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爱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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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爱偷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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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丁出来了,趁着家丁还没有将什么哪来的,别在这捣乱,快滚,再不走老子就打人了之类赶人的话语说出口,玨珍珠立刻高举起那串玉珠子说道:“将这串珠子交给苏府的老太爷,就说是故人来访。”

    家丁讶异于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想了想,还是狐疑地接过玉珠子进屋去。

    听天由命吧,希望老爹这次讲的真能灵验。玨珍珠静静地站在台阶上,雨丝又开始飘落,她整个人一动也不想动。

    爹爹离开了,娘亲早死了。爹说得对,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像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也渴望有一个家,当然,若是一个有钱的家那是再好不过的。

    沉思间,背后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伴着细雨声响。

    她转过身去,风吹着杨柳,嫩绿的柳叶在和风细雨中舒展着枝叶,如同少女的头发一样温柔。江南的春日里啊,有人骑着白马从长堤上行过,就像戏文中的人物一样——郎君春日打马来,妾心微微动。

    那些随风飘动的绿叶,那些开在路旁的小花,那些迷茫的雨丝,那些清清爽爽的人们,就像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春日赏青图。

    这是人到画中游,还是画中人在动?

    柳丝飘动间,那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又是他,那个在破庙中陪了她一夜的怪人!

    “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怎么又是他?玨珍珠心想,难道这真的是所谓的缘份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慕白看着她,终于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她。她依然是瘦瘦的,白皙的小脸上还浮着两块圆圆的红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也正定定地望着他。

    做什么?总不能老实讲,她是来行骗的吧。

    “投亲。”玨珍珠模糊地讲了一句自己的目的。

    “投亲?这一家?”苏慕白从马背上跳下,他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戚?他怎么不知道?难不成是他家下人的什么亲戚?

    现在回头还来不来得及?他见过她那些小伎俩,会不会骗不过他?可是玉珠子已经送了进去,现在就跑的话,会连累到爹爹的。

    天哪,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想进去了,她不想用谎话来面对他。

    心中是这样想,可是那富贵的园子散发出来的富贵之气却在引诱她,爹爹的话在耳边回响着——有银子才有幸福可言。

    只要能成功地混进去,自己就是苏府的小姐,从此光明灿烂的前途在眼前铺出一条金光大道。

    玨珍珠到底只是个普通人,贤良淑德与她没关系,春心萌动也可以抛在一旁,生活早早教会了她黄金有价,情谊无价,比起那样蒙胧的心动,她更喜欢有价的黄金。

    更何况这份心动,她已经看到了没有结果的结果,她与他是云泥之别的差距,就算是她不说谎,不是他的什么人,那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是自己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地遇见他,那结果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身而过巴。

    倒不如嘴硬到底,只要进了这家的门,也能天天看到他不是吗?

    她点点头,“是这一家。我是……”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她的话。

    苏府的红漆铜钉大门突然洞开,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门内一个干瘦的老者在他人的搀扶下缓步走出来,而他的手上正拿着那串玉珠子。

    苏慕白猛然醒悟,她来投亲,而这串玉珠子看起来又是那样的熟悉,难不成她就是自己的、自己的……

    为什么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这样的难看?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不是第一次的耐人寻味,第二次的好奇探究,第三次的戏谑逗弄,第四次的关心怜惜。

    而是深深的,一种难以置信又万般震惊,就像蓝色的天空一瞬间就布满了乌云,海中的潮水涌上岸边,狠狠撕裂岸上所有的东西,那暴风雨从他眼中升起漩涡,向她涌来。

    像是惊奇、不解,最终变成了一种燃烧的愤怒。

    “你……你是这府里离失多年的外孙女?”

    “嗯……”玨珍珠点头。

    “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摇头。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恼怒。

    “我是你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苏慕白几乎从五脏六腑中挤出这句话来。

    “啊!”她当场愣住,看到他从她身边擦肩走过,不再理她,那绸子做的衣角刮上了她的脸,很痛。

    她低下头来,是不是自己这副样子让他觉得失望了呢?

    还是……他觉得她不配做他的妹妹。

    为什么会是他?随便谁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要是他,因为她不仅仅想当他的妹妹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她悲哀地想着。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无法回头,如:泼出去的水,发生过的事,流逝了的岁月和已经变成了“事实”的谎言。

    “事情就是这样的。”玨珍珠将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现在这些成了苏府无法不信的故事,如果这不是故事,而是夏相呢?

