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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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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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就见,丑媳妇终究有见公婆的那一天,更何况读者不是我的公婆公爹,我也不是丑媳妇。   
我收拾行李时,欣儿窜进来要我带她去,她说她想看大草原。   
看草原?有什么好看的,跟弟弟到乡下看草去,大片大片的到处都是,既经济又实惠,去吧去吧!   
她又说她想看的是内蒙古的大草原,想找找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   
我带你?两个人恐怕不太方便吧,以后找个机会和弟弟一起去。   
那就这次把他也一起带上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以为我是去打架?我看多一个人多一份负担。那边杂志社可只报销我一个人的差旅费,你们要去就自费吧!   
第二天早晨我去火车站之前,拼命地敲弟弟和欣儿的房门:你们走不走呀!要走就一块启程啦!   
敲了十几秒钟也没听到回音,我只好背上背包出门了,在我走下了一层楼后,才听到身后传来迷迷糊糊的女高音:祝你一路顺风。   
这丫头!   
在夏令营的签到花名册上,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海玲。   
她既是和我一样的作者,也是我的一个忠实读者。   
我们曾多次在同一家刊物的同一期上发表过文章,并且志同道合。      
之前我们也多次通过书信、电话、伊妹儿交谈、联系。   
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相见。   
也许是缘。   
我忙找会务组打听海玲住的房间号,直奔她的房间。   
门一打开,她就大叫道,你是清江水?哈哈哈,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许她是个活跃分子吧!   
我仔细打量了海玲。   
可以说是一个可人的女孩。身材、长相都无可挑剔,最引人注目的是撒落在小脸蛋上的几颗青春痘。   
她见了我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多半是她发问,我回答。   
谁叫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呢!   
我们两个就这样问问答答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晚上十二点半。   
我说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活动呢!   
可海玲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说能不能再聊一会儿?   
我说真的不行,这么晚了多不方便,我们两个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呢!   
海玲的两片小嘴皮动个不停,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出来。   
随后的几天,组委会带我们到草原上骑马、射箭、吃烤全羊。   
当许多朋友知道我就是那个专栏作者后,都围着我问长问短。   
问得最多的,不外乎是我的小说中的人物。   
有人问我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在现实中有模特存在吗?他们现在怎样?   
我说模特当然存在了,只是把许多人的性格和特点有机融合到一个人身上了。   
所以小说里的好人好得不能再好,小说中的坏人坏得我们都想把他们大卸八块。   
这时海玲问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   
她问我小说中多半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那么文中的主人公是否有我本人的影子。   
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说有,那么他们会感觉我这个人很复杂,很善变,可以同时充当多个不同面的角色,是一个阴险的人。   
如果说没有,那么会令他们感到十分的失望。   
最后我只好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真有假 ,有假有真。   
在告别晚会上,我刚支走了几个要签名的文学青年,就被海玲给拦下了。   
她问我,你说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真搞不懂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说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就要看我们的缘分了。   
海玲若有所思地说,对,看缘分了。   
我和她天各一方,一个南一个北。如果没有特殊的缘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当天晚上有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第二天坐火车走。   
我和海玲都没走。   
我们又接着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宿。   
谈我们各自的童年,各自的成长故事,总感觉我们都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和烦恼。   
次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们踏上了两列不同的列车,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我从内蒙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在半个月后,在我转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是不是进错门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许多草原风光的壁画,电脑桌上多了一瓶散发着清香味的康乃馨。沙发上多了几个坐垫,餐桌上铺着一块崭新的草绿色桌布。      
怎么像外面宾馆的客房?   
我打开电脑,看到不知是谁用我的照片做的桌面后,才确信这是我租的那间房,没错,就是那间。   
人呢?弟弟呢?欣儿呢?怎么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死哪儿去了? 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就藏着了?   
出来,统统给我滚出来!   
