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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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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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好吗?”他又问了一次。

逃避他的眼神,黎安视线扫过杂志,为封面上男女紧紧相搂的照片所震慑。

她的小脸上先是闪过惊愕,随之泛白,然后铁青,紧抿着的唇因气愤而严重颤抖。

翻开内页,她一字字的看完整篇报导,红润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淌下了泪滴。

摇着头,她无法忍受杂志中对她的毁谤,“我没有介入瑶瑶跟子霁!他也不可能介入我跟你!”

报导中俨然将她写成一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坏女人,而邵子霁则是夺人爱妻的坏蛋!

“我知道。”慕仲扬笑了笑,安慰地拍拍她的小手。“所以我才问,他对你好不好?”

对于黎安,他有说不出的歉疚与悔意,若她能找到幸福,他会比任何人都感到欣慰。

“他对我很好!”看着慕仲扬脸上的灿烂笑意,黎安内心倍感复杂。

刹那间,黎安心里有了更深层的认知,就如他口中所言,十三年来他仅仅视她为妹妹。

胸口的疼痛不再、失落不再,空虚的心填满另一个身影,刹那间她已释然。

执着的爱,烙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何尝不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只会绑死对方,最后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看着慕仲扬,黎安脸上泛开甜甜笑容。

她侧首,视线飘向窗外,车子已接近医院。

***

坐在病床边,黎安紧紧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容颜。

她纤纤细指轻抚过甄风伶略泛白的鬓毛。有五个多月不见了吧!她老了好多,也憔悴了不少。

翦动眼睑,甄凤伶由沉睡中醒了过来。

“安安。”一看见黎安就在身旁,她激动坐起身,双臂一张抱紧黎安。“你总算回来了,回来看我了!”急湍热泪似拧开的水龙头,一淌便不止。

“妈……”略顿了下,黎安改口。“凤伶……阿姨……”她的视线飘向一旁,看向背倚着墙站立在病床另一旁的慕奕瑶。

“小瑶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安安说。”顺着黎安的视线,甄凤伶看了女儿一眼,烦躁地开口赶人。

“我出去?”慕奕瑶撇撇嘴,心有不甘的瞪了黎安一眼。

有时她真怀疑,她与黎安,谁才是她妈妈的亲生女儿?

就像这次,黎安抢走了邵子霁,妈妈非但没帮她说话、没责怪黎安,而且还是一颗心全向着黎安、袒护着她!

直到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门端,甄凤伶才收回视线。“小瑶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轻拍黎安的小手,她眼中满溢着慈母的关怀。

“是……我……”黎安犹豫了下,她想说,是她不该抢走邵子霁。

当初在东京遇到邵子霁时,她若知道瑶瑶喜欢他,那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接纳他、与他在一起。

只是如今说来,事已迟。

她一颗小小的心里,已装满了他的身影。

“算了,你别在乎她,抓住自己的幸福才重要!”知道黎安要说什么,甄风伶叹了口气。她与她之间虽无血亲,却有着母女的连心。

“过去是我的错,我自私的认为只要能永远将你留在身边,便能好好照顾你、便能不辜负你母亲的托付。”她抬眼看着黎安的小脸,由她小脸上看出了属于少妇所有的幸福光晕。“仲扬对不起你,他配不上你、也不配拥有你!”

“不,妈。”冲口而出,黎安咬了咬唇。“他是一个好男人、是个孝顺的儿子,只是他喜欢的不是我罢了!”她很诧异自己能坦然的道出。

轻拍黎安的手,甄凤伶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意指关于慕仲扬与赵忻苹情感之事。

黎安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看着黎安问。

“怕你伤心。”黎安紧紧的看着甄凤伶,希望她别再责怪慕仲扬。“仲扬怕惹你伤心。”

