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云云。可出了符箓的事,前后联想在一起,确实是有些不寻常。当时又不敢说出来怕吓着媳妇。
人家都怕吓着媳妇。他这边现在闺女还在边上坐着的,他可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那事听着玄乎,可也说不定就是谁闹的恶作剧。这样的事听在闺女耳朵里,再把自家闺女给吓着。这楼上楼下的,进进出出的,心里不得发毛呀。
于是吃了饭,林雨桐说你们收拾收拾上班去,我收拾碗筷。然后做父母的就进卧室换衣服,在里面嘀嘀咕咕的。林爸总要跟林妈说一下的吧
林妈也不信那一套“咱们家的钥匙李婶子还有一把呢都是老邻居了,相互放把钥匙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是很正常吗许是谁记着李婶子的好,给李婶子烧纸了也不一定。哪里就有什么鬼鬼怪怪的”
说的是啊
“我也这么寻思的。”林爸一边换衣裳一边道“昨晚人多手杂的,保不齐就有看小李不顺眼的。这小子也确实是过分了,要说不孝顺,也不能光说他媳妇。你说一样买房子,你就不能在你家附近给老太太买一套。不要多大,哪怕是三十平的小公寓,够老太太住就行呗。把老人家接过去,也不说天天陪着吧,一周只要能陪老太太吃顿饭,老太太又何至于”
说的是啊
然后在小李认为十分邪性的事件,在林爸林妈这里,就这么给诠释了。
便是说给别人听,只怕人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林爸还说林妈“那房子要卖,也不知道卖给谁。小李那话只说给我,我也只说给你,你可别跟你们科室的那些大嘴巴说。房子卖不掉,或是卖不上价钱,小李得怨咱们。听说三十万跟人家说好了的,别把这事给搅黄了。”
“这还要你说。”林妈就道“说实话,三十万不算贵了。老太太那房子,收拾的可齐整了。住的又爱惜,你看那墙,到现在都粉白粉白的。”
说着话,衣服换好了,两人还是老一套的交代“除了上课,可别乱跑,按时回家。”
林雨桐嗯嗯嗯的应着。
都要出门了,林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昨儿你孟姨说看见你从二十四路车上下来,那是去哪了平时你不都是坐的七零九路吗”
啊
林雨桐都服气了,这些人真是闲的。她就说“顺便去建大转了转,那边的图书馆还开着,我去那里问问看这开学考试难度有多大那边的图书馆不是还开着吗听说专业书也多。我一同学的表姐读的就是建大,我借了她的学生证,以后也能去建大的图书馆看书了。”
以后得去建大,还得常常去,所以,得有个借口的吧。
林妈这才罢了,市内的大学,很多人都当是公园去逛呢,“去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也好。”
说完才拎着包,跟着林爸出门了。两人一边下楼梯,林
爸一边说林妈“把孩子看的太紧了。都是大孩子了,别动不动什么都得问一问。”
林妈拧他“你嫌我把你管的没自由就明说,别打着你闺女的幌子给我话里带刺。”
“你看你这人”两人一路抱怨着,一路往楼下走。
出了单元门下了台阶,正好四爷在开窗户,也给窗台外面的花浇浇水。结果跟刚下楼梯的林爸林妈对了一个眼对眼。
三个人两对面,四爷先扬起矜贵的小脸,那边一样矜持的点点头。
等林爸林妈走远了,四爷就听见丈母娘说“长的倒是真好,我都没见过这么帅的小伙子。”
老丈人说“好是好,就是听说天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小伙子干什么营生的。按说是上大学的年纪吧,看那样又不像是学生。你说这大学都上不了便是家底厚,身家丰”说着,就摇摇头。言下之意,这样的人,以后可不好说。
四爷为了讨好老丈人和丈母娘特意挂起的笑瞬间就僵硬在嘴角,手里举着水壶半晌也没浇花,原原本本的拎回来,把窗帘唰的一下又给拉上了。
林雨桐过来的时候见人家情绪不对“怎么了”她看了一眼沙发上扣着的没翻几页的易经,就问说“有没研究明白的地方”
四爷就斜眼看她“你爸你妈没瞧上我”
嗯
这哪跟哪呀
我也没跟我爸我妈说咱俩是一块的吧。
“嫌我没上大学,文凭太低,没有正经的营生”生不逢时呀。
如今,这上书房毕业的学历也不被人认可了,总不能跟人说我干过皇帝吧。
好汉也不能提当年勇了。
四爷就寻思呀,将来去见老丈人。老丈人问说“做什么的呀”
说是开风水公司的这也不靠谱啊
所以,从近处说,这公司的名称上是不是还得费些心思。
林雨桐没跟上四爷的思维跳跃进度,还处在自家爸妈没看上四爷这件事上。急忙挤着四爷坐,坐下就问“见着我爸我妈了他们也看见你了我妈肯定没说看不上,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有范,我妈不可能说看不上只要我妈瞧的上眼,我爸的意见没那么重要”
四爷“”你就说我现在完全能靠脸娶媳妇不就完了。
好吧跟她耍花腔好像有点戳心,他迅速的岔开这个话题,问起了昨晚的事。
林雨桐这次比在电话里说的详细多了,四爷的面色也严肃下来“按说不会呀,这灵魂若是有力量,咱们的力量才该是最强的才对。”
所以,不能说因为别人的缘故而受影响。
要不然,这么多辈子不是白过了吗
