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无聊的看向其他桌的情侣,孙海宁心里好羡慕。她和齐拓哥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想到他居然一脸认真的要她去跟别人约会,她就气闷。孙海宁无意识地用吸管戳着杯内的冰块。
齐拓哥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呢?她的眼睛里一直只有他呀!除了齐拓哥,她谁也看不见。
唉——
“小猫,你为何这身打扮坐在这里?潘允佑呢?”
冷不防,耳际响起绝不会错认的声音,孙海宁受到惊吓的跳起,差点打翻蜜茶。
“齐、齐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结巴。不愧是她最佩服的齐拓哥,她都变装了,他居然还能认得出来。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今天不是跟他约好看电影吗?他人呢?”齐拓拧紧浓眉。“还有,你干嘛一副见不得人的打扮?”他粗声问。
戴着超大渔夫帽和墨镜,假扮侦探游戏吗?
“我、我——”故意气他才说出允佑学长约她的谎言,如今可好,允佑学长和渘渘就在那里,她要如何解释?
“我看见他了,他身边那只小不点又是谁?”左瞧右瞧终于找到潘允佑的身影,齐拓阴冷的黑眸落在他对面的娇小女子,杀气腾腾。
“她叫渘渘,是——”话还没说完已被齐拓打断,孙海宁睁圆美眸,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
“我知道了!该不会这小子脚踏两条船,所以你躲在这儿监视他吧?”直接往最坏的地方想,齐拓咬牙切齿。
咦?当然不是这样,允佑学长从头到尾只喜欢渘渘一个人。
“该死的家伙!想花心也得看对象,他嫌自己活腻了吗?”大手握拳,齐拓长腿跨过小花台,企图找负心汉算帐。
齐拓哥想做什么?
眼看允佑学长即将变成无辜的代罪羔羊,孙海宁情急之下赶忙用力扯住他的衣袖,一拉一扯间,齐拓长腿绊到花台,两人狼狈地摔到另一边沙发上。
孙海宁压到雪白桌巾,桌上的花瓶杯子全掉了,小花台的装饰盆栽禁不起大力冲撞,叮叮咚咚也掉了。
乒乓哐啷!一连串玻璃破碎声,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最惨的是,他俩跌在潘允佑和渘渘旁边。
“齐学长?”看见学校的风云人物用很奇怪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向来崇拜齐拓的潘允佑惊愕地站起,只差没有立正敬礼。“呃,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他当然不好,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刻应该就是现在了。被请出店外,临走前晚娘脸孔的店长还送他们两枚大白眼,唯一幸运之处就是不用赔偿。
“齐拓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孙海宁嘟嘴问道。挽起袖口,露出刚才不慎撞伤的一大块瘀青。
好惨。
“……我听人说你和潘允佑约在这里。”齐拓力持冷静的声音难掩不自在。
“就算我跟允佑学长约在咖啡馆,你也不能——”话声忽顿,孙海宁惊讶地抬头看他。“齐拓哥,你是特别来找我的?”眼底闪过慧黠的光芒,带丝顽皮,莫名的,她心里冒出好多甜泡泡。
“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瞧瞧。”闷闷吐出话,很不情愿。
不放心?那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解读成,他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吃味?
“干嘛盯着我不放?”她灿亮如星的眸光仿佛要看进他灵魂深处,齐拓轻咳两声。
“没什么。”粉唇绽开无奈的笑,孙海宁摇摇头。
看不出来,什么都看不出来啊!罢了,反正她从不曾看透过齐拓哥的想法。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潘允佑跟那只小不点坐一块儿?”拉过她细白玉臂,齐拓语气虽冷,仍轻柔地帮她揉开瘀血。“疼吗?”
“不疼。”孙海宁咬了咬唇,短暂思量过后决定照实招供。“关于和允佑学长约会的事,我是骗你的,允佑学长喜欢的对象本来就是渘渘。”
“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知道他足足担了多少心,曾几何时她也变得爱恶作剧了?
“还需要问吗?答案非常显而易见。”孙海宁声音细如蚊蚋,带着埋怨,鼓起腮帮子像只受委屈的天竺鼠。“因为你要我跟别人约会啊!所以我故意这么说。”
这么说,聪明如齐拓哥应该懂了吧?
齐拓抚揉的动作微顿,望住她的眸光仿佛多了些什么。
“小猫,我——”意识到孙海宁对他的感情,一时之间齐拓心绪全乱了,他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没话对她说吗?
他的态度螫伤孙海宁,她低头,轻轻抽回手。
看起来,她好像为难齐拓哥了。也对,她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情感,却忘记齐拓哥是否和她有同样的感受,这对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的齐拓哥,真的为难了。
“齐拓哥,刚才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说说,你随便听听,不用认真……”担心自己的冒失换来日后相对两无言的窘境,孙海宁急急说道。
他只把她当成妹妹也没关系,他无法把她当成女人来爱也没关系,只要他们能维持现状就好了,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只要齐拓不离开她身边,她会心甘情愿守着这个身份。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不用认真?”齐拓俊眸微瞪,转眼间雪白玉臂重回他掌中。“干嘛突然变成饱受委屈的小可怜,我又还没回答。”
“可是——”被骂得无辜,孙海宁咬住下唇。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啦!
