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正如单巧巧预料的那样,结婚并没有改变她在金家的地位,也没有改变她在金文松心目的地位。婚后她依然是一样的住着小屋,帮着吴妈做事,依然每天见不到金文松。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巧巧决定结束自己在金家的生活,搬到学校宿舍里,不管金文松是否在意自己,巧巧想着离开总是要和金文松打个招呼,人家没有礼貌,自己不能失了礼仪。
很晚了,巧巧边看着书,边等着金文松,巧巧的眼睛有点近视,所以看书的时候总是要带着眼镜。说实话巧巧实在不想和金文松说话,每次见到他冷漠的样子,话到嘴边都会噎回去的,但是巧巧想着,这也许是最后一句话了,说完这句后就等着三年后离婚时再见吧。
终于听到汽车声了,巧巧从床上跳起来,甚至忘记摘下眼镜,就冲了出去,怕一转眼他又上楼去。
金文松下了车,走的很快,幸好巧巧在楼梯口截着他,他依然是那样的冷漠,巧巧还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巧巧硬着头皮说:“金先生,我想和你说句话。”
金文松回过头,看了巧巧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道:“什么事?”
“我想明天开始搬出去住,所以和你说一声。”
金文松沉思了一下道:“好吧,可是以后我怎么找到你?对了,明天我让琳达给你送个手机吧,你一直开着机,有事的话我会找你的。这算是工作手机吧,手机费我来付吧。”说完不等巧巧说话,转身就上楼了。
“这个小气鬼,什么都和我算得清清楚楚的。”巧巧心理暗骂着,不过马上就要看不见那个冷漠的家伙了,巧巧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第三章 重逢
巧巧自从搬到学校后,专心读书,很快融入了校园生活,这才是巧巧的世界,同住的室友小莉是从北京来的,同是大陆人,所以很谈得来。巧巧的美丽及卓越的才华很快成为学校男生追求的方向,但巧巧有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及一次荒唐婚姻后,再也不想步入爱海,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学习,尽快结束自己的学业。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五下午,因为明后天没有课,很多香港本地的同学都回家了。巧巧正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突然手机响了,正当大家都回头看着巧巧的时候,巧巧才意识到是自己那只以为是几百年不会响的手机在那边叫着,惹得管理员在那里直愣愣地瞧着她。巧巧慌忙打着招呼,拿着手机飞快地跑到走廊。
手机那边传来了琳达的带着浓重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单巧巧小姐吗?金总叫你今晚回一趟家。”
一听要见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巧巧头就开始痛了,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签那个倒霉的婚姻合同,简直是中了邪了。
考虑了半天,巧巧想反正那个男人连正眼也不瞧自己,索性彻底的丑化自己一下,梳了个羊角辫,带上那付老气的黑边近视眼镜,又故意把脸弄得灰扑扑的。装扮好的巧巧对着镜子笑弯了腰。
…
回到金文松的别墅后,受到了吴妈和老李热情的接待。看见巧巧在外面憔悴了很多,以为巧巧生活很艰难,忙不叠地叫巧巧搬回来住。见骗倒了善良的老人,巧巧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快点见完金文松就走人。
果然,金文松见了巧巧这付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叫巧巧来书房要单独见她。这是他们第一次独处,巧巧特别的不自在。和巧巧说话的时候,金文松盯着窗外,象是在和空气说话。
“单小姐,叫你回来是有点事要和你商量。”虽说是商量,但是语气冷得听着象是命令。
巧巧在他身后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偷偷骂过了。
“我父母要见你。”
“什么?”单巧巧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不行,不行。”她连忙摇手。
“你这样是不行。”金文松回过头来,看了巧巧一眼,拿起电话,拨通了琳达的电话:“琳达你现在马上到我这里来一次。”
琳达遵照金总的指示,带着巧巧用了一天的时间,给巧巧买了各式各样的名牌衣服,带她去做美容,做头发。巧巧累得都快趴下了,还详细告诉了金总的家庭成份。金文松排行老三,最小,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是个银行家,姐姐嫁给了电影公司的老板。嫂子虽然现在是家庭主妇,但是也是出身名门,她家里是开国际连锁的体育用品公司的,和金家也是世交。这次金总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总督先生要开个派对,邀请了能够控制香港经济的各个大财团的当家人及其家属,包括金百长全家,一个都不能少。金百长只能接受现实,打算先看一看这个三儿媳妇。
巧巧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几百遍了,想着金文松可能也早后悔到极点,娶了一个乞丐老婆,还要登总督的大门,真是糗到家了。但现在怎么办呢?再丑的媳妇都是要见公婆的呀,真是上了贼船了。早知道金文松家世这样显赫,打死她也不会开这个玩笑了。
经过打扮的单巧巧连琳达都吃了一惊,随即她便放宽了心,笑着说:“看见你这么漂亮我真是放心了,你不知道开始我有多担心嘛。”琳达毕竟跟了金文松好几年了,非常了解他了。
