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连这么大的事,人尽皆知的,我都是最后一个才清楚,可笑我就陪在他身边,你说,他和小婶婶一起出现,我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平时连话都没有通过,我怎么会清楚他们的事?”
他哦了一声,面容之上有几分了然,“那你凭什么断定我一定清楚?”
我挽着他的胳膊,笑脸盈盈,“你是刑警啊,天才刑警,不是说,重案要案不管多么棘手,犯人多么狡猾,上级都会特别放心的交给你办嘛,还有你不知道的,就算你不知道,也能看出来,你这双狗眼!”
我笑呵呵的去拿手摸他的眼睛,掌心盖在上面,他似乎在眨眼睛,睫毛触在肌肤上,微微扇动着,有些发痒,我咯咯笑了笑,他也跟着我笑,唇角扬起格外好看的弧度。
“看你这样开心,我就不妨告诉你,但是——”
他说罢故意卖了关子,指了指他的唇角,“吻一下,就当作你买消息的资金了。”
我脸微微一红,小声咕哝一句,“又不是没亲过,这样也不能让我退缩。”
我说罢便吻了上去,他恰好头一偏,整张唇都对准了我,我们吻在一起,我立刻睁大眼睛,目光瞥到开车的司机,他没有往这边看,薛臣烨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笑意,身子一压朝我过来,紧紧将我禁锢在座位上,他的手揽住我的腰,愈发放肆的吻着,长舌驱入,我吓得险些流下汗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停下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却面不改色,轻轻抿了抿唇,“这就不行了,你不会接吻连换气都不会吧。”
我哪里接过什么吻,就是和白璟南那两三次而已,我羞得脸颊通红,自己都感觉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他笑得愈发深邃,脸上都是笑纹,我伸手打了他胳膊一下,“啪”地一声,我都惊讶于自己力气好大,不过,他也真瘦,看着精壮而挺拔,和白璟南一样,虽然魁梧,却没有一丝赘肉,身材好得足以媲美男模,还有些腹肌,皮肤亦是颜色恰到好处,看着干净,又不会太阴鸷,总之,我觉得白璟南是上帝的宠儿,那薛臣烨就是王母的完美之作。
正如毛佳说的那样,一个是迷倒万千未婚少女和已婚妇女的俊朗大叔,一个是足以惹得世间颠倒红颜祸国的小鲜肉,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笑得险些背过气去,不过却也一瞬间有极大的满足感,这样两个妖孽,都是我的。
但我还是没忍住,沉着一张脸,故意撅起嘴巴,“说,你这样有经验,连换气都会,是不是经常吻女孩?你们所里的女警,还有你上学时的学妹,是不是都被你吻了?”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却还止不住那份笑意,“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轻浮的人?”
我哼了一声,再不理他,将目光移向窗外,他倏而长臂一伸,将我带到了怀里,轻轻吻着我的头发,这样的动作,我本是排斥的,我觉得亲吻头发甚至比亲吻嘴唇更宠溺深情,只能是挚爱的人之间才做,更有味道,白璟南就这样吻过我,那时我觉得无比眷恋和沉迷,但是薛臣烨这样做,我竟也不厌烦了,反而觉得,有些暖意在心头涌荡。
“我只吻过你,初吻初牵初拥全是给了你。”
他说罢暧昧的将唇贴在我耳畔,“初、夜都险些给了你呢。”
☆、第四十五章 出警
薛臣烨的手忽然盖在我眼睛上,我被他蒙住,一片漆黑,我不安分的眨着眼睛,睫毛刷在他掌心,大抵他有些痒,忽然笑了笑,“徐恋恋,不许动。”
“那你在做什么?”
