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爱- 第11部分

　　　　他接过信封，脸上加深了笑意，明朗而干净，我忽然他笑着的感觉觉得和刚刚的阳光很是相象，如果说陆宸的笑容如同夏日的阳光，热烈而灿烂，那他的笑无疑是秋阳，和煦并且温暖。那杨越的笑呢？以前像是春天的朝阳，让人如沐春风，明媚醉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可现在，也许更像冬天的太阳了吧，难得一见而又苍白无力……

　　　　“既然是周老师的得意弟子，肯定没问题。”他稍稍翻了翻我的译稿，便下了结论，反倒害的我不好意思起来，得意……弟子，还真不敢当呢。

　　　　“舒小姐今年大四了吧。”他轻呷了一口咖啡，随意地问道。

　　　　“嗯，叫我舒筱叶就行拉。”还是这样听起来舒服些。

　　　　“舒筱叶，好名字。”他微笑，牵动了眼角细细的皱纹，“下个星期有一批法国客户来考察，我想找个法语好的帮忙翻译，怎么样，有兴趣吗？”

　　　　“好啊，”我没多想就脱口而出，虽然学了三年多法语，和法国人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却依然少的可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呵呵，不问问薪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时薪三百如何？”

　　　　天上掉馅饼了？怪不得人人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那，看来当初拼死拼活考级还是物有所值的哦。我心里乐开了花，强自抑制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保持淑女，要淑女，故作矜持道，“好，没问题。”我真的不是见钱眼开～～～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他们大概下周三到，到时候我再让江敏打电话通知你吧。待会江敏会把他们的资料给你，有空看看。对了，还有你这次的薪水，我已经让她帮你开了一个帐户存进去了。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他向我伸出手，我忙站起身，伸出右手，四指并其与他相握，一二三上下抖动三下，力道均匀，啦啦啦，我舒筱叶终于也要脱贫致富奔小康啦～～～

　　　　……

　　　　晚上请林凌和陆宸吃了顿大餐，两人表现的都不错，前者没有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后者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看来那天下午真的只是我多心罢了。大家吃的无比开心（废话，白吃白喝谁不乐意啊），除了我偶尔掂量一下钱包，确定里面有足够的钱买单，只要不去想那个人，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重新上了轨道，只要不去想那个人……
二十八．风影浮现
　　　　几天的翻译做下来，我惊讶的发现方子央的法语水平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应付日常对话绰绰有余，再加上法国来的考察团自己带了个翻译，这么一来，我的任务便轻松了很多，无非是陪着这帮法国客人四处转转，吃吃喝喝，所谓三陪是也。干这么少的事，拿这么丰厚的薪水，脸皮薄者如我难免有点心里不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偷偷问方子央，是不是看在周老师的份上，开后门给我这么一份轻松的工作，这么着算不算是有点不劳而获。不料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你可别小瞧了这两天做的事。所谓考察，无非是挂个冠冕堂皇的名头出来公费旅游罢了，至于生意，自然有专业的谈判人员跟他们去谈，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都哄得开开心心的，给他们看看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回去评估结果自然就差不了，所以说，吃喝玩乐也是商场上一门学问啊。”老板都这么发话了，我一个小临时工还有什么可说的，继续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快快乐乐地做我的小翻译，顺带把如何混吃混喝当成一门学问来好好钻研一番～～～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特别的快，不管我如何的不愿意（这么轻松的打工机会下次去哪儿找啊》_
二十八．不期而遇
　　　　“陆宸！”我和方子央异口同声，吧台后那个黑衣银链，帅气逼人的调酒师不是陆宸又是谁？顾不得回答方子央眼中的惊疑，也来不及去想为何他也认识陆宸，我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那个将各式酒瓶娴熟玩于掌上，引得一帮mm欢呼的陆宸；看着他一举手，一投足皆光华漫溢，就像黑夜中最炫目的焰火，不知不觉间便已揽去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嘴角斜挑，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腕翻飞，酒瓶飞升，下旋，眼波流转，痴痴追随着半空中的酒瓶。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如痴如醉，仿若那以身扑火的飞蛾，心甘情愿在那一瞬沉沦，即使这个始作俑者的眼中，一直都未曾有她们的身影……

　　　　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宸，平时的他总是以那么温暖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而现在的他，灯光下，轮廓竟与门外画上的天使出奇的相似，纵使一身流光溢彩，依然是掩饰不了的落寞和空寂，天使迷梦，陆宸，路西弗……一时间我不禁看得痴了。

　　　　“陆宸！”方子央穿过人群，走上前去，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那个倔强固执又骄傲无比的人，就是陆宸？！在他眼中，我们两个很像吗？“陆宸，你果然在这儿！”方子央提高了声音，陆宸手中的酒瓶稍稍一顿，抬起头，却是一脸的冷漠和不羁，随即便置若罔闻，自顾自将调酒器中的酒缓缓倒入高脚水晶杯中，点燃火苗，“AngelKiss”，一杯色彩艳丽的酒被送到了吧台前一位女子面前，顿时一片喧嚣。

