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容忍我,恨不得把最好的最真的都捧到我面前,可大抵女人在爱情里都是卑微和低贱的吧,对你好的你永远不肯驻足,对你若即若离的你偏一头扎进去。
我只是忍受不了那种梦魇给我的打击和绝望,他的死是因为白璟南,更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嫁给他,白璟南一定会拦下,他不去,也就不会牺牲。
我以为自己是被世俗和命运伤得最体无完肤的那一个,却原来,我也伤了太多人。
第三次,便是此时了,我不知到底为什么,分明和许照临才认识了不过一个月,他却似乎了解我的全部脆弱,每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都在,代替了白璟南于我二十年前那个无所不能的位置,我仍旧记得第二面见他时,他笔挺的西服衬得他格外潇洒出众,俊逸的脸庞恰是风华毓质的如玉公子,翩纤温润,深沉潋滟,我一下子就觉得掉进了什么漩涡里,那种感觉虽然不及初见白璟南时的惊艳和震撼,却浅淡的划过心头,微微的颤动撩拨着。
我扯破了裙子,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他走过来,迈着矫健宽阔的步子,在众人瞩目下站在我身侧,微微俯身,手指轻轻勾住我的裙摆,笑着在我耳畔,湿热的气息喷洒进来,我禁不住面红耳赤,就像未经世事的少女那般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曾以为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除了白璟南,这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给予我,我也只愿看到他一个男人,再不肯施舍片刻的目光与温情给旁人,可许照临闯入得太不经意,轻而易举就将我只朝着白璟南的步伐,搅得乱七八糟。
如果说,当白璟南来了深圳我还是不肯妥协低头,甚至无视他狼狈卑微的恳求,除了我心中对薛臣烨的死还耿耿于怀,也就是深圳,有让我割舍不下我却还不甚明了的东西。
现下看来,我倒是有几分明白了。
许照临在我愣神之际已经转身隐去在了人海,大门一开一合间吞没了他的身影,仍旧挺拔高大,却带着几分我看不透的落寞和沧桑,他将我的隐瞒定义为欺骗,是否我连解释的机会,都得不到了,他说,他最讨厌欺骗,他曾经挚爱的女人就是因为欺骗,彻底让他悔了这份不甘的心思。
我站在那里,心疼得如同针扎一般,耳畔是记者唏嘘的声音,还有最外面的宽阔街道上,嘈杂喧哗的车流。
白璟南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肩头,动作流畅而随意,我侧头去看他,他的眼底是抹不去的深情,脸上那抹温柔如初的笑意,让我觉得心头一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又不太情愿靠近了。
白璟南是我心尖上的男人,他不只是我的亲人,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天堂,他笑,我便置身花海汪洋,他怒,我便坠入阿鼻地狱,他是我从幼年到少年全部的少女心事,是我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的唯一指引,我在心里勾勒幻想出一部人生的戏,他是戏中唯一的男子。可千帆过尽,不管我爱的是谁,薛臣烨都是我的丈夫,他明知有去无回,还放任不顾,以为这样便能将我拉回去,当初又是谁默许了我嫁进薛家,他以为反悔可以在一念之间,却不该让他人陪葬。
更不管佟筱筱的出现因为什么,他们到底做了还是没做,他出于感激她救了他的性命将她留在身边许诺一切,还是为了以男女之情激怒我让我回头,都不重要,可他却的确伤了我的心,我曾以为的爱情,就像书卷中写的那样,二十岁时,青春洋溢轰轰烈烈,三十岁时,温柔缱绻举案齐眉,四十岁时,相敬如宾爱护有加,五十岁时,同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六十岁时,相濡以沫共赴夕阳,然后这样过了一辈子,从生到死,他给不了我,他背负了道义,背负了责任,更背负了太多人的瞩目,我做不了他身边见不得光的情人,我更无法说服自己去剥夺莫姿葉十四年坚守的婚姻和丈夫,他们之间有没有爱与我无关,但我要的爱情,并非是抢夺霸占别人的。
白璟南还是那般温润浅笑,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因他心尖上宠爱在乎的人一句话,便被他捧来赠与,他愈是波澜不惊,我愈是痛心疾首。
我从未看透过他,他是个谜,我曾痴迷他的深不可测,我也曾清醒,他身边待着最久的女人便是我,连我都看不透他,别人更不会,永远都不了解,永远都得不到,可现在,我却有些痛恨这样聪慧的他和这样愚笨的我,十四年弹指一挥间,我看似得到的,其实从来都不过他的施舍。
我低下头,“小叔叔,佟小姐还在等你,小婶婶也在国外。”
我倾了倾身子,躲开他的手,他沉默了片刻,不容我躲避的再度欺压上来,我和他的两副身体都近在咫尺,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我,不容我闪躲的霸气和坚定,让我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记者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居者相机匍匐过来,霎那间已经将我围在了其中,我错愕的望着这阵仗,我自小便在白璟南的保护下长到现在,我自然是害怕的,佟筱筱有些惊慌,她跑过来,挤开那些围堵的记者,死死拉住白璟南的胳膊,“璟南,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花容失色,一双美丽的眸子中盛满了让人动容的水雾,白璟南淡淡的拂开了她握在他胳膊上的手,“佟小姐,刚才说的还不清楚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那我算什么!我救了你啊,这半个月,你去哪里都带着我,我以为你对我动心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都是假的么?”