说的是啊“我也这么想。”林雨桐就问说“会不会跟我能看见那些东西一样,也是一种异能力。”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要及时告诉我。”四爷说着眼睛一闪,“如果你能生魂离体,那证明你是有意识的。既然有意识,那下次,你试着来找我。”
“不行”正因为是有意识,脑子很清楚,所以,她才知道那种境况下就不该找四爷。四爷的生魂附在这个皮囊上,若是离体了,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以后少不得有人用这样的法子逼他,她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在这一点上,咱们得达成一致。”她指了指四爷现在这皮囊,“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个身体真正打磨成属于咱们自己的。”她有她的忧虑,“我只是回到我的过去,并不是回到了我原该在的节点,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是担心终究要回到她所在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却没有安放他的地方。
四爷想说这个过去跟你的未来未必存在必然的联系。
但看她一脸的严肃,他便知道,她是认真的。她认准的事,也一样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往常能拉回来,那是她愿意叫他拉着走。而如今她所坚持的,不过是怕漫漫长路上,她把他弄丢了。
所有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间却也说不出口了。他伸胳膊抱她,将她圈在怀里,她在他耳边道“我行我能行肯定行的你要信我”
“我信你”怎么会不信你
四爷本来想叮嘱很多话的,但想想,没什么要叮嘱的,桐桐身上有很多特质,那都是她的护身符。比如,她的正义感,她的良善心。
想到这里,他就笑说“行,我这回也做一次高居牙帐的大帅。”
这是说象棋里的将帅,就在小小的田字格里腾挪。
“那我便是过河的小卒子。”林雨桐就这么说。
小卒子只能进不能退,过了河的卒子便能横着走。
四爷就笑,正要说话,电话响了,是小李打过来的。是说房子过户的事。
过户的各种手续繁琐死了,四爷之前就打电话给房产中介,叫他们帮着列了需要的各种资料清单,两边都准备好了。然后他们又是常跑这些部门的,办起来更方便些。
能签的在房产中介去签,然后去银行这些事情交给花格子去办,四爷只在车上等。
小李打电话过来,四爷就说叫他先去房产中介。
挂了电话,花格子就在外面摁喇叭了。四爷跟着花格子出门办事,林雨桐又叮咛四爷“要是不舒服,马上给我电话。”
暂时没觉得不舒服,而今儿又刚好是阴天,有些闷热,“出不了事。”
送走了四爷跟花格子,林雨桐溜回家里,收了背包,就奔着建大而去。
白衣今儿不在图书馆,还在他住的房子那边。
林雨桐见地方确实逼仄,就说“等那边院子装修好,师父住过去多好。”
白衣摇摇头“我住在这里是有我的道理。”他指了指边上的板凳,问说“昨晚的事我知道了。”
“我本来是来找师父你的。”林雨桐实话实说,“却没想到,楚教授还在备课。”
白衣开口就道“你说的那一片烂尾楼,我知道。多少风水大师都看了你以后要学建筑,学建筑就少不了要跟风水打交道。若你是建筑师,那么一片地皮你会怎么做”
我
“阳宅必然是不能聚阴的,这是规矩。”林雨桐就说。哪怕是不懂风水,但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对给人住的地方,怎么会存那么多不敢存在的阴魂呢”白衣轻轻摇头,“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若是一个不懂风水的设计师”这话没说完,白衣就道“计氏集团是花不起钱请设计团队呢还是花不起钱请风水师国内顶尖的设计师,哪个不懂些风水。”
这个倒也是
细看各个小区的布局,凡是路对着单元门或是窗户的,在路的顶头,必然修个花坛,花坛里放个石头之类的东西,这在风水上便是挡煞的。
用科学去分析的话,每天车对着门窗的方向直来直去,从人的心理上就觉得不安全。而多了个大石头,给司机提醒,彼此都心安,这与安全上,是有好处的。
在风水上,这叫挡煞。
所以,虽然风水被当做迷信,很多人都当它是无稽之谈,但在设计上,是一直都有考虑到风水这个问题的。
便是家属院的设计里,楼还没动工,挡煞的风水石先安置在路顶头的位置了。这么一个别墅区,这个问题怎么会不考虑
林雨桐吓了一跳“师父是说,当初那个小区的设计是有问题的。”
白衣赞许的看了徒弟一眼,“你的悟性不错。”他说着便起身,“这便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一切古怪的背后,根源一定是人祸”
“是”林雨桐也赶紧起身,郑重了应了一声。
那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葛水根在那里能做大而无人管,因为盘踞在那里的不是葛水根也会是别人。聚阴阵不除,那里便不会安宁。
至于设计上的问题,“那个设计师,一定是行业内的权威。”
