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张氏和张喜梅自然不信,可又没胆量过去,也不愿离开,便不客气的进了厅堂,申李氏无法,只得在一旁陪着。
想想申李氏家曾经的低矮土坯房,再看看现在这漂亮宽敞的屋子,精致贵气的家具,申张氏说起话来,语气免不了酸溜溜的,眼里满是嫉妒和羡慕,“啧啧啧,二弟妹,你家这房子可真是气派的很,又是小桥,又是流水的,比那大户人家也不差,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旋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轻拍着嘴巴笑道:“呦,我差点忘了,这院子是人家孙少爷帮着盖起来的,孙少爷可真是阔绰。”
申张氏很受不了,曾经被自己死死压制的申李氏,过的比自己还风光,笑吟吟的拿话给申李氏添堵。
申张氏这样的态度,申李氏早就料到,她不和申张氏计较,并不代表她不清楚他们的心思,以前因着自家男人,她处处忍让,现在自家男人懂得心疼她和几个孩子,家里的条件也好了起来,自然没必要再看申张氏的脸色,只是她性子软绵,说不出什么难听的狠话,脸色淡淡的说道:“大嫂,您来到底什么事?若是没事,就不留您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没盖好,有很多事要忙。”
听到申李氏的逐客令,申张氏的脸,微变,可是想到如今的申李氏再也不是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轻哼一声,扶着张喜梅的手离开了。
“呸,张狂个儿什么劲。”走出申楣家,申张氏恼怒的吐口唾沫。
“姑姑别生气,等我进了孙府,肯定会想办法让孙少爷将这房子要回来,送给姑姑住。”张喜梅很清楚,自己想要攀上孙府,得靠自己这个姑姑,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送。
张喜梅的心思申张氏自然懂,不过她很乐意成全,要不也不会将她带回自己家,帮她创造条件了,“喜梅,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这孙少爷你也见过,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俊逸潇洒,更重要的是他是府州首富的独生子,家财万贯,你若是能留在他身边,那可就是掉进福窝了。”
老二家不就是因为申楣那个死小子得到孙少爷的另眼相待,才发达起来,若是自己这个侄女进了孙府,甚至成为孙少爷的女人,那他们还用发愁银子的事吗。
“姑姑,我知道您为我好,我也想留在孙少爷的身边,可是根本就没机会啊!他又那么小,根本就不懂什么风情……”她即便想爬上他的床,那也是没可能啊!
之前一直和家里人挤在三间小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看过申玉儿她们那漂亮的拔地床、梳妆台,明亮宽敞的卧室,还有那种着花花草草的漂亮花园,张喜梅就更向往孙府,渴望过上那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如今迟迟没有机会,自然急得不得了。
“这倒是个问题。”申张氏边走边琢磨,如今先得将喜梅送进孙府,其他的事来日方长,毕竟孙少爷还小,只要喜梅在他身边呆的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即便只能做妾,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远比嫁个黄土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强。
申楣跟着孙展青练会字,觉得申张氏她们也该离开了,便顺着小路绕回了家,刚打开后门,虎仔就窜了过来,亲昵的蹭蹭她,“小妹,我们有段日子没回去看看了。”
申楣一算日子,还真是有多半个月没回过白虎族了,想必虎爸虎妈他们又该着急了,便决定翌日一早回去看看,找到申李氏笑道:“娘,鲁木匠说沙发的制作还缺些皮毛,明天我想带虎仔去落日森林边缘捕捉些。”申楣也不算说谎,沙发确实需要皮革,只不过明日猎杀动物只是顺带而已。
申李氏已经有些习惯申楣骑着虎仔进出落日深林,只是叮嘱她不许去深处,要早去早回,小心点,便点头同意。
一入森林,虎仔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奔驰在森林里,时不时的还长啸一声,他们还没回到白虎族,熊二那些好朋友就都赶了过来,惊得那些还未开启灵智的兽类四处逃窜。
虎妈看到申楣忍不住埋怨,可是关心之情却是溢于言表,虎爸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长高了也胖了点,才放心的离开。
申楣在洞天福地,待了好几个时辰,配置了一些常用的药粉或是药丸,分给白虎族和那些闻讯赶来,让她帮着疗伤或是治病的兽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运朝着橙色演变,申楣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暗忖,等到家里的条件差不多了,她得找机会拜师学医,要不她懂医的事说不通啊!
她还等着治病救人,积累气运,帮爹娘他们刻画幸运符,给她再添个弟弟呢,那样即便她女扮男装的事,被揭穿了也无所谓。
她也可以利用幸运符帮自己找到柳柳,想到自己的死党,申楣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人是兽,又身在何处。
夕阳西下的时候,申楣在虎爸虎妈他们的依依不舍中,离开了落日森林,刚背着竹篓进屋,就看到了申云励,还有一旁的陈锦。
“爹,你请假了?”今个儿还不到申云励的沐休日,所以申楣才有些惊讶。
“后日你表哥成亲。”
怪不得娘让鲁木匠多打了一个梳妆台,鸳鸯戏水,缠枝莲纹,喜庆的图案,大红的颜色,申楣原以为是给大姐申玉儿准备的嫁妆,原来是要送给大表哥的,那么娘和二姐赶制的床单被罩也是要给大表哥送去的吧。
“阿楣,陈郎中问你话呢?”