　　　　“你宁愿在这儿调酒也不肯回家？”方子央拨开挤在吧台边的女子，径直走到陆宸面前，我匆匆跟了上去，不明就里地看着对峙的两个人。

　　　　“你也来了？”陆宸没有理方子央，反倒是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和他一起？”

　　　　“恩，这是我老板啊，你们认识？”

　　　　“呵呵，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冤大头啊！”陆宸失笑。

　　　　我大汗，这个话，怎么可以当着方子央的面说呢，我的薪水还没打到卡上呢，偷偷瞄了方子央一眼，幸好还有点人色，我暗暗吁了一口气，继续问陆宸，“你怎么在这儿……？”

　　　　“打工啊，要不要试试我调的酒，味道不错哦，我请客。”他旁若无人地笑着对我说，仍然不理方子央。

　　　　瞥了一眼方子央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我忙摆手推辞，“不用啦，我不会喝酒。那个，你们有事你们聊吧……”

　　　　“我跟他没什么可聊的。”陆宸面无表情地说。

　　　　“陆宸你闹够了没有，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方子央忍不住了，夺去了陆宸手中的调酒器。

　　　　“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来喝酒的，欢迎，如果不是，请不要妨碍我们营业好吗？”陆宸斜睨了他一眼，彬彬有礼地说，声音却冷的可怕。

　　　　“你们……没事吧。”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我待在旁边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筱叶，让你看笑话了。”方子央稍稍缓和了语气。

　　　　“呵，”陆宸冷笑一声，“陆家的笑话难道还少了吗？”

　　　　“陆宸，够了，爸和妈都很担心你，特别是爸，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方子央强抑制了怒意，语气中甚至含着一丝委曲求全。

　　　　“他不是我爸。我没有这么大的福气有陆总这样的爸爸。”

　　　　“啪！”一记清脆的响声，“你这是身为人子应该说的话吗？”

　　　　“陆宸！”我无比惊讶地看着方子央颓然垂下的右手和陆宸脸上立时出现的红肿，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下忧伤的音乐在不知疲倦地唱着。

　　　　“他已经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帮他守业，少我一个没出息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宸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定定地看着方子央，一字一句地说。儿子？？？难道他和方子央是兄弟？？？我目瞪口呆，四周也是一片倒抽气声。

　　　　“陆宸，怎么回事？”一个20几岁的年轻人匆忙跑了过来，拉过陆宸，“这位先生，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没什么，石头，我今天晚上有事，先走了。”陆宸打断了方子央的话，随手抓起风衣，就要向外走去。

　　　　“陆宸，等等我。”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和方子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解不开的芥蒂，以致一向冷静自持的方子央今天居然如此失常，但无论如何，我只知道，不能让陆宸就这样一个人黯然离开。
二十九．你的世界
　　　　已入初冬，晚上凉意很重，一出酒吧，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寒意入袭，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件宽大而柔软的风衣把我裹了起来，“陆宸”我抬起头，对入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低，“怎么穿这么少？”他低下头，帮我把衣领竖了起来。“很疼吗？”我看着他红肿的半边脸，心中隐隐作痛，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扶上他的脸颊，触手之际指尖一片冰凉，我微微一颤。“筱叶”他眼中一闪，仿佛有一丝动容，不复刚刚的冷漠，温度慢慢回升。

　　　　“陆宸”方子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慌忙收回手，不料却在下降过程中被陆宸抓住，“我们走。”他把我的手紧紧握住，两只手同样的冰凉，同样的局促。

　　　　“陆宸你站住，你可以讨厌我，可以不喜欢我的妈妈，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姓陆，你始终都是你爸的儿子！”方子央堵到我们面前，眼神凌厉，语气中不留一丝余地。

　　　　陆宸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甚至些微有些颤抖。“陆宸”我不安地看向他，“是吗？他不是早就放弃我这个儿子了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声音里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脆弱。

　　　　“不要再犟下去了，何必呢，难道那个家就真的这么让你深恶痛绝吗？”方子央轻轻拍了拍陆宸的肩，“回去吧，向爸爸认个错，父子间有什么……”

　　　　“够了”陆宸冷冷地拂开方子央的手，“我没错，也绝不会认错，错的是他。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不会和你一起回家的。”说完，他转过头，“筱叶，我们走。”

　　　　方子央没有再追上来，陆宸拉着我静静地走着，街上人很少，偶尔有几个匆匆擦身而过，俱是神色漠然，就像这冬夜般干燥寒冷。不时有阵阵风吹过，卷起树上残留的几片树叶，一起盘旋着呼啸而过，留下一路尘土飞扬。我不经意间踢动了面前一颗小石块，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个不停，“说起来，他还算是我的哥哥呢。”陆宸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满是寂寥。