    “我苦命的外孙女啊,是外公当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才会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苏老太爷摸着她的头发。

    这全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当年他讲些什么仁义礼教这种狗屁束西,怎么会让自己的外孙女在外飘泊,而且、而且还……

    虽然她并没有说太多有关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丫头过得不好,身上的衣服是廉价又劣质的,人长得这样瘦,一定是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生活,更别提那怯生生的神情、盈满泪的眼睛,整个人好像充满着悲伤的泪水,用手一戳,就会滴出水来。

    都怪自己啊,都怪自己。

    原本,苏老太爷的身体就不好,再加上今天悲喜交加,话又说得特别多,本来就没有好过的哮喘,又开始发作起来。

    玨珍珠看着这位她应该称为外公的老人,突然间变了脸色,整个人像是被扯断了的木偶一样,倒在椅子上。

    仿佛就像是自己生了重病一样,她也跟着开始难过起来。

    看着这位被众人搀扶进房的老人,她也跟着进房,就在刚刚,他还慈祥地摸着她的脑袋,就在刚刚,他的眼神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亲人才能给予的感觉啊。

    在一片人仰马翻中,玨珍珠的喉咙中有一块地方变得干干涩涩的,她使劲地吞咽着口水,听到自己的声音

    “外……公、外公。”像是只有这一声声呼唤,才能让自己焦灼的心稍稍平静一点。

    苏老太爷听到了她的声音,原本已经枯竭的眼神仿佛一瞬间有了神采,就好像这一声呼唤如同仙女的法术,只是轻轻一点,就让他重燃了生命的火花。

    她的手被苏老太爷握住,握得紧紧的。

    直到有人走近,将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没事了,外公已经睡了。”

    “喔。”

    “你饿了吧。”

    “啊……嗯。”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的确是饿了。玨珍珠乖巧地点点头。

    “跟我来。”苏慕白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的打开房门。“还不过来。”

    玨珍珠看看床上的苏老太爷,刚刚已经有大夫给他灌了药,他的呼吸已经平复了,她就算不守在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回头看站在房门边的他,他并没有看她,只把眼神落在遥远的某处,整齐又干净的穿着显得他一丝不苟,而脸上的神色又有点莫测。

    此刻的他正在想些什么呢?

    她不敢胡乱揣测,乖乖地走到他的身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我的妹妹。”他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

    那锐利无比的眼神扫过她,如同两把冰做成的剑一样可以刺到她的心底,让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她一定骗不过他的。

    不祥的预感如同那好像停不下来的梅雨一样,阴暗的乌云又布满了天空。

    唰的一声,树叶开始抖动,门外小花园的池塘里,水波呈现出一圈一圈的纹路。

    “又开始下雨了。”苏慕白走在廊中,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接过一滴春雨,“好像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在下雨呢。”

    他回头看向她,眼睛里带着春雨那特有的悲哀。

    “我叫王珍珠。”玨珍珠将她父亲交代的名字说了出来。

    “珍珠?名字真俗气。”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什么?”听到他这一说,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

    珍珠多好啊,珍贵的珠子,一听就是个值钱的东西,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是美好的。玨珍珠刚想开口反驳,突想一想,不行,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哥哥的男人看起来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不低,说不定她的吃穿住行都要靠他呢,所以万万不可以得罪。

    可是这个人一来就给她下马威,真是让人牙齿发痒,不说点什么是和自己过不去。

    “哥哥说得对,小妹在市井长大,圣贤书读得少,闲杂书读得多,不过,小妹倒也知道一句『沧海月明珠有泪』,所以这珍珠哪里俗了?”

    “哼,你叫明月、月明、明珠、沧月,这几个都不俗,惟独珍珠直白浅薄,真是俗气死了。”

    “我……你……”玨珍珠暗中怒咬银牙,微笑的脸看起来像是抽筋似的。

    她从小到大一向伶牙俐齿,与人斗嘴只有她占上风的事,而现在肚子里有滔滔不绝想要反驳的话,却被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古训给压回了心里。

    “哥哥教训得是,妹妹的性子顽劣、品味低俗,以后还要多多向哥哥学习。”玨珍珠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我很崇拜你的谄媚样子。

    苏慕白一看,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这个样子显得眼睛大得出奇,人又小得可怜,真的就像一个永远没有吃饱的孩子。

    可怜得让人不由得想对她好一点。

    “先吃饭吧,吃过饭后,我再和你说。”

    玨珍珠不是笨蛋,她只一听就知道这突然温和下来的语气里还夹杂着更为复杂的东西在里面,骗子本来就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困难,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是的,终极的骗术,就是骗子也会相信自己编出来的谎言。

    她不会那么容易被扫地出门的,等着瞧吧!

