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爱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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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爱偷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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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雨了。”玨珍珠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突然说了一句。

    “是啊,还记得几个月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二次见到你,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是阴雨绵绵。真的很奇怪,我每见你一次,就对你印象深一次。

    “人这一世,要见过多少人,有多少人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相遇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这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遇见的人那样多,却只对你与众不同。”

    苏慕白的声音原本就温润动听,现在说这番话,平淡之中竟是缠绵之意,一听之下玨珍珠眉头一皱,那心中酸涩翻涌,眼泪眼看就要落下,她强忍着哭意,不敢做声,听到他又接着说

    “原来,是冥冥之中血缘亲情牵引,是不是?我的妹妹。”

    玨珍珠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一顿,那宽宽的背,淡淡的青衫,正在微微颤抖着。

    她整个人仿佛定住了一般。

    是,还是不是?自己要怎样去回答?

    那“我的妹妹”四个字如针一般,扎得自己鲜血淋淋,痛彻心扉。

    她眼一闭,突然冲上前去,一把从背后抱住这个男人。上天啊,请给她这一小会儿时间,让这短短的一刻,这个人不是她的哥哥,只是一个她暗暗喜欢了好久的男人。

    “玨珍珠,你在做什么?”

    “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不要当你是哥哥,只要这一点点时间,我要用它来怀念一生。”她紧紧地抱住他。

    他的背好宽,长衫下的身体一点也不瘦弱,鼻息间是他的味道。玨珍珠贪婪地吸了一口,却让热泪滚滚而下,不能控制。

    苏慕白的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告诉自己一定要拉开她的手,两个人就算是亲兄妹,这副样子也是不成体统,何况自己对她根本就不是兄妹之情。

    可是手抬起来,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她的胳膊又瘦又小,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其实也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可是,背上却像贴着一只火炉一样,他整个人热了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

    “玨珍珠,放手吧。”

    听到这话,她惨然一笑。是啊,弄到这般田地,自己的确是要放手了,不放又能如何呢?

    “嗯。”玨珍珠点点头,却觉得自己抱住他的双手十指紧扣,好像怎么也无法松开。

    苏慕白轻叹一声,她答应了却还是没有松开,低下头来一瞧,那眼前的指尖泛白,想是用力过度了。

    他双手落下,握住这小小的手掌,一点一点、一只一只地扳开她的手指。

    玨珍珠就算是眼泪蒙胧,也知道这个人正在一点一点地解开两人这一点可怜的交集。

    这是两人第一次身体接触吧,那火热的触感,仿佛能焚尽世上的一切。

    终于,松开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她则向后退了一步。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该说的都已说尽,从今以后,自己就真的成了他的妹妹。

    这短短两步的距离已成天涯。

    “也不知爹爹现在怎么样了?”玨珍珠暗暗抽泣着,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那走吧。”苏慕白说道,他看着廊外,他看天,看雨,看风中之花凋零,看水滴敲石而落,他就是不敢去看她。

    他是苏家大总管,他在所有人眼中是优秀的,沉稳的,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敢回眸一望。

    不敢。

    “令尊的病情实在古怪啊。”

    “古怪?!”玨珍珠咬着下唇看着这位据说是杭州城中最出名的大夫。怎么也不明白,她爹爹的病怎么会古怪。

    “令尊,应该从前身体颇佳吧。”

    “没错,我爹爹一向身强体健,打起牌来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

    “这就奇了,令尊之病初看像是风寒入体,表里不调,仔细一瞧又发现其脉像混乱,舌根发黑,就连他的指甲,也呈青灰之色。”大夫捏捏自己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不像是病,倒像是中了毒。”

    “中毒。”玨珍珠和苏慕白异口同声地叫道。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爹爹自己最了解,小恶不断大恶却从来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人怎么会中了毒呢?真是百思不其解。

    “这是什么毒,有药医否?”苏慕白到底成熟冷静许多,并没有像玨珍珠那样一脸惊慌自乱了阵脚。

    “有倒是有,但都是些贵重药材……所费甚巨啊。”大夫说道。“而且可能收效甚微,他的毒已然渗入血脉,看造化了。”

    “救活这个人,无论花上多少钱都可以。”苏慕白斩钉截铁地道。

    等到大夫写下药方,进宝出去抓药之后,玨珍珠才松下一口气,她看着苏慕白,“谢谢你救我的父亲。”

    “哼,谢什么?我也在盼着他醒来,问问我娘当年和他到底过得如何?”

