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了看周边五光十色的绿色玉石、蓝色玉石、红宝石、蓝宝石、鹅卵石,这个时代没有人造宝石,这些宝石虽品质各有差别,但毫无疑问都是千真万确的真宝石。制作成各种形状:玉佩、手镯、发簪、玉佩、佛珠、戒指、板子、头饰,做工精细,光滑闪亮,想必价值高昂。
拾起摔成两半的玉镯子,仔细看了看裂口:“休要欺我,此裂口明显不是今日形成。你这镯子早就摔坏了,是人为接在一处的。”
“你诓我。”那老板接过半块玉镯子,只一看,面色就古怪起来,继而面沉如水,转头对几个伙计吼道:“你们谁把镯子摔坏了?”
谢氏见危机解除连忙推开刘备,回味刚刚无助之时,被他扶住腰部,就仿佛多少年前,年轻时被夫君蔡邕抱住,可惜如今夫君已老,这几年房事渐少,怀孕艰难,不能给蔡家生个儿子。再抬起头,颇为无语地发现刘备抱着昭姬,流连于一些女性的服饰用品。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昭姬手中竟然拿着一个bra,用力捏了捏,转过头说:“没阿母的软,没阿母的大。”
谢氏连忙抢过昭姬,将bra扔得老远,气冲冲、羞答答地跑出店门。
“阿弥陀佛,贫僧什么都没看见,更没看见那个东西。”严佛调眼观心,脸色红润,上面几个棍印子。
“阿母,圆圆是玄德哥哥家的。”
谢氏好半天才明白,昭姬口中的圆圆,可不就是bra吗,是刘玄德家设计生产的,连呸了几口,心中狠狠骂他无耻。稍后一路逛街时,隔得老远,仿佛调戏她的不是珠宝店老板,而是刘备。
。。。
回到白马寺,安玄正带着人紧锣密鼓地坐着讲经的准备工作,严佛调不可能继续闲逛,自去帮忙。
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躲贼一样躲着自己却对臧洪很热情的谢氏,刘备心中有气,扭过身子,打量起周边的人和建筑来。白马寺讲经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功德箱很多,讲经台下正中央一个最大。
一个衣着华丽,面白、胖大的中年,拿出10个金饼,兴致高昂地往功德箱里塞。
“不能塞,不能捐。”刘备风一般地跑过去,制止那个白胖子,路上撞得人东倒西歪,惊起一阵叫骂声。
所有僧人、居士都对刘备怒目而视,臧洪和谢氏更是捂住脸,一幅我们不认识那个疯子的姿态。
严佛调双手合十:“我今天怎么想打人呢?阿弥陀佛,刘施主,愿佛祖宽恕你的不敬,也宽恕我的执念。”
第109章 我欲成佛()
笑嘻嘻捐款的人,竟然是中常侍王甫。这老家伙莫非把我前次送的十金钱财,全部送给白马寺?刘备气得冒烟,一边跑一边大呼:“不可,王公不可。”
王甫看见刘玄德,十分高兴:“玄德也来捐款为善,好的很,我们想到一块去啦。来这十金是你送我的,我们一起塞进功德箱。”
刘备气喘吁吁的拉住王甫:“何不捐给灾民、流民为善?”
王甫:“捐给白马寺,由白马寺去给灾民,不也是为善吗?”
“不可”,刘备理屈词穷“这个,那个。。。”
台上的一众僧人皆发怒:“哪里来的莽撞少年?”
“来人,把他拦下!”
“把他轰出去?”
安玄还能保持镇定,心里嘀咕:“怪哉,刘玄德为何跟我白马寺作对?”
两个青年僧人不由分说,带头推揉,拉扯之间把刘备的外面风衣衣撕扯成两半。
刘备一日间两次被惹火,刚才的不爽积累起来一起爆发了,两拳将第一个僧人打翻在地,上去两脚将第二个人踢倒,紧跟着对着第三人狠狠一脚。
“你,你。。。”严佛调捂着肚皮,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备本打算跟上去再踢两脚,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严浮调:“得罪了!”
