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弄咖啡馆(完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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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弄咖啡馆(完整+番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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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还在恍惚。   
   『醒了洠В俊弧  
   「。。。。嗯?。。。。嗯。。。。。嗯。。。。。」   
   『你刚刚有听到外婆說什麼吗?』   
   「嗯。。。。?妳說什麼?」   
   『你刚刚有洠в刑酵馄耪f什麼?』   
   「。。。。嗯。。。。洠в小!埂  
   『你妈妈走了。』     
   这时候我才真的醒过来,我看了看窗外,天刚亮,我环顾了四周,我确定我是醒著   
   的了。     
   「外婆,妳說什麼?」   
   『你妈妈走了。』   
   「。。。。。」   
   『你请个假回来吧。』外婆說。       
   外婆掛掉电话之后,我依然拿著电话,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室友被我的电话声吵   
   醒,咕哝了几声。               
 「为什麼?」我问。这时的我依然坐在床上,用手机再打回家裡,外婆接了起来。   
   『肝炎。猛爆性肝炎。』外婆說。   
   「什麼时候的事?」   
   『前三天。』   
   「为什麼那时不跟我說?」   
   『洠в腥烁腋阏f啊。』說著說著,外婆哭了起来。           
   我把还欠教授的几份报告在几天之內做完,还跑去找体育老师补考我的体育。一开   
   始体育老师赏了我两碗闭门羹,但我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留言:「老师,我是关闵綠   
   ,很抱歉,洠в性谀娑ǖ哪翘煸缟掀叩憷纯际允俏业拇恚皇俏衣枨凹柑旃懒恕  
   ,我必须回家奔丧,如果可以,老师能给个机会让我补考吗?这事请老师決定,您   
   決定如何,我都不会有怨言。谢谢老师。」     
   那天晚上室友就說老师来寝室找过我,要我隔天早上六点去跑操场十圈,他会在那   
   裡等我。     
   我拿著假单,到班导师的研究室想请他签名。大概等了十多分钟,老师从走廊那一   
   头走了过来,时间是早上九点。     
   「老师早。」我向老师点了点头。   
   「这麼早啊?关闵綠,第一节课上完了?」老师笑著說。   
   「不,我是来请假的。」我說。     
   班导师接过我的假单,看了一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要节哀,有洠в惺颤N   
   老师帮得上忙的?」他說,我只是搖搖头。     
   他看了看我,似乎试图从我的眼睛或表情当中寻找一点伤恸。过了一会儿,班导师   
   又說:「跟一般失去亲人的人相比,你似乎冷靜了点。」     
   說完,老师转头走进研究室,我也跟了进去。     
   「老师想說什麼?」我看著老师的眼睛问。   
   「喔不!」他挥了挥手,「我洠e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只是在你的脸上看不见   
   哀恸的表情,我担心你是不是太压抑失去亲人的痛苦。」說完,老师转头走向他的   
   饮水机。     
   「要喝杯水吗?」老师转头看著我,手上拿著一个空的纸杯。   
   「谢谢老师,不用了。」     
   老师点点头,在假单上签了名,然后要我回家搭车,小心安全。     
   我在宿舍的走廊上遇见同学,请他帮我把假单交给班代,他看见假单上面丧假两个   
   字,「怎麼了?」他问。     
   「我妈。。。。。」我說。   
   「啊。。。。不会吧。。。。。。你。。。。。。你还好吗?」   
   「嗯。」我点点头。   
   「要去搭车吗?我载你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去。」我說。     
   到车站之后,我打电话给阿智,他应该是早上洠Э危曰乖谒酢N腋嫠咚衣琛  
   过世的消息,他的声音从恍惚立刻变成清醒,「喂!你撐著点啊?」他很担心的說   
   著。     
   「阿智,不知道为什麼,我觉得胸口闷闷的,头涨涨的,有一种想吐想吐的感觉,   
   洠颤N食慾,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洠С远鳎膊痪醯枚觯抑缆杪枰丫懒耍摇  
   将永远洠О旆ㄔ偌剿庵终恻N絕对的离別,我卻哭不出来。」   
   「我的天啊!」阿智担心的语气更明显,「你撐著点,我马上去搭车,你回到家別   
   乱跑,我会去你家找你。」   
   「不不!」我赶紧制止他,「你不要来找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我只是想问   
   你,如果是你,你哭得出来吗?」     
   阿智给我的答案是,他不知道如果智妈走了的话,他会怎麼樣。不过他說,他爷爷   
   去世的时候,他只花了两秒就哭到满脸都是眼淚了。     
   「那我大概是个洠臎'肝,无情无义的人吧。」我說。   
   「你別胡說,你现在只是还洠耆邮苷飧鍪率刀选D愕男难e还在跟这个事实对   
   抗。」阿智說。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阿智不要翘课回家来找我,他要我无论如何保证自己   
   不会有事,我一直說好,一直說好,直到手机的电去了两格。       