    “想来想去,我和我爹爹都亏欠了你许多。”

    “欠?”欠下钱财、欠下亲情……欠下的东西数也数不清,可是,最重要的是你还欠了一样永远也还不起的东西。

    玨珍珠,你欠了我一颗心。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苏慕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对这纷乱的命运无话可说。

    药灌下去了,针也扎过了,可是玨宝财仍然没有醒转的迹象。玨珍珠虽然心情沉重,疲惫万分,但是她从小便与父亲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休息,只想守在这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她不去休息,苏慕白自然也不会去。

    她变成了自己的妹妹,那么总有一日她会嫁做他人妇,离开自己,一想到这里,他就迈不开步子,只想着在这里多看她几眼。

    为自己的父亲擦了脸,又强灌了几滴汤水进去,玨珍珠只觉得自己头昏眼花,脚步虚浮,她想站起来,突地一阵昏乱,眼看便要倒地,被苏慕白一把抱住。

    “你该回去了,苏……哥哥。”事情既然已发展至此,她就不想再有所牵挂。

    “做哥哥的看到妹妹如此辛苦,怎么能够忍心离去。”

    “你不恨他吗?就是他拐走了你的母亲,让你的童年默然无光,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恨?是想恨,可是恨有用吗?”

    两个人站得如此之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玨珍珠别过脸去,“你终究还是有点恨他的,这是人之常情。”

    “不,我不再恨他,哪怕这只是为了你。”

    夜半灯火之下,两人眼中都闪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光芒,可叹世事无常,可怜有缘无份。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突然从妙帐中传出,打断了他们俩的胶着。

    “爹爹醒了。”玨珍珠轻呼一声,这让她在愁云惨雾之中感到一丝丝的高兴。

    爹爹醒了,将来好起来之后,她要跟着他离开此地,她不要什么苏家小姐的地位,她只要能够回到从前那样平静的日子。

    她骗得了天下人,能骗自己的心吗?就让一切都复原吧,就好像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玨宝财躺在床上,虽然脸色黯然,但是目光清亮,想来已是完全清醒。

    “爹爹。”玨珍珠喜极而泣的叫着。

    玨宝财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从玨珍珠的脸上又流转到苏慕白的脸上,过了好一阵子,他几乎是艰难地开口,“珍珠,你出去吧。”

    “不,爹爹,我要守在你身边,我不累。”

    “出去吧,我有话要和苏家大总管说。”玨宝财神情微颤,显然是下了一重大的决定。

    “知道了,爹爹。”玨珍珠站起身子,急步走了出去。

    爹爹要和苏慕白说些什么?她想不出,也不敢去想。

    苏慕白看着这位牵绊了自己几乎半生的人,长到现在这么大,他可以说是在想像中,将这位能将自己母亲迷惑住的男人描画了千万遍。

    等见到面,却不知自己应该失望还是别的什么,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或许可以称得上英俊,但那双眼睛目光飘浮,总是缺乏踏实之感,也不知自己的娘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请问您要和我说什么?”苏慕白看躺在床上之人半晌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

    “我都看到了。嘿嘿,虽然我老了,但是你和玨珍珠之间的事骗得过谁啊?”

    苏慕白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枯井一般的脸上,眸子里透出的一点星光,仿佛可以看透人世间一切的事情。

    突然之间,他好似明白自己的母亲会对他一见钟情,非君不嫁,离家出走了。

    “玨老前辈,你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和珍珠是有着一半血缘的兄妹,就算曾经因为不知道而种了情缘,现在也一丝半点都没有了。”苏幕由冷冰冰地说,这兄妹爱慕怎么能承认,就算自己可以放下一切,那玨珍珠呢?她是个姑娘家,还要嫁人,还有安安稳稳的后半生要过。

    只要她幸福,出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间总有痴情事,可怜天下有情人。”玨宝财淡然一笑,“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怎么这么容易说断就断?”

    “我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只能抽刀断水。”苏慕白霍然站起,“而且要断得干干净净,你是她的父亲你应该更清楚,如果我们还继续错下去,那将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咳……咳……阿温的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

    一听到这句话,苏慕白几乎情绪失控,这么多年了,府中上上下下都将这个名字视为禁语,从来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而他自己也不敢面对这个名字,这个让他爱极恨极的名字。

    苏温温,他母亲的名字。

    当年丢下他,一走了之的母亲。想当初,多少次午夜梦回,幼小的他都在被中哭醒,一再地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母亲不要他?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才从小没有感受过母亲的爱。

    “我不许你提她!”苏慕白已然失态。

    “我接下来所要讲的事一定要提到她,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故事吗?”玨宝财瞪着他,大声说道。“年轻人,你应该静下心来听一听,假如你还当阿温是你的母亲,对珍珠也是一片真心的话。”

    顿了下,玨宝财长叹一声,“听完了,你再恨我也不迟,反正我是罪孽深重之人,原本就打算早死早超生。人多流连红尘处,不知红尘多苦楚,愿抛世间红尘物,又恐离别伤红尘。唉,我早该说出事情的真相了。你要不要听?”