“真的。”
白璟南面无表情的面对着那些朝我们三个人照过来的镜头,身子岿然不动,“但是这些,都只是为了报答你救我那次,而至于你为什么那么凑巧的出现,又为什么我刚到深圳,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并不打算追究,也请你适可而止,你背着我做的事,我都清楚,我最讨厌什么即使你在我身边就一天也该知道,我不揭穿,只因为你还有你的利用价值,你要的我也已经给你了,半个月换了三千万,你不亏。”
白璟南朝一侧的闫东点了一下头,他立刻会意得走过来,带着四名保镖,架起佟筱筱,挤出了人群,她还在不甘的挣扎着,脸上布满了泪痕,声音都在呐喊中变得嘶哑,“璟南,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耍心计了,你别不要我!”
☆、第七十九章 白璟南,你有病
佟筱筱喊得撕心裂肺,白璟南却不为所动,淡漠的看着她被保镖架走,记者抓住机会不停的朝我们拍着,我这才恍然发觉我的手还在白璟南的掌心里握着,我用力要抽出来,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他脸上有些恼怒,“躲什么,已经看到了,躲也晚了,反而让他们误解。”
我气愤得瞪他,“你分明是成心的!”
他唇角溢出一丝浅笑,凑过来在我耳畔,声音压得很低,“我若是知道离开了我的身边,别人会给你这样多的麻烦,我当初都不会放你离开椿城,你说我成心的,我承认就是。”
记者那敏锐的嗅觉自然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们几乎冲过来围得更紧,手中的相机不停的按着闪着,我扭头去看闫东,他站在一侧望着这一幕格外淡然,似乎早有所料,我也终于恍然大悟,这都是白璟南设计好的,他刚才对佟筱筱说的所谓关系到此为止,就是他已经利用了她逼迫我现身在记者面前,他也看出来了我不愿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密,刚才他的试探早已如愿,现在他要公布于众了。
我紧张得踩了他脚面一下,他没有防备,吃痛得松开了我的手,我狠狠推了他一把,和他保持距离,千言万语的无奈和愤怒都变成了那一句“白璟南你脑子有病!”
他仍旧笑得温和,“你这样认为,那我就是。”
他对我的宠溺和纵容在那些脑子比他还有病的记者眼里就分明成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也不知谁故意推了我一下,我整个人都朝着白璟南踉跄得扑了过去,他将我抱住,笑得更深,“早知道会有今天,我都做好了准备,自从和佟筱筱曝出了绯闻,许多人都知道,我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不近女色,我也是活在儿女情长里的人,喜欢女子也是不可避免,最初所有的目光和言论都朝着佟筱筱来了,现下我挚爱的即便站出来,他们也没了当初追谈的热情,我虽然迫不及待给你一个名分,但我这铺垫到底做的太长了,恋恋,你误会我了是不是。”
我耳畔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他深情款款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流水般缓缓倾泻,我抬眸望进他的眼里,波光碎碎的目光和我相凝视,我的心便又动了一下。
白璟南,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撩拨我的这颗心,早若知道你是我此生的劫难,亦是我想爱却不得不为了世俗逃离的深渊,当初不遇到,是不是更好。
至少我还能做到寂然欢喜,为了旁人,而不是这般轰轰烈烈不顾生死的追逐你。
“小叔叔,我……”
“小叔叔?竟然是白总的养女啊,那个椿城的恋恋?”
所有记者都因为我这一句小叔叔而沸腾了,她们拿着相机拍我和白璟南握在一起的手上,我仍旧偎在他怀里,他搂着我的腰,姿势暧昧而亲密,完全不该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亲昵,我正打算推开他,白璟南却反而扳正了我的身子,与我一起面对记者。
“你们说的不错,她就是我的世侄,但我必须说清楚,我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同时,你们所说的收养关系也不成立,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兄长托付我照顾照顾的遗女,但和亲情无关,我当初收留她照顾她,出于对徐家和白家的世交关系,而现在,我们早已不再是叔侄,所以外界如果打算将我们之间写成罔顾世俗,那我也不会放任这种伤害她名誉的说法置之不理,我一定会采取我的手段,还我们一个公证。”
记者开始交头接耳,但是相机却没有停下,仍旧不住的拍着,那刺目的闪光让我无从躲避,我只能拼命靠着白璟南,就像我一直认为的,只要他在,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可以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平安逃离。
但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动作反而将记者的八卦心里勾得更加旺盛,他们再度向我逼近,所有的麦克都对准了我的嘴,“徐小姐,请问你是被白总金屋藏娇的情人么?椿城那边的媒体无数次想要拍到你的照片,可是被白总保护得很好,凡是拍到的也都被压了下来,这是否意味着你们之间也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呢?”
