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我怎么可能生气。”
感觉小玉儿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哲哲刚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想法一下子不翼而飞。
就在布木布泰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挂不住时，门外突然意外的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福晋茶来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里面的异常，荣信小心翼翼的禀报一声后，便带着几个宫女轻轻的走了进来。
暂时稳住了心头的悸动，小玉儿面无表情的坐着等待侍女上茶。
环佩叮咚的声音逐渐逼近，见秋艳从后面宫女手中的紫色雕花托盘中，端出一杯杏绿普洱茶放到身边后，轻轻端起鼻息间的幽香四溢让小玉儿暂时的清醒了一些。
“大福晋请用茶。”
“恩”
本来平平常常的敬茶行为，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小玉儿下意识的看向了秋艳和哲哲。
一个如往常一般的端庄和蔼，一个如昔日一般的恭敬有礼。但是等目光扫到哲哲身边桌上的那杯茶水后，小玉儿不觉心中一跳眼神阴冷起来。
永福宫大厅外一直都有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那脚步声和轻声说话的声音在大厅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大的离谱。
眼见小玉儿一直都没有想让布木布泰起身的想法，哲哲也就没有了多逗留的意思了。直接找了一个简单的借口，她便快速的领着布木布泰和在厅外等候的侍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出了永福宫。
在哲哲和布木布泰终于离去后，荣信立马便复有跪了下来。
见小玉儿对荣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包容，嘴角微微上扬。秋艳在给小玉儿再次填满热茶后，便不动声色轻轻的站在了小玉儿身后。
六百多的不明银两和无数的金银器具，秋艳不信这次福晋她还能轻饶了荣信。
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抿着茶。挑眉看着屋里的秋艳以及其他两位做壁上观的小宫女。小玉儿半响后才轻声状似随意道：“今日这茶是谁煮的？”
和身边的两名宫女面面相窥一下，秋艳缓缓的走了出来轻声毕恭毕敬道：“启禀福晋是小桃去找人现烧的水，朱紫准备茶具，奴婢负责取茶和泡茶的。”
“哦，不错，很不错。”轻轻的抿着口中的茶，看着面前的秋艳小玉儿意外轻声细语道：“去把鳌拜将军叫进来吧？我有事。”
“嗻”丝毫没有被小玉儿的表情左右，秋艳柔声应了一下，便如如常一般冷冷静静的走了出去。
秋艳走了以后，永福宫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眼见小玉儿一下子又喝光了手中的热茶，不等小玉儿身后的俩侍女有动作，荣信便已经连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拿起茶壶来填茶。
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眼见手中清茶又满。小玉儿这才轻声继续呵斥道：“你胆子也太肥了，是不是嫌小命太长了。”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荣信同样小声道：“主子，这都是别人给我的不要白不要。而且他们撒钱撒的太不容易了，我这…………”
眼见小玉儿的面色又不好起来，荣信连忙又跪了下来：“主子我也是看大家都再收，所以这才没忍住。放心主子别人问我什么，我都是胡编乱造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从来都没有正真泄露过大汗和主子的消息行踪，长生天可以作证的。我………”
“大将军鳌拜到了………请问福晋是要现在就接见吗？”门口秋艳恰如其分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玉儿放下茶杯，对跪着荣信使了一下眼色便正色道：“把人领进来吧！”
