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你还记着他干嘛?他差点逼死你呀!”巧巧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他以前真的对我很好,很好的……”小莉还想说,却被巧巧打断了:“他以前对你好,是因为爱你,现在他爱上别人了,不爱你了,你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了,快醒醒吧。”
巧巧突然觉得她说别人的事怎么思路这么清楚,碰到自己不也是象乱麻一样理不清吗?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怪不得刘明赫这样劝自己,她也不比小莉好多少。
小莉知道巧巧说的都对,可是真正要做到却很难。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各想各的心事。还是小莉先回过神来,说:“对了,巧巧,你哪里认识这么有钱的帅哥呀,我没有听你说过你在香港有认识的香港朋友啊?而且他对你又这么好,昨天晚上你晕过去了,他不知道有多紧张呢!”
巧巧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么和小莉解释了,难道把自己那些丢人的丑事一块说出来?只好含糊的道:“噢,是我上海的同学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介绍我认识的。不太熟,那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打他电话求助的。没想到他倒很热心的。”
小莉将信将疑:“不太熟,不太熟借给不认识的人这么多钱?也没听他说要我们什么时候还?我看他是很喜欢你呀。”
“别胡说,我们真的只见过几次面,或许还能谈得来点吧。我可是和他保证了,一定会尽快还他钱的。”
一听说要还钱,小莉又有点头痛了,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十万呢,她爸爸妈妈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赚不到呢。
看见小莉不再追问,巧巧才有点放心下来,自己的事,还是少一点人知道为妙。
* * *
晚上,蓝吧俱乐部。
姗姗来迟的刘明赫见到了已经在吧台喝着啤酒的金文松。他来到金文松身边,也要了杯啤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金文松先开口了:“昨天你们一晚上都在一起?”
刘明赫瞟了一眼金文松,说:“是。”
金文松当时真想一拳头打在刘明赫身上,但是他极力忍住了,因为他还有很多疑问想要搞清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巧巧是我的妻子?”
“知道。”刘明赫笑笑,又道:“但是我也知道你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金文松的心颤抖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你错了,我爱的女人是单巧巧。”
“是吗?”刘明赫冷冷的道:“你爱她?爱单巧巧?你爱她所以让她的一个人孤独的无依无靠?你爱她所以让她肝肠寸断?”
金文松的心象被人猛的击了一拳,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巧巧怎么了?她,她还好吗?”
“她现在不好,不过离开你,我想她马上会好的。”刘明赫顿了顿,接着说道:“本来我一直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从今天开始我改变主意了,我打算追求她了。”
望着金文松惊讶的眼神,刘明赫又说道:“我也正想找你谈谈,把我的这个决定告诉你,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没有把握给她一个幸福的将来,就请你放开她的手。我会给她你所不能给她的一切。还有,我不会再让她痛苦了。”
听了刘明赫赤裸裸的宣战,金文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拳打在了刘明赫的脸上。
刘明赫出奇的没有还手,他摸了摸被打肿的脸狭,冷冷的说:“这一拳算我欠你的,现在还你,我们扯平了,我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巧巧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金文松茫然的站在那里,心却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事情真是越弄越糟,金文松没有从刘明赫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却知道了一个更不幸事实,还有,巧巧到底是怎么了,听刘明赫的口气,她好象非常的不好,真是要让人担心死了。金文松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心疼,就象有人活生生的剜了他一块肉,疼得他汗都流了下来。
金文松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单巧巧的电话,就是让他听见巧巧的声音,也会让他好过一点。可是,对方传来的永远是关机的声音。金文松一遍一遍的打,一遍一遍的打,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他简直快崩溃了,突然感到,他真的将要失去单巧巧了。
* * *
刘明赫一大早就捧着一束康乃馨来到了单巧巧的病房,给沉闷的空间增添了许多活力。看着巧巧的脸色稍微好一点了,刘明赫才放下了大半个心。
“这么早就来了?真是勤劳啊!不过,你的脸怎么了?”单巧巧突然看见刘明赫左脸有点肿块,好象是和人打过架的样子。
“没什么,昨天晚上见到文松了。”刘明赫淡淡的说。
“什么?那么是他……?”巧巧有点无法至信。
“只打了一下,真的没有什么,因为我和他说我从今天开始要正式追求你了。”刘明赫直直的望着巧巧。
“什么?”单巧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说道:“明赫,你别胡闹了。”
“巧巧,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以前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没有一个女孩让我象现在这样心疼过。本来我对你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因为你毕竟是文松的妻子。但是从昨天开始,我的想法改变了,既然文松不能很好的保护你,照顾你,我为什么不能来追求你?”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单巧巧真的手足无措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愣愣的道:“文松他……他对我也很好的,他会照顾我的……”
“是吗?”刘明赫淡淡的说:“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小莉出事的那天下午,我是在金文松的公司楼下接到你的,那么你一定是找过他了,他为什么不帮你?这点钱这点事对于他来说举手之劳。”
“他没有说不帮我,是我没有找到他,他不在。”巧巧轻轻的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替金文松辩解,但是这样的辩解也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
果然,刘明赫微微笑了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吗?因为他那天一整天都和张素莹在一起。”
轮到巧巧吃惊了,她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惊讶,而是惊讶于刘明赫怎么会知道的,她也是极为偶然的瞥见的,为什么刘明赫会这么肯定的说出来。
“吃惊了?是吗?”刘明赫继续说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张素莹现在要和他的画家老公离婚,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那天正好是庭审的日子,你一定是连文松的手机也打不通,是吗?”