“都退下!”王甫指着台下动武的僧人,对台上高僧说,“我这小兄弟是有些莽撞,但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安玄站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来者是客,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年轻僧人都退下,只剩下严佛调捂着肚子上前跟刘备理论:“你是诚心来捣乱的吧,今天要说不出个理由,就不要再进白马寺大门!”
今日白马寺大讲经,虽然僧人们率先动手,但也显得刘备孟浪了。白马寺高僧云集,是东汉佛教的中心和圣地,达官贵人多有信佛教的。刘备来此,本来目的是交好安玄等人,哪知道因为十金跟众僧等闹到了对立面?
怎么下台呢?
刘备急得额头冒汗。当然可以拿钱摆平,例如拿出数金,说想王大人等我凑个吉利的数字一起捐给寺庙,一定能博人一笑。当然也可以装疯卖傻说认错人了,对方肯定不满,也算能过得去。
只是刘备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既舍不得几块金子,也不愿意灰溜溜的逃避:“王常侍,寺庙为善,是寺庙的因果,不是你的因果,佛虽喜欢你,天地未必喜欢你。所以,为求长生、求富贵、求家族福缘深厚,既要让佛喜欢你,也要让天地,昊天,太上老君喜欢你。既要捐款给寺庙,更要给灾民。给寺庙修行来世,更给灾民修行今生!”
刘备:“诸位都是高僧大德,论佛法都是中原的翘楚,我听说佛教有云:人人具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小子不敏,只问一句,殿中供奉诸佛陀,佛经所记录诸位菩萨、十余罗汉可有一位中原人?”
台上鸦雀无声
台下议论纷纷
安玄修的小乘佛教,虽有人人皆有佛性的说法,却无人人可成佛的期望,大乘佛教虽云人人皆可成佛,然却无一中原人成佛。
中原人大多有着功利思维,在汉代虽更讲究风骨,也不能完全免俗。这时代的人看来,与道教类似,拜佛也是求长生,求心安,求超度。修道有人成仙,修佛为何不能成佛?如果不能成佛,那菩萨,罗汉也行,问题是菩萨罗汉也一个没有。在信徒眼中,说好听点,这是佛教入中原不久造成的,说不好听的,这就是歧视中原人!人人皆可成佛,为何成佛者皆天竺人?用大家的香火、香火钱、功德,来供应外国的佛,与中原信徒有何好处?说什么众生平等,这就是不平等。
其中以王甫最为积极:“我欲成佛!罗汉也行啊,要多少钱,你们开个价!”
众僧人面面相觑。
良久,一位老僧开口:“世人皆云释迦牟尼是天竺人,其实不然,释迦牟尼是昆仑山南麓之人,姓释迦,皮肤呈紫金色,也就是黄色,与昆仑山中的人,昆仑山以东的汉人、羌人、月氏国人、部分草原人同,而天竺中、南、西部人皮肤呈白色或黑色。你看迦叶摩腾画像,也是紫金色,迦叶摩腾与释迦牟尼居住地接近,种族也接近。孝明皇帝金人,长大,项有日月光,其肤色非白、非黑,而是金色,金者色黄,也与佛教典籍记录的一致。”
老僧和意思是汉羌同源、汉藏同源,释迦牟尼是山南藏人!
这个说法引起起了台下信徒们更多的议论。
“怪不得,所有法像皆是金色。”
“伽叶摩罗确实是黄皮肤人,数十年前在白马寺讲经,老朽的父亲见过。”
“我还以为佛多了不起,原来与我等一样是黄皮肤的人啊。挺好,感觉更亲切啦。”
“一会去定做一尊过世曾祖父、祖父的佛像,供在厅堂里。佛祖居中主位,曾祖父、祖父居左右两侧,拜佛时把祖先一起拜了,既符合佛教经义,又符合儒家孝道,哈哈,我就是这么聪明!”