大厅的屋门被打开关上不久后，小玉儿便再次对上了小心谨慎的鳌拜。
“福晋………”
“怎么样了？有查到什么重点吗？”抬手制止了鳌拜的多礼，小玉儿开门见山道。
看着从一边窗户斜照过来的夕阳，鳌拜这才察觉从上午开始他便已经忙活了一天了。还好幸不辱命，浅浅带出一份自信，鳌拜大声道：“启禀福晋，已经有一位太医转口说隐约知道福晋到底是怎么了。微臣已经单独把他带出来了，人现在就在外面等候。”
心中一颗巨石落地，小玉儿不觉大声道：“好，好，好！”重重的把右手拍在身边桌上，¨wén rén shū wū¨小玉儿看着鳌拜兴奋道：“都是一些小心谨慎之人，他既然敢站出来，那就肯定没有什么隐约之说了，鳌拜将军………”
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小玉儿直接异常认真道：”将军今日之举，我苏拉玉儿绝对不会忘记的。将军您就等着吧。”
即便刚才已经预料到，此举可能会让小玉儿一扫阴晖进而可能会得到嘉赏。但是当现在真的从小玉儿口中得到这么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后，鳌拜心中狂喜。连忙跪着谦虚道：“福晋不敢当，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和职责。”
眼见小玉儿连眼角都透出笑意，荣信也高兴道：“将军您就别谦虚了，要不是您带着手下威逼利诱审判得当，我相信那些个太医肯定不会轻易就屈服的。”
“我看这也是我们福晋英明，要不是福晋下令。这些个御医肯定有恃无恐绝对不敢多说什么。不过也是鳌拜将军有手段，不然要换成其他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得来这个好消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短短时间，小玉儿便已经原谅了荣信。但是如此好的时刻，秋艳自然不会将献媚讨上的机会白白的浪费，连忙笑着说了一大段。
“荣公公秋艳姑娘太抬举在下了。”浅浅笑着，鳌拜在看了四周一眼后，缓缓上前轻声道：“启禀福晋，奴才刚才再盘查永福宫众人时，意外的又有所发现。”
“哦，是什么？”微微上前倾斜了一下身子，小玉儿目光灼灼道。
“禀福晋刚才不少宫女太监在单独盘问时，意外的交待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说？”
“比如说谁经常跟谁走的近，比如说谁收受贿赂了。再比如说谁那天做了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谁某日某天在什么地方意外的埋了一点什么东西。”
鳌拜这话刚落，站在一边的秋艳便一下子面色苍白了起来。
好像一点都没有看出秋艳的异常，小玉儿往椅子后面靠了一下轻轻举起身侧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着鳌拜淡淡笑道：〃那可真是巧了，刚才我也发现了一丝异样。”
猛然碰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了下来，看着已经面色惨白但却依旧稳稳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秋艳，小玉儿笑道：“请问我们的秋艳姑姑，今天你给我沏的是什么茶，给刚刚坐在我右边的那位沏的又是什么茶？”
第131章 哀痛
“奴婢……”
面色有点发白；但是很快秋艳便冷静下来轻声道，“启禀福晋；奴婢今天准备的是福晋喜爱喝的普洱；但是…………”
“但是考虑到宫里还来了一个比我更加需要奉承的人；索性你也准备了龙井。”冷哼一身小玉儿似笑非笑道。
急急跪下，秋艳连忙看着小玉儿急道；“福晋明鉴，秋艳对福晋绝对忠心不二。那些被埋起来的首饰都是哲哲大福晋赐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能违背大福晋的旨意，所以才不得不收着，。今天………今天之所以为大福晋准备龙井只是因为，因为以前在大汗那边伺候习惯了；所以才一时顺手没有改过来。”
“好一个不得已；好一个伺候习惯了，一时顺手？呵呵”冷冷的笑着，小玉儿直接从荣信手中夺过了那个一直被他拿在手中的小巧紫砂壶。
径自揭开了上面的壶盖，等果然看到里面藏有乾坤后。冷哼一声小玉儿直接就将手中的茶壶砸到了秋艳身前。
