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啊……”
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难道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吗?
什么都是骗我的!说会对我好,说我是最重要的,其实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是个傻子、笨蛋,不该相信你们,不!绝不!我不再相信你们!
你们走开!全部走开!我好累,我要睡了。好累……爹……娘……救救飞花吧。飞花真的好累……好累……
泪湿了绣枕,不停的摇头,她不要这样,她真的好累。容皓看着在恶梦中挣扎的她。伸出手摸上她的额头。好多的冷汗。他万分的不忍和不舍。他轻轻的唤她的名
“飞花,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的睫毛在颤动,可没有睁开,像是十分不愿再回到现实一般。大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慢慢的头不再摇头,而是抽泣。像是拉住浮木般,她紧紧抓住容皓的手。口中呢喃
“别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他极度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小手。
“不,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终于,她像是听到了这个承诺,慢慢的睡去。
夜色降临了,容皓刚出厢房,门口守着的巧儿回报
“少爷,门口,容公子来访。”
终于来了吗?他冷笑着,
“说什么了?”
“说是来找少爷讨论有关月小姐的事。”
“请他去前厅,我稍后就到。”
“是的。”
夜色很美,可是他却无心再去欣赏,他的夜色,他的美丽受到了伤害。不知何时才会重新美丽闪耀起来。他心痛,很痛。
他整理下衣衫,深情的看着紧闭的厢门。心中鼓足勇气。可以吗?飞花。我这样做,可以吗?希望你不会怨我。
他大步走向前厅。
礼彧一见来者,立马步向前,容皓反而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礼彧的神情十分焦虑。换做从前必定和他是一番口舌之争,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手足无措。看来飞花出走,他并不知情。而且他也知道飞花在他的心中是何其重的分量。
“飞花到现在未归。”
他没有反应般的坐下,喝口茶
“当日你要带她走,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又跑来告诉我,她未归?”
礼彧太清楚容皓对飞花的感情了,可是此刻当他得知飞花未归,居然毫无反应,这太奇怪。除非他知道她在哪里。否则他同样会和他一样焦虑不安。
“你知道她在哪里?”
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是你伤她如此,难道让我拱手再将她给你,再给你伤害一次?!
“呵呵,我想阁下是误会了。虽然表面上你与我是表兄弟,但谁都看出来,你并不是容家的人。即便是爹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你的大致身份,不是皇亲贵族,便是至交好友。爹的至交好友,我都清楚,若是至交好友也不用如此刻意隐瞒。那你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现在,不是和你玩身份游戏的时候。”
“抱歉,若不知道你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
“那你是知道她在哪里了?”
“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若你不信又来问我作何?”
“你……”
他要发怒了。他明明就知道。不过这样看他现在神情自若的样子,相比飞花现在很安全。那他就和他耗。
礼彧则位坐下。深夜的容府前厅内,灯火通明。下人门都退到了后院。冷安则在一旁看着这两位有点相似的男子。
“你问吧。看你的样子,至少我知道飞花是安全的。我陪你耗。”
“这不是耗不耗的问题,而是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你……”
“也就是就算你回答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即便你是王。”
说到这个字的时候,容皓的眼里透露出强烈的恨意还有杀意。他恨他?为什么?不为什么,就算是王,万人之上的王,也不得伤害飞花。他也更不会把飞花交给一个女人无数的男人。
“也就是谁都无法让你开口了?”
“是的。”
两人四目相视,若眼神能够致人于死地,那他们两个都死了好几回了。
终于,容皓开口了,他实在没有精力和他继续耗在这儿,他还要去关心飞花。
“若无其他事,阁下请便吧。”
“慢着。”
他回头,一脸的冰冷和冷漠
“还有什么事吗?”
礼彧慢慢站起身。
“她在你处,对不对?”