我恍惚之中觉得车忽然停下了,他拿出一个布条样子的东西,代替了他的手,依旧蒙住了我的眼睛,在脑后轻轻一系,他推开车门,将我小心翼翼的抱下去,他似乎一直将我抱进了卧室,我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还有覃姨在和我们打招呼的笑声,我脸羞得通红,有些埋怨的拉了拉他的衣服,“别闹了,快把这个布条给我解下来。”
他笑了笑,可能是觉得我重了,有些粗重的喘息,的确,自从知道我怀孕了,我就一直在不停的吃,即使偶尔没有胃口,我也会为了孩子强迫自己往下咽,我倒是没有害喜,可能还没到时日,大抵要三个月左右才会严重,现在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有的心里粗糙的,甚至都还不知道有了,我只是阴差阳错进了医院才被查出来,不然照着我这样迷糊的性子,估计也未必能直到这样早。
他忽然将我放下来,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他这才将系在我眼睛上的布条解下来,我睁开眼,有些朦胧,揉了揉,终是看清了眼前对于一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大抵在我住院时候,他特意跑回来一趟,床上和地上还有窗台,几乎能摆放东西的角落,都有一束红玫瑰,火红得耀眼,月白色的窗纱在风中温柔得荡漾着,一室清香,床上摆着小孩的玩具和衣服,男式女式的都有,还有一侧挺着的婴儿车和婴儿床,床头有很多照片,我走近了仔细看,才只是我的,都不知什么时候拍下的,被他制作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就贴在床头偏上的位置,只要醒了睁开眼,便能第一时间看到。
我不知素来轻佻稳重不喜说些甜言蜜语做什么浪漫之事的薛臣烨,竟然也学会了讨女人欢心的这个把戏,我笑着回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有些许窘迫,却故作镇定的随手拿起来一朵花摆弄着,“看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笑着扑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腰,“喜欢啊,怎么想到给我个惊喜。”
“庆贺你喜当妈,还有我自己,终于也当父亲了,这么年轻就当了爹,一下子适应不了,不过慢慢也习惯了,想到等孩子生出来,可以在这个房间里慢慢长大,我也觉得不错,不是说,男人有了孩子,才能彻底成熟么,我还得谢谢你和那个没出生的小东西。”
他这番话不知怎的,莫名引起我想哭的冲动,这孩子是白璟南的,我和薛臣烨连夫妻之实都还没有,他却真的如同亲生父亲般期待着我肚里的孩子,幻想着和我一起抚养他长大,看着眼前的他,我想着若是和他白手偕老,其实也好。
我抿着嘴唇,轻轻绕到他正面,偎在他胸前,他胸膛格外坚硬滚烫,不知是我太主动吓到他,还是他惊讶了,他的身子倏然紧绷起来,愈发不均匀的呼吸在我头顶传来,我笑着抬起头看他,他的脸上有些怪异的红润。
我抬手去摸他,还有耳根都是红的,我愣了一下,“咦,你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有几分苦笑不得,“热了。”
我哦了一声,“臣烨,对不起,现在我还没有把新婚之夜还给你,等我生了孩子吧。”
我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眨眼睛,他故意正经的撇撇嘴,“说得好像我是个禽兽一般。”
我嘿嘿笑,轻轻啄了他唇角一下,“这一次我保证了,只要生下孩子,我一定把新婚之夜还给你。”
我话音未落便臊得说不下去了,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他将我抱得紧紧的,柔软得说了一声,“好。”