整个房间除了我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没人理我。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太疲倦了。我冲了一个澡,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一个微波粼粼、两岸垂柳、地上长满青草的山间小溪边,我见到了咪咪,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漂亮咪咪。   
咪咪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来,我们都不说话,要说的以前在网上都已说完了,如果现在一开口就会重复。   
只有两双不安分的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游荡,想寻找以前想像了无数次的那种感觉。   
接着我们拥抱、接吻,再疯狂地拥抱,疯狂地接吻。我拼命地吻着咪咪,嘴里还抽空不停地喊着咪咪。   
咪咪一声声地应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多么熟悉的声音,我曾听了千千万万次,这次比任何一次都真切。   
就在我鼓起好几次勇气,准备彻底进入咪咪的身体时,脑袋上遭了重重一击。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费力地眯着眼,刺眼的灯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还躺在沙发上,房里飘着很香很浓的油烟味,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咪咪,而是欣儿。   
她把头发剪短了,腰里围着厨巾,手里拿着锅铲,蹲在我面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不认识我啦!怎么扮成这个傻样子,你再看,你再看我就要生气了。   
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她仍旧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醒过来没有。   
她终于开口了,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嘴里还不停地唤猫咪。   
什么?我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天啦,她该没看出我的什么破绽来吧!这可是我惟一的个人隐私。   
我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了半天,直到我们两个都嗅到烧焦味时才回过神来。   
开饭了,她边撤退边喊。   
没想到我离开才半个月,欣儿就找到了工作,她到当地寻呼台当了一名寻呼小姐。弟弟在万般气愤和无奈之下,抱着出去开开眼界、碰碰运气的心理,带着他的这证书那证书南下了。   
以前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人说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看都不对了,应该是三天河东三天河西。   
欣儿每天下了班就匆匆奔回来,有时还顺路到超市里给我带上几袋零食。   
她急急地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做饭,怕我挨饿,还给我洗衣服,录入稿件。   
她成了我的钟点工,不过是免费的。      
我不用再去批发市场搬整箱整箱的方便面了,也不必担心没有了干净的衣服穿就干脆什么也不穿,在四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裸奔。   
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有规律了,因为体重增加了三斤。   
白天欣儿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傻呆在房子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喜欢发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发呆其实就是因为空虚,无所适从。   
我说过,也许女人能改变我。我现在变了,也正是因为女人。   
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女人,这是我现在才感觉到的。   
我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是欣儿,不可能,她是弟弟的。那是咪咪,也不可能,这太不现实了。   
欣儿第一次领了薪水,她一进门就大呼要请客。我说行,好久没有出去吃火锅了。   
她愣了一下说不是在外面,是买回家自己做,就做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狗肉火锅吧!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欣儿的狗肉火锅也煮好了。当我坐定后,欣儿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接着烛亮,灯灭。   
我们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儿红通着脸不停地给我夹肉倒酒。   
不知是气氛的熏陶,还是我的酒量不够,还没吃完,我就开始两眼发昏,头重脚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口渴,我睡着不想动,就一个劲儿地喊水、水、水。   
真没想到果真有一杯水伸到了我面前,我抓过来就一饮而尽,喝完了又把杯子递过去。   
杯子没人接,我费力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微弱的烛光,再才发现欣儿傻傻地看着我,就像上次我从内蒙古回来时那样看。   
我不解,就用眼睛找放杯子的地方,怎么?我回到了久别的床上,这床可是我让给弟弟和欣儿睡的,我一直睡的是沙发。   
我坐了起来,欣儿也坐到了床沿上,我们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越来越感觉就像那天梦到咪咪时的情景。   
在蜡烛流完最后一滴泪,烛心倒进泪里熄灭的一瞬间,我和欣儿的头不约而同地碰到了一起。   
欣儿炽热的唇令我难以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在瞬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迎接欣儿。   
在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欣儿手把手地教我完成了平生以来认为最伟大的一项工作。   
我终于是男人了。   
欣儿也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用手替我捋着蓬乱的长发,说女人也一样,这也是一种需要,就像口渴了想喝水一样。   
我以前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合适的比喻呢?   