“我承认,即使明白对你的感情绝非对妹妹那样简单,我也刻意压抑那份感觉,不过,显然我的自制力没想像中那么好,不然也不会听说你和潘允佑在这里约会,立刻匆匆忙忙赶过来……”他的说法已经很客气,根本应该用坐立难安来形容比较恰当。
“所以——”孙海宁心跳怦怦的等着。
不再多废唇舌,齐拓决定用行动来说明。他一把拉过她的娇躯,低头封住她的唇。
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美眸,孙海宁表情震惊。
齐拓哥吻她耶!代表……代表……
代表她不是单恋,齐拓哥也同样喜欢她的吧!
“小猫,接吻的时候眼睛要闭起来。”惩罚性的轻啃她的柔嫩唇瓣,齐拓低语。
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简直就快麻痹了,孙海宁闭起美眸,小脸浮现幸福神情。她发现齐拓哥的吻——
有浓浓巧克力糖球的味道。
“小猫,你感冒有好点吗?”
打开门,齐拓随手将提袋搁在桌上,赫然发现一团会动的棉被朝他扑来。
“没有,人家好难过。”
棉被卷裹着一名纤弱美女,几绺长鬈发落在脸庞,本该是白皙清丽的粉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大眼水汪汪的。
“你还在发烧。”大手抚上炙烫的额际,齐拓皱眉问。“有按时吃药吗?”
“有。”孙海宁表情好可怜,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可是没用,我已经烧两天了。”
“听说这次流行性感冒病毒特别猛烈,你听话,乖乖再多休息两天。”齐拓疼爱地揉揉她的发心。
一年过去,孙海宁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度过最幸福开心的日子,她就像受到阳光滋润的花,绽放得更加娇艳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你先回床上躺一会儿,等粥熬好了我再叫你。”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你。”抱着棉被蜷曲在木质地板上了,孙海宁执拗地说。
身为研究生,齐拓这阵子变得好忙,两人明明在同一所学校却碰不到面,要不是这次感染流行感冒,她可能要下星期才能见到齐拓哥。
“小猫,地上冰冰凉凉的,快起来。”准备煮粥的动作停下,齐拓叹气。
“可是我好久好久没看到你嘛!每天都只有通电话,人家好想你。”越说越委屈,孙海宁眼眶红了半圈。
“最多忙到这星期六,以后不会了。”见她仿佛遭人遗弃的小动物,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瞅着他瞧,齐拓整颗心都软了。
他走过去,将她抱到庆上。
“先睡一下,嗯?”抚着她滚烫的额头,齐拓轻柔印下一吻。
“人家要抱抱。”伸开双臂,孙海宁像个爱撒娇的孩子。
知道自己这阵子冷落她了,齐拓叹口气,跟着在单人床躺下,将她纳入怀里。
“……齐拓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黏?”在他宽阔的胸膛找到最舒适的位子,孙海宁闭眸,喃喃问道。
“一点也不。”下巴顶着她的发心,齐拓轻抚她的发。
他喜欢她黏着自己。
“可是珍妮说我太黏了,这并非好事。”熟悉的体温和气味,让孙海宁整个人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谁是珍妮?”
“读心理系的谈珍妮,我在社团认识她的。”因为发烧的关系,孙海宁头好昏。“她说我太爱你了,这样不好。”
“太爱我不好吗?难道你还想把爱分给谁?”齐拓微笑,不是很在意的问。
“她说我爱你的方式太没有保留,换句话说你是我生命的全部重心,如果有天你离开我,我会无法承受。”孙海宁睁开美眸,语气带着一丝不安。“齐拓哥,你会离开我吗?我是说……会不会有天你不爱我了,从此一声不吭的消失?”
珍妮说疯狂因子会遗传的,万一哪天齐拓不爱她了,她会不会像妈妈一样陷入疯狂?
拨开她的汗湿发丝,齐拓的语气不容怀疑。
“傻小猫,我绝对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你眼前,更不会爱上别人。”那个叫珍妮的到底跟小猫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从不干涉小猫的交友状况,可看来他似乎该多费点心了。
“真的?”
“真的,我保证。”
“好!那我继续这么爱你吧!”听见让人心安的答覆,孙海宁唇辨扬着满足甜笑,重新闭上明眸。
只要齐拓哥不会不要她,不会爱上别人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小小姐,你节哀顺变啊!”
