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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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所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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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弄痛我了!”她呻吟一声,成功地让丁天皓松了手,一离开他的撑握,思文后退着,退到窗前,抵住墙,她的眼底,她的脸上,她的每一处都写着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怕我,我并不可怕啊——思文,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丁天皓尽量地放柔声音,思文的反应让他懊恼无比。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思文极力地辩驳着,声音却仍不争气地带着颤抖。她沮丧地闭起眼,是的!她是怕他,他的眼神如此的凶悍,他的脾气如此的易怒,尤其是他全身散发着那份浓郁的男性气息。他们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却又感觉是那么的亲近。

“思文——”丁天皓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她陡然一怔,惊觉自己竟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那醉人的气息绕过耳后,绕到了唇边。看着眼前这张放大了的脸,思文本能地想退,腰间的手臂挡住了她o

“不要——”她的惊呼被丁天皓尽数地吞没在口中。他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烟味、酒味尤其是经过昨日的逃亡,汗味、灰尘味、泥土味还夹杂着血腥气。但是天知道,那调和成属于他的味道以后竟是如此的让她迷醉。

她被紧拥着,那股大力几乎揉碎了她,思文浑浑噩噩地任他在自己的口中辗转,吸吮。感觉自己像摊水,渗入了他的体内,跟着他奔腾的血液进驻在他的心底。不知何时,他们双双倒在床内,男性沉重、坚硬的身躯惊醒了她,她大惊失色,恐惧地去推他。

“不——别这样——不要!”

“思文——别害怕——”那声音带着沙哑一如昨日在洞穴中或是三年前的那一日。思文瑟缩了一下,经过那两次,不害怕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要碰我,不要——”

强压住体内的冲动,丁天皓心痛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好的!思文,我不碰你,你别哭——嘘!别哭——”

思文安静了下来,他没有离开,沉重的身躯依旧紧压着她,她也没有开口要他离开,这样的重量竟让她感到非常充实。丁天皓庞大的头颅就在自己的颈间,粗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那股燥热很快波及了她。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抚着他的发角,那里有块突起的疤痕。

“这是什么?”她低低地问,十分享受此刻的亲昵。

“那里曾经受过伤!”

“伤——痛吗?”

“现在不痛了!”丁天皓轻笑着支起身子,思文的视线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子里,那黝黑的肌肤上竟交横错纵着不知有多少的疤痕。

“那么多——”她颤着手不由自主地去解开那件白色衬衫,赤裸的他几乎体无完肤,“为什么有那么多——”

“害怕吗?”他颤着声音极力地控制住自己,那女性尖尖的手指划过肌肤带来的悸动让他的体温升到极点,直至她的手来到了他的腰处,解开那里的皮带,他才低吼一声,手用力地抓住被单,额头渗出了冷汗。

“下面有吗?”

“有!”他困难地点着头,饶是如此他依然渴望她的抚摸、渴望看到她眼神里的痛楚。她的手来到了他的大腿内侧,那里有个突起枪伤,十六岁那年受的伤,几乎毁了他整条腿,但那已是很陈旧的往事了。

他抵不住冷哼着,感觉到她的手停住了,他又焦急地低叫:“别停!别停——”

“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我喜欢你的抚摸,那些伤从未有人关心过,你是第一个,感觉真的很好。”这是真心话,他从未在意是否有人关心他,可如今有人关爱的感觉竟如此的美妙。

“是吗?好可怜——好可怜的皓哥!”思文轻喃着,像在哄一个孩子,“你的身体抖得好厉害!”她的手绕过那疤划到了他结实的臀部,隔着内裤,依旧可以感受到那里的凹凸不平,九岁那年,他曾经被义父打得一个月不能平躺在床上,原因只是他没把“火焰堂”的三个打手打倒在地,令义父很是失望。而其余的几个义兄却都办到了。

“你父亲打的吗?”

“是的!是义父!”

“不是亲生的,怪不得——”思文的手本来还要触摸,但丁天皓的僵硬一下子惊醒了她,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思文,顿时脸红过耳,连忙挣扎着要下床,但丁天皓又怎么会让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开,一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思文我——”他局促地道,这是他第二次说对不起,也许是他生命里惟有的两次。

思文僵了僵最终却还是折回身,躺回丁天皓的怀中。他惊喜地收紧手臂,看着他受宠若惊的表情,思文竟有着莫名轻松。

他们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他们是如此的贴近,和谐又默契。
 

  

  

第四章
 

思文从未有过像今天那样一夜无梦,当她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泛着淡淡的暖意。枕边没有昨夜人,她愣了愣,有着半分钟的怔忡,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小惠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看到思文她便低呼。

“你怎么还在床上,不去做饭吗?我都饿扁了!”思文一愣,什么时候做饭成了她的义务了?看见小惠的装束,她又是一怔,男性过大的衬衫套在她身上,被她在腰间打了个结,还有那裤子是男式的,松松垮垮。小惠的身材本来就很好,这样一穿竟别有一种风韵。她把长长的波浪卷长发束在脑后,简单又不失秀丽。

