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帆反驳:“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光了,吃亏的是我耶!”
“谁看了!你那模样,求我看我都不看!”
贝清琪气愤地在他怀中挣扎,可是目光触及他赤裸的胸膛时,胸口小鹿不由得一跳,她急忙闭上眼,不敢再多看。
卓云帆不以为意,却陡然箍紧她的身体,逼她睁开眼睛,目光炯炯,“你看光我的身体就要负责喔!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养我一辈子,以后每次月圆,我也就不怕这恼人的病了。”
贝清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在说什么啊?什么叫负责?什么叫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什么叫你要养我一辈子?他是不是男人啊?一个男人会说这种话吗?
看著她哑然无话的模样煞是可爱,禁不住诱惑的卓云帆再次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但贝清琪依然处在石化状态。
过了良久,贝清琪终于恢复理智跳了起来,哇啦哇啦地大叫:“卓云帆,你有毛病!”
“我当然有毛病,而且已经十九年了,你刚才不是见识过了吗?”
“你脑袋有毛病!”贝清琪气得脸都红透了,“快穿上你的衣服!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被人看了又怎样?我要怎么负责啊!”
“公主殿下,你这样说话就太失礼了喔。”卓云帆故意慢悠悠地穿回衣服,“你身为一名女子可以做将军,那不就是崇尚男女平等吗?是不是?”
贝清琪点点头,“当然!”
“那么我问你,如果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一个男子看光了身子,那个男子是不是应该对她负责?”
贝清琪不知他的伎俩,再次点头,“当然。”
“那反过来说,如果一个黄花少年被一个女子看光了身子,那个女子是不是也要对他负责?别忘了,男女平等喔!”
“什、什么叫作‘黄花少年’?你有脸没有脸啊?”
卓云帆装起无辜,“我说的是实情啊!在你之前,可没有人看过我的身子,我还是处男呢!”
哇哇哇!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贝清琪面红耳赤,什么叫还是处男?这种话在她面前也说得出口!
“我事先对你说过了,这是为了救你!为了救你!”贝清琪再也端不住公主的身分,大叫大跳起来,“你怎么这么无赖啊?救了你反倒要被你咬一口,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典型的恩将仇报!”
“我都以身相许了,还叫恩将仇报?”卓云帆故意装得委屈。
她什么时候要他以身相许了?贝清琪气得张口结舌,竟然说不出话来。
卓云帆乘机挽起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琪琪,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喜新厌旧把我抛弃喔!”
嗯——她好想吐!
卓云帆在心里笑得几乎要疯狂,却还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琪琪……”
她真的好想吐啊!贝清琪有苦说不出,她怎么会遇到一个超级变态娘娘腔!
见捉弄她也捉弄够了,卓云帆突然脸色一正,拥她入怀,双手捧著她的脸颊,无比严肃地说:“我对你是说认真的,我是你的人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就算是打一个江山也没问题。”
贝清琪怔住,她完全被这个奇怪的男人给迷惑住,心里又隐隐约约有几丝甜蜜,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那些男人得知她要做将军时,只会嘲笑她自不量力,只会讽刺她牝鸡司晨,扰乱朝纲,他们把她看作一个野心勃勃的怪物,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对等的目光看过她。
仔细想想,卓云帆说的似乎也不错,如果一个“处男”被一个女子看光了,她也应该对他负责吧?
他说得那么凝重、那么严肃、那么诚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说——我是你的人了。
多少自以为霸气的男人理所当然地对女人说“你是我的人”,可却还没有男人会对一个女人说“我是你的人”。
只是句子的稍微颠倒,意义却截然不同。
贝清琪不由得皱起好看的眉。
这个卓云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身体有病吗?怎么能上战场?”她有些担心。
“没关系的,一个月只发作一次,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那……这是说,你愿意做我的军师了?”
“嗯。”卓云帆眼波如海地凝望著她,“我只做你一人的军师。我去战场,不为名、不为利、不为天下苍生,你要记著,这个江山是为你一人而打的。”
然而卓云帆的心底最深处却还是隐隐有些罪恶感,因为答应贝清琪上战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贝清琪听到他这一番话后,胸口感到一股莫名的滚烫,宛如被火焚烧一般。
这个男人真那么有把握可以打胜仗吗?
“我们和西羌国兵力悬殊,国力相差更大,你有信心打赢他们吗?”贝清琪仰著头问。
“那么你呢?明知是一场打不赢的仗,为何还去打呢?”他反问。
“这是我的国家,我必须为它上战场。”
卓云帆微微叹一口气,这个决绝的女子啊!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为了我的幸福,我会打赢这场‘绝望’的战争的。”
“真的?”
