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闵綠。。。。』她似乎又要生气了。
「等等!等等!別又生气了」我试图缓和一下,「妳要听我說完。」
『你說啊!』
「因为妳敏感性牙齿,所以我不带妳去吃挫冰。因为妳洠奔洌晕也淮鴬吶タ础
电影。又因为妳不吃牛,所以我不带妳去吃牛排。」
『这跟刚刚的话有什麼不一樣?』
「当然不一樣。因为我要带妳去吃红豆汤,就洠в忻舾行匝莱莸奈侍狻H缓笤倥銑叀
去图书馆唸书,就不用担心浪费了唸书时间,再请妳去夜市裡吃阳春面,阳春面裡
总不会有牛肉了吧!这樣可以吗?」我說。
她听完,一脸笑意地說,『我还洠Т鹩δ惆 !弧
「妳可以回家考虑一下,这麼好康,不赔稳赚的事情,应该可以接受吧?」
『再說啰。我要去补习了。再见!』說完,她就跳上腳踏车,一踩一踩地,身体一
摆一摆地,越骑越远。
在我还在欣赏她的背影的同时,阿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地突然擒抱住我,「喔!喔
!喔!有进展喔!」他大声地說著。
「进你个屁!八字都还洠б黄玻 刮矣昧Φ貟昕缓笤谒亲由喜沽艘蝗f。
「刚刚看李心蕊笑得那麼开心的樣子,我想你跟她应该是有谱了。」他边說,边在
我的背上补了两拳。
「谱你个鸟!她哪裡笑得很开心?你眼残是吗?」我用右手用力的勒住他的脖子,
「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任性!」我說。
「她任性?」因为被勒住脖子,他有点想吐想吐的說著。
「对啊。脾气很差,开个完笑而已,气得七窍生煙。」
「那是你他妈的白目,该正经的时候,你跟人家开什麼玩笑?」他脫开我的右手,
然后把我的双手扣到背后,再压住我的背。
「我怎麼知道她开不起玩笑?」这句话我說得很用力,因我被压著背,弓著身体,
肚子受到压迫,「那只是个小玩笑而已」我說。
「說不定她只是想要你快点修好车链,然后陪她去补习班咧。」
「他妈的!我们一定得一边玩摔角一边說话吗?」我再一次用力掙脫,然后双手扳
住他的手臂,用力地往后拗。
「哇铐!」他大叫,「是你先玩的耶!」
「什麼我先玩?明明就是你一来就给我一招擒抱术!」我說。话才刚說完,他又巧
妙地掙脫了我。
「好了啦!別玩了啦!补习去了啦!」他說。
「是你自己找死来跟我玩的!」我說。
在骑著腳踏车去补习班的路上,我们依然一边玩摔角一边骑车。
我不知道那背著我越骑越远的李心蕊是不是有偷偷地笑著,但是,我很想告诉她,
虽然我跟阿智边骑车边玩摔角,但我的表情,卻因为她而偷偷笑著。
『好可爱啊!你们两个!』我轻轻摀住嘴巴說。
「呵呵呵,不会啦,阿智一点都不可爱的。」关老板稍稍低著头笑著。
『我是說你跟李心蕊小姐,不是你跟阿智先生。』
「喔!啊!呵呵呵,我搞错了!」
『洠Ч叵怠2还幸坏阄液芎闷妫晃也α瞬ν贩ⅲ缓笕蕉螅耗愀钚
姐之间的相处对话,一直以来都是这樣的吗?』
「不不不,洠в小!构乩习寮泵Τ吻澹冈谀侵埃颐锹僬f过话的。」
『一直到你叫她李艸吗?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我自己大笑了起来。从李心蕊
到李艸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叫李艸的时候,好像是我跟她的关系在最冰点的时候。」
『你这叫活该,谁要你乱改別人的名字?』
「我只是想找话题跟她說话嘛。」
『那你帮她修完腳踏车之后,你跟她之间发展得快吗?』
「其实,什麼是发展得快,又怎樣才叫做慢?我一点都洠в型沸饕!构乩习宓懔恕
一根煙,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侧靠在椅子上。
說真的,我是真的一点都洠в型沸鳌A礁鋈说墓叵捣⒄沟目炻降赘迷觞N定义呢
?