    真相,什么真相?苏慕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是玨珍珠的父亲,那编故事的本事也应该是一流吧,自己要不要听,要不要信?

    玨宝财闭上了眼睛,他不管这苏慕白到底做何感想,他已下定决心要将这个故事讲出来。

    可怜天下有情人,既然珍珠和他已是情根深种,自己看着珍珠长大,又怎么忍心断送她的幸福呢。

    “其实,玨珍珠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她也不是苏家人。”

    “你说什么?”苏慕白双手一震,差一点就将身边的桌子敲碎。“你再说一次。”

    “她不是你的妹妹。这件事要从十几年前的一个春日开始说起。”

    犹记当年,那是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玨宝财还是一个落底的秀才来到杭州散心,在那西子湖畔,金山寺中,他偶遇了一位清秀美丽的姑娘。

    那天,细雨翻飞,江南春早,绿草绣街边,柳叶拂面上。

    才子佳人,并肩同游,你谢我一伞之恩,我敬你出口成章。烟雨桥旁,两人相望依依不舍,原来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也曾想过名媒正娶,可怜他是贫家子,她是富家妇,就算丈夫不在人世又如何,她抱着贞洁牌坊也要过一世。

    无论是婆家、娘家绝不容她再嫁。

    “我曾跪在苏家的门口三日三夜,希望你外公能让你母亲下嫁于我,可是你外公说,先不说寡妇再嫁是多么失德,就凭我这一介平民书生,也配。”玨宝财说到此处,语气激动,竟又开始咳嗽起来……

    “当天晚上,阿温托人传话于我,说你外公要将她关入寡妇楼,永世不得下楼,于是我们就商量着私奔,无论从此会过着怎样艰苦的日子,也不愿永远守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楼上。苏公子,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苏慕白愣愣地听着,若是他他会怎么做?“带她走。”

    “是的,惟一的办法就是带她走。于是,我就带她走了。”

    “那我呢?有没有人想过我?那一年我才几岁,你们也忍心。”

    “苏慕白,你错了,你母亲当初是要带你走,但是,苏老太爷识破了我和你母亲的私奔计划,临时把你藏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你母亲,也不想因为一己之欢就让你跟着她过穷困的生活。她后来只带走了你的玉珠子,说是看到它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你。”

    “原来是这样,然后呢?”苏慕白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原来母亲的离开是逼不得已,而且她不是不爱自己,只是那时不能爱。

    “然后?然后我们也过了一年左右的神仙生活,我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去了苏州,我教几个顽皮童子,她帮人绣花补衣,日子过得清苦,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她怀孕了,我们是多么高兴,几乎是数着指头盼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在产下那个孩子后不久,苏州城爆发了百年大瘟疫,有染病的就在城中等死,没有染病的全都在想方设法往外逃,而那个孩子也在那场瘟疫中夭折了。”

    “所以说,珍珠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我的妹妹?!”

    “是的。”玨宝财眼中已是泪光闪闪,“你母亲产后本来身体就弱,再加上出城之时车马劳顿,身子哪里受得了。我为了不让她的病情再恶化,怎么也不敢告诉她女儿已死,只得花了十两银从县衙差役手中买了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玨珍珠?”

    “是的,你母亲当时已经病重,整日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她哪认得出怀中的那个粉团团已经被换过了。所以,直到她走的时候都非常平静。也许是她认为她到底也按着自己的意思生活了一段时间,还为自己喜欢的人生下了血脉。

    “接下来,再然后,就只剩下我和珍珠了,我本来就生性散漫,认识你母亲之后我很是振作过一阵,但是你母亲一走,对我打击过大,我又故态复萌。但是,对于珍珠,我从来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一次,我自知来日无多,所以才叫她上门认亲,因为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的女儿,也是阿温的女儿。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你居然有男女之情。

    “我可怜当日我和你娘是如何苦苦相恋想在一起,所以不忍心拆散你们,才会把真相告知。

    “你外公如果得知真相,会如何对待我们?珍珠得知真相,要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世?你得知了真相,要如何对待你的家庭、你的爱情呢?苏慕白。”

    “我……”苏慕白一时语塞,这个故事太过震撼,让他一时之间也无法理出什么头绪。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瞒到底,当作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玨珍珠还是你的妹妹,一切不变;二就是将故事告诉所有人,这血淋淋的伤疤一掀,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你也应该知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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