金文松见到了美丽的单巧巧后,只说了一句:“琳达,做得好。”
“也不知道夸奖人家一句,你知道人家有多紧张嘛。”单巧巧恨恨想道:“我这么辛苦,是在为你增面子,还这样子对人家,简直没有人性。好啊,装傻么,谁不会。”
幸好这两天没有课,所以不用去学校,便在家里住下了,但是原来的房间小环已经回来了,吴妈就打扫了一间客房给巧巧住。
星期天一早,金文松就带着巧巧开车回金公馆了。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到了金公馆,它的豪华气派以及佣人的排场把巧巧的眼都看直了。整幢房屋是欧洲巴洛克式建筑风格,里面装璜的金碧辉煌,这就是有钱有地位的贵族喔,估计他们家的狗窝都比自己在上海的家还要大还要气派。巧巧虽然不贪慕虚荣,但是强烈的自卑感还是一阵阵向自己袭来。金文松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他是有理由来鄙视自己了。如果不是金文松的失恋,自己是绝对不会和这样的男人扯在一起的。
坐在他们家二层楼高的大客厅里,除了金父外金家全家都来看这个没有见过面的三儿媳了。巧巧只觉得自己是动物园里被参观的猴子,坐立不安,只求着快点结束这些非人的折磨。金文松则被父亲叫到了书房单独谈话了。此时巧巧倒盼着金文松在身边,那么别人的问话可以由他来回答了。
金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气质高贵的贵妇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的,每一句声音都是温柔的,但是却和金文松一样是冷淡的。原来金文松是象着他母亲了。因为自己和金家人是两个世界的人,简单的问话后,便是冷场。趁着金文松下楼,大家围着他问话,单巧巧借口到处走走,飞快得逃到花园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巧巧茫然地坐在了花园中摇椅上,这是什么日子呀,巧巧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么丢脸的事,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
刘明赫昨天晚上到姐夫金文槐家里打牌,弄到很晚,便在金公馆附楼的客房里睡下了,反正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早上他依然起的很早,就在花园旁边的健身房里锻炼了,因为他的家族是做运动器械生意的,所以他对于运动有着特殊的爱好。
从健身房里出来,便想回房洗个澡,穿过花园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陌生女子正在百花丛中飞来飞去,就象是个美丽的仙子从天上下凡,她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忧郁,一丝的伤感,好象是天宫里偷跑出来,对人间有着无限的眷恋。刘明赫看得痴了。
用力揉一揉眼睛,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刘明赫正奇怪金公馆的所有人他都认识,这是哪里来的仙女,不管他了,刘明赫决定不能让那个仙女跑掉,一定要变虚幻为现实。想到这里,刘明赫朝单巧巧走了过去。
…
“美丽的仙子,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啊?”
单巧巧正出神着,被突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淡兰色运动套装的帅小伙正笑意萌萌地盯着她看。她脑子迅速闪着琳达给她介绍过的金家的人,这人是谁?怎么琳达没有给自己介绍过?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巧巧迟疑着问。
“这好象是应该我来问你的,美丽的仙子,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刘明赫的笑意更浓了,眼神更温柔了。
刘明赫的热情,一下子使巧巧感到亲切起来,毕竟这是她到金公馆以后遇到过的对自己说话最动听的人了。特别是他对自己的称呼,美丽的仙子,巧巧不由的扑哧一笑,到金公馆后,巧巧的自信曾一度的消失殆尽,感到自己比童话里的丑小鸭还要丑一百倍。直到此时,才拾了一点回来。
她的笑容,再一次让刘明赫看得痴了。刘明赫也算是情场老手了,今年二十九的他,经营着不小的体育用品公司,有钱有身份,周围多的是漂亮女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笑容这么纯的女孩子。
“原来仙子笑起来这么好看。”刘明赫由衷的赞叹。
巧巧从摇椅上来了,坐在旁边的长凳上。
“你别仙子仙子的叫了,怪别扭的,我叫单巧巧,叫我巧巧就可以了。”单巧巧大大方方的说。
“单巧巧,单巧巧,巧巧,真好听,”刘明赫喃喃地说:“我叫刘明赫,叫我明赫吧。”
说着坐到了巧巧旁边。
单巧巧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名字都会被他说成好听的,笑着瞟了他一眼;他的嘴上一定是涂过蜜了,这么甜。但是和他在一起,一扫刚才的不快,倍感轻松。
…
快吃饭了,那个单巧巧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父母面前金文松又不能不装出关心的样子,只能跑到花园里到处寻找单巧巧,真是该死,这个女孩子真是不懂事,跑到人家家里到处乱走,看来真是要叫琳达教教她规矩了。
穿过回廊后,他隐隐听到有谈话声,便顺着声音找过去,见到了笑得灿烂的单巧巧和刘明赫坐在一起正在谈得起劲,并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单巧巧明媚的笑容让金文松有点看呆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单巧巧。”金文松低喝一声。