“他怕我伤心,却不怕伤害你?”甄凤伶无法苟同自己儿子的作为。

“妈……”又脱口而出,惊觉不对,黎安连忙改口。“凤伶阿姨,别再责怪仲扬了,我不也好好的吗?”她嘴角挤着安慰的灿烂笑纹。

“是慕家对不起你,我永远无法忘记你母亲生前的嘱托,是她遗留下来的保险金……才保住了今日的慕家。”沉沉吸了口气,她看着黎安,灰沉的眸中又跃动着泪光。

“你不欠妈妈什么,你帮妈妈照顾了我十三年。”黎安上前抱住她,两人哭成一团。

过了许久,甄凤伶才缓缓推开她。“那小子对你好不好?”她急忙问,意指邵子霁。

黎安脸上飘过红晕,略略的点头。

“他没打算娶你吗?”杂志都渲染成这样了,如果他敢不对黎安负责,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我还没想结婚。”黎安怯怯地道。

看着黎安小脸上闪过了阴郁,甄凤伶赶忙问:“你让仲扬吓坏了吗?”

她担心离婚的阴影,始终深埋在黎安的心里。

“没有。”黎安摇摇头。

又看了黎安一眼,甄凤伶将她拉近。“他碰过你了对吗?”她附耳低问。

一抹红晕迅速地染上黎安的双颊,一路窜红至小小的耳垂。她咬着唇,极轻、极缓的点头,提不起一点勇气看甄凤伶。

凤伶阿姨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子?黎安有点担心。

“避孕了没有?”紧接着的问题更直接大胆。

避孕!?

睁大着眼,诧异地看着甄凤伶,黎安又是淡淡的摇头。

她是一直未想过这个问题,而邵子霁也没提,所以就……

“傻丫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仲扬的婚姻只是在我眼前演戏吗?”甄风伶深深叹息。

既然无缘将黎安一辈子留在身边当女儿般照顾,也唯有期待她能嫁一个好男人!

“能赶快结婚就快些结婚,肚子大了就不好看!”抱着黎安,她不忘叮咛。

倚在甄凤伶怀中,一如小时候母亲才刚过世时,她每夜倚在她怀里哭着入眠的情况一样。

“妈妈。”

脱口而出的一句呼唤,温暖了两个女人的心。

她永远都是她的母亲,哪怕两人毫无血缘关系!***

黎安不意外慕奕瑶会在走廊上等她。

“我不知道为何我的家人心全偏着你、向着你?”看见黎安由病房里出来,慕奕瑶迅速地走向她。“从小到大我嫉妒妈妈疼你更甚于我,现在我则恨你、恨你连我的男友都要抢!”她的恨意透过眸光直直射向黎安。

“我……”黎安无言以对,大眼怔怔地望着慕奕瑶。

她确实与邵子霁在一起,而奕瑶也确是比她更早认识邵子霁。

慕奕瑶会恨她,她可以理解,更能体会她的心。

她不也曾爱着一个对她无动于衷的男人吗?这种痛苦,她能体会。

而且相较之下,她觉得慕奕瑶比她勇敢,至少她敢表达出自己的爱意、表达出对爱的决心!

见黎安无言,慕奕瑶愤怒的气焰更是上扬。

“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们慕家养了你十三年,结果呢?”她粗暴的向前一把擒起黎安的手,使力将她推向墙角。

电光石火间,来不及闪避,才一回神,黎安额头已擦撞向墙面,而后她整个身子摔倒在地,柔白的肌肤上泛出了紫红色的瘀伤,红肿的皮肤上甚至淌出薄薄的血珠。

勉强地撑起身子,黎安以手按住额角。

慕奕瑶的愤怒并没因此而消退,单手叉腰,她嚷声指骂——

“妈妈因为你才跟哥哥吵翻,你离开后,她甚至嚷着不要亲生儿子、不要亲生女儿,你知道吗?”她咄咄逼人,紧接着指控:“妈妈这次生病也是因为你,是被你气病的,你知道吗?”上前一把扯起蹲低身子的黎安,她将所有的过错全数往她身上推。

望着慕奕瑶充斥着愤怒的双眼,黎安木然,一句话也接不上。

凤伶阿姨生病住院,真是因为她的关系吗?要真是如此,她会无法原谅自己。

“你闹够了没有,连在医院里,都得闹笑话吗?”踏出电梯的慕仲扬,见到妹妹紧扯着黎安,连忙向前拉开两人。

“我还没说够,还没、还没!”慕奕瑶挣扎着,歇斯底里狂喊着。

慕仲扬上则捂住了她的嘴巴。“如果你想让病房里的妈妈听见,让她病得更重,你就继续嚷!”

