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引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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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引风流-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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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传说在天地尚未形成的远古时代,浩瀚宇宙不过是一团混沌之气,而盘古则在这片混沌的宇宙沉睡了一万八千年。
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伸展四肢后感觉空间十分狭隘、闷热难耐,于是他奋力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头用力一砍,随后只见光亮干净的气直往上升堆成了天,而阴沉混浊的气就往下降铺成了地,从此天地形成。
在盘古终于成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之后,他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将身体转化为天地间的景物,因此盘古被后人喻为天地万物的始祖。
这个古老的神话深植人心,而且传说盘古在开天辟地、创造天地万物的同时曾打造十二面能镇邪祈福、趋吉避凶的镜子,而这十二面历史久远的古镜也在坊间流传着许多无从查证的传闻。
据说十二面古镜采集阴阳精气、吸收日月明光、通晓鬼神行意,能防止魑魅幻影、修整残疾苦厄,不但具有灵性,而且即使历经万年仍不减其法力。
黎民百姓对于这个传言深信不疑,更何况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众人无不想将古镜占为己有好杜绝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
或许是得不到古镜之人存心造谣,也或许是曾有人亲眼目睹古镜神奇的法力而饱受惊吓,总之这个流传已久的“古镜传说”在经过众人捕风捉影、穿凿附会之后,本是象征吉祥的古镜不但蒙上一层诡谲面纱,更成了百姓口耳相传的“邪镜”:
夜镜——只有在夜晚可以显像。全镜漆黑如墨,镜面亦然。它只会显现作古之人的影像。
凶镜——是一面由黄金打造的镜子。它的外观看来价值连城,可一旦得到它便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玄镜——一般人无法由此镜照出影像,传说可由此镜照出影像的人,一年内必定难逃死劫。
幻镜——会显现影像。不过,显现出的影像真假皆有、难以分辨,容易引起众人的猜忌心,有“预知镜”之称。
梦镜——能映照梦境,也就是能让拥有者窥见他人所做的梦。
卜镜——能占卜、预见未来,拥有它的女子可看见未来相公的模样。
炎镜——又称“火镜”,过火才会显现影像。不过,自古以来凡是想点火看它会显现何种影像的拥有者都会莫名惨遭祝融焚身,因此至今无人知道它究竟可以显现出什么影像。被后人称为“未知镜”。
心镜——可映照人心,拥有它的人可以藉由它读心、洞悉他人真正的想法。
风镜——有风之处才能使用,会将流言化为文字显现于镜面上。
光镜——只有女子能够拥有它。它能帮助拥有者的相公飞黄腾达,但拥有者本身却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水镜——传说只有十六到二十岁的女子拥有它才能许愿,故别称“女镜”。从外观看来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若是用手摸镜面却会穿透。虽然拥有它的人可以许三个愿望,不过,当第一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的头发会变白发;第二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会快速老化成老太婆;第三个愿望实现时,许愿者便会死去。
发镜——由女子的发编成。传闻很久以前有一名负心的江湖术士曾经欺骗许多女子,让她们愿意为他剪下一头秀发,制成具有法力的镜子。或许是这名江湖术士太过负心,这面包含众女怨恨的镜子便成了教训负心汉的利器。自此,只要被抛弃的女子剪下头发绑在镜子上,便能诅咒负心汉。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尽管邪镜神秘的传闻让许多贪生怕死之徒担心受到迫害,不过,它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却让更多人亟欲窥探其中的奥秘,甚至不计后果只为一睹邪镜的庐山真面目。
据说现在拥有十二面邪镜的,个个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至于邪镜会如同古老传说般为主人消灾纳福,或是如同后人所说的会为主人招来横祸,至今仍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够预测……
第一章
唐  长安
春光明媚,春色旖旎。
在长安城郊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是当今皇上所赐的八王爷府。
而今,正是初春来临、鸟语花香,只要是在这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莫不在自家里头摆开赏春宴,唯独八王爷府中不闻丝竹悦耳,更不闻客套矫情的嘘寒问暖声,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是喜好摆筵的王爷府。
这为的是哪桩?