　　　　“你们……”我一怔，虽然有所觉察，但不免还是有点吃惊，我抬起头看着他英挺的侧脸，眉毛轻轻地蹙着，眼睛半阖，衬着昏暗的灯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弧形的阴影，“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吗？小时候我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爸妈那时候很忙，一个月难得回一次家，每次回去也都是匆匆忙忙，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走了。到我12岁那年，因为要上中学，所以回到这儿，本来以为可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婚了，妈妈一个人去了美国，而我爸则在半年后和方冰雁结了婚，就是方子央的母亲。方子央也是那年来的我家，那时候他16岁，和我不同，他似乎很平静地融入了那个家，一直很优秀，在学校，所有的老师把他当成榜样，在家里，也总是被我爸用来教育我。可惜，结果却往往是适得其反……”他苦笑，声音有点涩。

　　　　我绕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年轻俊朗的脸布满了支离破碎的忧伤，难过的感觉如蔓草般蔓延，丝丝缕缕充斥心头，“陆宸，其实你很优秀呢！”。

　　　　“呵，是吗？”他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半弯的眼角闪烁着温柔，“像我这样大学都毕不了业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认为吧？”

　　　　“谁说的？方子央也这么觉得呢。他说你和我很像，一样的出色，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傻。”我未加思索，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惴惴不安地看向陆宸。

　　　　“他这么跟你说的？”陆宸的语气掠过一丝意外和欢欣，仿佛终于等到老师表扬的小孩，“恩”我忙不迭地重重点了点头，急于留住他转瞬即逝的快乐。“呵呵，谁跟你一样傻了，我比你聪明多了好不好！”他蹙着的眉终于慢慢舒展，眼中闪闪光芒仿佛一个个小火星，在冬夜里燃起了温暖的火焰。这家伙，终于恢复正常了么？“我哪里傻了！”我笑嗔，跳起来，轻轻捶了他一拳。

　　　　“好疼！”他夸张地弯下了腰，“哎，别装死啊！”我斜睨了他一眼。“真的……很疼……”他一脸痛苦扭曲，嗤牙咧嘴地冲我呻吟。不会吧，我什么时候变成拳王阿里了？这么一拳也能致伤？？？“你没事吧，别吓我。”我慌了神，忙扶起他，这家伙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受内伤了，怎么办？”他站起身，得意地冲我做了个鬼脸，“还说你自己不傻！”

　　　　又耍我！！！“陆宸！”街上立时上演了一出真人版白夜追凶，鸡飞狗跳……

　　　　“好了好了，我认输行了吧。”二十分钟后，他在我前方一公尺处停了下来。“哼，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否则……”我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否则让你好看！”累死我了，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想当年我八百米可是女生里的第一名啊！现在怎么……哎，老了

　　　　“好好好，多谢舒大小姐手下留情！现在可以消气了吧。”他笑眯眯地扶着我，眼中满是纵容。“哼，这么着就算了不是太便宜了你？”嘿嘿，不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就不是我舒筱叶。“我饿了，请我吃饭！”
三十．逝水流年
　　　　“舒小姐这边请。”江敏把我带到了方子央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坐在里面的并不是方子央，而是他的妈妈方冰雁，正是那次与陆宸吃饭时遇到的女子。“这位是陆夫人，陆夫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陆夫人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江敏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舒小姐，请坐。”她站起了身，浅笑盈盈地向我让座。只见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羊绒毛衣，肩膀上搭着一条淡粉色的毛皮披肩，配着一对同色系的珍珠耳环和项链，薄施脂粉，与初次见面时一身职业套装的干练相比，更是别有一番云淡风清的美，纵使徐娘半老，仍然风韵不减。

　　　　我实在想不出她找我会有什么事，颇有些诚惶诚恐，“谢谢，请问陆夫人找我有事吗？”

　　　　“呵呵，舒小姐不用这么拘束，我只是想随便和你聊聊。你叫我阿姨就好了，我可以叫你筱叶吗？”她笑着帮我倒了一杯茶，我不免有些受宠若惊，“谢谢陆……谢谢阿姨。”

　　　　“恩，这样才对。”她温和地笑了，目光如同妈妈一样的关爱，“筱叶明年要毕业了吧。有没有想过是继续读书还是找工作呢？”

　　　　“呃，我还没决定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保研的人过着猪一般的生活，找工作的人过着狗一般的生活，考研的人过者猪狗不如的生活。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单选题，选项A：猪，对于我，这绝对是首选，我的宗旨是，宁愿像猪一样快乐的活着，也不要像哲学家一样痛苦的思考。万一猪都被人抢了，选项B：狗，也差强人意。如果实在运气背，沦落到选项C：猪狗不如，我也无话可说了。

　　　　“有没有想过来晨光呢？我们就要和法国一家公司合作，正需要法语方面的人才呢。”

　　　　“晨光？”虽然当初老班是有意为我争取这么个机会，可是为什么现在从晨光的老板娘嘴里说出，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是啊，我们还可以送你去法国培训，薪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