他将她拉向走道的另一端,远离了病房,远离了一脸茫然、面色苍白、神情愣滞的黎安。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护士经过走道,投来关怀的眼神。“你的额头在流血,跟我到护理站,我帮你上药。”她好心的上前,以手中的无菌纱布,帮黎安擦去额上的血渍。

“没事,不用了,谢谢。”黎安勉强挤出一抹甜笑,转身疾步走向电梯。

“安安,我送你!”慕仲扬转身追上她。

***

华灯初上的街道,一对锐利如鹰的眸光自高楼,晕着昏黄光源的锦织落地窗帘后投射而出,落定在人行道旁一部暂停的车辆上。

阴郁染上那男子深沉的眼眸,嫉妒充斥着他的心头,视线久久无法由车旁的一男一女身上移开。

直到听到门被旋开的声音,他才收回目光,倚着沙发合眸假寐。

黎安一踏入室内,她的视线即被客厅沙发上疲惫打盹的邵子霁所吸引,一旁昏黄的立式罩灯,由上而下撒落的柔和光晕,正巧落在他刚毅有型的脸上。

她小步上前,拾起被弃于一旁的西装外套,缓缓覆上邵子霁,生怕扰醒了睡梦中的他。

谁知她的小手才触及他,外套尚未覆上的刹那,他已转醒。

“你回来了。”握着她小手的大掌无端加重了力道,但他压抑着没问她去了哪儿,希望由她亲口告诉他。

方才由帘后向下观看,他知道送黎安回来的男子可能是慕仲扬。

若是她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有他的话,就会告诉他,她今日见过慕仲扬。

将她拉近,端起了她的脸。“额头怎么了?”视线下瞟,他很快发现了她额头上的红肿。

“没什么。”黎安的眸光飘浮,闪烁言辞。

大掌箝紧她的下颚,他不准她逃避视线。

“怎么受伤的?”脸上浮现了怒气,心里满满的嫉妒,修长的指轻抚上泛着紫黑的瘀肿。

“喔!”闷哼一声,她想拉开他的手,咬着唇没回答。

“怎么受伤的?”敛眉直盯着她额上的伤,他又问了一次,微愠的语调中充斥着怒火。

“我……不小心撞到的。”知道拗不过邵子霁的性子,黎安垂低头闪避着他的目光,心虚的道出谎言。

“是吗?”他拉起了她的小手,审视着纤细的手腕上一圈圈瘀红的痕迹。“这个呢?怎么回事?”

他心里泛开浓浓的苦涩,难道他对她的痴心,还是敌不过那男子在她心头的身影?

“真的没什么。”黎安摇摇头,她不想告诉他,这些伤痕是慕奕瑶造成的。“一点点小伤,真的是不小心撞到的。”她再一次说谎,清澈的眸子紧看着他。

她太了解邵子霁的个性,他一向视她为珍宝,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了她,哪怕对方是他曾经交往过的女子。

她不想他有任何的报复行为,她与慕家的纠葛已够复杂了,不想再节外生枝!

看着她的眼,他不忍再逼问,但怒气与嫉妒却在他的心灵交缠。放开了她,他烦躁的在室内踱步,然后取出了药柜里的一条软膏,回到了她身边。

“会痛,忍着点!”挑起她的下颚,温柔的将药膏均匀的涂抹于伤口上。

他恨自己对她的爱竟如此的深,深到宁可自己心伤悒郁,也不愿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修长的指是温柔的,黎安水盈盈的大眼直看着他,心里溢满了感动。

“你……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她突倏将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

她从未如此主动的倚在他怀中。

“什么?”邵子霁脸上浮现了错愕,心头的怒火与妒意一飘而散,他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黎安抬起小脸,犹豫地咬唇,她由一旁的背包中取出那本被翻旧了的杂志。“报导把我写得很坏,你……会不会不要我了!”灵活的眼眨了眨,在等待他的答案。

“安,你的意思是……”惊喜与错愕在他俊脸上交杂,他几乎无法置信。

“你会不要我吗?”她扬着小脸问。

“要,一辈子都只要你!”他深情的拥紧她,薄略的唇刷过她红艳唇瓣。

“我今天见过他了。”她又道出他另一个惊讶,尖瘦的下颚抵在他的肩窝,享受着他怀里的温暖,是任何男人无法给她的温暖。“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凤伶阿姨,她生病了!”