下午三点多多,薛臣烨的母亲也回来了,白璟南派了司机将她送回来的,覃姨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我和薛臣烨正好下楼,我瞥见院门外那辆熟悉的轿车拂尘而去,心里蓦地一紧,不知是不是他也跟来了,和莫姿葉就坐在里面,我没有问薛臣烨,下了车到现在,他也没再提及,我想既然已经决定了和他好好过日子,就不该去分心那些早就与我无关的事,我若再逼着他问,也只会让他伤心让自己尴尬,人终归还是要惜福的。
薛臣烨的母亲似乎在白家老宅喝了点酒,她嘴里念着薛哥薛哥的,再说什么便听不太清楚了,我抬眸去看薛臣烨,他因他母亲那一声薛哥,脸色有些难看,许久才轻启薄唇,吩咐覃姨,“您将我母亲送上楼吧,我看她还能走。”
覃姨答应了一声,搀扶着薛臣烨的母亲便上了楼梯,我要追归去,被他拦住了,“不必管,她没醉,醉了哪里还有本事叫出我父亲的名字。”
我恍然大悟,可不么,薛臣烨的父亲自然姓薛,他母亲方才口口声声唤着薛哥,自然就是他父亲了。
薛哥,看来比她母亲年长些,这样听着,有几分青梅竹马的味道,就是不清楚,到底为什么,非要抛妻弃子的到国外去和别的女人私奔,这一走这么多年,连哥消息都不给,做男人左拥右抱,却也不该这般绝情。
薛臣烨并没有要说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接了一个电话,那边不知在说什么,他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我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也听不到什么,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偶尔嗯一声,最后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
他望着地面沉默了片刻,忽而抓住我的手,“我明日就要回局里报道了。”
我心里一沉,才刚适应他陪着我与我说笑,他就要上班了,听他母亲说过我都害怕了,他时常一个星期都不回来一次,日夜泡在局里忙任务,好不容易回来歇息,却要补觉,接着待不了半天就要再回去接新的案子,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却累的比那些拉家带口的男人还苦,也对,现在他何尝又不是拉家带口了,他本身就热爱这个工作,现在又平添了许多责任感,我只怕他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从前眼巴巴的盼着白璟南,这下又要眼巴巴的盼着他了。
“是在局里的工作,还是到外面出任务。”
若是出任务,十天半月都会不来,若是在局里,我磨一磨他,好歹还能抽空回来陪我吃顿饭,我现下有些害怕他母亲,虽然她也意味着孩子就是我和薛臣烨的,但对我和白璟南之间的事,到底也是婆婆的大忌,谁能允许自己的儿媳妇儿和别人有一腿,又是自己的亲弟弟,我有时候都格外懊恼,怎么弄到了这一步,骑虎难下的,如果薛臣烨不在,我又不好一直住在徐宅,那更让他母亲怀疑我和白璟南还私下勾结着,我住在薛宅,又实在害怕,面对他母亲,总觉得心虚难堪。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薛臣烨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了,“去外地执行任务,很大的一个案子,年轻同事没经验,年老的总不能处处重逢先争,体力到底不如我们好,所以综合一下,局里还是打算把我派出去,至于没到期的婚假,上面说今年年底补给我,连着明年的年假一起,我陪你出去旅游,那时候孩子也生下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去,你若是不自在,就不带着母亲了。”
我一言不发撅着嘴,心里要多失落便有多失落,他许是看出来我有些不快,笑着安抚我,将我搂在怀里,“我快去快回,一定保证安全,我哪里舍得连孩子都没见到就出危险了,何况,你还欠我新婚之夜没有还呢,我这人,就是喜欢记账,从不委屈自己便宜了别人。”
我忍不住看着他笑,“贫嘴,将来给你生孩子,也不能总和你待在一起,万一跟你学的一样油嘴滑舌天天甜言蜜语哄我,我不是被你们吃得死死了?”
