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来写生的时候每次都带着小八,在身边放个小音响,一边听着音乐一遍作画,能欣赏着美景还能听着音乐,人生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以后她还会来这里,就让小八在这守着吧,这是多么美丽的一片土地。
见此良人 5
于役带着满身血腥回了家,刚一进门看爹于耀祖便盯着他,然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又抽了抽。看着父亲的表情于役觉得有点心虚,车子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他有种肇事后逃跑的感觉。母亲紧张的走过来:“小役,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搞的?”
他搂着李雪睿的肩膀,裂开嘴笑了。谄媚的说:“妈,我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
然后拉着李雪睿坐下道:“刚才在路上碰到车祸了,肇事者逃了,我就把受害者送去了医院,学习雷锋嘛。”说的像是真的从医院刚回来一样!
李雪睿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这是一个多么漏洞百出的谎话啊…
说完这些话于役眼前浮现出常小乐朦胧的泪眼,更是心虚的不行。于耀祖见他说话的样子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嗯了一声也没打算拆穿他。这时老大于期从楼上下来,手里拿副画,看到于役衣着污秽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回来这么晚啊?”
于役说谎说的有点心虚也不准备说实话就避而不答。见大哥于期从楼上下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副画这无疑是解救了他,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
“手里拿的画让我瞅瞅!”
接到手里顿觉眼前一亮。仔细看了一会儿轻呼:“好一副雪后晴空图!孟古的?!大哥,你从那弄的?”
于期和老爷子对视一眼神秘的说:“秘密!”
孟古的画近几年无疑是十分的着手可热,他的画生动而有张力,用色大胆却很融合,很大气不失细腻,且透出一种强盛的生命力!可惜他的画太少,在业界也是个神秘的人物,是男是女,年龄几何全不知晓,显得画更加珍贵。
于役端详着这副画觉得果然名副其实,十分有看头!便有心讨了去,巴巴的跑到于耀祖身边说:“老爷子,你说要给我惊喜,不会就是它吧?”
祖笑呵呵的说:“这画是别人送给我的,岂有给你的道理!你的惊喜嘛……”
话没说完李雪睿走过来:“别说这些了,先吃饭吧!你们爷儿仨儿好不容易见个面怎么那么贫?说话有的是时间,等吃了饭在说。小役,你先去楼上洗洗,洗完赶紧下来吃饭,你看你这一身脏的,我怎么养了个这样的儿子………”于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污垢笑嘻嘻的上了楼。
于期走过来坐下说:“爸,总不能让小役一直这么无所事事吧?我看不如让他来公司好好锻炼锻炼,您觉得呢?反正来公司是早晚的事。”于耀祖沉默了半晌说:“我也正有此意!,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儿,既然早晚都要来公司做事,早了总比晚了好,你多提点他点儿,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公司的事也不愿意多问,你和小役要辛苦点了!”
父母常年不在家,兄弟俩住着大房子,他嫌不爽,便在外面租了小房子住。待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了饭,于役找了理由回了自己的住处,车子还没有清洗,他心里不踏实。车子是他临时跟朋友借的,本来打车回来就好,刚好朋友聚会,嫌麻烦几个人拼了车去的,所以把车闲了下来,他就给顺便开了回来,好巧不巧的又在路上出了事,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或者说这就是上天注定的。
见此良人 6
华灯初上,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刮了一丝微风。常小乐从床上爬起来,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十足,只是有点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泡了壶茶。鹜源毛尖,味道清淡,但是回味悠长,茶壶放在身边还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颤颤巍巍的在鼻间萦绕,细微的跳动。若不去在意就有一股香气在心头游走,惹得人想嗅到更多的味道,但是,如果真的深深吸一口气却又什么都闻不到了。直勾的心尖发氧,这种感觉很撩人,常小乐觉得很受用。
走进她自己的画室。
常小乐觉得很安心,一切与画画有关的东西都让她觉得亲切而安然。点了一柱檀香,拿起许久没有用过的画笔,准备画画,一柱香燃完,她还没有起笔。小八的死,大片大片的红,刺激了她的眼睛,她想把那片红色画下来。不想带有任何一点死亡的味道,可是小八真的死了。她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生命如此无常,小八的突然离世让她觉得心里百般滋味,她本来就是没有目标的人,生活全靠着自己的喜好,平常基本什么都不想,没有想过未来,也很少怀念过去,简简单单,生命就像是一张一笔未抹的宣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能说是件损失。人如果可以一直活的简简单单没有复杂的过去没有繁重的未来,仅仅很简单的生活着,这是一种奢望。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再说了,如果可以活的很快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些社会的肮脏和不堪?常小乐觉得一个人如果可以一直活在童话里那么就不要叫醒他,虽然十分单调但是很难得。能过这种日子的人放眼望去,世间又有几人?