“嗯。”喉结滚动,他低低应了声。

邵子霁搂着她,修长手指滑揉着黎安额上的瘀青,两人四日对望。

他等到她的爱了!他终于等到她的爱了吗?

为何他的心还隐藏着一股幽幽的不安?

第10章

快乐幸福的光阴容易消逝,转眼二个月过去。

随着时节的转替,春的面纱已悄然笼上台j匕的天空。

书房里,黎安坐在电脑前,看着荧幕里烙着大红喜字的行事历。

二天,还有二天!二天后她将正式成为邵子霁的妻子,与他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她低头看了左手无名指上闪着银光的戒指一眼,缓缓地将它褪下,由一旁的紫色水晶瓶里取出另一枚戒指,套入指端。

低头看着被取下的银戒,她心里百感交集。

两枚戒指的内面皆镌刻着相同的JA字样,也同样是两个名字的缩写,然而前头的J字则分属两个不同的男人。

前者是她爱了十三年,却只当她是亲生妹妹般的慕仲扬。

而后者,则是她认识短短半年,却愿意用一生来爱她的男人——邵子霁。深深吁气,她又看了手中的银戒一眼,然后不舍的将那枚旧戒指,收入水晶瓶中。

“我可以进来吗?”突来的敲门声拉回了黎安的思绪,传来的是她思念熟悉的声音。

门被推开,季岚穿了件粉色的洋装走了进来。

“我没失约!”摇着手指,她脸上挂着甜甜笑容,将手中拎着的旅行袋随地一扔。“新郎倌让我进来的。”她意指客厅里的邵子霁。

“季岚。”黎安诧异,连忙上前抱住季岚。她果真依言回来当她的伴娘,而且还提前了两天。

“我可不想让自己变成猪头或胖子!”翘鼻微皱,她指自己从不失信。

黎安笑了,灿烂的笑纹挂于她的嘴角,“谁到机场接你的?”

子霁没离开,而季岚也没拨电话来,不是吗?

“还有谁!不就是那头大色狼嘛!”季岚耸耸肩,一笑带过。

色狼?黑瞳一转,黎安马上猜出是谁。“岳恩帝吗?”她知道季岚对岳恩帝的批判总是直接又严苛。

“白纱跟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故意扯开话题,季岚在电脑旁的椅子坐下,视线被桌上那只紫色的水晶瓶所吸引。

她随手拿起瓶子把玩,拉开了瓶盖,她看见了瓶里的戒指,将它倒于掌中看了眼,然后她微皱起了眉头,深叹息,看向黎安。

“我认为你应该把它丢了!”她认得这枚戒指,是慕仲扬与黎安的婚戒!她还依稀记得黎安当初刚到东京时,几乎是每日看着这枚戒指哭泣。

黎安慌忙地抢回那枚戒指,“我……我想留着它。”对她而言,这枚戒指除了是婚戒外,还另有一层意义。

她与邵子霁也是因这枚戒指而认识。

“安安,有些东西不该留,就要当机立断。”季岚误会了,她怕黎安的心里始终忘不了慕仲扬。

“不是你想的那样……”黎安欲再解释,却因推门进来的人,而打消了念头。

“恩帝在客厅等你,他说等你一起去吃宵夜。”邵子霁对着季岚道,转过身温柔地搂着黎安的肩。“别太晚睡,过两天可能会很累。”他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畔细语。

季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吃宵夜。”岳恩稀探头进来催促,皓亮的眸光飘向季岚,又转向邵子霁。“要一起来吗?”他提出邀约。

邵子霁看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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