单巧巧更加惊讶了,她这是第一次听说有关张素莹的情况,她不知道张素莹真的要离婚了,如此说来,金文松多年的愿望不是马上就可以达成了?想到这里,巧巧只感到胸口钻心的疼。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天都找不到金文松,他等了那么长时间,还和自己结个无聊的婚,不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吗?张素莹呀,你为什么早不离,晚不离,偏偏要这个时候离?如果早两个月的话,我是要烧香拜佛谢菩萨保佑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刘明赫看着单巧巧脸色变了数变,最后终于还是暗了下来,便道:“巧巧,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的,怕你难过,但是,但是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很多事情还是早点搞清楚的好,还可以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明赫,让我一个人再想想好吗?”巧巧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脑子转不过来,只想睡一会,她感到实在是太累了。
刘明赫识趣的说:“你放心,巧巧,我不会逼你做什么决定的,我现在只不过告诉你我自己的想法,即使你不接受,我们也仍是好朋友,你好好休息,不要因为我说了这些话而躲着我,好吗?”
“我明白,谢谢你,明赫。”单巧巧轻轻的说。
第十七章、痛定思痛
金文松彻底失眠了。从单巧巧失去联系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后悔过,为什么长久以来,都没有更好的去了解单巧巧?现在只能从张健那里知道巧巧最基本的资料,但是却不知道她在香港的哪一个角落里。最早的时候他想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个马路上捡来的小女孩,到后来他开始逃避去了解,最后一切又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直到现在失去她了,金文松才发现这个可恶的小东西已经勾去了他所有的魂魄,金文松暗暗发誓,就是翻遍整个港岛,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 * *
刘明赫走了以后,留下单巧巧一个人在病房里,她终于觉得必须要理清眼前错综复杂的情况了。虽然她的头涨得要裂开来,太多的事实,乱麻一样的情感,加上已经清楚向她表白的刘明赫,迫使她不能再逃避现状了。
于是,单巧巧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才合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金文松那晚最后一眼望她的神情,那神情充满着忿怒,充满着哀伤,充满着绝望,但同时巧巧也看见了它还充满着眷恋,他就是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巧巧努力想甩走这一切,可是却怎么也赶不走。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短短二个月里,为什么自己就会陷得这么深?和韩冬相恋近四年,却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的不安过,而且会这样因为一个男人而昏倒。这实在不象是她单巧巧做出来的事情。
巧巧不得不开始回忆起和金文松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了。真是奇怪,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自己跟他走,自己虽然也是迫于无奈,可是却为什么坚决跟着他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一定是个好人,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呢?还有,当自己看到金文松这么温柔这么痴情的望着张素莹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的羡慕张素莹,是不是还甚至有点嫉妒她?为什么要嫉妒她?想到这里单巧巧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感到结论快浮出水面了,但是她又点想回避。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能再逃避了。”巧巧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巧巧接着又陷入沉思中。
她忽然想起了有一个晚上她梦见了韩冬正在和自己亲昵,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金文松象冰山一样的脸?还把自己给惊出一身冷汗?而从此以后,韩冬的影子似乎越来越远,而金文松即使是他冷得象冰一样的神情却会时时震憾着自己的心?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总是会想逃避着他?到后来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会向金文松提出必须对自己微笑的可笑要求,难道那时的自己真的这么渴望金文松能对自己笑脸相迎?
金文松真的对自己笑了以后呢?是不是就被他迷住了,开始感到累了,感到掉进了一个自己编织的陷阱了?