常小乐走到窗前,看着车来车往的大街,不知道站了多久,回到画架前,执笔,作画。天快亮的时候,放下画笔退后几步,看着那抹红色,像是流动的血液,像是奔跑叫嚣的生命。
就是这样,生命就该是如此的充满热情与活力。
这是跳跃的生命!
天已大亮,小乐又饿了,吃点东西准备睡觉。她习惯了昼伏夜出,也喜欢这种生活。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而湿润!换了身运动服,她想出门走走,以前有小八跟着,现在就她自己,常小乐决定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路线。
她转身往海心的家里走去,天亮了,常小乐想去把海心叫起床,然后在自己回去睡觉。上大学的时候小乐学的专业是环艺,兼修的是油画。海心学的是商务管理兼修的是音乐。主修的专业是为了生计,兼修的才是心中所爱。常小乐连吼带叫的把她叫起来,海心有起床气,她咬牙切齿的开门。常小乐看着她这个扭曲的脸乐了,然后跑回家,睡觉。
刚倒在床上就接到了徐蕙的电话,说酒吧要开张了,想让她过去帮忙张罗张罗,顺便喝几杯。喝几杯?常小乐不喝酒,这个大家都知道,因为她没量,沾酒便晕。她知道自己没量,所以向来不敢多喝,也从来没醉过,她只是沾酒就晕,也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喝过酒,怕自己万一有个什么把持不住。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她知道徐蕙才不会在如此百忙之际打电话请她喝酒的说,别有惦记!
懒懒的说:“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忘的,放心好了。”
挂了电话小乐觉得她有亲自去一趟的必要。
见此良人 7
酒吧的名字就一个字:“店”
装修已经接近尾声,确切的说已经完工了,只差工人收工。一切都收拾妥当,也只待开张了。徐蕙和刘凉跟工头正在做最后的交接。
酒吧装修的活儿是于氏公司揽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活。
于耀祖从小家境贫寒,家徒四壁,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下雨时晚上睡觉还得打着伞。于耀祖对房子的建造和装修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发誓要在这个方面有所建树。于是自学成才,白手起家从起初的单间店面一步步发展壮大,才有了现在的于氏企业。如今于耀祖年过花甲,携妻开始旅行游玩,准备安享晚年,便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
于氏兄弟二人从小都被于耀祖送去国外学习;使他们在接受国外先进的理念和教育的同时也没有落下中国的经典传统文化。他自己年幼受苦,有了钱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于期为人比较中规中矩,进修完就直接在公司帮忙,了解公司状况并逐步接手公司。于役与他则截然相反,虽然接受的是同样的教育,但是他却没给公司出过多少力。生活不着调,自由自在比较随心,毕业后又在国外大摇大摆的晃荡了几年,挣了钱就玩,花完了再挣。
可喜的是于氏在于期的打理下更上一层,业务更加广泛,口碑更加良好。老爷子就由着他去了。于役回国后日子过的也逍遥自在,无业游民,但是没少交朋友。无论是搞摄影的,音乐的,艺术的,政界的,甚至还有拉皮条的。说他什么也没有做可是他似乎又什么都做了,除了去拉皮条。一般朋友从事的行业他都对其中的业务有所知晓,并且亲自操作过。
他没有住在家里,一个人在外面租的房子,习惯一个人住。昨晚老爷子把他叫到书房语重心长的一番说教,于期过不多久准备结婚;想把公司的事放放,给自己休个长假,让他回公司上班,并且从基层开始了解情况。于役也觉得自己该收收心把心思放到事业上,玩也玩够了,就答应下来。
像这种情况他完全没有必要亲临现场,但是想着既然是从基层开始来了没有坏处。况且是因为刚开始上班他还是比较自由的,店面的装修他看着也觉得总体感觉良好。
刚进门就看到了刘凉,和刘凉是无意中结识的,也是在酒吧,因为喝酒。不是特别熟落但是给彼此的印象很好。他走过去打招呼,刘凉也看到了他,在他肩膀打了一拳说:“你小子最近干嘛呢,这哪风把你吹来了?正好今天我这聚会,你来了就一起喝几杯再走!”
然后拉着徐蕙说:“忘了介绍,这是我爱人,徐蕙”。
又对徐蕙介绍:“于役,这哥们有趣的很”。
于役有礼貌的跟徐蕙打了招呼转而又问刘凉:“我只是随便逛逛,看店面漂亮就进来了。这酒吧是你的?”
刘凉嘿嘿一笑,“小打小闹而已!”
这时徐蕙招手:“小乐!”于役回头,看到常小乐踏着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走了进来。逆着光,勾勒出一个细长的单薄身影。
见此良人 8
刚踏进门就看到了于役,常小乐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在这里,想来可能是刘凉的朋友。但是她准备当做完全不认识,想起他撞死小八后的嚣张模样心里便愤愤不平。常小乐和徐蕙、王枚、海心、刘凉都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都很好,直到上大学才四散分开。刘凉和徐蕙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就打的火热,差点成了老师批评早恋的反面典型。高中毕业他们两个没有再继续求学,一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了两年便喜结莲理。
常小乐一直感叹,觉得班主任在班里明文禁止早恋的话还在耳边,在学校处对象牵个手还偷偷摸摸的,一转眼都已经成大人了,不禁感叹时光如梭!