白衣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是,是权威。”他将权威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像是要在嘴里给咀嚼成渣渣一样。
林雨桐便明白,这嘲讽不是对自己来的,那是对那位权威。她心说,回头得查查这个权威是谁了。看师父这样,这位权威跟师父的渊源一定颇深呀。顺着这条线,说不定能找出白门到底是个什么门派。
她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不再说话,等着师父往下说。
师父却不说了,看了看林雨桐“你的本事,为师还没见过。能开天眼,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人”
“那第一个呢”林雨桐就问说。
白衣苦笑了一下,“我”
什么
“我”白衣又重复了一次,“我也是天生就有一双阴阳眼。”
啊
那这其不是最契合自己的师父
“那我是要顺着师父的路走吗”林雨桐急忙问道。
白衣却看向远处,“我的路我的什么路一路坎坷的路吗天眼这东西,说不清是上天给的恩赐还是惩罚没开天眼的,是人。开了天眼的,成了不人不鬼。所以,你有这个天赋,到了为师这里,就此打住吧。再不可随便向人透漏。”
“是”隐隐的,林雨桐感觉这一行的水有点深呀。
白衣却没再说其他的,抬脚背着手就往前走“你跟我来。”
这去的方向却是向校门外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校园里穿过,到大门口的时候,保安还跟白衣打招呼“白老师要出门呀。”
白衣跟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一样,笑着摆摆手就过去了。
结果老头子出了校门一直往前走,走过两个路口,那里是个天桥。结果人家直接就上天桥,林雨桐就说“要是还远的话,咱们打车吧。”
这天又闷又热的,您这一路走着,冒一身的汗呀。
“打什么车”老头子一边上台阶一边道“走吧,这就到了。”
林雨桐以为是不远了,结果还真是不远了。上了天桥,这就到地方了。
天桥下车水马龙,行人个个都来去匆匆。几个面前摆着硬纸板的中老年男人,靠着天桥的最边上席地而坐。那地方是天桥上最阴凉的地方了。大路边的银杏树,有些年头了。枝丫伸出来,能将天桥上遮挡一部分。
老头子一上去,就有个扇着大蒲扇的老头招呼他“白老哥来了。”说着,就动员边上的几个,“让让,让让,都给让让,给白老哥腾个地方。”
这老头子真就往那几个人腾出来的地方上一坐,招手叫林雨桐“过来。”
不愿意过去
“今儿没太阳,不怕晒。”林雨桐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跟一群这样的算命的呆在一块,有点别扭
“也别别扭,也别觉得掉价。”老爷子就说,“今儿带你出来,看的是江湖。”说着,指了指周围这几个人,指了指来往不断的行人,“什么是江湖,你站的地方就是江湖。”
别骗我好吗我刚从江湖回来。
心里这么嘀咕,但师父的话要听。
她还是过去,挤着站在老爷子的身后。
那小胡子老头就问说“小姑娘是孙女”不像啊
“徒弟”白衣说的时候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小胡子就说林雨桐“赶紧回家去吧,小小年纪学点什么都好,就是别跟着老混子出来瞎混,混不到好的。”
林雨桐含蓄的笑了笑,在这些人眼里,只怕老头子他也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白衣也不以为意,一点没有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的尴尬,安之若素的坐着。跟其他几个人侃大山,天南海北的哪里都聊。
林雨桐正无聊呢,想着这么耗一天啥也干不了,这不是受罪吗
结果这个时候还真来生意了,一个拎着超市购物袋的大妈气喘吁吁的从另一边走来,对面就是购物超市,她要过马路回家,只能上下天桥。上来之后,走了这么一段路,来回歇了三回。每次歇着的时候,她都朝这边看,眼里明显有些犹疑。
这是介于想上前又拿不定主意之间。
眼看人就要路过这里下去了,小胡子突然说了一句“刚才那个老嫂子家有喜事”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叫路过的大妈听到。
大妈脚步一顿,又退回来,“我家有喜事那你给算算,是什么好事”
白衣起身一副给小胡子让位子的样子,却将林雨桐带到了一边,他考林雨桐“你说说,那人家里有什么喜事”
“怕是儿媳妇是要生孩子了。”林雨桐这么说了,可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小胡子就说“老嫂子,恭喜呀,隔辈人要来了。”
白衣就说林雨桐“你看到了异象,可那人家可没开天眼,其结果,跟你算的相差不多,这又是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我这还没用天眼呢。”林雨桐真没用,她指了指那大妈拎着的购物袋,塑料透明的购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