“啊!什么事?”正在琢磨自己要送什么东西的申楣,根本就没听到陈锦的问话。
陈锦拿出一个小巧的葫芦,问道:“这葫芦可是阿楣送给村东的张大成的?”
这不是她送给张大成的药葫芦吗?怎么在他这里?
似是看出了申楣的疑问,陈锦说道:“这是张大成拿到我那儿的,想问问这药是不是在我那买的,他想再买些给他娘治病。”
原来张大成的母亲为了不拖累儿子,欲寻短见,哪知房子年久失修,张老太太上吊未遂反而摔断了腿,这下更不想活了,还是张大成和两个孩子苦苦哀求,她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即便如此,张大成和两个孩子也不敢轻易的离开她,刚有一点起色的家,再次负债累累,张大成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既要挣钱,又得节省口粮养家,身体自然越来越虚弱,后来实在是买不起药了,只得冒险进入落日森林采药。
这才有了申楣遇到饿晕的张大成并且赠药的事。
按说若只是腿伤的话,申楣那葫芦里的药也可以好个差不多,只要多养养就能痊愈,也不会再有今天的事,可偏偏张老太太有旧疾,腿伤渐愈的同时,一直折磨了她半辈子的顽疾也轻缓了点,这让老太太和张大成欣喜若狂。
可惜药葫芦里的药有限,张大成想到当初申李氏就是请的陈锦帮着看的病,便拿着药葫芦去他那里求药。
张老太太的病,陈锦自然清楚,这些年她吃的药大多是他配置,但也只能压制不能除根,听到张大成说张老太太涂抹过这药后,症状竟然轻缓了,很是诧异,拿着那药葫芦,研究了半天。
虽分辨出其中用的几味药,可是无论他怎么配置都无法成功,得知这药是申李氏用剩下的,便急匆匆的赶了来,询问出处。
第三十三章 拜师()
申李氏自然一下子认出了这葫芦,因为申楣给家里的人,每人配置了一瓶,说是驱赶蚊虫的,见它真的有效,申李氏他们也都一直在用。
此时听到申楣竟然拿着它去给人治病,虽是好心,可申云励和申李氏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好在阴差阳错之下这药真的有用,让两口子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听完陈锦的话,申楣无语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还引来了这样的事端,不过想到陈锦的身份时,申楣却是眼睛一亮,灵动的眼珠子转动着,笑道:“是我送给张大叔的,里面的药还是我按照一个方子配置的。”
闻言,陈锦眸中闪过异色,奇书的事他自然听仲叔他们提过,没想到里面还涉及到医术药方,强忍着激动说道:“阿楣可否将方子写下来,让我看看。”他根本就不怀疑申楣的话,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又不曾学过医,怎么可能配出这样的灵丹妙药。
申云励也同样震惊那本奇书的神奇,见自家儿子如此不设防的再次将奇书的事说出来,眼露担心。
陈锦自然看出了申云励的心思,笑道:“云励老弟放心,陈某绝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只求一解心中之惑,可使医术再进一步,造福世人。”
“爹,我想跟着陈郎中学医,这样以后再有人生病,我就可以帮忙了,上次娘生病我都急坏了,若是我也会医术,娘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申楣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
申李氏是又惊又喜,惊讶申楣的想法,欣慰申楣的懂事乖巧,申云励却是想起了之前申楣闯入内围,采灵芝的事,心底闪过愧疚。
若说听到申楣的话最高兴的人是谁,那就非陈锦莫属了,虽然他从未想过收徒,可是收个徒弟能一睹那些神奇的方子,他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甚好,如此甚好,这样的好苗子不学医的确是可惜。”
只要申楣拜了他为师,那么奇书上的那些方子,自己总有机会见到,可是看到沉默的夫妻两人,不禁有些着急,“云励老弟,陈某不敢夸口自己能够起死回生、药到病除,但也精通歧黄之术,绝对不会埋没了阿楣的天赋。”
陈锦虽然话语谦虚,可是眉宇间的傲气和自信,却是很明显,他出身世家,自幼学医,又敏思好学,曾经又被允许进入药堂的密室,阅读那些密卷,在医术上的成就,他自然有着自傲的资本。
“陈兄误会了,小弟怎么会怀疑你的医术,只是希望小儿可以专心读书,以后好考取功名,成为大乾的栋梁。”忙于解释的申云励,没有注意到申李氏复杂的眼神。
考取功名,申楣?辶耍??擅挥猩涎菖?饴淼男乃迹?故歉辖舾?系?偎鸵桓龆?游?茫?〉囊院笤僖虼松?绮ā?p》 “爹,不妨碍的,我过几天去一次就好。”申楣摇着申云励的胳膊。
“云励老弟大可放心,陈某绝不会整日拘着阿楣,阿楣只需每隔三日去我那里,跟着我识些药草,进行医识记,不懂时再找我讲解。”
见陈锦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申云励也不好拒绝,再者,申楣还小,等他吃了苦头,就会自己放弃学医的念头,跟着他好好读书,便也不再阻止。
申楣的拜师礼很简单,陈锦坐于主位,申楣给他磕个头,敬杯茶,便算完成了仪式。