…
听到金文松冷淡而又带着怒意的声音,笑容立刻从单巧巧脸上隐去,她又被重新拉回到现实中,无耐地耸耸肩,只能跟刘明赫道别:“对不起,我要走了。”
刘明赫看出了单巧巧脸上的变化,心里一阵难过,但还是起身和金文松打招呼:“哦,文松,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听说你偷偷结婚,太不够朋友了吧……”他突然看了单巧巧一眼,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原来,你是…… 金文松,你从哪里找到的仙女阿,一直藏在家里,太过份了吧,怪不得最近老不见你。”
对于刘明赫赤裸裸的表露,金文松望了巧巧一眼,依然淡淡的说:“明赫,我和巧巧要去吃饭了,我不想让大家等。”完了又看了看巧巧,转身就慢慢走了。
巧巧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和刘明赫打了个招呼,只能无耐地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吃饭的时候,刘明赫也来了,坐在了姐姐刘明兰和姐夫金文槐旁边,谈谈笑笑,象在自己家里一样。金文松在家人面前装出对巧巧很体贴的样子,使得巧巧一面觉得受宠若惊,一面在心里暗骂伪君子,不过这至少可以使巧巧不象刚来时那么紧张,放松多了。刘明赫一边和大家说说笑笑,一边偷偷观察着金文松夫妻。
第四章 住在同一屋檐下
终于结束了令人难熬的会面,巧巧坐着金文松的车回到了别墅,一路上金文松回复了以前的冷漠,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巧巧想着趁天黑前快点回学校,一到家便换下了高档衣服,换上自己买的休闲装,拿了包就想走。刚到门口,撞上了正从门口进来的金文松。
金文松这两天因为忙着向父母交差的事,将明天公司开会的资料落在了车上,现在巧巧已经见过家里人,松了一口气,想去书房研究一下开会资料。没想到见到巧巧换了衣服,匆匆往外跑。金文松想也没有想就问道:“你去哪里?”
门口碰到金文松,巧巧直呼倒霉,没好气的道:“我要回去了,我很忙的,金先生,我不象你阿,这么有钱,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我还要赚钱养活自己。”
“不行,总督的宴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在这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不想我们金家因为我而丢脸。”金文松断然拒绝。
“什么?”巧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叫了起来:“金先生,你不要过分啊,我们的合同写得很清楚,我们双方都有绝对的自由,我现在要去哪里,你无权干涉。”
“没错,但是合同上好像也说了如果有公共场合需要双方在一起的话,你必须以公共利益为主,不是嘛?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金文松有点不耐烦了。
想想金文松说得也有点道理,合同是的确是有这么一条,巧巧有点不知所措了:“可是,我白天真的有事……”
“那晚上吧,你每天晚上回来住吧,顺便我叫琳达下班后过来教教你礼仪,知道嘛。”说完转身就走了,那种命令的口气根本不让巧巧反驳,仿佛同意她白天出去已经很宽容了。
巧巧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即冷漠又自私的家伙真是没有办法,同时被自己的鬼迷心窍,签的那个什么婚姻合同,追悔莫及。
吃晚饭的时候,破天荒的,金文松让吴妈来叫巧巧一起吃饭。巧巧来到金家后,不要说和金文松同桌吃饭,就是面也没见几次,更别说说话了,吃饭更是一直和吴妈老李他们在一起的。
饭桌上金文松非常沉默,没有什么话,好象是在想心事,巧巧则痛苦地吃着看似美味,实则无味的饭菜,差点没有被噎住。哎,要是和吴妈他们在一起吃,就是再简陋的饭菜,巧巧都会吃得很香的。巧巧想自己一定是穷命,怎么桌上的山珍海味对自己那么没有吸引力。实在受不了了,巧巧扒了几口饭后,借口胃有点不舒服,逃回了房间。
知道金文松在家,巧巧都不敢出房间,怕撞鬼了似的再撞见他。但是因为晚饭没有吃几口,看书又看得晚,肚子有点饿了,一会儿便饿得胃有点痛了,于是巧巧便偷偷溜到厨房,寻找有什么可以吃的,为了不吵醒吴妈她们,巧巧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明亮的月色。果然看见柜子里有一大碗炒面,巧巧不由偷笑:一定是吴妈知道自己喜欢吃炒面,给自己做的晚饭,没想到自己被金文松叫去吃饭了,弄得自己还没有吃饱。想着想着巧巧忍不住开心起来。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听到后面好象有脚步声,巧巧一紧张,不要又有小偷了吧。轻轻地转身瞟了一眼,吓得魂都掉了,金文松正直愣愣地站在她的身后。
“哎哟,哎哟哟,”巧巧被重重的呛一口,满嘴的面条喷了出来,一下子气都喘不过来,眼泪也流出来了,随即想到自已这么狼狈的丑样全被金文松看在眼里,恨恨地骂道:“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一句话也不说,站在人家后面,见鬼拉。”
看着巧巧被弄得手忙脚乱的样子,金文松有点好笑,其实他只不过是想来冰箱里拿点啤酒清清脑子罢了,没想到居然厨房里已经有一个黑影子了,也觉得奇怪,故意悄悄地站在她身后,借着月色才看清是巧巧,见她吃得这么可爱,一定是饿晕了,所以没有叫她,没料到把巧巧吓得脸都白了,忍着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只大老鼠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