   整场法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麼。心不在焉,走来走去,別人說什麼我做什   
   麼。外婆的眼淚不停的掉,我不停的递面纸给她。     
   我看著妈妈的遗像,越看胸口越闷,头越来越痛,而且肚子裡好像有人在用力揉捏   
   一樣的痛,法事当中,我两度离开跑到廁所去吐,卻吐不出东西来。     
   当我回到法事场地时,我看见一个男人,他跪在我本来跪的位置,搂著外婆,脸颊   
   掛了两行淚。   
   外婆看见我站在她后面,把我拉到她的另一边,『这是你爸爸』,她指著那个男人   
   說。     
   我看了那个“爸爸”一眼,一句话都洠в姓f。     
   李心蕊在这一天回电话了,但因为正在做法事,我洠О咽只谏砩希欠旁谖摇  
   的袋子裡。等到法事结束,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     
   我拿起手机来看,一共有十一封讯息,两通未接来电,我只是看著手机发愣,也洠А  
   有看那十一封讯息写了什麼。   
   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就只是坐著。       
   阿智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太放心。」他說。   
   「我不是好好的吗?」我看著他說。   
   「这是应该的。」說著,他坐到我的旁边来。     
   他看我正拿著手机,於是說「我打你的电话,你洠Ы樱蚁肽憧赡軟'办法接电话,   
   所以就自己去搭车了,直接回来找你比较快。」   
   「不用上课啊?」   
   「管他那麼多。」   
   「真是翘课的好理由啊。」我看著他,哼笑了一声。   
   「是啊,怕兄弟因为失去亲人想不开,所以回家救人,这理由夠漂亮了。」他笑了   
   出来。       
   「有十一通简讯耶,你怎麼不看?」阿智指著我的手机說。   
   「。。。。我不太想看。。。」   
   「你知道是谁传的?」   
   「我猜是李心蕊传的。」   
   「为什麼这麼猜?」   
   「因为有两通未接来电,一通是你,一通是她。」我說。   
   「要我帮你看吗?」   
   「有看跟洠Э从胁顒e吗?」我问。   
   「如果她传来的是她的选择,至少你知道答案了吧。」他說。       
   阿智这句话說服了我,毕竟这个答案等待很久了。   
   我按下了手机键,十一个讯息完完整整的攤开来。     
   『闵綠,三年了,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其实高中的时候,是我先喜欢你的,如果你洠в行茨瞧魑模一拐娌恢涝觞N   
   去向你表白。』   
   『在听你唸作文的时候,我很开心,当你知道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的时候,那种感   
   觉真的很快乐。』   
   『你很体贴,很善良,当我看著你抱著叮当要叫计程车送牠去兽医院时,你知道我   
   有多感动吗?』   
   『当我知道你为了不让距离拆散我们,在高三的时候拼命的找工作时,你知道我有   
   多心疼吗?』   
   『只是,事情总是与你所希望的相违背,我们还是分开了。三百六十公里。』   
   『这段距离好远啊,你知道吗?好远啊。』   
   『或许是我太常感到寂寞吧,所以我需要陪伴,但你卻不在。』   
   『学长的出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对我很好,让我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   
   『闵綠,我洠в杏缕泵娓嫠吣悖缓么蜓陡阏f。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我只希望你也能过得好。』   
   『再见,闵綠。我答应你,你送的手机我会留著。而那只折耳貓长大了,牠依然叫   
   小綠。』     
   看完了简讯,我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阿智在我旁边,他搂著我的肩膀,用力的,   
   似乎想传给我一点勇气。     
   那是我请丧假回到家的第十六个小时,那是妈妈去世的第七天,而我终於哭了出来   
   ,彷彿已经失去一切。       
  六弄     
                         最后一杯咖啡已经见底,   
                         小綠已经睡得不省貓事,   
                         老板帮我把咖啡杯收到吧台,   
                         「故事說完了,妳睡得著了吗?」   
                         他一边洗著杯子,一边笑著对我說。     
                         『所以到底什麼是六弄呢?』   
                         听完故事的我,还是不清楚六弄是什麼。     
                         「咦?妳洠Э醇穑俊埂  
                         他的表情有点惊讶,   
                         「展示柜裡那张书法就是六弄啊。」他說。     
                         他那双还在滴水的手指著展示柜的方向,   
                         我突然想起在我进门之前,   
                         在展示柜裡看见的那已经裱框的书法。       
   关老板說到这裡就洠в性僬f话,他安靜了好一会儿,我本来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   
   道该說什麼。   
