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锦走了出来,申云勉一脸紧张的问道:“陈郎中,我女人和孩子怎么样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救救他们,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你尽管开,不用担心银子。”
听到申云勉的话,这边的申张氏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心里暗骂申云勉不是东西。
陈锦将衣袖从申云勉手里抽出。眉头微皱,“保是保下了,不过要好好养胎,否则下次再出事我也无能为力,这才一个月多点,正是坐胎不稳的时候,不老实养胎,乱走动什么,还有平常吃的东西也都有问题,我稍后写些孕妇禁忌的吃食。你以后留些心。”
申云勉连连称是,屋内的眉娘却是眼中闪过懊恼,本想将事情推到申张氏身上。没想到这个郎中医术如此了得,竟然连这些都诊断的出来,不禁有些气恼。
那边的申张氏却是将脸拉了老长,大骂起来:“我说了我根本没碰她,是她自己一走到我面前就摔倒了。明显是想陷害我,你自己招个狐媚子进家门也就算了,还将她安置在我的屋里,她现在就这样陷害老娘,指不定将来怎么出歪着阴损念头呢,合着当我是泥捏的。想怎样拿捏就怎样拿捏,那是做梦!”
说着还朝屋里啐口吐沫,“就她那骚样。一看就是个浪蹄子,不要脸的东西,竟是些腌臜心思,说什么不图名分,那为啥整这幺蛾子。不就是想将我赶出去取而代之,也就那些被迷了心窍的负心汉看不出来。”
申云勉脸色一黑。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发火,而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不关你的事最好。”
屋内的眉娘见申张氏越骂越难听,申云勉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话,眼睛闪过阴郁。
“你能明白就好,但是这一巴掌我也不能白挨,我也不指望你以后能念什么情分,但是这东厢房你得腾出来,以后我和孩子们住那,你就和那个贱人住西屋去吧!”
“休想!那西屋又脏又冷,眉娘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
“申云勉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房产地契可都是在我儿子名下,没将你们这对狗男女赶出去,我已经对得起你了。”申张氏恼怒的说道。
“那还是我儿子呢!申坤你是老大,你说句话,你要将爹赶去西屋吗?”申云励冷着脸看向申坤。
申坤往申张氏身后躲了躲,半晌说道:“爹手里还有不少银子,缺什么可以自己添置,我们和娘啥也没有,就这些东西了。”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申云勉脸一黑,怒道:“好,好得很!搬,我们立马搬!”说完甩袖进屋,眉娘听到动静赶紧躺下,申云勉一看到眉娘,紧绷的脸柔和了几分,刚想说话,眉娘轻柔的说道:“勉哥你什么也不用说,咱们就去西屋住,只要你在身边,眉娘这心里就是踏实的。”现在还是孩子要紧,其他的慢慢再来,如此想着,垂下眼睑隐去眼底的阴霾。
申云勉刚对眉娘升起的那一丝小怀疑瞬间消散,见她挣扎着要起来收拾东西,连忙扶她躺下,“你别动,这些粗活我来就可以。”
申张氏见他们磨蹭那么久还没出去,气呼呼的赶来,却见申云勉亲自拧着毛巾替眉娘擦脸,甚至自己动手收拾东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嫁给申云勉这十几年,除了刚进门的半年对她知冷知热,之后什么活也没干过,更别说服侍她,就是去年难产他也没如此待过她。
眼中的怒火几成实质,好不容易忍住,推开门说道:“收拾东西可以,但是除了你的衣服什么也别想带走,那都是我儿子的财产,没理由去养来历不明的女人和杂种。”
“你说什么呢?嘴巴能干净些不?”眼见申云勉又要发飙,眉娘连忙抱着他,“勉哥你不要生气,若是你再动手,二弟他们指不定怎么想我,觉得是我搅得你们家宅不宁,我以后如何自处。”说着小声哭了起来。
“好好,我不发脾气,你可千万别哭,伤着孩子怎么办?”申云勉心疼的说着,随即东西也不收拾,将眉娘横抱起来朝西屋走去,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申张氏,气得申张氏直哆嗦。
不远处的申楣眉头紧蹙,看这架势那个眉娘是完胜啊,申张氏只知道指责辱骂申云勉负心,而那个眉娘却将申云勉的心牢牢抓住,若只是这些她并不在意,反正这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但是眉娘刚才拐弯抹角的给他们家上眼药的行为,却让她恼怒。
说实在的,她还真的不在乎申云勉是否记恨他们家,之前他们家付出那么多,也没见申云勉对他们有过好脸,但是眉娘的行为却让她生气,是怕他们将她的出身告诉申云勉吧,所以先抹黑他们,让申云勉不相信他们的话。
想到这里,申楣眼睛微眯,看来她有必要帮申张氏一把。
申云励见申云勉将一个好好的家弄到如此地步,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为防申云勉将整个家败光,他力主将房产地契划到申坤他们名下,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形下起了作用,他果真不能对这个大哥抱任何的期望。
摸了摸荷包,申云勉将里面仅剩的一两多银子递给申张氏,“大嫂这事是大哥他办的不地道……只是他毕竟是我的长兄,有些事我也没办法,这银子你拿着,需要帮忙说声。”说完也不待张田上前搭腔,便带着申李氏申楣他们离开。
张田看看申云励,又望望申张氏,最后还是留下来,他很清楚没有申张氏这层关系,人家申云励未必搭理他。
一回到家,申楣便开口问道:“娘,当年到底咋回事啊?”