起初常小乐不怎么看好他们俩,偷偷的早恋,被双方家长发现反对的厉害。徐惠还差点被她老爹关了禁闭,被迫无奈到了学校就和刘凉分了手,转成了地下战场。没想到人家不但结了婚而且还开了夫妻店,真是人生无常。
常小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线尼外套,戴了顶红色的帽子,清爽可爱。
店里的人不多,除了收尾的工人,就只有他们几个,所有的一切几乎一览无余。于役看着她从进门到现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刘凉的介绍下跟他打招呼,礼貌而疏远,一副从没见过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本来还为自己那天撇下她一个人而心存愧疚,现在看她这般态度所有的惭愧即刻烟消云散。
徐蕙拉过小乐:“你就这么两袖清风的来了?我这后天可就开张了!”
小乐手插在口袋里围着吧台看了看说道:“早就备好了,开张之前一定着人送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又伸手摸了摸墙壁赞叹:“装修不错,古典而且不失狂野,前途无量啊!”
这句话说的三个人听起来都悦耳。
徐蕙正要接话就看见海心挽着王冰坤王枚挽着沈梦溪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常小乐打趣道:“瞧瞧,大家伙全是成双成对的,就你一个人整天独来独往的,我就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多大个疙瘩解不开了!”
小乐瞅她一眼撇嘴说:“我独来独往耽误你们卿卿我我了还是怎么着了,别整天拿我开涮啊!”
王枚走过来接道:“耽误倒是没有耽误,就是看着挺碍眼的!”
碍眼?哪里碍眼了?怎么就碍眼了?小乐气愤的说:“今天我算是明白我这都交了帮什么人了,一群大尾巴狼。”
海心也凑热闹说:“那哪能啊,不是怕你嫁不出去么,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我们,把你嫁出去我能少操多少心呐。”
王枚说:“这话我绝对赞同!”
小乐气结:“皇上我都不急!”
后半句她不敢说,但是半句话便成了众人的公敌。
见大家都拿她打趣,于役玩心大起,暧昧的瞟她一眼幽幽的说道:“我很乐于助人!”言下之意耐人寻味。
刘凉疑问:“原来你们认识?”
于役微笑的看着小乐说:“你问她。”
这句话只有三个字,但是却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常小乐心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送上门了。然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看着小乐恨恨的表情于役心里突然就乐了。
什么叫没事儿找事儿,这就是。
这一眼在其他几个人眼里看来即暧昧又悠缠。都开始觉得俩人可能有不正常的关系。王枚和海心开始用打量未来姑爷的眼神打量于役。
剑眉斜飞,单眼皮大眼睛,黑白分明,鼻梁挺直,一张刚毅十足的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个头高,目测一米八三以上,这点完全符合常小乐的择婿标准。唯一让人纳闷的是这么接近标准的人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听常小乐提过。大家都有点云里雾里摸不着调的感觉,摸不着调的是我们可爱的常小乐,她还不知道大家已经在心里开始范嘀咕。
依然怨气十足,化目光为飞刀冲着于役不停的扫射。这目光飞刀长途跋涉来到于役眼中便毫无任何杀伤力可言,还偏偏越看越觉得高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1
看看时间,徐蕙对众人说:“都别站着了,人马上就来了,咱们去里面侯着吧!”
小乐不解的问:“还有谁啊?”
徐蕙头也没回领着他们继续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刚坐到包厢不到一刻钟,人就差不多满坐了,小乐用眼巡视一圈,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她用胳膊捅捅海心问:“这怎么回事啊?跟赶集似的,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海心为了照顾小乐不能喝酒的特殊情况,特意坐到小乐身边,以方便替她挡酒,虽然她的酒量也不是很好,但是比常小乐是没得说。这一举动让王冰坤十分不乐意,但是挡不住她软硬兼施,只得一个劲对小乐投来恨铁不成钢的忧怨眼神。小乐全当不存在。
海心看看不远处的王冰坤回头对小乐说:“当然什么人都有了,也不看是什么店!这不是要过年了么,好不容易都才能聚到一起,应着徐蕙这酒吧开业的景儿在一起聚聚么!哦,对了,你跟那小子怎么回事啊?”说着朝于役努了努嘴。
小乐抓把瓜子嗑着说:“撞死小八的,就他!”然后就朝于役坐的地方翻翻白眼。
这时候,门被推开,陈序走了进来。小乐嗑瓜子的动作滞了一下。海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有点担忧。陈序是小乐高中时的心上人,小乐天天没事就对着她去碎碎念,讲关系他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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