小惠见思文愣愣地打量着自己,不由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那是谁的衣服?好奇怪——”

“当然是申大哥的!”她走到窗前,“刷”地拉开窗帘,好心情地呼着:“哗!好美的地方。”

思文探出头去,这地方果真好美,窗外有个不小的花园,开满了花,透过花丛,远处就是大海了,蓝蓝的被太阳的光线折射着,竟刺痛了思文的眼。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老大了!”看着兴奋过了头的小惠,思文感染了那份快乐,是的,和小惠在一起永远都无法不快乐。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恋父症!”小惠惊呼。

“什么恋父症。申大哥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嘛!”

“是啁!都三十出头了,小姐,我们才只不过是二十一岁而已——喂——”她又鬼头鬼脑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去,观望着。看了她一会儿,才关上门,走进浴室,见思文正在洗脸便神秘兮兮地道。

“那个姓丁的好像对你有意思,还有,你可要当心啊!他太野蛮了,简直不讲理。知道吗?方正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你没看到,他昨日见到你们拥在一起时,脸色都变了,这是个机会,你可要好好地把握。别又让他从你眼皮底下溜走了。”思文怔住了,方正喜欢她吗?她怎么从未感觉到!三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尤其是这几日,她还会有什么机会,或是还需要什么机会。方正,如今这个名字已经那么陌生——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 ¤¤

客厅里很安静,却出乎竟料地坐满了人,丁天皓,方正还有申招扬都在,不止有他们,坐在对面沙发里的还有个女人,很漂亮!精致的、刻意化妆后的脸是所有男人都欣赏的那种迷人,尤其是她的身材,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她的身旁还有个男人,挺直着腰板坐在那里,手里拿了份文件,似乎正在汇报或是讲解着什么,一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小惠、思文她们,便陡然住了口,眼里闪着一份惊讶。

思文停在楼梯口,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毕竟那是人家的家,看来这个“会议”被她们打扰了。

小惠可不管那么多,她愣了一会,便满不在乎地奔跳着下了楼。嘴里还不停地大呼小叫着。

“哎呀!申大哥,原来你没有出去啊——怎么一声不响地偷偷下楼,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呢?”在这严肃的气氛里,她的声音未免显得有些滑稽,小惠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点,她一屁股坐在申招扬的身边,便不住地讪笑着:“你们——哎,你们继续——”

申招扬瞪了她一眼,脸色铁青,可眼底却又燃着矛盾炽热,“你非得挨这么近吗?”.

他低沉的声音,让在座所有的人脸上浮出惊讶。包括丁天皓,他怔了怔过后,又恶作剧地冷笑道:“最好再挨近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哪天手痒,就把她捏个粉碎。”

“瞧!瞧——”小惠大叫着,更用力地挨紧申招扬,“我说我有先见之明吧!你休想甩掉我。”

申招扬的脸色又变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今天到此为止!你们走吧!”

“好吧!”对面沙发里的一男一女同时站起身,恭敬地道,“老大!皓哥!你们难得来这里,兄弟们特备了酒席,不知——”

“不用了!”厨房传来碗碟声,想到思文忙碌的娇小身影,丁天皓的眼里不由闪出一丝温柔,“我就不去了!”

“你们走吧!这些礼节不必过于客套。”申招扬挥了挥手,淡淡地道。

那两人走后,小惠便又开心地跳了起来,奔过去,关上玻璃门。她冲着厨房大叫着:“思文,怎么还没有好,都饿死了!”

“好了好了!”厨房里传来思文带着笑意的声音,“饿死你算了。”

小惠的乐观几乎感染了所有的人,包括丁天皓。

“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你也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哼!”小惠冷哼一声,冲着丁天皓做了个鬼脸,又紧挨着申招扬坐下,把头枕在他粗壮的手臂上,不屑地道:“有没有搞错,我才不怕你呢!申大哥会保护我的,而你又打不过他!”她说完又崇拜地抬头看着申招扬。

丁天皓一愣,心底竟头一次涌上一阵羡慕,如果思文也能像小惠崇拜申招扬一样崇拜他,那该有多好!

正想着,思文已端出了早餐,小惠一马当先地冲到餐桌前,接过思文递来的碗。还不忘她心中的大英雄。

“思文,帮申大哥盛满一点!”

思文轻笑出声:“好的——他有要保护你的重任嘛!”

“当然!”小惠特意地把脸转向丁天皓,朝他扮了个鬼脸,后者很沉默。似乎带着份疑惑,他相信,方正与申招扬此时肯定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感觉。那种属于家庭的温馨、亲切,竟能如此轻易地融化他们心中的冰。在黑道上挣扎了三十年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感情的,他的感情甚至比普通人更炽热,更冲动。

“给你!”思文把碗递了过来,惊醒了他。他没有立即去接,而是不自觉地痴痴地看着那张秀丽的脸。那双大眼睛马上浮出关心,“怎么?你的手还在痛吗?”