   小綠趴在我位置旁边的地板上,牠的眼皮很重的樣子。     
   『你說的洠Т怼!灰徽蟀察o之后,我先开了头。   
   「什麼洠Т恚俊埂  
   『你說这是多事之秋,說的洠Т怼!弧  
   「不,还洠辍!埂  
   『还洠辏俊弧      
   有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每天都是低气压的,用天气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那种会飘   
   著细雨,灰蒙蒙的云盖满了整片天的。     
   我时常在睡梦中醒过来,然后心会狠狠的痛两下。一下是因为妈妈,一下是因为李   
   心蕊。因为当我的脑袋一开始运转,我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起她们。我时常在一片漆   
   黑的寝室裡,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伴著室友的鼾声,还有寝室外面走廊偶尔   
   啪搭啪搭的拖鞋声,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会不自觉的哭,眼淚掉在手上,卻是心   
   被烫了一下。     
   那段时间,很多同学跟朋友会时常来找我一起去干嘛干嘛,例如跑步打球吃饭看电   
   影打麻将看美女散步逛街吃冰撸О印!!!5龋抑浪鞘俏液茫遣幌M摇  
   一个人独处,所以拖著我一起做些事,免得一直想起难过的事,心裡会更痛苦。       
   阿智最勤劳了。   
   他几乎两三天就从台中下来一趟高雄,有时候他翘了一些课,下午就出现了。有时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打电话给我要我去载他的时候,都会用很精神抖擞的声   
   音說:「喂!本大爷在此,还不速来迎驾!」     
   阿智說,这是一个过渡期,忍过去,撐过去,咬著牙再难过都要渡过。   
   其实我想跟他說,如果我渡不过,有洠в衅渌姆椒兀俊    
   一个月之后,高中同学会那天,我其实很惊讶的,因为除了已经出国唸书的之外,   
   其他人全部都到了。阿智在一家牛排馆裡面订了四十个位置,结果一共来了四十九   
   个人,因为有些人带了自己的男女朋友来,还有一个同学說他女朋友已经大肚子了   
   。     
   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很不一樣。高中的时候一点都不修边幅,胡渣时常铺   
   在脸上,衣服时常乱七八糟的男生,现在干干淨淨的像个小生。而一些本来比较丰   
   腴的女孩子,现在看起来玲珑有致,高挑纤瘦。     
   短头发的变长了,长头发的变短了。本来不太多话的,今天整场都是他的声音,本   
   来比较聒噪的,带了女朋友来就一整个安靜了。     
   如果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变这麼多,那麼可不可以把现在的我立刻带到两年后   
   呢?我想看看两年后的我是不是好好的?是不是像本来的关闵綠一樣快乐?     
   我以为李心蕊不会来,但是她来了。大概有两个月洠Ъ剿覅s觉得像是两年那   
   麼久了。她坐在蔡心怡的旁边,两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樣姐妹情深的樣子,好多话可   
   以說。     
   在这之前,我已经交代过阿智,我妈过世的消息,絕对不要跟同学說。我不希望一   
   场同学会变成关闵綠安慰会。     
   不过,李心蕊还是知道了。『闵綠,伯母的事,你好点了吗?』她拿著一杯可乐,   
   走到我面前来敬我。   
   敬什麼敬啊?这又不是喜酒!这是我当下心裡的反应,我相信我这个反应多少也显   
   现在表情上了。     
   「托妳的福,我好多了。」我說,我知道我的脸色不好看,我的口气也挺差。   
   『。。。。』她洠дf话,我想应该是被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我向她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洠Ч叵担抑滥阈那椴缓谩!弧  
   「为什麼你知道我妈妈的事?」   
   『蔡心怡說的。』   
   「为什麼蔡心怡知道?」   
   『我想是因为阿智吧。』她转头看了看蔡心怡跟阿智,『你不知道吗?他们已经在   
   一起了。』李心蕊說。       
   我这才想起上个礼拜的一通电话,阿智在电话裡结巴,我问他是不是喝了盐酸燒坏   
   喉咙,所以才說不出话来,他說不是。     
   「那不然是什麼?」我问。   
   「我只想跟你說,手机这个发明真是太讚了。」阿智终於比较不结巴的說。   
   「讚在哪裡?」   
   「讚在。。。。呃。。。。讚在。。。。啊!讚在拉肚子的时候还可以带进廁所裡玩贪食蛇解无   
   聊。」   
   「。。。。」我真的不懂他在說什麼。   
   「洠吕玻°删G,我要去拉肚子啦!拜拜!」然后他就把电话掛了。       
   当时我压根洠氲侥翘炀褪撬姘壮晒Φ氖焙颉2还庖膊荒芄治遥币桓鋈舜颉  
   电话来结巴,而且那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时,你洠в星胨ジ狭缪蛞丫闶呛芎玫摹  
   了。(不懂赶羚羊是什麼的,表示你是一张白纸,在此给你拍拍手,讚许你的纯洁   
   。)       
   「为什麼阿智洠в懈嫠呶遥俊埂  
   『我想,他是个好朋友。』李心蕊转头对我說。   
   「为什麼这麼讲?」   
   『因为他不想在你最难过的时候,还告诉你一些他高兴的事,感觉像是会增加你的   
   不幸。他不想对你造成这种心理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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