这些以前单巧巧偶尔也会想想,但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迫使自己必须想个明白过。
这时,有一个念头闪过,使巧巧有点害怕,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如果这个结果是成立的话,那么自己这一系列的疑团也随之而解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让单巧巧觉得那么可怕呢?
单巧巧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了:她在初次遇见金文松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吸引了。他极度的温柔和他极度的冰冷,在金文松身上展现出来的这两个极端,就吸引了喜欢接受挑战的单巧巧。对于单巧巧来说,虽然她过去从来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承认过,但是自己的行动无疑的印证了这点。先是莫明其妙的同意签婚姻合同,接着对金文松所有过分的要求很少真的说不。在金文松第一次进入单巧巧梦乡的时候,巧巧其实已经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
即使这个结论再怎么无法令单巧巧相信,但是她却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推翻它。巧巧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人还是东西,只有当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贵的道理,因为只有到那时才会毫无顾忌的打开自己的心境,才会真正明了自己的需要。
正因为爱上了金文松,才会使单巧巧的理智与情感不断作着激烈斗争。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那时就已经爱上了那家伙,而他当时心里面只有一个张素莹,自己不是成了一个可耻的第三者了吗?这和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两样?所以那时单巧巧的理智让她在自己的心中筑起了一道高高厚厚的防汛墙,心里还盼望着张素莹快点离婚,好将金文松带走,让事实来斩断自己可怕的念头。
不幸的是,那道墙塌了,海水涌进了意志不坚的单巧巧的心,依靠她自己的力量,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想清楚的单巧巧感到更痛苦了。怪不得医生说自己是受了刺激才会病倒的,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陷到泥潭底部的单巧巧突然看见那根可以拯救她的唯一的绳子断了,那一刻她是真的绝望了,这样的痛楚居然超过了十个月前和韩冬分手的打击。
现在该怎么办?上帝终于惩罚她了,惩罚她无视法律,视婚姻为儿戏;惩罚她违背诺言,爱上了就是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可以爱上的金文松;惩罚她心如蛇蝎,抢走别人的男人。
单巧巧如梦初醒,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韩冬是她的初恋,和韩冬的恋情一直是稳定而没有任何波澜的,虽然小的吵吵闹闹还是有的,但是不到一天他们就会和好。和韩冬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因为她觉得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个将来是铁板钉钉的。以前她的生命中因为有了韩冬而拒绝了其他男人的诱惑,和韩冬的分手也是因为他心灵上的背叛,使得自己一个美好的单纯的梦被捣碎了,痛苦也是分手以后的痛苦,而更多的痛苦也是源于先前过多的希望,她实在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吃着碗里的还在想着锅里的,她实在是不明白男人这种动物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实在是太失望了。
也许每个人的初恋都会因为它的纯洁而那么的令人难忘,但是经历过以后的爱情,也许会发现初恋的对象并不一定是自己一直寻寻觅觅的另一半。
单巧巧真的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对金文松的爱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步,也许正是因为不断逃避才会越陷越深的;单巧巧也没有想到爱上一个人会这么的痛苦,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痛苦才逐步诱惑她走到了泥潭深底,因为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虽然痛苦却也甜蜜。
她禁不住要问自己:单巧巧,凭你自己的力量,有能力走出这个深潭吗?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并没有信心,她终于发现一向自认为是高智商的她,情商接近于零。就象当初认识金文松的时候,她总是会感到束手无策,总是感到全无自信,总是感到自己不断在出丑,那么迷茫,那么弱小,那么自卑……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刘明赫,一个人影忽然跳入了单巧巧的脑海,她想起了他那总是灿烂的笑容。
刘明赫无疑是上天突降的一根稻草。可以抓住它吗?在单巧巧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情的时候,还能够这样的去接受刘明赫吗?当单巧巧知道了自己的心田已经完全被海水淹没的时候,还有没有空余的地方去爱上别人?如果理智告诉她,那是她剩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放弃那棵树吧,你可以看见整个森林了。可是情感却在那样说,你能这样利用这个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帮助你的人吗?利用他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在你全心全意爱着别人的时候,有把握再爱上别人吗?做不到吧,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做不到吧。即使要接受刘明赫也要等自己的心里有空余的地方来容纳吧,否则对刘明赫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单巧巧知道在这次的理智与情感的交锋中,情感又一次的占了上风,她无法去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卑劣的达到拯救自己的目的……
* * *
只一天功夫,张健就在金文松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份从出入境处查到的资料。
前段时间一共有三个叫单巧巧的大陆女孩来过香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