只因王爷府里上上下下全忙得人仰马翻。为了就要生产的王妃,王爷府里的下人个个是战战兢兢、严阵以待,生怕出了什么自己担待不起的差错。
“哎哟!”
移到侧房等待生产的八王妃断断续续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外头等待的八王爷吓出一身冷汗。
“都过了一个时辰,怎么还没生出来?”八王爷怒吼一声,紧握的双拳透露着说不出的烦躁。
“王爷息怒。”
听主子这么一吼,在外头的一干奴婢立即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
八王爷不耐地吼了一声,走下回廊,双手在背后交叠紧握着,无心去看满园绽放的艳李桃红,只是一步走得比一步还急,像是要甩掉在心底深植的忧虑似的。他来回走了几圈,不禁叹了口气的在庭里的凉亭内坐下。
春风夹带醉人花香,浓郁地扑上他的脸,却抚不平他蹙紧的眉头、遏抑不了他急躁的心。
也莫怪八王爷会如此急躁,他已年届不惑却仍膝下无子;八王爷府妃妾众多,却没有一人能为他保住一子。
倘若不是早年夭折便是胎死腹中,像是被诅咒似的,这座八王爷府邸自落成至今,不曾传出孩子的哭泣声;也莫怪八王爷老是爱摆筵,不管是春夏秋冬,皆会宴请地方名外或朝中大臣到府中一叙。
而今,他的王妃即将为他产下一子,他岂能不激动、紧张?
他担心王妃的身子,又怕她腹中的孩子受不住折腾……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否则老天爷怎么会让他无子?
当他一得知王妃有孕,便多加呵护,调派宫中的御医为她调适身子,只希望能够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孰知在这当头,腹中的孩子却不愿出世,不旦折腾着王妃,也折磨着他。
老天爷啊!
八王爷蹙紧眉头望着粉浪花海,却突地嗅到过份浓郁的花香,他猛一抬眼,望见远处的天际像落霞般绚烂殷红,在叠幛云层中迸射出数道光芒,穿越眼前的艳花疏叶,筛落在偏房前。
这是怎么着?
当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又瞥见数群野鸟自四面八方翩然而至,停歇在树梢、回廊上,沿着偏房围成一个圈。
这是……
“哇”
一声洪亮的婴孩哭声破空而至,猛地震回他错愕的心神。
“王爷、王爷,王妃生了!”
自偏房夺门而出的奴婢喜不自胜地说,而守在门外的奴婢则泪流满面地窜到他面前,只为王府第一个降生的孩子。
“生了?”他喃喃自语着,瞪大的双眼环顾周围诡谲的异象。
这花香、野鸟、霞光,岂不是祥兆?王妃生下的这个孩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他快步走向偏房,甫踏进花厅,稳婆便将孩子抱了出来。
“贺喜王爷,是一位小公主。”
“是吗?”语气中有微微的失落,他以为见着了这异象,必定是生男娃,孰料竟是女娃。“这娃儿长得……”
不知是否是他看走了眼,这孩子的眉宇间像是有一团祥气,小小的瓜子脸上五官分明,是张教人移不开视线的粉脸,娇娇嫩嫩的直教他怜惜,令他露出欣慰的笑。
“好、好!”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第一个孩子,而这满室的异象,即使是冲着一个女娃来的也无妨;只要这孩子将来可以平安长大,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乖女儿,你在此日降生,爹便替你娶名为李祯,感谢这些赶着为你庆生的异象,让你能够平安降世……”
七年后
“咦!这是什么东西?”
小小的李祯在王爷府里的“天宝阁”里窜来窜去,小小的身影在藏满珍宝奇玩的里玩得不亦乐乎,却突地被脚下物绊倒,很狼狈地跌了个狗吃屎。
她回头一看
“镜子?”可是为什么照不出东西?