“……不知道。”
“你犹豫了。既然我知道她在你处,而她也很安全就够了。好好照顾她。”
容皓回过头,打算离去,忽而回头给礼彧一句话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请便吧。恕不远送。”
待他离开后,礼彧的焦虑没有了。飞花安全就好。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走,他一定要弄清楚,他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她,即便她不是选定的王后。是的,他不能没有她。才一日不见她在自己的身边和视线范围内,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焦虑不安,他担心看不见她的笑颜,他害怕没有她的日子。有她的声音和笑声陪伴的日子。
冷安瞧着一脸愁容的礼彧,
“王……该是回别院了。”
他点点头,
“明日起,加派几个人手在容府附近,看见飞花的话就回来禀报。”
“是的。”
礼彧起步离开,冷安紧跟。看着礼彧落寞而孤独的身影,他想他能明白王的心情。这种相爱却不能相见,相爱却不能厮守的感觉。更何况连一个理由都没有。若是海棠离开他,他也会问个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会让月小姐这样突然的离开。连支字片语都不留。依月小姐的性子也不像是蛮不讲理,喜欢胡闹的样子。若是他家那海棠倒还可能。每次闹起来,他就头疼的厉害。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他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三十章
王宫内,一个小小的阴谋在计划着。两个女子奸笑,看样貌有几分相似。一样笑起来便会如弯月般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一头咖啡色的秀发异于他人。
“母后,那儿臣立刻就启程了。”
稍长的女子拉过孩子的手,放在掌心内,抚摸着。
“路上多小心。就去探探,若是见着了早点回来。别让母后担心。”
“儿臣知道。”
“还有,早点回来啊,你父王那不好对付啊。”
“知道啦~母后,七日,就七日啦。母后保重啊~~”
果然还是江南好,连空气都显得特别的自由自在呢。呵呵,这次出来是出来对了。嗯,不知道王兄现在在干吗呢,是不是正和未来大嫂亲热啊。嘻嘻,我的到来一定吓他们一跳吧。嗯,该给未来大嫂什么见面礼呢?真伤脑筋。不过送首饰应该不会错吧。嘿嘿,就这么决定啦。
虽然没有礼城那样的繁华,不过却是特别有特色。路边有序的摊子,让人眼花缭乱。她走到一个卖首饰的摊子,拿起发簪,又看看一边的项链。犹豫不决。摊主显然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搭讪
“这位姑娘,是不是不知道该选哪个好啊?”
“咦,你怎么知道?”
年轻的男子笑笑,显然这位姑娘天真的可以了。
“姑娘,您一会儿这个看看,那个瞧瞧,不是犹豫不决是什么呢?”
女子干笑两声,真尴尬啊。
“嘿嘿,老实说,我从来都不买的,不过这次是送人。所以还真不知道选什么好呢。”
“这样啊,姑娘,那不如就让在下为您选一个吧。”
“好啊。”
男子的手细细长长,白净如青葱。他从饰品间划过,在一个玉镯上停留下来。然后满意的笑了笑。他将玉镯递给她。
“姑娘,您看这个玉镯如何?”
“嗯……因为不是自己戴,还真不清楚也。”
“那请问,姑娘要送的人的芳龄是?”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女子歪着头,好似在思考,让人感觉十分可爱。耳前的发自然的垂在胸前。让人感觉是个如白玉般纯净的孩子。
男子又和煦的笑起来,如春日般的笑容招来女子的侧目。和父王的笑一样也,好温暖哦。如果我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女子如实想着。
“那在下真的觉得玉镯定会适合姑娘要送的人。玉乃富贵之物,不但可以驱邪,还能静神。”
“这样的吗,那好吧。包起来吧,老板。”
“姑娘喜欢就好。”
男子将物品包好递给女子,女子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摊子上。男子笑着
“姑娘,您是今日儿开门生意,在下无碎银找呢。”
“这样啊……那你收下吧。就当是你帮我这个忙的报酬,可好?”