碰的一声响在身边，飞溅过来的瓷器碎片和那已经带着一丝凉意的茶水，让秋艳下意识的缩了一个脖子。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裙摆秋艳连忙上前一步“福晋奴婢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用这样的紫砂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从地上的碎片中，观察出壶内的异样后。不等小玉儿开口，荣信便气愤的率先开了口。这茶水是他看着冲泡的，荣信不敢想象今日要是秋艳心怀不轨，那倒时会是何等情景。
“一半龙井一本普洱，亏你想的出来。要是你堂堂正正的直接给她上龙井我倒无话可说，谁让人家是大福晋。你们对她礼遇有加，心有想法也是应该。但是怪就怪在你自己心虚，竟然搞这个幺蛾子。龙井的颜色要比普洱深的多，你当别人都是死人不成。而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往日受了太多恩惠，所以她才想对大福晋好。但是又怕被暴躁的福晋看到不喜，所以她才想起了用这个紫砂壶，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秋艳不想弄大也不想让小玉儿对她更加的不信任。所以她连忙稳下心神可怜兮兮低声道：“福晋饶了我吧，这都是误会。奴才只是觉得那紫砂壶别致，所以这才把茶沏在一起。绝对没有背着福晋买主不忠的想法。而且这。。。。。”
“。。。。”听到这样的理由，小玉儿已经不想再对她说什么了。只是对着一直跪着的鳌拜正色道：“秋艳是大汗给我的人，所以我不会对她妄加怀疑。虽然我不喜她在我面前耍心思对别人好，但是这毕竟是小事。“
眼见跪着的秋艳已经抬起头来，并且无辜至极的望了过来，小玉儿轻轻一笑淡淡道：“但是不怀疑并不意味着我便能对她如往昔了，这样在我面前一直想着别人的侍女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福晋………”
没有理会秋艳的急急的声音，小玉儿看着鳌拜语带深意道：“把秋艳暂时看守起来，然后劳烦鳌拜将军好好的查一下秋艳以及秋艳所有的东西吧，倒时让她直接跟大汗解释吧？”
静静在一边跪了很久的鳌拜，想起了那已经挖出来的盒子以及小玉儿的病情，目光一闪连忙道：“嗻………”
“福晋您，您不能。”猛然抬头，秋艳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小玉儿。
今日就算是被罚她都认了。但是如果等大汗回来，一个被赶出来，一个没完成任务，有负圣恩的人，秋艳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自己的将来。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今日的秋艳突然上前死死的抱住小玉儿的小腿，语带惊慌道：“福晋，奴婢只是不想得罪人，所以才收了一点东西。这种事情在这永福宫乃至皇宫没有一个人不这么干，刚刚荣信公公被查出来福晋不也是放过他了吗？还有这茶，我也只是鬼迷心窍。”
眼见坐在暗红色椅子上的小玉儿面色越来越冷越来越不耐，秋艳想止住觉得耻辱不甘。但是一想到止住后的后果，她便只能咬着牙低声糯糯道祈求道：“福晋奴婢是大汗派过来，不管奴婢以前是怎么想，但是自从进了永福宫奴婢便就是您的人了。如果………如果福晋不喜我以后对哲哲大福晋那么客气，奴婢………“
没想到秋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小玉儿一下子面色铁青。不喜哲哲大福晋这样的事情她苏拉玉儿可以说，但是她一个奴婢又有什么权利这么说，说的她好像就是因为一壶茶发脾气一样。
“快放手，成何体统！”最先察觉到小玉儿的不耐，荣信想上去但是一想到一边的鳌拜。却只能指着那两个做了很久的木头人大声道：“你们俩还不快把她拉开，福晋的身子可是她能碰的。”
已经在一边提心吊胆很久，就怕被牵连的小桃和朱紫。闻言彼此互望一眼后，便连忙从小玉儿的身后走了出来。
“秋艳姐姐起来吧？”
“姐姐，你这样福晋要生气了。”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秋艳就要起身，但是等一使力便发现秋艳竟然纹风不动后。两人便已经顾不得往日情分直接去掰秋艳的手。
“福晋，福晋。饶了我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用力的抱着小玉儿的腿，一想到大汗的失望和今后的前程，秋艳便已经顾不得一切了。
“混账，快放手。你们俩怎么回事，还不快把她拖开！”见小玉儿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已经看向了桌子的茶杯。
想也没有多想，荣信便连忙亲自去拖。
“福晋，福晋…………”
