到了吗?」郁弘骐看着走进来的人,连忙的起身问道。
「找到了。」王五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郁弘骐。「这是今天在百货公司拍,我弟弟在偷拍的时候被『赤焰盟』的人给逮住了,还被迫取下了一卷底片,真是吓死人了。」
「你是说今天早上?」
「是的。J
郁弘骐看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骆臻臻抱着小婴儿的样子,「她结婚了吗?」他喉头一紧,瘖哑的问道。
为什么她剪了那头染的火红的大波浪长发?而且也染回了黑色!而她美丽的脸颊则多了两道疤痕?
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他有些心疼。
「应该是还没,不过关于骆小的所有事情还暂时查不出来,得再花一些时间去查。」
「嗯……」郁弘骐点点头。「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骆宅里。」王五答道,「不过不论你开多少钱我们两兄弟都不会去的,因为传说中骆东那个人十分的阴狠,我们不想有钱没命花。」
「既然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了。」郁弘骐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签下个数字之后,撕下来给王五。
「谢谢!」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一声,我会随传随到。」王五朝他挥了挥手。
「我知道。」
在王五走后,郁弘骐握紧了手中的照片,「我终于找到妳了。」打开了抽屉,他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张离婚协议书,郁弘骐一个字都没有动过,他一直在等待骆臻臻回来。
而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他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他是真的误会她了。
从抽屉里再拿出了她留下的那封信。
我急忙的拿药给她,是她不愿意吃的。
他眼中盈满了伤痛注视着这一行字。
是的,要是以于真的个性来说,她是真的可能会不愿去吃药,因为以前她就老爱在他耳畔唠叨说她若不幸先走的话,他得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于真一直认为自己在拖累他,若是她的话,她真的有可能故意不吃药。
那时,他被愤怒给冲昏了头,所以才没有仔细的思考洗手间所看到的景象。
于真的死虽然造成他心口的一道伤,但伤口已经结痂,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会那么痛了。于真就像个妹妹一般!直到此时他才愿承认。这十几年来用心呵护她、照顾她,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他习惯去对于真好,他没有认真去分辨他对于真这份道义上的感情。
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现在他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是爱骆臻臻的!
她那凄楚的容颜常在午夜梦回时,清楚的映入他脑海里。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多爱她啊!
但,他根本就不敢告诉她,他只能用伤害她的手段来告诉自己,她不值得他爱!
直到这一刻,爱她的心意倾泄而出。
********
「小姐,外头有人要见妳。」
「谁?」
「他说请妳出去一下。」
「请我出去一下?」骆臻臻皱起了眉。
「是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会是郁弘骐吗?
走到窗户旁,她拉开了窗帘,果然看到雕花大门外,停放的那辆她十分熟悉的车子。
他来找她做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回来了,他是特地来羞辱她的吗?
她自动寄出离婚协议书还不够吗?难道他真打算要逼疯、逼死她,他才甘心吗?
不!她不会让他再伤害自己了。
「小姐,妳要不要见他?」
「不见!」她摇头。
「那我去打发他走。」
「嗯……」骆臻臻无奈地注视着窗外。
她不见他!听到传达的话之后,他的黑眸显得有些哀伤。
但,这不是意料中的事吗?
他们两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切还是得从原点开始,就像两人一直在玩躲躲藏藏的游戏一般。
难道她一生都不打算原谅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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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还是不见我吗?」话筒里来了郁弘骐的声音,骆臻臻听闻,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怎么是你?」
「是我很怪吗?我不能先叫秘书打给妳,再将电话转接给我吗?」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他发现他还真有些想念她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和妳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我以为我我全都解决了。」她冷声说道。
「解决?妳是指哪一点解决了?」
「我们的关系,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你不应该再打电话给我。」
「我为什么不应该打?更何况打电话问候妳,这才算是朋友不是吗?」他笑道。
「我们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我又没有签下离婚协议书,所以我们应该还算是夫妻吧?既然是夫妻的话,妳就有必要回来履行夫妻间的义。」
「没有必要,我不想再这么继续拖下去了。」
「不想再拖下去?两年了,妳可得感谢我没有去报章杂志上登「警告逃妻」的广告。」他开玩笑的说道。
「我不想和你扯这些有的没有的。」
「反正妳得出来一趟就是了!我在公司里等妳。」
「我不想出去。」
「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没有完。」说完郁弘骐便径自收了线。
直到她的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声,她才怔怔的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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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有位小姐找您。」秘书小姐说道。
「快带她进来。」
「是的!」秘书小姐转身走了出去。
想到可以再见到骆臻臻,郁弘骐的心开始雀跃了起来。
没多久,骆臻臻被带入他的办公室里,她冷冷的看着他。
「妳来了。」郁弘骐笑道。
「我不晓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错了,我们之间当然有很多可以谈的。」从办公桌前起身,他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
「你到底要谈什么,说吧!」骆臻臻避开他的视线坐到沙发上道。
「首先,我想知道妳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他问道。
「自己高兴拿玻璃割的,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骆臻臻随意的跷起了二郎腿。
「为什么拿玻璃割自己的脸?」郁弘骐心疼的想伸手去抚摸她,但是却被她给挥开了。
「做不到对人的承诺,而且你不是叫我划吗?所以我就用力的划下去了。」她说道。
「我叫妳划?」
「是啊!」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很疼吧?」
「疼?」她挑挑眉笑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想同情我吗?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那样太矫情了。」
「我不是同情妳!」
「姑且不你到底是不是同情我,但我觉得根本没必要。」
「我们谈一些正事好了。」
「好哇!」希望谈完了之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有郁弘骐在的地方,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走到办公桌前,他从抽屉拿出了离婚协议书,走到她身旁,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她。
骆臻臻接过离婚协议书,却发现郁弘骐并没有将他的那一格填好,秀眉便皱了起来。
「我想你忘了填写了!」
「忘了?」
「是的!」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