“真的。”
卓云帆揽住她的腰,她已经完全迷失在他那傲视天下的气度里,早已忘了他正在狂吃豆腐的手。
贝清琪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埋首在他的胸膛中,听著他恢复了正常的沉稳心跳,喃喃自语:“真奇怪,我竟然不再怕了。”
虽然她主动请缨上战场,但并不意味著她不害怕。
她像所有的人一样,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充满了质疑,但是天生的傲骨让她不肯屈服,即使明知是以卵击石,她也要撞击得轰轰烈烈。
“无畏的人并不令人敬慕,只有那些克服恐惧,勇敢面对难关的人才是最值得尊敬的。琪琪!”
“不要叫我琪琪!”贝清琪锁紧眉头。
“那叫贝贝?和宝宝一起叫,一个宝宝,一个贝贝,两个都是我的心头宝贝。”
贝清琪垮下了脸,这人怎么老是这副轻佻的死样子?
第四章
已是四更天。
卓云帆和贝清琪回到了小木屋。
她诧异地看到木屋里烛光明亮,不仅宝宝没有睡,而且他身旁还多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剽悍男子,更为奇妙的是,四个男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也一律穿著一身黑衣。
四人见到卓云帆走进来,一起弯腰行礼,“云少爷!”
贝清琪不解地看著卓云帆,“云少爷?他们是在喊你吗?”
“我帮你介绍,他们四兄弟姓常,常文、常武、常忠、常义,是我外公的手下,和我情同手足,”
四兄弟此时再次鞠躬,“拜见公主殿下。”
“耶?”贝清琪瞪大了眼睛,“你们知道我是谁?”
“宝宝已经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我们了。”
“是你叫他们出来的吧?”卓云帆问宝宝。
“喂!你要跟随公主出征,常哥哥们肯定不放心让你一人前去,他们当然要和你一起去啦!”宝宝一脸邀功的模样。
卓云帆思索了一下,“也好,战争不是儿戏,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嗯!”贝清琪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宫了吗?”
卓云帆摇摇头,“你现在已经很疲惫了,需要先休息几个时辰。明儿个天亮的时候咱们再起程;放心,不会耽搁你的军机大事。”
他的面容安稳,眼神柔和,声音宛如春风沁人心脾,原本想拒绝的贝清琪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弃。她确实太累了,而且刚才为了救卓云帆让她耗费了太多的内力,现在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
让宝宝服侍贝清琪睡下后,卓云帆一人在外厅坐著,手拿纸扇摇了摇,然后招常义到身前来。
“你现在即刻出发,快马加鞭赶赴边境战场,把西羌将军的底细探个清楚,西羌国到底部署了多少兵力。他们的朝廷到底有何野心?一律摸个一清二楚,在我和公主赶到边境之前,把这一切消息飞鸽传书给我。”
“是!”常义转身就走。
“常文,你去前线探测地势。”
“是!”常文也领命而出。
“云少爷,那我们呢?”常武和常忠问。
卓云帆淡淡一笑,“你们就跟随在我身边,见机行事。”
此时明月已经西斜,卓云帆站在窗子前望著浩瀚的星空,沉思良久。
迎击西羌,这将会是他的命运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前方到底会有多少难关在等著他呢?
贝清琪,一个注定要改变他一生的女子,竟然这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生命。
也好,生死与共,有了一个值得自己珍惜的人,自己就再也不会对这病弱又无法可治的身体感到无奈了吧?
次日一大早,贝清琪便与卓云帆几人一起返回皇宫。
贝清琪向贝弘轩推荐了卓云帆,说要拜他为军师。
贝弘轩接见了卓云帆,见他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年轻小伙子,心中虽然有些犹疑,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力挽狂澜之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贝弘轩轻轻咳了一声,“自古兵家最忌师出无名,先生原本隐居乡野,无人知晓,如果陡然升为军师,恐怕众将士会不服,不知先生可否为朕演练一番,让我见识见识?”
贝清琪当然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自然全力赞成父皇的意见。
“当然可以,正好今日公主要挑选精兵强将,不如就拿这个演练作为挑选良才的方式吧!”卓云帆也不惊慌,反正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么我想请问,不知先生想选出多少兵将来?”
“我是否可以随意挑选自己想要的人呢?”卓云帆反问。
“当然。”贝弘轩点头。
“那么,我要京城中所有的囚犯。”
“什么?”贝弘轩吃惊得站了起来。
贝清琪也是心中一凛,但是她心思一转,匆而明白了卓云帆的用意,不由得对他越发另眼相看。
“先生是在和朕开玩笑吧?天下岂有囚犯操戈习战的?笑话!笑话!”