“不!”他一愣,接过碗,竟感觉到自己有些局促。他的不自然感染了思文,她也讪讪地坐下,端起碗默默地吃着。

幸好小惠那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哗!吃得好饱——申大哥,今天带我们去海边玩玩,好吗?”

“海边?”申招扬一愣!对于女人的要求,他没什么经验。

“是啊!我看到的!在那边嘛——反正你没有事,对不对——”缠人一向都是小惠的强项,她嘟着嘴,脸几乎凑到了申招扬的脸上,后者又惊跳了起来,扔掉碗,飞快地冲上楼,像在躲避着一条毒蛇。那举动再次让丁天皓笑得前仰后翻。

“他又怎么了?”小惠愣愣地看着大笑不已的丁天皓,不解地问。

“都说了被你电到嘛!”丁天皓依旧重复着上回的话,小惠仍不明白。想了想,还是端着碗上了楼,追随她的保护神去了。

餐桌上留下了方正与丁天皓,还有正好坐在他们中间的思文。思文突然感到了紧张,她迅速地扒完饭,正欲备离开,丁天皓叫住了她。

“昨晚睡得可好?”思文一愣,红晕顿时袭了上来,昨晚睡得好不好,他应该最清楚,这样刻意一问明显地带着暧昧,何况还有方正在场。她回转身子,眼神与方正对了个正着,后者的脸色铁青,脸部肌肉抽搐着。

思文一下子怔住了,丁天皓的一句话竟让他如此的愤怒。

“明天!我送你回去!”方正站起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的话是对思文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丁天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思文相信丁天皓早已死了一百次了。

后者也沉缓地站起身,犀利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

“你凭什么带她走!”声音绝对是不友善的。

“她不属于这里,所以必须走!”

“这个不劳阁下操心,她是我的人,是生是死,我说了算!”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思文困惑了,他们之间的剑拔驽张让她紧张。尤其是那两人的大手一左一右地扣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道已经弄痛了她。

“放开她!”

“放开她!”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开口,思文错愕地站在那,此时的情景如此戏剧性。

方正——她几乎从十六岁开始就爱上了他。为了他,她流过多少泪,失眠过多少个夜,十六岁以后经历的每一个转折几乎都受着他的影响,包括丁天皓的出现。

丁天皓——她无法描绘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说心里没有他的位置,那是骗人的。

“思文,跟我走!我把你送出去,送出我们的世界,这里根本不属于你——”方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楚。为了这个原因,三年前,他放弃了她,可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思文还是走进了他们的世界!三年后的今天,跟着另一个与他有着相同身份、背景的男人,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辛苦地舍去那份本就属于自己的感情。

他不甘心!

“好吧!方正,你先放手——小心别弄痛她!”丁天皓很快松了手,看到自己在她皓腕上留下的红色伤痕,他心痛万分。

不管怎样,思文还是感激他,他的一句话,让方正也松了手,但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依旧影响着她。

“你们——你们——”她极力地想让气氛和缓下来,可却不知道该如何缓和。

“她是我的人,三年前就是了!”丁天皓重复着。

“不是——三年前,拉斯维加斯,她要找的是我!你听清楚,她去找的人——是我!”方正一字字地道,成功地震撼住了丁天皓。他豁地转过头,盯住了思文,那阴霾的、不确信的眼神再次吓住了她,仿佛她一点头,他马上就会把她捏个粉碎。

思文被动地站在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个劲地流泪。突然感觉眼前一乱,也不知是谁先打了谁,他们迅速地交换着招式。

“不要打——不要打——”思文慌乱地叫着,面对着眼前这两个扭打在一起的高大身影,她心痛地闭了闭眼,感到心力憔悴,一旋身,她拉开玻璃门,冲了出去。

玻璃门关上的声音惊动了方正与丁天皓,屋里已没了思文的身影,那门正一前一后地晃着。

“思文!”

“思文!”

两人同时冲了出去。屋外阳光正好,却哪有思文的影子……

¤ ¤¤

方正从不知道在异乡找一个人竟是如此不容易,尤其是他不想惊动帮里的人,就这样,他开着车子,几乎把他们所在地兜遍了,可依旧没看到思文的影子。眼看夜幕就要降临了,他不由焦虑了起来。

当他把车开回别墅时,他感觉心都悬了起来。但愿丁天皓找到了她,但愿此刻明亮的屋里有她的影子。

客厅传来哭声,他陡然地停了脚步,心底像被划开了,思文还没有找到,小惠正在哭。哦!他用力地捶着头,无法原谅自己的冲动,如果不与皓哥大打出手,如果不要表白自己的心,如果——在这里,思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伤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生气,难道就因为她与皓哥相处得如此融洽吗?他在吃醋呵——是他的醋意逼走了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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