李祯拍了拍自个儿沾污的丝缎裤子,顺手捞起小巧的镜子。
她一双晶亮的水眸睇着和自己的小手一般大小的镜子,伸手抚摸着镜面。
怪了,这是什么东西?材质不像铜、不像银、更不像金子,反倒有点像石头,而且是磨得很光滑、有点像玉的石头。
小小的李祯在喜好收藏珍物的八王爷身旁,也练得一身赏玩的本领,天天最爱上的便是这天宝阁;就如今儿个,外头摆着赏春宴,她却不愿意到外头赏花,反倒跑到这里窝着。
“找爹说去,要爹把这块石头赏给祯儿。”她扬唇粲笑,漾出一脸勾心摄魂的美,随即往后院跑去。
“祯儿,你要到哪里去?”
李祯才要踏进后院的回廊上,便听到爹轻柔的低唤声;她小小的脸突地往上扬,止住脚步,冲着他露出一脸无邪的笑。
“爹,这块石头可以给祯儿吗?”她举起手中像是一面镜子的石头问。
“哎?”八王爷微皱起眉睇着她手中的古镜。“祯儿,你是到哪里翻出这块风镜的?”连他都忘记这东西是摆到哪里去了,他已有多年没见到它。
“在天宝阁里。”李祯睇着爹,这才看见他身后跟着身怀六甲的三娘,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一下。“爹,可以给祯儿吗?”
“当然可以。”八王爷笑道。
“王爷,这不是块珍宝吗?就这样赐给一个小孩子,妥当吗?”在他身后的三娘不禁挑起眉睇李祯她手中的风镜。既是天宝阁的珍物,想必价值连城,要不至少也比她满头的簪子还值钱。
她向来不喜欢李祯,不只因为她是八王爷唯一的子嗣,更因为她长得过份艳丽;那张脸这几年来出落得教人心惊、那双眼聪颖犀利得教人不寒而栗,压根儿不讨喜。
“这面古镜听说是盘古开天时所造的十二面镜子中的一面,称之为风镜,不但有镇邪祈福之用,更有着极高的玩赏价值;祯儿对这些古物向来爱不释手,既然她这么想要,给她又何妨?”八王爷说着,不禁宠溺地轻抚女儿的头,眸底是说不尽的疼爱。
李祯喜孜孜地瞅着手中的风镜,浓密如扇的眼睫适时遮去三娘投射过来的阴狠目光。
“王爷会把她宠坏的。”三娘冷不防地射出冷箭。
“不,祯儿是个知分寸的孩子。”对于自个儿的女儿,八王爷可是信心十足。
“但我瞧她古怪得很,说不准王爷一直无传香火的子嗣是与她有关。”三娘轻挑眉,冷艳的眸底是无情的计谋。
“胡说什么?”八王爷突地转身看着她。“别在孩子面前嚼舌根!”
“我说错了吗?”三娘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自从王妃生下她后,就一直无法再受孕,而王爷其他的妾不也都如此?”
七年来,八王爷的众多妃妾竟连一个子嗣都生不出来,未免古怪得教人疑猜。
“那你今儿个有孕该怎么说?”八王爷指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问。
“我不一样,我可是经过国公指点的。”三娘不怀好意地睇着一脸戒慎的李祯,看着她手中的风镜,心里更是不舒坦。“国公也提过,王爷这个女儿有点问题,说不准是……”
“住口!”八王爷敛去笑,冷凝着一张脸。“别同本王提起国公之事,本王没兴趣听那江湖术士的满嘴胡言乱语。”
六年前因为国公一句话,皇上竟将一对双生公主丢弃,如此狠心的作为,他无法苟同,即使当今皇上是他的亲侄子亦同。
“我说的都是真的!”哼,一提起他女儿,他随即同她翻脸。三娘的眼凌厉地扫向正偷觑着自己的李祯,瞧她那张举世无双的美颜,风在她身后吹拂着,吹起了她檀木似的长发、丝缎的儒衫,突见她手中的风镜闪动着光芒,隐隐约约浮现了几个字。
她探手想要拿起来看,却被李祯推开,狼狈地跌在身后的黄土上,随即发出慑人的鬼哭神号。
“王爷!”三娘颤声凄唤,一张脸惨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八王爷走到三娘身旁,生怕她腹中的孩子不保。
“她推我,她……”三娘正视走向自己的李祯,突地发现她的神态冷鸷得吓人,犹如妖魅般摄魂的美,令她骇惧不已。一阵风突地刮来,她见着风镜……“妖孽啊……”黝黑的镜面上浮现如血般的两个大字:妖孽。
“妖孽啊……”她喃喃重复。
八王爷抬眼睇着那一面风镜,再见女儿敛笑后的寒鸷面容,心猛地漏跳了两下,此时,身旁的三娘突然又惨叫了声,拉回他的心神。
“王爷,好痛啊!”她颤声喊着。
“来人、来人啊!”