“你和白总的叔侄关系维持了十四年,是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听白总的言下之意,似乎你们早就解除了收养关系,那方便详细的讲一下,你们现在的关系么?”
“徐小姐,椿城的报纸在两个月前拍到过白总和一个年轻女子在机场拥吻的照片,只是白总露了正脸,那个年轻女子却只是一个背影,请问是你么?我刚才仔细辨别了一下,和你有*分相似。”
我被他们的狂轰滥炸闹的脑仁疼,我往后退了一步,白璟南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他温润的脸上带着几分凌厉,瞳孔中射出的精光格外气势逼人,“我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生活,她不是艺人,不愿暴露在世人眼前,这是我的承诺,要在往常,你们拍下的她所有照片都必须给我删掉,但是这次,我允许你们刊登,但也只是这一次。”
“白总的意思,是要将你们的关系公布于众么?”
我被这句话惊得一愣,我抬起头,用力拉了拉白璟南的胳膊,“不行,小婶婶还在新加坡,她会看到的,你的公司一开始是莫姿葉父亲的,这样的新闻曝出去,媒体再添油加醋的写,公司的董事会不会放过你的。”
白璟南抿着嘴唇,并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闫东,闫东会意的点了一下头,走过来挡住那些记者的追问,“抱歉,白总和徐小姐的事,我们会经过白总公司的公关团队发出通告,到时候会通知大家关注,现在不方便再说什么,至于刚才那位记者问的,白总和徐小姐之间的收养关系,这个从来没有存在,白总从来没有以父亲身份和徐小姐生活在一起,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即使有什么,也不属于违背伦理和世俗,只是白总为了保护徐小姐,一直将她藏在公众视线之外,但这不该是被大家误会的引子。”
显然记者对于闫东模棱两可的说法很不满足,他们的目光仍旧在我和白璟南的身上流连着,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越过了闫东,再次将话锋转向了我。
“徐小姐,难道你不打算借此机会将你和白总的关系澄清或者公布么,至少作为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也该为自己的名誉考量,作情人到底不是一条长路,佟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我们这些媒体都看到过白总对她好时的纵容,可刚才那一幕也确实发生了,白总的遮掩能否被我们认为是怕无法和远在国外的妻子交待呢?”
这个记者问的果然犀利,将所有的矛盾点都引向了白璟南,他也看出来了,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所有的语锋都在白璟南的掌控下,所以他就大着胆子直接将橄榄枝抛给了他,不接就是心有愧怍,接了不管他说什么,无非是承认和不承认,到底这些记者都是靠脑子和嘴吃饭的,将攻心计玩儿得如火如荼,白鲸那纵然聪慧睿智,可也是寡不敌众,他搂着我的手在腰间一紧,闫东也将目光递向他,分明是有些搞不定了,白璟南淡淡的喘了口气,“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虚,我能想到他要怎么回答,白璟南向来都是个君子,他敢做的,不会不敢当,那个记者的话分明也戳中了他的软肋,将我定位在一个和佟筱筱地位等同的情人上,他们大抵也看出来了,白璟南对我是不同的,这样的话,一旦白璟南对我是真心,他势必都接受不了,急于向世人给我一个名分,这一招激将法用的果然妙哉。
闫东显然有些着急,他走过来一步,无视那些记者殷切期待的目光,压低了声音,“白总,恐怕不好,夫人那边,总部那边,都能看到国内的动向,一旦曝光了,到底你和徐小姐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都不好交代。”
白璟南抿着嘴唇再度陷入了沉默,他的目光从那些记者身上划过,最终定格在刚才那个提问最犀利的记者脸上,“我白璟南向来不是逃避的人,如果我这样没有胆量,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也不会在我手上到了今天傲视群雄的地步,我做的从不打算掩藏,若不是考虑到了家人和我爱的女人的感受,我早就将这些公布于众了,活在阳光下和活在黑暗里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她,却很要紧。”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盛满了世间最温柔的深情和眷恋,我望进他眼底,莫名就觉得安心了许多,那口躁动的呼吸,本还卡在喉咙处上不得下不得,现在也顺畅了,也许就像他说的,早晚都要面对,即使我已经打算和白璟南桥归桥路归路,过去的那些,到底还是要面对。
闫东的脸上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淡然,他稍稍后退了一步,等着白璟南的吩咐。
“闫东,发布通告,请夫人回国,三日后,我们共同出席记者招待会,以公司新产品上市名义,将这些记者所关心的问题,一个不落的说清。”
☆、第八十章 我要和莫姿葉离婚【1】
白璟南挽着我离开了那里,闫东带着保镖留在原地对付那些仍旧不肯罢休的记者,黎纯娜不知是一开始就在还是后来赶过来的,她从白璟南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里出来,将车门打开,格外恭敬的朝他点头微笑,“白总,我已经将有关今天的事给了公关部处理,在您决定三日后召开记者会澄清之前,徐小姐的照片都不会刊登出来。”
白璟南淡淡的嗯了一声,扶着我坐进了车里,他随后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