“师傅请喝茶。”
“好,快起来。”陈锦接过茶,象征性的小抿一口,捋着胡子笑道:“此事匆忙,为师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明日你去我那里之时再补上。”
申楣既拜了师,在申云励夫妻两人看来,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不同意陈锦直接离开,将他留了下来,一起吃晚饭。
翌日一早,申楣穿上新衣,跟着申云励去了村东陈锦的家中。
陈锦至今单身,家中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十三岁的药童,是陈锦收留的孤儿,以药草命名,名叫忍冬,也就是金银花的意思,平日里帮着他采药收药晒制药材。
初次登门不好空手,申云励从西瓜地里挑了一个大个的西瓜,又包上一包菊花茶给送了来,因为还要去东坡村给申楣的大舅帮忙,便早早的回去,仅留申楣跟着陈锦学医。
陈锦想着先教申楣识记药材,待得他有些根基了再学其他,原本这事他可以交给忍冬去做,但为了培养师徒感情,争取早日见到那些药方,他亲自带着申楣识记药草。
可是越教他的心里越震惊,若说对于草药名称、药性、生长习性,禁忌与哪些药物混合,能够听一遍便牢记,是因为申楣记忆力超群,能够过目不忘的话,那么两种看似完全相同的草药,申楣能够轻易分辨出来,就让陈锦欣喜若狂了,连连感叹申楣就是专门为了学医而生。
只有申楣自己清楚,那些草药她脑海里全都有记录,虽然有些名称不太一样,但只要一碰到相应的草药,那些知识都会自动浮现,申楣顶多也就是复述一遍而已,再说,她虽没有系统的学习,但也不是初识草药的菜鸟,她拿来做实验和研究的草药没有上万,那也绝对过千。
当然,这也就是身居落日森林,又坐拥洞天福地的申楣,才能如此奢侈的直接拿药研究,而不是经过一番考察和思索,再动手。
若是喜医惜药的陈锦,知道申楣曾有过这样的行为的话,肯定会苦口婆心的耳提面命一番。
若刚开始陈锦收申楣这个学生还有那么点私心,惦记着那些药方的话,那么现在的陈锦宁可不要那些药方,也要好好的培养申楣。
一天下来,陈锦丰富的经验,渊博的药理知识,让申楣受益匪浅,以前的她只能算是机械的套用,哪怕偶有创新,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同样,获得丹经传承的申楣,也拥有着陈锦不曾有的高和宽阔的视野,大胆的猜测、怀疑,亦让陈锦茅塞顿开,深受启发。
直到天色黑沉,回到家还不见申楣身影的申云励亲自来接时,两人才意犹未尽的中止讨论,是的,确实是讨论,有着奇书的借口,陈锦丝毫不怀疑申楣的一些见地,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那些说法有道理。
半路上申云励询问了几句申楣学医的情况,申楣笑着道,仅是识了些药草并没有多说其他。
晚饭是申李氏随意搅得面汤,用从申楣大舅家带回来的豆腐,做了个小葱拌豆腐,凉爽可口,因着第二天全家人都要去帮忙,一家人便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东方的天际刚泛白,一家人就全都起来,赶着牛车去了申楣大舅家。
今日的申李氏光艳照人,妃红色的茧绸罩衣,杏白色的撒花棉裙,既喜庆又不会抢了风头,申云励穿上了月白色的长衫,外罩冰蓝色的茧绸坎肩,儒雅之气尽显,看的申李氏很是满意,她知道申云励此举是为了给自家大哥充门面,毕竟一个秀才老爷,尤其是前几名的廪生还是有几分体面的,也可以让那些曾经说风凉话,看她笑话的人自扇嘴巴。
申玉儿三姐妹同是石榴红的袄裙,不过上面绣的图案各不相同,站在一起很是打眼,再加上申楣灵泉的滋养,个个都是唇红齿白,但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
申玉儿说话轻柔,就好似春风拂过,给人温婉尔雅的感觉,申雨儿喜静,清秀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申兰儿则生**动,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一家人刚到,就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和窃窃私语,毕竟申楣一家的穿戴就是放在西坡村也很显眼,更别说是比西坡村还贫苦的东坡村。
听得是李家的大女儿一家子,众人纷纷向李林氏打听申李氏的家况,申李氏在家时就很孝顺,再加上当初李老爷子为了偿还申家的恩情,将她嫁给申云励,吃了那么多的苦,所以李林氏私心里自然更偏疼她一些。
此时见大女儿日子过得好,女婿又有了出息,外孙外孙女又懂事孝顺,脸上堆满了笑容,对那些人夸奖着自家女儿女婿。
也已经到来的李楠,见此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申云励,再对比自家那个矮胖粗俗,因为常年宰杀牲畜,身上总是带着腥臭味的男人,暗暗埋怨李林氏的偏心,脸上的喜悦也少了很多,偶尔望向申李氏的眼中夹杂着嫉妒。
忙着替李林氏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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