“……”
“谢谢你的玉镯了。”
说完,她消失在摊前。留下男子一脸的诧异,而后男子慢慢收拾起摊子,嘴里嘀咕
“真是遇上了有意思的人。好玩。”
本打算一定要赶在用午膳前赶到别院的礼燕,却一路逛逛停停,看看着,摸摸那的,结果等她站在别院门口都快要用晚膳了。
应该是这里了吧。母后给我的图画的应该是这里了。她叩下别院大门上的铁环。门开了,出来一个嬷嬷,嬷嬷看清来人,大吃一惊
“公主,您怎么来了?”
“嘻嘻,林嬷嬷,您也不是被王兄给请来了嘛。”
嬷嬷将她请进,又关上大门。跟在她后头,看公主的打扮好似风尘仆仆的。定是单独出宫。礼燕被嬷嬷看的有点不自然。马上不打自招。
“林嬷嬷,您别看了,这次我是单独出来的。不过母后知道这个事,而且我待几日便要回去了。”
“怎么不和王说声呢,突然造访,怕是他更要焦头烂额了。”
“咦,林嬷嬷,出什么事了吗?”
说是嬷嬷,不过是宫里请来照料两个孩子的女官。因为自小便和林嬷嬷在一起,礼燕和林嬷嬷还相当的亲近。嬷嬷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这事,公主还是等会和王说吧。先随嬷嬷去梳洗吧。要让王看见了可不好。”
“嘿嘿,林嬷嬷,别担心啦。王兄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凶,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不过逛了那么久是有点累了。梳洗下精神点见王兄也好。”
就这样,礼燕随着嬷嬷去梳洗。而当她们刚走向后院,礼彧便和冷安出了别院。错过了彼此。
外面是阳光明媚,可她的心却如寒冬腊月。美丽的礼花开了,可她却感觉不到幸福何在。她看着在厢房内打扫的巧儿,忙碌的身影,却很羡慕她。活的那么充实。
“巧儿,你有听过吗?”
巧儿整理着床铺,听见飞花叫她,抬起头,迷茫
“嗯?月小姐说什么?”
“小时候,我娘还在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说,只要礼花开,幸福就会来。看见礼花的人便会很幸福。”
“小姐,礼花是国花,只要礼花开,便是神在给礼国赐福呢。”
“巧儿也听过这样的说法吗?”
“巧儿也是从蔡总管哪听来的。”
“蔡总管真是个博学多闻的人。”
巧儿收拾好床铺,为她砌上一壶茶,将窗开到最大处,让阳光照进厢房。顿时厢房明亮了许多。
“呵呵,小姐,蔡总管也是听老爷说的。据说老爷有个很好的朋友在宫里当差,是他把礼花的种子给了老爷,种在此处。”
“姨公认识宫里的人吗?”
“巧儿也不清楚,不过是有位爷和老爷关系不错的。”
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宫里”这个词,她会莫名的心痛。忽而她觉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想关上窗户。巧儿瞧见了。便说着
“小姐,太阳是希望的象征,礼花是幸福的象征,说明小姐一定会马上幸福起来的。若不能沐浴在阳光和礼花周围,可是会被幸福所遗忘的。”
巧儿说的她都懂,可是她没有了他还能再幸福吗?
“小姐,你有少爷,老爷,夫人,当然还有老夫人疼,可见小姐比巧儿幸福多了。这花大概想说的就是这些吧。”
不自觉的,飞花落下眼泪,是觉悟还是领悟?她不知道,可是她觉得巧儿的话说的没错,若是娘在,也会这样说吧。
“飞花,人生好比一场梦,就看你怎么做,若是抱着希望,那就有好梦,若抱着怨恨,那就会是恶梦。”
娘,您在天上看的见吗?如果您还在也会这么和飞花说吧。她擦去眼边的泪。微笑的看着巧儿
“谢谢你,巧儿。”
巧儿也笑着,小姐终于想通了。
“小姐,人的意念是很强的。小姐是在靠自己活,也是为自己而活啊。巧儿不知道多羡慕小姐呢。”
“巧儿,你懂那么多,可是学过识字读书?”