卓云帆打开折扇,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如果信得过微臣,请将京城的囚犯交给臣,如果不能训练成军队,臣愿接受欺君之罪处罚。”
“这——”贝弘轩被他的气势震住,回头看看女儿,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一试。
“好吧,就依你之见。”
因为担心出事,贝弘轩只挑选了京城囚犯一百人交予卓云帆,把王宫当成了训练场,而自己和群臣则饶富兴味地坐在望云台上观看。
卓云帆将囚犯分成两组,每组五十人,又各从一组里面挑选出一个队长,然后对他们说:“军旅之事,必须号令严明,赏罚得当。你们各自从自己的队伍中挑选一人为执法官;二人为军吏,负责传达军令;二人负责击鼓;力士五人,充作牙将,拿上各种兵器列于坛上,以示军威。”
囚犯们换上戎装,右手操木剑,左手握木盾,倒也十分整齐。
卓云帆亲自在场地上画好绳墨,布成阵势,命令传令官授予二队长每人一面黄旗,执旗为队伍前导,众囚犯则跟随队长之后,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总,步伐要整齐,距离要适当。
接著卓云帆下令:“听到第一遍鼓时,两队要一起前进;听到第二遍鼓时,左队要右转,右队要左转:听到第三遍鼓时,所有将士都要挺剑持盾做出争战之势;听到锣声,左队和右队退回原地。”
囚犯们多是些地痞流氓,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们原本就是生性懒散,即使被囚于牢中,也都是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哪里有合作这种事?
所以他们只管懒懒散散地听,站没站相,走没走形,嘻皮笑脸,笑闹不已。
鼓吏禀报,“鸣鼓一通。”
囚犯或起或坐,参差不齐。
卓云帆此时面色严肃,“约束不明,贯彻不力,这是将领之过,是我的不对。”
于是他命令军吏再一次宣布军法军令,强调如再有不听从命令的,就要斩首示众。
鼓吏于是再次击鼓。
这次囚犯们倒是都站了起来,但东倒西歪,嘻笑如故。
卓云帆亲自拿起鼓槌,第三次重申军法军令,并用力击鼓。
在左队之中有两个囚犯的身分特殊,他们本是王族之后,只是一时得罪了杜国舅才被投入狱中,但他们很快就会被释放,身分依然尊贵。
此时他们看到卓云帆那种认真的模样煞是好笑,不禁大叫大跳,指著他嘲笑不已,还干脆赖在地上动也不动。
卓云帆合起折扇,缓缓站起,“执法官何在?”
执法官立刻上前来,跪下听候命令。
卓云帆厉声道:“约束不明,将之过也,既已再三约束,士卒不听从命令,那就是士兵的罪过了。军法上是怎样规定的?”
“当斩。”执法官回答。
“士兵不能全部杀掉,可将两位带头扰乱军心者,斩首示众。”
执法官见卓云帆发怒,不敢违抗军令,便将那两个尊贵囚犯绑上,准备行刑。
这两个家伙见卓云帆真要杀他们,霎时魂飞天外,嚎啕大哭,众囚犯全都惊慌失色,惶恐不安。
那两名囚犯原与贝弘轩是远亲,此刻贝弘轩见状急忙吩咐太监请卓云帆手下留情。
但卓云帆毫不领情,依旧命令执法官将那二人斩首示众。
之后他继续鸣鼓操练,这时囚犯知道他可是玩真的了,纷纷打起精神,再不像刚才那样嘻嘻哈哈,嬉闹无常。
全场肃穆异常,一鼓起立,二鼓转侧,三鼓合战,鸣金收兵。左右进退,回旋往来,皆合规炬,丝毫不差,井然有序。
由于两名亲族被杀,一向心慈手软的贝弘轩愀然不乐,但又不便发作,只是脸色铁青,煞是难看。
而坐在他身边的贝清琪急忙安抚:“父皇,军中最重要的是军律,军律不严明,军法便无法执行。戏而起兵,没有不失败的。赏罚分明,只有三军遵纪守法,才能克敌制胜。”
贝弘轩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纪律是纪律,人情是人情,他依然耿耿于怀。
贝清琪叹了口气,“父皇,您就是太面善心慈,才会选将不当,用兵不力,这次演习,即使卓云帆不这么做,儿臣也会这样做;我国的将士闲散太久,早已懒懒散散毫无军威,人都有惰性与劣根性,如不将这些坏毛病连根拔起,到了战场上必输无疑。所谓杀鸡儆猴,杀掉两个囚犯,震慑三军人马,这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啊!”
贝弘轩听了她的一番谏言后,顿然醒悟,怨气也消散了。
于是他召卓云帆上前,准备正式拜他为军师。
卓云帆并没有叩拜,只是弯腰鞠躬,以一个晚辈参见长辈的礼仪对待贝弘轩。
贝弘轩再次愀然不乐。
贝清琪扯一扯他的衣袖,示意父皇要以大局为重,毕竟有才华的人往往恃才傲物,不能以等闲之礼待之。
贝弘轩也只好暂时忍住一肚子不满。
“朕已见识了贤卿的才能,即刻正式宣告三军,封你为平西大将军的军师,你看如何?”
卓云帆躬腰行礼,“感谢陛下垂青,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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