他微微一挑眉,“那样最好了,我的孩子不像我,难道像路人甲么。”
他的神色愈发得意,说着话手便落在我小腹上,其实还很平坦,什么都感觉不到,看他却有模有样的摸着,似乎都能听到什么动静一般,还装着和孩子交流,“等爸爸回来,给你带玩具,到你生出来,就有好多,你可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许淘气,不许踢她,不然我回来先把你拉出来揍一顿,管你多大多小。”
我噗嗤一声便笑出来,“踢我什么啊,他才一个多月,根本没长成呢,才是哥胚胎而已,瞧你这副紧张劲儿。”
“初次做父亲,总是难免欣喜。”
我偎在他肩头,“臣烨,等我生下了他,我再给你生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孩子,好不好。”
“这个我就会视如己出。”
他的唇贴在我额头上,轻轻摸索着,胡茬不像白璟南那般硬那般茂盛,却也很扎得慌,我被他逗得咯咯笑,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知道,但我还想给你生一个,我愿意。”
他似乎亦是轻笑了一声,“好。”
☆、第四十六章 殉职
薛臣烨一连去了十天,前八天,每个晚上固定时间都会给家里来个电话,跟他母亲报个平安,也和我说几句话,无非就是说些让我面红耳赤的不正经的,我也渐渐习惯了,后来,第九天他没有来,等到了第十天,依旧没有,覃姨说,他也忙,和那些亡命匪徒斗智斗勇,不比在局里正常的上班,那种任务很累很乱,稍一分心就搞不好出了事,他肯定是没有时间,日夜守着围剿,腾出空来,势必会打过来的。
我虽然直到,他一定是没有时间,不然绝对不会让我和他母亲空担忧着,但我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夜里翻来覆去的,总觉得有点事,耳边是他喊我恋恋调侃我的话语,面前浮现的亦是他轻佻至极却让我愈发贪恋喜欢的神色,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觉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白璟南那样的那人,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一个指令便引得天下地动山摇,总是一副波澜不惊大气沉稳。
我自小因为他的教导,不喜欢和男生接触,其实起初,我也并非那么傲慢,被男生穿成什么冰美人,只是因为那一次,我们初中运动会,我八百米拿了第二名,奖品是一个吹风机,同学都挑选粉色的,我偏偏拿了一个蓝色的,是想送给白璟南,虽然他看不上这些廉价的东西,但那是我送他的,意义不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结果结束后我们都走出校园,他恰好在门口等着,一个对我始终格外照顾的男生追着我出来,给我了一个冰激淋,说想送我回家,结果被白璟南瞧见了,二话不说便过去训斥人家一顿,惹得好多人围观,都惊动了老师,后来老师发现他就是椿城响当当的商业领袖,反而没有说什么,还顺着他训斥了那个男生一顿,处处往早恋的苗头上引,弄得我都觉得尴尬。
自那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凡是在椿城的,没有不知道白璟南格外疼惜在乎他的养女,视若掌上明珠一般,更没有男生敢接近我了,我倒是也乐得自在,故而我的认知里,唯有白璟南那般沉稳大气的男人才是好的,才足够吸引我的视线,搅乱我的心,而没想到,薛臣烨竟让我对人改观了,殊不知他那样,看似轻佻纨绔实则也稳重体贴的男人,倒是也不错。
我说了午觉起来,已经是三点半了,覃姨在二楼做卫生,薛臣烨的母亲在一楼看着一副老相片发呆,我走下楼梯,喊了一声“妈”,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相片入迷,漫不经心的应了我,我走下去,探头看了一眼,是一家三口的样子,她没有责怪我,反而笑了笑,“你看,这是臣烨的父亲,这张已经二十年了,当时照的时候,臣烨才两岁不到,这也是我们三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我珍视极了,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他看,他连一眼都没有瞥,还说我老了,才会这么忆及往事,这孩子心思很重,他不喜欢提起他父亲,都说他铁石心肠不想念亲人,其实我明白,他也是恨他父亲,当初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和那个女人去了日本,自此再不回头,其实臣烨也想他,可是相处的时间短,他的记忆里,他父亲的片段也极少,这才到了这么陌生冷淡的地步。”
她说罢微微叹息了一声,听在我心里,似乎长了杂草般。
“正因为他父亲离开了,他缺少父爱,所以从小我特别尽力的照顾他,好在璟南又有本事,物质上从来不缺,这样大的宅子,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简单平凡,一眨眼他都二十二岁了,他从不主动向我问起他父亲,我有时候提到了,他心情好,就那么静静听着,心情不好,就索性跟我冷着脸,说我还在犯贱,想着那个无情的男人做什么,他说完就上楼了,将自己关进书房,许久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她摸着相片,眼神有