申李氏见申云励没在身旁,含糊的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当初你大伯娘嫁给你大伯前,就已经是你大伯的人了,为此你大伯还亲自上张家赔礼道歉,拿出八两银子的聘金才了事的,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别到处乱说,知道吗?”临了还不放心的叮嘱着申楣。
“娘放心,我知道轻重。”申楣点点头,暗忖,这申张氏确实有几分姿色,又很会打扮自己,那申云勉见色起意有了不轨行为,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她总觉得申云勉对申张氏比较纵容,原还以为是故意利用申张氏从她家捞好处,现在想来,也许还有一份愧疚在内,所以才听之任之吧。
只是这些都经不住时间的冲刷啊,变了心的申云勉更是绝情,竟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对待申张氏,这样想着申楣对申张氏也起了几分同情。
这边,申云励他们离开后,申张氏坐在东厢房里自己生闷气,申宣静静的趴在她的怀里,经历了这件事突然长大的申坤拉着申天将院子里的柴火抱上一把,给东厢房的炕续续火,张田也帮着弄好后,才一起进东厢房。
申张氏的娘张刘氏收拾好被申云勉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又去厨房做些热乎的饭菜,期间申云勉来了一次,想要些热水,张刘氏没搭理他,申云勉只得冷着脸离开。
回到屋张刘氏将这事给申张氏说了,申张氏只是愣愣的应了声,便啥也不吭了,看的张刘氏担心不已,劝着劝着,自己也气了起来,将话题提到了当年的事上,“……梅啊,当初你要是肯老实的嫁给郭胜那小子,如今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了,他申云勉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猎户,没钱不说还整出一个小妾,这不是造孽吗!”
第一百章 秘密?()
“娘!你说什么呢?”张田连忙打断张刘氏,朝屋外瞧瞧,见没人才小声的说道:“这事都过多少年了,小妹嫁都嫁了,再说你当初不也是同意的,谁能想到郭胜那穷小子竟然走了狗屎运还翻了身,成为小地主,不过他的女人老多了,小妹真的嫁给她也不见得幸福。”
“申云勉那个王八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没吱声的申张氏突然开口,眼里明显带着懊悔,早知道这样她哪里会舍弃郭胜,反而处心积虑的设计申云勉,让他对自己心怀愧疚,进而将她娶进门。
起初她听人说郭胜发了大财成为地主时,原本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她和申云勉一起去凤阳镇买东西,见他一身锦袍怀里搂着美娇娘进入酒楼时,才真的相信,可是那时她已经嫁作人妇,为时已晚。
为此,她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却无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道,申云勉也不错,相貌堂堂,又是打猎的好手,家境也说得过去,对自己也挺好的,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安稳嘛,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可是如今呢?申云勉那个王八蛋竟然也弄个女人回来,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申张氏恨不得将眉娘的脸抓花,看她还勾引别人的男人不?
看着申张氏阴晴不定的神色,张田道:“小妹你也别想那么多,即便申云勉靠不住,你不是还有三个侄子和侄女在嘛,你那二弟也不能不管你们,我可都听人说了,他明年春闱指定能弄个官当当,小妹你可别犯傻,有这样的亲戚不比啥都强。咱们家可都指着你一起沾光呢!”
见申张氏脸色不好,张刘氏推了张田一下,“行了,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丫头啊,来吃点饭,你不是最喜欢吃娘做的疙瘩汤吗?趁热吃吧,暖暖身子,阿坤你们也过来吃啊!”随后又抱着莲花。喂她吃东西。
半下午的时候,张田先回东坡村,因为不放心申张氏。张刘氏便留了下来,想着等过几天申张氏的情况好些了再回去。
西坡村就那么点地方,昨天申云勉带了一个女人回家的事,不到半天便传遍了西坡村,今个儿又闹了这么一出。申云勉彻底成了西坡村的名人,连带的申楣他们外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对此申楣一家人很是郁闷。
不过好在天冷,一家人若非必要几乎不出门。
这天,申楣无聊的趴在桌案前,左手托腮。右手握着狼毫无意识的转动着,听到脚步声连忙正襟危坐,照着字帖练字。
“行了别装了。二哥没来。”铁蛋看着申楣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今个可是沐休日,你来干什么?”申楣松口气的同时,没好气的白了铁蛋一眼。
铁蛋瞅了瞅四周,见没人,凑到申楣耳边说道:“你知道你大伯和那个叫眉娘的女人的事不?”
“废话!现在连小孩都知道。我那风流的大伯,家里住个什么名分也没的女人。”提起这件事。申楣的态度更不好。
“我是说你大伯和那个女人之前的事。”铁蛋小声的说道。
申楣立马来了精神,问道:“你知道?”