    “这串玉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突然听到这样的提问,让玨珍珠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这样问?是明知故问,还是巧妙地想要套她的话?

    “这、这是我爹爹给我的啊。”她眨巴着大眼睛,用非常无辜的语气说道。“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吗?”

    “喔,我知道,”苏慕白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要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嘿嘿,哥哥说这话真是吓倒小妹我了,从前呢,妹妹我流落民间,为了温饱度日有饭糊口,不得已做了一些让哥哥看不惯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落叶归根、认祖归宗,在如此温暖的大家庭里,有着如此能干、如此和蔼可亲的亲人照顾,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做出些有违礼教的事情来。”玨珍珠说完,还特地加了一句,“这一点,请大哥放心。”

    苏慕白听完这番话,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原本他只是认为她是一个性格怪异、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不过现在他好像该重新来审视她了。

    看来她不但擅长演戏,脸皮还奇厚,刀剑不入呢。

    “我怎么会放心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信物,不知道这个人说话十句里到底有几句真假?”

    “哥哥,我也知道我这样突然出现是会让人怀疑,但是就算是官府断案也还讲个人证物证俱在吧。”此时的玨珍珠心中发虚,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谎也撒了、大话也讲了,自己除了硬着头皮撑下去,还能做什么呢?

    哈,人证物证,这个小丫头片子懂的东西还真不少啊。苏慕白从心底冷笑一声。

    他站了起来说道:“那我问问你,当日你在茶楼变戏法究竟是为什么?”

    “卖艺啊,能做什么?”玨珍珠看着一片阴影越来越近,心里的小鼓也越来越响。

    “卖艺?那最后为什么不出来现拿赏钱呢?”

    “我们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从地板下爬走,看来你们的事情还真是急呢。”

    天哪,这事他怎么也知道?!

    “嘿嘿,是急了点哈。”玨珍珠打了个哈哈,发现他正在逼近她,窗外的雨声淅沥,那一片阴影已完全笼罩住她。

    “我看是偷了别人的东西,所以要快点走吧,至于偷了什么……”苏慕自将手中的玉珠子晃了晃,“我看我们大家是心知肚明。”

    “人证物证……”玨珍珠虚弱地回了一声,他已经站在自己的眼前,英俊的脸庞逼近她,压迫感像一座大山一样袭来。

    呼吸都困难起来,早就知道在他面前说谎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刚开始认亲那个时候她应该拔腿就跑的。

    “你还敢提人证物证,需要我去找那一日被你们带到『蓬莱仙境』的当铺吴老板吗?需要我将全茶楼的客人都找来吗?”苏慕白一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慢慢伏低身体,将已经缩成一颗圆球的玨珍珠逼成了小小的一团。“你需要什么样的人证物证呢?”

    “我……我……”她断断续续地应着,死鸭子嘴硬,先撑一时是一时。她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一边脑筋急速运转,祈求自己能够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来。可是没有什么骗子能在已经被人完全看透的情况下,编出一个故事的吧。

    “不过呢,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妹妹。”

    “嗯?”乍听此言,简直就是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曙光,玨珍珠立刻抬起头,看着正俯视她的。

    “为了让我外公开心,你可以留在这里。”

    这句话胜过仙乐一万倍,玨珍珠一听,飘飘欲仙之外,死鸭子嘴硬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本来就是你妹妹啊,哥,我当然可以留在这里……”

    “如果我找到真正的妹妹,你就要走人。”苏慕白一看到她一副死不悔改的嘴脸,立刻就浇了她一桶冷水,“外公若是仙逝了,你一样得走人,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府、不利于苏府名声的事情,你也得马上走人!”

    “那要是你没发现呢?”她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你将和我做对到底啦?”苏慕白说道。

    爹爹曾经教导过她:你可以背地里说皇帝老儿的坏话,但是绝对不能说债主的坏话,因为当今天子是圣德明君,绝对不会因你一句小小的坏话就砍你的脑袋,但是债主就不同了,他很有可能因为你说的话,而决定加你利息,要你立刻还钱,大年三十的晚上也不会放过你,一样提刀追杀。

    “哥哥,既然我已是苏府的人,那些有损苏府名声、辱没家声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去做的。”玨珍珠非常乖巧地答道。

    先成功地稳住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至于那些拿首饰套现之类的想法,还是暂时埋在土里好了,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它生根发芽。

    哟呵呵。

    “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吧?”

    “知道,让外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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