安玄是小乘佛教大师,见信徒们的讨论越来越偏,赶紧站出来:“佛祖立于菩提树下,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大彻大悟,佛祖发下宏愿要众生平等,导人为善,打破种姓、贫富、男女的界限,无分种族,国别,皆是佛的子民。要引导人为善,信佛者,死后皆可入佛国,享西方无上极乐。佛之宏愿,”
刘备:“既是宏愿,那就是没有完成,换句话说是欠账!既佛祖是欠账成佛,能有什么神力?如今在中土能光大发扬,台上诸位高僧,都是有功,圆寂之后如何不能成佛?即使不成佛何不能为菩萨、罗汉?台下诸位信徒,亦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其中亦有深通佛法者,如何不能成菩萨、罗汉?”
先前那老僧眼睛一亮:“善哉善哉,我大乘佛教确实云人人皆可成佛!条件是修得般若,需要做到外律、内律、调身、调息、制感、凝神、入神、合神,之后方可得般若。般若有六种境界,实相般若、境界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观照般若,六种皆成,方得固佛性于内,通佛理于外,可谓罗汉之后补。。。”
顺势讲起大乘佛教。
那老僧讲完大乘佛教之般若,安玄便接着讲小乘佛教针锋以对。
老僧也不恼怒,而是主动下台,找刘备叙话:“施主颇有佛性,也通佛礼。可愿意与贫僧在后院一叙?”
刘备见他黄色皮肤,认定是个中原人:“大师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贫僧支娄迦谶,简称支谶。月氏国人。月氏国亦黄肤之人。施主不应因安玄之肤色对小乘佛法有偏见,大乘小乘,皆有无上之智慧。”
。。。
这日的讲经,演变成一场辩论大会,小乘大乘佛教,不同流派的高僧纷纷发言和讲经,从当天下午一直延续到数日之后,除了夜晚休息,几乎没有停滞。
不久关于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的讨论,以白马寺为中心,越发热烈,不久之后,迅速扩展开啦,形成一股“我欲成佛”的风潮,与之相随的,是戒律简单、容易修行的大乘佛教的迅速传播。白马寺论经这日,后被僧人们记载为“成佛日”。
第110章 作死的曹某()
皇子刚生下来,皇帝刘宏就决定大赦天下。
皇长子出生大赦天下本是题中应有之义,三公九卿们却坚持劝说待下月皇子满月大赦更妥当。东汉一朝,皇帝子嗣艰难,以前也有过妃子怀孕,不久就流产或生下来没几天夭折的情况。大臣们私下担心前脚大赦文书发出,万一后脚皇子夭折,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皇帝见说服不了三公九卿,却也不打算让步,命令尚书台将大赦文书先行写好,打算一满月就发出。从庐江太守再次请辞的卢植,担任议郎,早就被皇帝从校订熹平石经的东观拉回来,出任尚书之一,这次承担了拟写大赦文书的使命。
若是皇长子能顺利登机,卢植则异常的荣耀,就凭书写大赦文书的情分,三公指日可待。可如果宋皇后能诞下嫡子,则皇长子与皇后嫡子之间的竞争,势必把卢植牵扯进去。现在宋皇后还年轻,生孩子的机会大把大把的有,所以看好皇长子的人并不多,卢植接受了写大赦文书,也与他新进尚书台,不熟悉情况有关。可以说收益与风险并存,目前来看风险大的多。
大赦之外,皇帝刘宏也没有忘记大封有功之臣,提报何进为虎贲左陛长,负责一部分虎贲执勤,朝会时立于宫殿内左侧,既能够参加朝会、扩大交接面,又能够掌握兵权。补何苗为郎中,每日在何贵人殿廊外执勤,以保证母子平安。在何进提议下,升刘备为虎贲中郎,比六百石,虽然俸禄与何进一样,其实是何进下属,协助他掌握一部虎贲郎和虎贲卫士。
四月大赦之后,天下并不太平。首先是益州郡夷反,太守李颙进行讨伐。
更大的问题是中原黄河南北,从春天到初夏仍然处于大面积干旱中。如果不能避免干旱,各地很可能会群盗并起,对大汉帝国的基础产生严重的危害。