一身黑衣素服的张婶频频拿手巾拭泪,难过的看着因为过度悲伤消瘦一大圈的孙海宁,她紧握她冰凉的小手。“至少老太太走得很安祥,这样就足够了。”
足够?真的是这样吗?她不这么想。
孙海宁低头,沉默。
她还来不及好好孝顺外婆,来不及让她看见自己毕业……她却走了。
想到心酸处,孙海宁又红了眼眶,泪水无声无息滚落香腮。
“小小姐,别再哭了,再哭下去老太太会舍不得走。”明明想安慰人家,却连自己都哽咽了。
“张婶,谢谢你的关心。”点点头,难忍的泪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孙海宁埋进齐拓胸膛,哭得不能自己。
大三初秋,最疼爱海宁的高奶奶不敌病魔撒手人寰,刹那间,孙海宁觉得自己又变回孤独一个人,伤痛欲绝。
丧礼结束后,齐拓陪她回到白屋。
孙海宁站在大厅里,怔怔地望着二楼发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挂着两道泪痕。
“小猫,过来。”她憔悴哀伤的模样令人心揪,齐拓朝她展开双臂。
一如往常的,孙海宁扑进他怀里,用力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仿佛快溺毙的人紧紧攀住浮木一样。
不小心和她变成领居?
“我当然有私心……”见她明眸眯细,齐拓不慌不忙地把话说完。“但所谓私心也是为了公事,身为制作人,和剧本原著住近一点也比较方便沟通,还记得你说的公私分明吗?”
她当然记得,就是这四个字让她作茧自缚,落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你不介意制作人住在隔壁吧?”齐拓笑弯黑眸,人畜无伤的。
“是,不,介,意!”咬紧牙,孙海宁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挤出来。
“先说好,我们的关系仅止于合作关系,没有别的。”孙海宁用力强调。
“我接受。”他点头附和。
瞪着他太过温和的笑,老觉得其中有诈,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出来。
“拿来!”停顿了下,孙海宁小手一摊。
“什么东西拿来?”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齐拓错愕。
“巧克力。”孙海宁没好气地从他手中硬抢回巧克力,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幼稚,但她就是不想白白浪费一盒巧克力。“你不是新朋友,没必要欢迎!”
不管他的理由多冠冕堂皇,她还是有种受骗的感觉,所以巧克力——
不给!
“这么说我们是旧朋友罗?”
他的回答让孙海宁恨得直想磨牙,从前他不会这么油嘴滑舌,他总是温柔的,充满耐心的,轻声细语的……
甩甩头,孙海宁阻止自己继续回忆齐拓的好,这样只会让她意志更不坚定而已,她掉转过头,走回屋里,带著浓厚负气意味甩上家门。
不跟他废话了!
垂眸静静看了紧闭的房门半晌,一抹极浅的笑意跃上齐拓唇边。
如果有一天,曾经爱得很深又恨得很深的前男友突然搬进你家隔壁,你会有什么感觉……
孙海宁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记不得已经第几次望著墙面发呆。
隔著一道墙,她能深刻的感受到齐拓的存在,闻得到他身上独特的气味,他四季皆宜的暖暖体温,仿彿他就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过短短见几次面,她的心思已然被他蛊惑。
以后叫你小猫可好?
记忆飘回过往,想起他低沉好听的嗓音第一次这么唤自己,和他那让人沉醉的深邃眸子,让她心头软软的……
脑袋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孙海宁完全无法工作,直到窗外飘进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吸走她的注意力,孙海宁用力嗅了嗅,好像是白酱海鲜义大利面的味道。
咕噜咕噜……
连续吃了四天微波食品,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发出抗议声。小桐不在,厨艺欠佳的她只能天天吃冷冻食物,连自己都觉得哀怨。
唔——真的好香喔!刘妈妈啥时改做义式餐点了?之前她都炖中药大补汤啊!忍不住推开窗用力多吸几口,跃入她眼帘的竟是隔壁窗口,腰系围裙在调制酱料的齐拓。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不过他穿起围裙的样子还真是该死的好看。
“晚安。”在她企图关上窗户的刹那,他主动微笑打招呼。
关窗的动作停住,她万万没想到香气是从他那边传来的,不然她死都不会开窗。
“用过晚餐没有?”他的动作如此熟练,仿佛做菜对他来言是轻面易举之事。不过他的确是呀!想起齐拓曾经特地为她熬煮的粥,那是她一辈子都难忘的好味道……
停!
回忆到这里急踩煞车,孙海宁真气自己只要见到他就忍不住回想起过去,真没用!
“我吃过了。”扬高下巴,孙海宁骄傲回答。
“哦?过什么?”齐拓挑高一道俊眉。
“吃山珍海味,吃大餐……”孙海宁话还没说完,食物香气随著夜风徐徐史来,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咕噜声。
安静的夜里,她的饥鸣声显得特别清晰,她相信齐拓也听见了。
孙海宁粉颊红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然直接跳下去也行。
“山珍海味?大餐?”齐拓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
“谁说吃大餐就一定很饱了,我在减肥!”眯细眼眸,她教练羞成怒的低喊。
可恶,每回遇到他,她总是无法保有成熟完美的形象。
“啊——我今天白酱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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