“那是自然”铁蛋得意的笑道:“我大嫂是北屯子的人,昨夜里我听她给我娘讲他们村里的事,却发现我嫂子说的人可不就是你大伯和那个叫眉娘的女人……”
北屯子也算是西坡村的邻村,但比着东坡村远了不少,铁蛋的大嫂陈曹氏娘家就在那里,她娘前段日子在路上摔伤了右手,她便回去住了一段日子。
巧的是,络腮胡男子与眉娘他们从大牢里出来后,就住在她家隔壁,起初她倒没在意他们,毕竟那么高的围墙,她也不是好事之人,只是随意问了家人一句,听说是刚搬来没多久的新邻居便不再留意。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切菜做饭时,那个眉娘突然去她家借油,油在乡下那可是精贵的东西,自己家炒菜时都不一定舍得多放,似是看出了陈曹氏的为难,眉娘从头上拔下一个银簪,陈曹氏自是不好收,见她嘴角明显还带着瘀痕,便给了她少许。
许是觉得陈曹氏为人不错,随后的几天眉娘一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她带去一点,两人也就逐渐熟悉起来。
眉娘自称夫家姓林,脾气暴躁,若是有什么不痛快,或是喝了酒,就会打她拿她发泄火气,也是因此陈曹氏对眉娘还是有着几分怜惜的。
陈曹氏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照顾了半个月便回陈家了,因着担心她娘的伤势,期间也回去过几次,想着眉娘挺可怜,每次回去也都会给她捎些吃食什么的。
一次,她久拍眉娘家的大门见没人应,又想到眉娘之前对她诉的苦,不禁有些担心,便搬来梯子靠在墙上,她娘家和眉娘家仅有一墙之隔,所以陈曹氏爬上梯子便能将眉娘家的情形尽收眼底。
正房的窗子半开,透过它,陈曹氏见到眉娘与一个男人正在惊慌的穿衣服,见此,陈曹氏脸有些臊红,刚想下去,就见那个男的胡乱裹着衣服光脚跑出来,眉娘还惊慌的将家里的后门打开,让那个男人躲出去,随即捋捋凌乱的发髻,才去开门。
陈曹氏再迟钝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眉娘偷人,没那个男人与自己的女人行房事,会一听到敲门声就如此惊慌失措,甚至连衣服也不穿好就躲出去。
想到这里,陈曹氏的脸色一变,即便眉娘的男人再不好,她也不该偷人,若是真的过不下去和离便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齿,对眉娘的印象迅速跌入低谷。
陈曹氏刚将梯子放好,眉娘便找上门,拐着弯的询问陈曹氏看没看到刚才是谁在敲她家的门,陈曹氏本想着劝劝眉娘,但是想了想又将话咽了回去,毕竟她爬墙的事也不光彩,若是救人也就罢了,可是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离她远些就是。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她也没再放心上,谁知昨个随着自家男人回西坡村,从婆婆的嘴里再次听到了眉娘这个名字,前后一对照可不就发现是一个人,于是也说起了这件事,刚好被铁蛋听去,现在又告诉了申楣。
申楣还以为是什么**的秘密,原来只是告诉她,申云勉和那个眉娘早就有女干情,郁闷的撇撇嘴,这事还用说吗,连孩子都一个多月了,随便一想就知道的事。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见申楣不感兴趣,铁蛋又道:“我嫂子还说,好像有不少的孩子都见到你大伯从他们家后门瑟瑟发抖的溜出来,好几次都是光着脚,那些小孩刚好在后面的山坡上打雪仗,所以就看见了,不过你大伯不是北屯子的人,他们也就不认识,现在他们的事都传开了,估计那些事也都该被翻出来了。”
“你不是讨厌你大伯吗,将这事给传出去,他肯定没脸再出门,也就不会再有心思上你家打秋风了。”铁蛋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傻啊,这事传出去,我们家也跟着丢人。”申楣翻个白眼,不耐的挥挥手,“行了,你赶紧回吧,我还得练字呢。”说着也不理铁蛋,拿起狼毫开始练字,见铁蛋失望的离开,这才将狼毫放下。
想了想,申楣又拿起笔给孙展青写了一封信,让他帮着查查申云勉和眉娘的事,将它与写给陈嫣然的信一起放进怀里,这才伸伸懒腰走出书房,朝着二欢招招手,让他帮自己完成那几张大字,自从申楣无意发现二欢学她写字学的很像后,每每偷懒便找二欢。
二欢每次都耐不住申楣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帮她写大字,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搞定二欢,申楣带着虎仔乐呵呵的朝着落日森林而去,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那套功法呢,只是因为申云勉的事,一直被拘在家里,没有机会外出,趁着今天申云励带着申李氏和小申耀去福泽寺,刚好可以去落日森林练习一下。
当然在这之前,先去了一趟翠竹园,将两封信交给翠竹园的管事,让他找机会捎到孙展青那里,如今的孙展青几乎成了她与柳柳书信往来的中转站。
此时正值寒冬之际,到处可见积雪,唯有落日森林内围温暖如春,申楣和虎仔挑选好一个隐蔽的地方,除去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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