欣儿走进了我的生活,使我对咪咪的依赖慢慢减弱,直到完全不再去找她。   
三个月后,弟弟突然从南方回来了。他的出现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弟弟回来后,我就注意避开欣儿,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欣儿之间的事。      
可欣儿说迟早会向弟弟摊牌的,她要和弟弟分手,光明正大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不希望这样,可我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当弟弟亲耳听见欣儿提出分手时,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相恋了三年的女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失去。   
弟弟转过身望着我,我无所适从地回避着,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这房子除了窗户和门,就再也没有其它的洞了。   
弟弟在确信欣儿的话后出乎我们意料地说,我能理解。   
也许弟弟出去的这段时间真的见识了不少,我原以为他会翻脸不认我这个哥哥。   
失去欣儿对弟弟的打击很大,他虽不表露出来,但内心异常地悲痛,毕竟他是我的弟弟,我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也没有办法,正如欣儿所说的这是一种需要,就如口渴了想喝水一样。不可不求,也不可强求。   
我在一个小餐馆里找到了弟弟,他正一个人喝着闷酒。我还没坐稳,他就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枝江大曲。   
我们就这样互相指责、互相安慰又互相谦让地干掉了一斤酒。   
没想到弟弟最后说,你是哥哥,从小到大你谦让我的太多,我虽十分爱欣儿,但她选择了你,我毫无怨言。   
我一边庆幸付出终究有了回报,一边又和弟弟连干了四瓶啤酒,最后我们两个都瘫在了餐馆里。   
欣儿后来说,她来时,我和弟弟正打着呼噜,声音高高低低的,就像乡下水田里的蛙声。   
她叫了餐馆里的一个伙计,才把我和弟弟弄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我和弟弟才醒过来,我们一起到清江河里去游泳。从水里爬起来时,我发现弟弟精神好多了。   
在弟弟极端痛苦和失落的这段日子里,欣儿也闷闷不乐,我知道她仍然关心着弟弟,毕竟相恋了三年。   
欣儿说喜欢上我是源于一种感觉,我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鼓起勇气向弟弟提出分手。   
女人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   
当弟弟彻底从失恋的痛苦中爬出来时,欣儿也似乎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她开始笑了。   
弟弟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加拿大一所大学的信函,信上说他们在互联网上看到了弟弟的毕业论文,他们现在也正在进行这方面课题的研究,认为弟弟很有潜力,希望他能前往加拿大读研。   
有失必有得,对于目前处于徘徊中的弟弟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亲戚朋友都很支持弟弟,他也决定前往加拿大读研,一来可以用新的环境彻底摆脱失恋的痛苦,二来可以钻研自己喜欢的专业,也算得上是两全齐美。   
签证很快就办下来了。在弟弟临走前,我和欣儿在清江火锅城为弟弟辞行。   
这次我们破例都没有喝酒。   
但我们三个都吃得很开心,就像两年前弟弟第一次带欣儿回来时的情景。   
本来弟弟说好了不要我们去送机的,我们都怕遭遇那种离别的滋味。可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四年,甚至七八年,再想见一面也见不着了,我和欣儿还是坚持去送他。   
我们兄弟的感情大家是知道的,深得不能再深了。   
在机场检票入口处,我和弟弟又来了一个久久的拥抱,接着握手、祝福。   
大厅的喇叭响了三遍催促登机的声音后,弟弟猛一侧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欣儿。   
一秒,两秒,三秒,弟弟终于开口了。   
欣儿,让我最后吻你一次,好吗?   
欣儿不应,但眼睫毛上布满了雾水。   
在欣儿第一声抽泣声响过后的一瞬间,弟弟俯下去吻了欣儿。   
当我回过神时,看到的已是映在自动玻璃门上的背影。   
弟弟走了。   
我和欣儿的生活平静了,但同时我也感觉到我们的周围失去了什么,整个房子变得空荡荡的。   
不知什么原因,欣儿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像以前那样幽默又风趣了。她除了上班,帮我做饭、洗衣、录入稿件以外,还学会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欣儿在织完最后一针时突然抬起头,像是对我说,我对不起你弟弟。说完她就转身把织的第一件毛衣寄给了弟弟。   
我拿出了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的所有稿费,还打电话催要了两本书的网络版稿费,在我租房的附近购了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有落地窗的那种,窗正对着江面。   
新房装修竣工那天,我抱着一大束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在欣儿下班回家时,把她堵在门口向她求婚。   
欣儿愣了一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娶我了呢!   
我们商议后把婚礼定在3月21日,因为这天是复活日,代表新生活的诞生和开始,都认为是很吉利的。   
距婚礼还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我和欣儿忙着购买家具,布置新房,通知亲朋好友,忙得不亦乐乎。   
忙完这些之后,当我打电话告诉弟弟这一喜讯时,他没有半点惊喜,只有慰问和祝福。   
 3月21日,我和欣儿在清江皇家酒店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了,更让我兴奋的是,一群喜欢我文章的文朋好友们闻讯后也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使我们不得不临时增加席位。   
出席婚礼的虽然没有多少高官贵人,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我有什么权力去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呢?      
为了不误事,在婚礼上我本来是用白开水代替白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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