望见三娘腿间淌下的血,八王爷随即一把抱起她踏上回廊,来不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余李祯一个人傻愣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李祯喃喃自问。
自己不过是推了她一把,为什么她说自己是妖孽?
十年后
长安城热闹依旧,尽管城外仍有乞儿随处行乞。
而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在玄武门外的城北大街,一眼望过去,是数不尽的摊贩商家,此处不乏食、衣、玩、乐之地,只要你脑袋里想得到的,在这条大街上大概都可以找到。
这条街走到底,则是接近驿站的“无忧阁”,是骚人墨客最爱流连之地。
为的不只是里头卖笑的莺莺燕燕,更为里头数位琴棋书画皆能精通的曲倌艳伶,还有一手撑起无忧阁的衣大娘。
瞧,不及掌灯时分,无忧阁里已经坐满了人,阵阵喧哗犹如浪潮似地往外推,更凭添无忧阁的魅力无边,不过,在二楼东厢房里,却只传来静静的闲聊声,仿佛是刻意压低音量似的。
“贝叶,你到底看出了个端倪没?”
东厢房里透着晕黄的烛火,映照出三抹浅浅的身影,发出询问的人是凭窗而坐的李诵;他微敛下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睇视正在矮几上涂涂写写的石泫纭,饶富兴味地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等了半晌,石泫纭仍埋首在白纸黑字中,仿佛置若罔闻。
“喂,你这小子到底算好了没?你以为大姐我是吃撑了没事,陪你在这儿瞎搅和的吗?”席地坐在一旁的衣大娘不免发火。这也怪不得她,毕竟石泫纭自下午便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倘若不是见他眼睛是睁着的,她可能会以为他睡着了;要不然便是忘了呼吸,直接见阎王去了。
衣大娘虽已年过三十,仍是风韵犹存,一双大眼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娇俏的瓜子脸是令人难忘的绝艳;而由她微敞的纱衫外,还可见到她丰满的浑圆包裹在粉色的肚兜下,是令男人垂涎三尺的妖娆身段。
“衣大姐,我不都说了我还在算吗?”石泫纭抬起一张俊脸,嘴角噙着一抹放荡的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最近看起来又老了一点?”
“你!”
衣大娘岂受得了石泫纭这般无礼的嘲讽,一转身,她轻移莲步离开厢房,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大姐知道的?”李诵靠到他身旁问。
这天底下,他不敢说自己最懂得石泫纭的心思,但也算是他的知心好友了,知道他行事的风格。
“让那只母老虎知道的话,依她捺不住性子的脾气,怕是会冲去揪住国公那个老贼,然后毁了咱们的计画,况且她的年岁大了,我也不想让她冒险,免得无忧没了娘。”石泫纭呷了一口酒又道:“我算过整个天下的运数了,但这里头有一大半的事情,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那岂不是白搭?”李诵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你也以为我天天都闲得很吗?”
贵为太子,他一天要做的事多到没有时间睡觉,其中八成是忙着逃过暗杀。
“倒也不尽如此,能说的我自然会说。”石泫纭噙着淡淡的笑,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有着一抹妖诡的气息。
由于大唐兴佛,遂他自小便依着双亲的要求研习经文。然而习完经文后,他却在石府书库里头翻出一本自西域传进的星术抄本,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懂得其中奥妙,才懂得所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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