去年差点下了罪己诏,皇帝刘宏决定今年率先行动,带领三公九卿和群臣,亲自到南郊举行大雩(yu)仪式。
坛高十余丈,从下到上每隔十步,站着一名郎官或卫士,显得庄肃穆。
上台之后,皇帝首先念了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其中做了六个方面的检讨,接着表示一定改过自新,愿意承担上苍的责罚,祈求上苍降下大雨。
接着三次献上祭品。乐队演奏《云门》之乐,童男童女各8名在两旁一边跳舞,一边大吼“雩”,皇帝和百官也一同大吼“雩”。
这还不够,主仪式结束后,皇帝率领百官返回,大司农和童男女就留在坛上,每天求雨数次。不久尚书台发出皇帝诏令,让干旱的郡县长官带头举行雩礼,演变成全国性的求迷信活动。刘备唯一能做得,就是通过说服卢植,在诏书不起眼的位置加上要求各地多建水库、池塘、山坪塘,外加深挖河道、建设河堤。
到了五月,除了几场小雨,旱情还是没有得到整体得缓解。与重臣们合计之后,罢免太尉陈耽,以承担大旱的责任。以司空许训为太尉。
旱情虽然不如去年严重,可仍然在继续,这个五月特别长,因为五月之后仍然是五月,润的。
皇帝和重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有一个人不甘寂寞。
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被称为党人的这些人,有的年龄很大德行很深,有的是世族英贤,都适合做王室的股肱,和左右鹰犬。如今却被禁锢,如同地上的稀泥一样任人践踏。四月大赦,谋反大罪都能赦免或宽宥,党人到底有多大的罪,唯独他们不能宽恕呢?”
曹鸾话锋一转:“这几年屡屡出现洪水、干旱等灾害的原因,就是因为党人没有得到宽恕啊。应该对他们赦免,并给予很高的官职,以符合上天之心!”
本来这个奏章到不了皇帝那去,恰巧尚书令曹鼎休沐,于是直接被递到皇帝书房。
张让看到之后,急忙找刘备商议:“这个奏章递不递上去?如果递上去,皇帝万一同意了,感激曹家、宋家的人,就多啦!”
刘备:“你看前面部分,无非是为党人叫冤魂,这样的奏章多了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诸位常侍能够一起向皇帝说明意见,皇帝绝不会同意开放党锢。”
早先刘备一直认为宦官误国,毕竟大多数历史书就是如此记载的。在大汉生活一年多以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看来,党锢根本上是一场党争,一场排除异己的活动,同时也是减少做官竞争者的措施,如果开放党锢,朝堂上、地方上则会充满富有知识、德高望重、互相吹捧的党人,如何能有刘备这种门第低微、依靠军功向上爬者的立足之处?清流一样误国,北宋的狄青屡被清流攻击,郁郁而终就是例证。
张让:“你是说递上去?就怕常侍们意见不一致,例如曹节。。。”
刘备仔细将奏章读了五六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不一致也没关系。你看上半部分本算正常,皇帝即使不高兴,最多也就是丢官去职罢了,或者只是扔在一边不看。然而下半部分,竟然将干旱洪灾与党锢联系在一起,就犯了大忌讳!去年干旱、洪水有些大臣上书,要求皇帝下罪己诏,皇帝当时很不高兴,若是皇帝承认了错,不仅会影响威信,这些人还会步步紧逼、提出一个接一个的尖锐意见,把大汉所有问题都归结到皇帝和诸位常侍身上。”
张让怒道:“我是贪了点,但比起曹家算什么?况且我贪的钱,总会有一部分用在陛下身上。曹家那些人,就说那个曹鼎吧,贪污受贿上千万钱,曾被押解到左校劳改。还有曹嵩贪的钱也绝对不少。洪水和干旱,是上天决定的,怎么能都算到我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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