三人用力，加上鳌拜刚刚去外面叫的几名侍卫一出场。本来还想再祈求一下的秋艳便一下子无力起来。
六月的天本来就热，加上秋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满手都还汗。
小桃和朱紫也被她弄的紧张兮兮的满身都是粘粘的感觉，刚把秋艳拖开。荣信一离开，她们也就顺势的把秋艳直接扔在了地上，任由她直接滑跪在地上。
说来也巧，此时秋艳跪着的地方便是刚才她跪过的地方。那地方虽然地砖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一大半，但是那碎着的紫砂壶却还在。
秋艳这一跪一只腿一下子变跪在了一块不大的碎片上，闷哼一声。秋艳连忙往一边移动了一下，刚刚还想再哭诉一下，但是这一打岔她便只能铁青着一张脸直冒冷汗。
手上钻心的疼，悄悄摸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掌心也被弄破了。“福晋………”
“主子，今日累了一天要不现在就去梳洗一下然后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至于这个坏胚子，交给鳌拜大人和我就好了。”
“是啊，还请福晋放心。微臣绝对会不负众望，尽快给福晋一个交代的。”
小玉儿刚才的暴躁被鳌拜看在眼里，所以现在见荣信开口。他便立马劝解起来。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小玉儿闭了一下眼睛轻声叹气道：”可是我好像应该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处理。”
〃福晋。。。。。”
。。。。。。
这边鳌拜和荣信还在小心翼翼的劝解着小玉儿，让小玉儿放心。这头见秋艳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好像浑身都是伤，有点心软念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朱紫也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一方手帕给递了过去。
“赶快包扎一下吧。”在大家都不注意时，偷偷的做了一个口型，见秋艳一脸感动，朱紫便不太好意思的转了一下头。
“福晋，福晋，我想到了，今日的茶具是朱紫准备的，根本就跟我无关啊。”
好像是抓住了一缕救命稻草，死死的把那块手帕捏心。秋艳直直的看向了小玉儿。
“你，你………我………我………”几乎要晕倒，呆呆的站着朱紫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这个刚才还一脸感激感动的人。
“你………你怎么能…………”因为激动，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朱紫，已经有些词不达意起来。
“我知道朱紫你对我很好，但是姐妹情谊是一回事，福晋的安慰又是另外一回事。”脸上烫烫的，看了一眼已经呆愣的朱紫。秋艳转头看向小玉儿真诚道：“福晋我到现在才想起是朱紫先给我拿来这个紫砂茶壶，然后又提醒我哲哲大福晋喜欢喝龙井的。”
“你胡说………”
“因为哲哲大福晋赏过我几次，我却不想透露任何事情不想做任何对不起福晋的事情。所以………所以今日我才觉得应该趁机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不敢得罪大福晋，也不想背叛主子你，所以才想到了这个笨办法。”
〃是吗？”
“是的千真万确福晋，福晋认为奴才今日偷偷摸摸对大福晋好，是对您存二心觉得奴才是收了清宁宫的银子好处对福晋您不利。但是福晋您想想啊，奴才是大汗给你的，大汗能害你吗？而且我都已经是大宫女了，我还能求什么。所以………”见小玉儿看向自己面色突然变了，以为自己是说动了她，秋艳连忙又跪着上前一步，不顾腿上的钻心疼痛大声道：“所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朱紫，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对了，福晋我有看到她，她以前跟阿纳日说了话，说不一定她………”
“不是福晋冤枉，秋艳姐姐你不要含血喷人啊。”
有时只要自己的推理过关，那可能原先的那点谎言就不再是谎言了。想起自己看到朱紫和阿纳日说话的情景，想起小玉儿无缘无故的病症。秋艳越说越觉得有理，理直气壮道：“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