“小姐,您说笑了,巧儿是因为家穷被卖到容府当丫鬟的,哪有什么资格柿子读书啊。”
“可你懂很多啊。”
巧儿摆摆手,极不好意思的说
“那都是听来的啦。”
飞花轻笑出声,看着礼花摇摆在风中,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巧儿,你也会幸福的。”
“嗯,巧儿始终这么想,而且巧儿觉得现在就很幸福啊。”
嗯,是的,只要想着自己很幸福就好了。人不是为了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
“巧儿。”
“嗯?”
“等下,陪我到后院走走吧。”
“好啊。”
飞花继续将头依在窗边,看着小小的礼花随风飘荡,心理的暖意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第三十一章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怎么几日了,都还没来找她兴师问罪?那个贱女人就真的那么好?没告诉他?不见了那贱人,他不着急吗?嗯……她得去探探风声。
这是她第二次潜入此处。哼,别以为你什么事都能瞒的过我。否则就不会是神偷了。咦,奇怪,怎么那么安静?她纵身跳下高墙,轻功即好的她,一点也不吃力的稳稳的站在地上。嗯,该先去哪里呢?先去看看那贱人还在不在。
女子小心翼翼的向记忆里的厢房走去。
呼,这澡真舒服。洗去身上的汗臭还有尘土,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拿起放在一旁的肚兜,将其系在身上。忽而有人推开了厢房的门,礼燕警觉的问
“谁?!”
门口的女子不出声,礼燕走出屏风,正好与女子对上。
“你是……”
“你是……”
“公主!”
“冷嫂嫂!”
两个女子相见恨晚般拥抱在一起,欢快的跳着,嘴里还不停的说着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的?冷嫂嫂,来找冷大哥吗?”
“你怎么又会在这里的,找你王兄吗?”
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两个女子一起坐在桌边,喝着茶闲聊起来。
礼燕看着一身侠服打扮的女子,下意识的问
“冷嫂嫂,这次又是偷什么来着?怎么会跑到别院来呢?”
对面的女子喝着清香的茶,眯眼看着刚出浴不久的礼燕
“嗨~还不是来清理门户的。”
礼燕不解的问
“清理门户?冷大哥犯什么事把你给得罪了?”
“哼,还说犯什么事呢,这事可犯大了。你说我和你冷大哥才成亲多少时日,他居然在外面偷女人!”
扑。一口茶喷了出去,对面的女子还好眼明手快,将地盘遮挡在脸前。
“哎哟,我说公主,你就不能文雅点吗?每次都这样,以后哪个男子敢和你说话呀。小心嫁不出去。”
礼燕擦擦嘴。
“冷嫂嫂,你乱胡说,冷大哥那么好,怎么可能偷女人呢。”
“哼,他不但偷女人,还把女人藏到这别院来呢!”
“啊?!不是吧!你听谁说的呀?”
女子扬起精致的小脸
“一笔交易的对象。”
礼燕眼珠子骨碌一转,
“这奇了,我只听说这儿安置了我未来的大嫂还有大嫂的外婆,除此外就是宫里些嬷嬷和下人了。哪来的什么姑娘呀?”
啊?!这次换女子的嘴巴张大,吃惊的可以吃下一个大鸭蛋。
“啊?!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礼燕摆摆手,指着这间厢房
“咯,这儿呢,本是我未来大嫂的房间,不过嬷嬷说,大嫂不知道怎么回事出走了,所以暂借给我住。我呢,是听了冷大哥给父王的禀报,特意来此想拜会下未来的大嫂是个什么样,好回去和母后说啊。所以就来啦。”
“不是吧……这次闯祸闯大了……”
礼燕听见女子的嘟囔
“你怎么了,冷嫂嫂?”
女子忽而放下配剑,握住礼燕的手
“好公主,好妹妹,这次你可得救救我了。我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