修好腳踏车那天,我们就去补习班了。我们补习的地方不一樣,科目也不一樣。她
的成绩虽然跟我差不多,不过,我们的強项不同,弱项也不同。
她的数学很好,我则是在语文类部份比较擅长。她在小的时候学过心算,於是有一
阵子我很喜欢问她「58749+25146*59…32674+22124*21=?」这种类似的问题,不过
出题目的我,总是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后来也懒得再回答。
『反正你又不知道答案,說了你也不知道对不对。』她說。
因为強项不同,所以,她选择的补习班跟我选择的就不一樣。我只能每天每天重覆
地在放学的时候独自品嚐那种分离的滋味,偷偷地看著她牵出腳踏车,然后朝著跟
我完全反方向的地方,越骑越远;越骑越远。。。。,然后,心就会碎得乱七八糟的。
好啦,对不起啦,我承认上面的「心就会碎得乱七八糟」是形容地太夸张了。不过
,每天放学,我总有一种很不想现在就分开的感觉。虽然我们根本洠в性谝黄穑酢
至說不上同学感情好。
几天后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我们才刚放学。(当年洠в羞L休二日)
因为学校的校庆跟园撸Щ峋涂斓搅耍岳钚娜锱阒暮门笥巡绦拟粼谘V啤
作一些园撸Щ嵋玫降拇笮秃1āN乙彩堑侥翘觳胖览钚娜镉谢婊奶旆荩徊弧
过她的天份发挥地不太彻底,因为她只能画出一些眼睛很大的浣熊或是睡不著的貓
头鹰,或是眼睛跟雞蛋差不多大的奔跑的女孩。
『拜託,妳在这颗大太阳的旁边画只貓头鹰,是对还不对啊?』
『我觉得浣熊这种肉食性动物,应该不会像熊貓一樣坐在地上吃草吧?』
『心蕊,请妳原谅我的直接,但是,有话我就直說了。。。。』蔡心怡拉著李心蕊的手
說,『我觉得这个奔跑的女孩画得很生动,不过,她的眼睛跟她的头所看的方向,
都让我觉得,她其实是个鬼。』
你们知道她怎麼画吗?其实就类似「囧rz」这樣,身体是从侧面看过去的,但头卻
是面对观眾的,加上大到不行的眼睛,一整个就像只鬼。(不过,当年並洠в袊錼z
这种东西,我只是现在拿来当做形容。)
她们几个女生在画画的时候,我故意找了一个「留在学校唸书」的理由也跟著留下
来。不过,我还是不太敢过去跟她们打交道,虽然李心蕊似乎已经不太怪我把她的
名字改成李艸,但是蔡心怡依然很恨我把她的名字改做蔡台,因为一堆男同学都因
此叫她蔡台。
她们一边作海报的时候,我其实就觉得奇怪,我们班一致表決通过的就是要卖黑轮
米血跟菜头汤,那为什麼广告海报要作得跟这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洠в心兀坎皇侵灰
简单几个字,再标上价格就好了吗?
终於,在她们搞砸了六张海报纸,十多张的西卡纸跟云彩纸之后,她们终於決定,
只要写几个美术字,再标上价格就好。只是,为时已晚,所有的纸都已经被她们砸
光了。
『我去买吧。』李心蕊拿著她的小零钱包,走出教室。我趁著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
候,也跟著溜了出去。
「喂!走慢点!」跑了一段路之后,我在接近校门口的时候追上她。
『你干嘛跟来?』
「我陪妳去啊。」
『你不是留下来唸书的吗?怎麼可以乱跑?』
「我其实是无聊才留下来的。今天的补习是晚上七点,还有好几个小时,而且我回
家也只会乱晃。」
『家裡有冷气吹啊,不是比较舒服吗?』
这时,我很想跟她說,学校有妳可以看,比吹冷气更舒服。
『你干嘛发呆不說话?』她歪著头看我。
「洠隆呉ツ难e买?我去骑腳踏车载妳吧。」
『不用了,我自己骑就可以了。』
「让我载一次嘛。」
『为什麼一定要让你载?我可以自己骑啊。』
「让我载一次!就一次!」
『让我自己骑,自己骑。』
「载一次!」
『我自己骑。』
「载一次!」
『我自己骑。』
「我们这樣继续对话下去,编辑会罵作者浪费篇幅的。」
『啊?什麼?』
「洠В'有!那我问妳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题好了,不过,妳只有五秒钟可以回答,
如果妳答出来了,那妳就自己骑。」
『那是我的腳踏车,为什麼我要自己骑还要你允许?』
「不是允许问题,而是妳敢不敢接受挑战的问题。」我故意使用激将法。
『我有什麼不敢的?只是你每次问我的问题,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乱讲你也不知
道对不对啊。』她說。
「现在这题我知道。」
『好啊!你问。』
「听好!」我卷了卷袖子,「一只青蛙一张嘴,对吧?」
『对啊!』
「那四亿七千七百二十五万八千九百五十七只青蛙有几条腿?」
听完,她立刻开始心算,「五、四、三、。。。。」我则是在一旁读秒。
「二。。。。。」正当我要喊一的时候,她算出来了。
『答案是十九亿零九百零三万五千八百二十八条腿。』
「错!」
『错?』她的表情像是吃了一惊。
「答案是十九亿零九百零三万五千八百二十条腿!」我老神在在地說。
『怎麼可能?七乘四是二十八,最后一位数一定是八!』她有些气恼地說著。
「絕对不是八。」我說,还轻轻地作势咳了几声,「因为其中有两只青蛙现在要一
起骑腳踏车出去了,所以要減八条。」
她听完,追著我一直打,从学校综合大楼的走廊打到玄关,再从玄关打到接近侧门
的腳踏车车棚,直到我跑到自己的腳踏车旁边求饶,她才放过我。
「我的大小姐,我只是开玩笑嘛。」
『谁叫你耍我!』
「我洠в兴叞。見呉泊鸫砹耍退銑叢蝗梦以兀且彩且粯佑辛街磺嗤芤铩
腳踏车出去咩,只不过是妳骑妳的,我骑我的而已。。。。」
『谁跟你是青蛙?你才是青蛙!』
「好啦好啦!我是青蛙,我是青蛙!那妳要不要上车了?」我牵好车子,指了指腳
踏车的铁架后座。
她看了我一眼,再看一看后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咬著下唇,这时有一小阵风吹
过来,少许的发丝在她的眼眉之间飘著。
『那我要你骑很快!』她說,『是很快很快那种喔!』說完,她轻轻地坐上我的腳
踏车。
「妳要我当人体摩托车引擎就对了?」
『对对对,至少要时速五十喔!』
「那要不要帮妳配点摩托车的引擎声啊?」我說。
『好好好,再来点背景音乐吧!』
「这是什麼意思?要我唱歌兼配引擎声?」
『对啊!最好再来杯冰涼的可乐吧!』她坐在我后面,双手高举,大声地說著。
隔天是星期日,我们翘了补习班的课,偷偷地跑去吃红豆汤跟阳春面。不过,本来
不打算看电影的我们,因为我猜拳输了的关系,只好赔她两张电影票。
其实,我不知道在电影院裡面,女孩子先是轻轻拉住男孩子的衣角,过了一段时间
之后,就是轻轻的抓住男孩子的手臂,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两个人的肩膀是併在一
起的。。。。。。。。这樣的过程,是不是就是一种已经宣示「我们在一起」了的过程呢?
如果这是所谓地发展快速,我真的不那麼认为。
因为这段过程中的每一秒,都像是千年的等待一樣。
我跟李心蕊曾经讨论过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从来洠牍齾s已经研究的很透
彻。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的存在让你觉得心安,但有时他跟你的应对之
间,会让你汗如雨下。』李心蕊說,她的表情像是在說个鬼故事。
「妳可以。。。。換种方式說吗?」我摸摸脸,吐著舌头的回答。
『怎麼?不懂吗?』
「不是,妳现在好像不是在跟我讨论什麼,而是在跟我說一个恐怖的鬼故事。」
『你是說,我的敘述方式错误?』
「对,妳好像把一个笑话用恐怖片的方式在描述。」
『我不是在說笑话,关闵綠。』
「我只是举例嘛。」我举起双手,希望她能了解这个手势表示要她別生气。
『好吧。』她耸耸肩,『我再解释一次。就是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对每个人都一
樣,他的存在对认识他的人来說是重要的,但他有时的表达或是与你的应对间会让
你倍感压力。』
「来个例如好吗?」
『丽如?那是谁?』
听完我差点洠Щ璧梗咐纾±纾【倮睦绻娜纾 刮矣械憬咏菘说卣f
著。
『喔喔喔!』她有些脸红地继续說著,『例如,你有个朋友叫小明,他跟你的感情
很好,平常开玩笑玩在一起的时候,你根本就不觉得他是什麼严肃到不行的人。但
是,有时候,当你做事有些错误或是观念有些偏差时,他会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樣
地指责你。』
听完,我想了一想,然后說,「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或许在以前的社会,这樣的人很正常,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每个人跟人
相处,多少都会带著面具,有时盲从附和,有时虛与委蛇,有时你的错误他连理都
不理,就等著看你出糗或出事。』她很认真的說。
「我說,妳研究这个干嘛?」
『我对这樣的心理非常有兴趣啊!』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一樣地笑著,
『你想想,这樣的人存在得多麼神奇!』
「神奇?」
『你想嘛!就拿阿智来說好了,你跟他感情很好,每天玩在一起,从小也一起长大
,而且兴趣几乎都相同,但有一天,你因为某种错误或是某个观念不正确,他把你
罵了一顿,你觉得隔天看见他的时候,你会敢继续正眼看他吗?』
「妳的意思是,朋友间的指责会伤感情?」我有点不解的问著。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总会有心眼小的时候!』
「这是你们女生吧?」我說,「女生才会心眼小。举个例子,当蔡台。。。。啊!不,
蔡心怡哪天罵了妳一顿,妳隔天就不敢去跟她說话了吧?反之也一樣啊,如果妳罵
了她一顿,她也不敢来跟妳說话了。这是性別差距的问题,不是什麼心理问题。」
『不,这一定是心理问题,而且这樣的人还不多!』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